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仁宗的兵器,是一柄漆黑長直的鈍劍。劍為雙刃,鋒利是其天職,百兵之首自當無所不破。但這柄劍卻走了截然不同的路數——劍鋒並非其本質,反是那厚重的劍身,才為它最致命的所在。它講究的不是割裂敵人,而是正面擊打。無論劍刃還是劍脊,只要命中,即為破敵。
「因境界差距,特許田寧可召靈獸助戰。」
這份優待,並非出自對正劍山的尊崇,而是根據實則分明的規則。越是高境,修行越非單靠勤練可及——那是心境的突破,是對「道」的領悟。境界提升後,元力吸收的效率也會隨之暴增,修士之身,就如一口容器,境界越高,容量越盛。
玲瓏境,是對自家「道」的運用得心應手,而莫名境,則是將道意臻至爐火純青,於其中孕出屬於自己的「小道」。劍道之下,分流萬千,參透大道或許需至通玄,莫名境則需尋到屬於自己的那一道真我之道。
風寧的劍道,是由「狠辣」、「憤怒」、「黯然」、「寂滅」、「終結」與在近水樓中領悟的「盡性」所構成。他的劍心已通明,六意合一,使他即使僅為玲瓏前期,也足以與莫名後期的劍修正面抗衡。
「朱師兄,請指教。」
風寧拔劍,所用者非生死一劍,而是正劍山性脈宗劍——龍嘯。此劍象徵正統,他相信它會給予最堅實的支援。
「田師弟,請。」
朱仁宗的劍法源自余青空,然而到了莫名境,他終於自創一途,那是屬於他的光明與正大。
朱仁宗的劍勢與正劍山的心脈意境近似,但真正的差別,在於「心」與「性」。性,為本我,自胎中而生,是一個人最隱秘的本質。而心,則可因經歷與選擇而轉變,是後天的修行與磨礪。
心脈需經歷印證,難得圓滿。老山主梅不悔曾言,自己心脈亦僅小成。能於通玄境修成心脈小成,已是當世大修士。正劍山開山祖師便是五脈皆成的絕世人物,卻也因此天道不容,最終隕落。
如今的正劍山,是南方修仙界的中流砥柱。老山主與凌虛掌教一老一少同現於場邊,靜觀這場世代之戰。
「來吧,田師弟。」6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FbvLiLztM
讓我們,痛快一戰!
朱仁宗未曾小覷風寧。新生大會之戰早已顯露其不凡,而如今進化的九轉星光——白魚之力,將在這一戰徹底顯現。
無數白魚於風寧體內游動,其體內之力已非昔日可比。雖為玲瓏初期,但他早在青蓮樓與馮學崖對招時便已佔得上風。今日之戰,風寧完全有資格與朱仁宗一戰高下。
朱仁宗劍勢驟起,光明正大,威不可擋。劍如君王,正面直擊,無有虛招。他如一尊帝影挺立天地之間,手中之劍,彷彿天下萬劍之首,沉重、宏偉、無法違抗。
他的劍道,不容質疑。
帝劍出,君臨天下!
劍意如王朝震怒,君臣分明。其劍勢一出,連境界低微的弟子亦感一股來自靈魂的臣服,這是能影響人心的道意。連石不動亦心中一震——即便自己掌控「言出法隨」的門檻,也不敢輕言能破此勢。
「好強……」
風寧咬牙吐出兩字。他須動用白魚之力方能勉力抗衡那逼人的君臨氣場,額頭早已佈滿冷汗。朱仁宗的境界與實力,遠超他預期,但他尚未失望,因為他還有底牌。
「九轉星辰,白魚現。」
體內白魚游動漸停,紛紛匯聚於雙手之中。白光湧動,最終凝成兩團魚形光影,如幼犬大小。這便是白魚——九轉星光化形之力,是拒絕之力的擬態顯現。
白魚現身,帝劍之勢竟出現動搖。那份王者氣焰,竟被這靈動的白魚削減三分。
「這白魚……是你的靈獸?」
「不。」風寧微笑,雙目堅定如劍。6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iZNSgeHSy
「牠不是我的靈獸——牠,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