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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幸福的離別

Sep 25,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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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分鐘 2,255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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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慧和駿皓是在小五認識的。嘉慧當時是轉校生，被老師安排由品學兼優的的駿皓負責照顧她。

雖說是品學兼優，但也不過是在老師面前而已。

「妳叫陳嘉慧？聽好了，我只會教妳功課而已，沒事就別黏著我啊，很煩人的。」這是駿皓第一次跟嘉慧說的話。

嘉慧很內向，成績又不太好，令她沒什麼朋友，學業上也趕得很辛苦。雖然駿皓是負責照顧她的人，但她怕會煩著他，就不敢常常問他問題。

派了考試成績後，嘉慧考得不好，放學時便偷偷的躲在課室的儲物櫃中哭。駿皓剛好聽到哭聲，就好奇地去一探究竟。

「什麼嘛，原來是妳啊。」駿皓打開櫃門，對著兩眼紅腫的嘉慧說。「怎麼在這裡耍自閉啊，考試考不好嗎？」

嘉慧沒有出聲，只是把手中的成績單遞給了駿皓。駿皓接過成績單，只見到「滿江紅」的狀況。

他把成績單還給了嘉慧。

「⋯⋯妳考成這樣，我也是有點責任的。誰叫我是負責照顧妳的人呢⋯⋯」駿皓長嘆一口氣。「要⋯⋯要不然我替妳補習一下吧？」

嘉慧沒想過他會說這種話，感覺很驚訝又驚喜，便哭著的露出了笑容。「謝謝你⋯⋯」

「別⋯⋯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啊！放著妳不管就會變成我的失誤，我只是不想這樣而已！」

「嘿嘿，我還是要謝謝你⋯⋯」

從那以後，嘉慧和駿皓由只談學業問題到無話不談，成為了好朋友。嘉慧不僅成績進步了，性格也比以前開朗了。而且，她還跟駿皓考上了同一間中學。

由於兩人住得近，他們常常會一起上下學，被同學知道後還常被說是「恩愛夫妻」，但他們都沒有理會，只是繼續做親密的青梅竹馬，一起歡笑、一起玩樂。

他們誰都沒想過要分開，但到了高一時，駿皓的父母突然決定要帶他一起移民到外國，使他們不得不面對分離的一天。

駿皓一直不知道該如何向嘉慧說出這件事，深怕自己會害她難受，結果一拖再拖，到他啟程前兩星期才告訴她。

嘉慧理所當然的在他面前哭了出來。兩人的心都像是被成千上萬支針扎著，感到極為難受。看著流淚不止的嘉慧，駿皓也只能稍稍安慰她，為她擦去淚水。

「別哭啦，妳看妳的眼都腫成這樣了，再哭下去可不知會變成怎樣啊⋯⋯我去到外國後也會常常打電話給妳，妳用不著擔心啊。」

當天放學回家時，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尷尬，他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只好默默地走回家中。

晚上，他們各自躺在床上，兩人之間的回憶一直在他們的腦海揮之不去。從他們相識到現在，才不過幾年時間，但他們之間的羈絆已是如此強烈，如此不可分離。

為何會覺得這麼痛苦？為何如此的想要挽留他？明明知道已是不能改變的事實，但自己還是在絞盡心思想要如何讓他留下來。想向他說出心中的千言萬語，想繼續待在他身邊，想繼續看著他的笑容，及在他身邊歡笑。

然後嘉慧明白了，她是喜歡著他的。

為何如此不願分離？為何如此想要跟她待在一起？即使心裡明白一切已經無法回頭，但也還是想盡辦法想要父母改變決定。他擔心她會寂寞，想要繼續成為她的支柱，陪伴她度過平凡但快樂的日常，看著她幸福的笑容。

然後駿皓明白了，他是喜歡著她的。

可是，時間無多了。即使現在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又能為對方做什麼？一切都已經不能改變了，他們註定要分開。

兩人更常待在一起了。他們明白這已經是他們能在對方身邊的最後時光，因此想要好好珍惜，把回憶刻印在自己的腦海中。

時間一天一天流逝，很快就到了駿皓離開的前一天。嘉慧和駿皓一如以往的一起回家，但走到一半時嘉慧突然向駿皓提議：「我們繞一點路，好嗎？」駿皓答應了。

他們繞到了河邊的小路，慢慢地、靜靜地走著。他們第一次這麼不想回家。他們想要好好珍惜這最後的時光。

黃昏漸近，太陽把天空和雲霞染成一片紅色；河水反射陽光，變得閃閃生輝。兩者互相映照，構成一幅美麗的風景，照耀著駿皓和嘉慧。

「好美⋯⋯」嘉慧看著河邊，小聲地讚嘆。

駿皓看著被陽光照耀的嘉慧，覺得她是多麼的美麗動人，心跳怦咚怦咚地加快了。

「我們坐下來慢慢看吧。」

駿皓不等嘉慧回應，便一把拉著她在旁邊的草坪坐下了。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他們倆都沈默不語，靜靜地看著夕陽西沈。在為自己待在對方身邊而感到幸福的同時，他們心中也感到淡淡的哀傷。

現在就是最後的機會了。告訴對方自己的心意的機會。即使以後不能再留在對方身邊，也至少想在分別之前，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心意⋯⋯

（我是如此的喜歡你⋯⋯你知道嗎？我真的很不捨得你。）

（我是如此的喜歡妳，不想離開妳⋯⋯）

經過幾番內心的掙扎和感慨，他們終於鼓起勇氣，幾乎在同一時間說出了同一句話。

「「我喜歡你。」」

駿皓和嘉慧驚訝地看著對方，不敢相信對方剛才跟自己說了一模一樣的話。驚訝過後，他們笑了起來，然後又靜下來。

「⋯⋯駿皓，你喜歡我些什麼？」

嘉慧首先打破寂靜。

「蛤？妳這什麼蠢問題。」駿皓不爽地說，然後開始小聲地接著回答。「雖然妳有點笨笨的，但妳很善良，也很溫柔，會處處包容我⋯⋯我就是喜歡這樣的妳啦⋯⋯」

駿皓別過臉去，不想讓嘉慧看著他紅得發熱的臉。

「雖然駿皓你看起來很高傲又難以接近，但其實你非常溫柔，事事都為我著想，還會挺身保護我⋯⋯我喜歡著這樣的你⋯⋯而且也很感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駿皓沒想過原來嘉慧在他身上看到了這麼多優點，聽了她說後不由得覺得感動。

微風吹拂，使嘉慧的長髮在空中飄逸，加上夕陽的照耀，令嘉慧比平時更美麗動人。駿皓把這珍貴的景象刻印在腦海中，然後，鼓起勇氣，快速的、輕輕的吻了嘉慧的唇。

這出乎意料之外的吻，使嘉慧的臉瞬間變得比日落時的天空還要紅。駿皓當然也臉紅得像個番茄一樣。

「別誤會什麼啊！這⋯⋯這⋯⋯這是接下來這些年的感情費，是預付的！！」

駿皓害羞的四處張望，卻不失高傲本色地向嘉慧解釋道。

「⋯⋯嗯，謝謝你⋯⋯」

嘉慧看著他那可愛又難得露出的害羞表情，心裡很是高興。她想，這天應該是她一生裡最幸福的一天了。

天色漸漸黯淡，於是嘉慧和駿皓就牽著手，懷著幸福的好心情回家了。

第二天，嘉慧到機場為駿皓送行。駿皓在離開前，把握最後的時間跟嘉慧面對面說話。

「那個啊，我昨天問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是什麼？」

「就是漫畫小說裡常常有的情節啦⋯⋯」駿皓扭扭捏捏的說。「⋯⋯聽好了，妳願意跟我交往嗎？」

「⋯⋯」

「喂，妳有聽到嗎？」

「當然！去到外國以後記得要多打電話給我啊⋯⋯男朋友。」

嘉慧為駿皓送上了一個溫暖的擁抱，過了許久才放開。

「以後也要加油啊，我會支持你的。」

「嗯，妳也是啊，功課有不懂記得要問，可別讓我看到你像小五時拿『滿江紅』！」

兩人都笑了起來。

駿皓是笑著離開嘉慧的視線的。此刻，嘉慧已經不再為離別而感到難過，因為，她和駿皓的心已經緊緊的連在一起，無論相隔多遠也不會斷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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