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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泥漿透過單薄的布料滲進來,優真背靠著粗糙的樹幹,感覺自己像一灘被扔進異世界的爛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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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天際,那撕裂雲層的恐怖龍影和震耳欲聾的咆哮終於漸漸平息,只剩下低沈的余韻在森林上空回蕩。然而——比這更響亮的,是他肚子里那持續不斷的、雷鳴般的“咕嚕嚕嚕——”。
好餓啦~明明才沒過多久啦 (一天)…為什麼啦…要不是那突然出現的巨龍我早就在村內享受美味的大餐了。(並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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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纏繞著他的心臟,越收越緊。昏暗的光線透過茂密的樹冠,吝嗇地灑下幾點斑駁,宣告著夜晚的臨近。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jlBTEgyH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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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路?一片漆黑。食物?除了泥巴和泥巴,啥也沒有。(森林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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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從剛才開始有一人在吐槽我…優真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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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您似乎遺忘了重要事項。」僕那毫無波瀾的機械音在死寂的腦海中響起,像是一盆冷水澆在優真混沌的思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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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遺忘了什麼?遺忘了我是史上最慘轉生者嗎?」優真連翻白眼的力氣都快沒了,沒好氣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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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您已成功升級至等級二,尚未分配屬性點與技能點?」僕的聲音平板無波,彷彿在陳述一個不太重要的事,「系統界面已強制彈出,請盡快完成加點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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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TJBxxhnf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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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真眼前猛地彈出一個半透明的光屏,正是他那個金光閃閃的“無業遊民”狀態欄。在【等級】那一行,赫然顯示著【LV2 (可分配點數: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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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級?」優真愣了一下,這才從餓得發昏的狀態中勉強回想起不久前乾掉史萊姆時,僕好像確實提過一嘴升級的事。「對哦!我升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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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這個女僕也有可靠的時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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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微弱的熱流,或者說名為“希望”的錯覺,瞬間沖淡了些許絕望。優真坐直了一點,手指懸在光屏的屬性點分配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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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性點…屬性點!」優真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嚴肅的眼神在幾個可憐巴巴的屬性上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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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5?算了,打不過。敏捷3?龜速!體魄4?易推倒!智力7?……魔力1(笑死)?幸運:???好像選擇什麼都一樣吧?應該選魔力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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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的畫面:「為你的罪業贖罪吧!」…「垃圾分類」…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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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FMAKIVwk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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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逃跑!生存的關鍵就是逃跑!」優真瞬間確定了核心思想。他小心翼翼地用意念操控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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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捷 +2!(目標:龜速 -> 至少是兔子速!跑得更快!)
體魄 +1!(目標:易推倒 -> 稍微耐推一點!跑得更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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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屏上,【敏捷】的數值從(3)跳動到(5),【體魄】從(4)跳動到(5)。優真滿意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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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最後落在了那個刺眼的【幸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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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號?未知?這有毒的世界連幸運值都這麼神秘嗎?加一點會怎樣?加滿又會怎樣?反正…敏捷和體魄已經加好了,這3點幸運…不如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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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危險的念頭冒了出來。他猶豫了一下,手指懸在【幸運】後面的“+”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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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分配點在確認前可以自由調整,先預選看看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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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念一動,原本預選的【敏捷+2】【體魄+1】瞬間清空,三個光點「咻」地一下全飛到了【幸運】後面,變成了【幸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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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真眨眨眼,盯著那個依舊頑固的“?”,以及後面括號里多出來的“(+3)”。什麼變化都沒有?沒有金光閃閃,沒有系統提示音,甚至感覺不到任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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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果然沒用嗎?還是…」他皺了皺眉,想撤銷重新分配回敏捷和體魄。就在他準備移動光點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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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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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本能地一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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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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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輕不可聞的電子音效響起。
【分配確認。屬性點已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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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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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個人僵了,眼睛瞪著狀態欄:
【幸運:?(+3)】 --> 【幸運:?】 (括號里的+3消失了,但那個問號依舊堅挺!)
而【敏捷】和【體魄】後面依舊是(3)和(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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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聲淒厲的、飽含絕望與懊悔的慘叫划破了森林的寂靜,驚起幾只歸巢的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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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點數!我的速度!我的耐力!我的手啊啊啊——!我的王之力啊!!」他抱著自己那只沾泥的「罪魁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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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靠的仆默默地播放罪惡王冠BG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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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真欲哭無淚地看向更新後的狀態欄,【幸運】那一欄,再度感到悲傷。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ZynVMDP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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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幸運,究竟是怎麼回事!「?」究竟是什麼鬼啊?這是在嘲諷我嗎?我的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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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點完畢…效果確認?無顯著變化…狀態已更新?」僕在宣讀訃告的同時也帶上了一點體恤般的疑問。「請主人節哀順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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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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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一番情緒劇烈波動,肚子里的轟鳴聲陡然升級,從“咕嚕嚕”變成了“咕——!!!”的悠長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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飢餓感,如同實質的猛獸,再次凶狠地噬咬著他的胃,比剛才更加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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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望,加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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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真還沈浸在痛失屬性點的巨大懊悔和翻倍的飢餓感中,恨不得用眼神把狀態欄上那個頑固的【幸運:?】吃掉。就在這時,他眼角的余光瞥見了狀態欄下方技能區域的一絲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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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予天賦(唯一技)】
垃圾分類 Lv2 (被動) <-- 等級提升了!
精准判定「垃圾」類別(可燃/不可燃/可回收/廚余)
對垃圾臭味產生輕微氣味屏蔽
備注:無法分解/壓縮/焚化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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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優真一愣,暫時忘了點數悲劇,注意力被吸引過去。「升級了?Lv2?被動技能?廚余?」一連串的變化讓他有點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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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動?意思是……不用我主動去想,它自己會發動?他下意識地看向腳邊——那裡長著一簇顏色灰撲撲、傘蓋蔫了吧唧、還沾著泥點的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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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視線落下的瞬間,一條清晰的、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信息流直接湧入了他的意識:
【目標:無名真菌】
【分類: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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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真猛地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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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集中精神,不需要消耗那可憐的1點魔力,甚至不需要刻意去想㖿!只是看了一眼,這蘑菇是「廚余」垃圾的信息就自動跳了出來!而且,分類項還多了「可回收」和「廚余」!好感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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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為什麼只有這個蘑菇觸發了?我剛才也看了石頭、看了樹根,怎麼沒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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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努力回憶著。上一次使用這個技能,還是在和那只泥漿史萊姆拼命的時候。當時走投無路,完全是靠著一種近乎本能的直覺,主動發動了【垃圾分類】,鎖定了史萊姆體內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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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當時我好像……覺得那玩意兒是垃圾嗎?所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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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僕那冷靜到近乎殘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精准地戳破了他朦朧的猜想,「您似乎對技能生效機制存在根本性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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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真心裡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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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分類】並非萬能掃描儀。」僕的聲音毫無波瀾,像是在宣讀一份冰冷的說明書,「其生效核心前提在於:目標對象必須被您的認知主體——即您本人——在當下時刻,真心實意地認定為符合您自身定義的‘垃圾’範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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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優真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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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而言之,」僕用更直白(也更扎心)的語言解釋,「只有當您發自內心地覺得某樣東西是‘垃圾’時,本技能才會對其生效並提供分類信息。例如,您此刻腳邊的真菌樣本,在您潛意識中,因其醜陋的外觀、可疑的生長環境(腐爛樹根旁)以及您極度飢餓卻不敢輕易嘗試的矛盾心理,已被您歸類為‘無用的、可能有害的廢棄物’,即您所定義的‘垃圾’。因此,被動技能觸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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僕頓了頓,補充了決定性的一句:「回溯分析第四篇章戰鬥記錄,您對泥泘史萊姆 LV3 發動技能並成功鎖定其核心的關鍵,並非技能本身強大,而是因為您在生死關頭,發自內心地將其視為了‘必須清除的障礙性垃圾。認知符合條件,技能方得以生效。這就是您以弱勝強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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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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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覺自己的臉頰有點發燙。原來不是什麼神乎其技的直感爆發,純粹是因為自己當時覺得那史萊姆是個礙眼的垃圾?!這真相……也太讓人羞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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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優真艱難地消化著這個信息,帶著最後一絲希冀看向狀態欄里那孤零零的1點技能點,「我這點技能點,除了繼續點高這個坑爹的【垃圾分類】,還能幹點別的嗎?比如…學個生火?或者…找個能吃的真東西的技能?」他實在不想再靠“廚余”分類來判斷能不能吃了,剛才那野果(雖然還沒吃,但僕的警告猶在耳邊)就是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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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能獲取途徑主要有兩種。」僕立刻回答,語氣是標準的客服式解答:
「途徑一:概率性獲取。 在達成特定成就、擊敗魔物、開啓寶箱或經歷特殊事件時,有概率隨機獲得新技能或技能捲軸。獲取技能類型、等級具有不確定性。」
「途徑二:系統性學習。通過向掌握該技能的目標(包括但不限於:特定NPC、職業導師、技能捲軸、甚至部分魔物)進行學習、訓練或使用技能捲軸,消耗一定資源(時間、金錢、材料或技能點)後可習得目標技能。此途徑目標明確,但需滿足學習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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僕說完,光屏上還很“貼心”地列出了優真當前可學的技能列表——一片空白。下面標注著一行小字:`未滿足任何學習條件或接觸相關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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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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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真看著那空白列表,又看了看自己那1點可憐巴巴的技能點,再感受著肚子里翻江倒海的飢餓,最後抬頭望瞭望昏暗壓抑、魔物嚎叫隱約傳來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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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前所未有的、混合著荒謬與絕望的無力感徹底淹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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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率獲取…看臉?」他指了指自己狀態欄上金光閃閃的【無業遊民】和那個大大的【幸運:?】,「你覺得我這張臉,有‘概率’這種東西存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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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學習…」他環顧四周,只有泥巴、樹木和可疑的蘑菇,「導師?捲軸?魔物?我現在上哪兒找?跟史萊姆學怎麼把自己變得更黏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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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頹然地靠回樹幹,像一條失去夢想的咸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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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之神啊……」優真發出一聲悠長的、充滿靈魂拷問的嘆息,「這就是你給我唯一的生路嗎?靠真心實意地覺得什麼東西是垃圾,然後…把它分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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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1點技能點,在光屏上孤獨地閃爍著。優真連點開【垃圾分類】後面那個升級“+”號的慾望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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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留。必須保留。這點最後的火種,也許……大概……可能……在某個走投無路的時候,能換到一口吃的?或者一個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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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肚子里的雷鳴,成了這片絕望森林最響亮的背景音。
絕望歸絕望,肚子可不會體諒主人的心情。那“咕——”的悠長悲鳴如同催命符,逼得優真不得不從咸魚狀態中支稜起來一點。他捂著絞痛的胃部,感覺裡面像是有個縮小版的史萊姆在瘋狂蹦躂,酸液灼燒著空蕩蕩的胃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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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能坐以待斃…得找點能塞進嘴裡的東西…」優真掙扎著站起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又虛又軟。森林的濕冷空氣彷彿帶著針,刺透他單薄潮濕的衣服,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幾只不知死活的蚊子嗡嗡地圍著他裸露的手臂和脖頸打轉,瞅准機會就是狠狠一口,留下又癢又痛的紅包。腳下的泥地更是如同沼澤,每一步都伴隨著“咕啾”的吸吮聲,拔腿都費勁。遠處偶爾傳來的、分不清是野獸還是魔物的低沈嚎叫,更是像冰水一樣澆在他的脊梁骨上,恐懼感如影隨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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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垃圾…都是垃圾…」優真開始了他的“思想訓練”,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掃視著地面,嘴裡念念有詞。他看到一叢紅艷艷的小漿果,掛在低矮的灌木上,看起來誘人極了。「這麼漂亮?肯定是陷阱!有毒!垃圾!絕對的垃圾!」強烈的排斥感和求生欲瞬間將“想吃”的念頭壓了下去。
`【目標:未知漿果】`
`【分類:可燃垃圾 / 廚余】`
信息自動跳入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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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余!」優真眼睛一亮,也顧不得“可燃垃圾”的標籤了,餓狼撲食般衝過去,揪下一小把就往嘴裡塞。酸!難以形容的酸澀瞬間在口腔里炸開,激得他眼淚都快出來了,還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土腥味。他強忍著惡心,囫圇吞下了一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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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嘔…」他乾嘔了一下,感覺那口漿果像塊酸石頭卡在喉嚨里。
「警告:攝入未知漿果。」僕的聲音毫無感情地響起,「HP-1。附加異常狀態:【輕微腹瀉】。效果:體力恢復效率降低10%,伴隨間歇性腹部絞痛。」
優真:“……”
「……僕!你不是說廚余就是可食用嗎?!」優真捂著突然開始隱隱作痛的肚子,悲憤交加。
「邏輯修正:」僕的聲音平靜無波,「‘廚余’分類僅表示該物質可通過生物降解途徑進入自然循環系統,適用於堆肥處理。**並不等同於‘符合人類安全食用標準’或‘無害’**。正如某些腐爛廚余雖可堆肥,但人類食用會導致嚴重健康問題。結論:分類準確,主人理解有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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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理解有誤?!」優真差點一口氣沒上來,肚子適時地傳來一陣絞痛,彷彿在給僕的結論蓋章認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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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拖著更加虛弱的身體,跌跌撞撞地循著水聲前行。終於,一條蜿蜒清澈的小溪出現在眼前。溪水潺潺,在昏暗的光線下閃著誘人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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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喉嚨像著了火!優真幾乎是撲到溪邊,迫不及待地就想把臉埋進去狂飲。
「等等!水質不明!」僕的警告聲響起。
優真動作一頓,看著清澈的溪水,內心掙扎:這水看著挺乾淨…但萬一呢?剛才的漿果教訓太深刻了。他強迫自己啓動“垃圾思維”:「這水…誰知道上游有沒有魔物洗澡拉屎?或者泡著腐爛的動物屍體?說不定有寄生蟲卵!垃圾水!對,肯定是垃圾水!」
`【目標:溪流水體樣本】`
`【分類:不可燃燒垃圾 / 可回收資源】`
信息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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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回收資源?」優真看著這個分類,有點懵。水確實可以回收利用,但這能喝嗎?「僕!這‘可回收資源’什麼意思?能喝嗎?!」
「分析結果:水體主要成分為H₂O,含有微量礦物質及微生物。‘可回收資源’分類指向其作為水資源的循環再利用潛力。**直接飲用安全性:無法確認。** 建議:煮沸後風險顯著降低。」
「……又無法確認!」優真看著近在咫尺的甘泉,再看看僕那冰冷無情的“無法確認”,內心的掙扎達到了頂峰。最終,喉嚨的灼燒感和極度的乾渴壓倒了理智。他心一橫,猛地俯下身,用手捧起溪水,大口大口地灌進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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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涼的水流滑過喉嚨,暫時緩解了火燒火燎的感覺。但一想到僕的“無法確認”和可能存在的微生物,一股寒意又從心底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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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充了一點水分(雖然提心弔膽),優真感覺自己稍微活過來一點點。他目光掃過溪邊濕潤的泥土,看到幾只肥碩的、像是甲蟲一樣的蟲子正在慢悠悠地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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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子…高蛋白?」一個瘋狂的念頭閃過。他舔了舔嘴唇,飢餓感再次佔據上風。這次他學乖了,先進行垃圾認定:「惡心!骯髒!會鑽到人皮膚里產卵的害蟲!垃圾!必須清除的垃圾!」目光鎖定一隻最大的甲蟲。
`【目標:硬殼泥甲蟲 LV0】`
`【結構分析(被動觸發):`
` - 外殼:不可燃燒垃圾(主要成分:幾丁質、礦物沈積)`
` - 內部軟體組織:可燃垃圾 / 廚余`
` - 消化系統內容物:廚余(未消化植物殘渣)`
` - 整體分類:有害垃圾】`
更詳細的信息流湧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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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部是廚余…能吃?」優真看著那還在蠕動的蟲子,胃里一陣翻騰,但飢餓感又讓他蠢蠢欲動。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試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它。然而,他的【敏捷:3】決定了這注定是個緩慢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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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的手指即將碰到甲蟲的瞬間!
「獵物軌跡預測啓動。」僕的聲音響起,同時優真視野中出現了一條淺藍色的、指向甲蟲前方一點的虛線。
「預測:目標將在0.5秒後向右側移動15釐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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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真不疑有他,立刻按照僕預測的軌跡,猛地朝那個點撲了過去!
噗通!
他整個人撲了個空,結結實實地摔在濕滑的泥地上,啃了一嘴泥。而那只笨拙的甲蟲,只是在原地疑惑地晃了晃觸角,然後慢悠悠地……向左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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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僕!!!」優真吐出嘴裡的泥漿,抬起頭,臉上糊滿了泥巴,眼神里燃燒著被戲耍的怒火,「你那個‘0.5秒後向右移動’是怎麼回事?!它根本沒動!還往左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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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提示:」僕的聲音毫無波瀾,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電子雜音,「‘獵物移動軌跡預測(延遲版)’模塊存在固有缺陷,預測結果基於0.7秒前的環境數據計算。在動態環境中,存在顯著滯後誤差。備注:該模塊為測試版,穩定性待優化。」
「延遲版?!測試版?!」優真氣得渾身發抖,指著那只優哉游哉爬走的甲蟲,「你拿這種坑爹的功能來輔助我?!牛頓的棺材板都要被你氣活了!」 他感覺自己的尷尬值和憤怒值同時飆升到了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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僕:「……需要播放舒緩音樂緩解情緒嗎?」
優真:「閉嘴!!!」
優真掙扎著從泥水里爬起來,感覺全身的骨頭都在抗議,濕透的衣服緊貼著皮膚,帶來刺骨的寒意。飢餓、腹瀉的絞痛、摔跤的疼痛、還有被僕坑了的憤怒交織在一起,讓他只想原地躺平,讓史萊姆把他消化掉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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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僕,導航。」他有氣無力地命令道,聲音沙啞,「找個能擋風、最好還能有點乾柴的地方…我想靜靜。」他實在沒力氣再去找什麼高蛋白蟲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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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徑規劃啓動。目的地:相對安全避風點。」僕的聲音依舊平靜無波。優真視野的左下角出現了一個半透明的箭頭,指向森林深處一個方向。「請跟隨導航箭頭前進,預計耗時:15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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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真拖著灌了鉛的雙腿,深一腳淺一腳地跟著箭頭走。林間的光線越來越暗,樹影幢幢,彷彿隱藏著無數雙眼睛。腳下的路也更加崎嶇難行,盤根錯節的樹根和濕滑的苔蘚讓他每一步都走得心驚膽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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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大概十分鐘,優真感覺不太對勁。周圍的樹木似乎更加密集陰森了,空氣也似乎更冷了。
「僕,你確定方向沒錯?我怎麼感覺越走越偏了?」他忍不住問道。
「路徑確認無誤。」僕回答,「根據地形掃描與危險系數評估,此路線為最優解。」
優真將信將疑,又堅持走了五分鐘。導航箭頭突然毫無徵兆地拐了個九十度的彎,指向旁邊一片長滿尖刺藤蔓的陡坡。
「……你管這叫最優解?!」優真看著那幾乎垂直、布滿荊棘的坡面,差點吐血,「這怎麼上去?用臉開路嗎?!」
「路徑規劃基於預設算法。」僕的聲音毫無起伏,「當前路徑存在障礙物‘尖刺藤蔓(LV0,特性:物理穿刺)’,系統已標注。請主人自行評估攀爬風險與繞行時間成本,選擇後續行動方案。系統重新規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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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優真氣得眼前發黑。這導航跟沒有有什麼區別?!他只能認命地沿著藤蔓邊緣摸索,試圖找到一條能繞過去的路。這又白白浪費了寶貴的體力和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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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全神貫注對付腳下濕滑的苔蘚時,右前方的灌木叢突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伴隨著低沈的、不懷好意的“咕嚕”聲。
「警——」僕的預警聲只來得及發出一個短促的音節,一道黑影就猛地從灌木叢里竄了出來,直撲優真面門!
「哇啊!」優真魂飛魄散,完全是靠著被史萊姆追出來的本能,一個狼狽不堪的驢打滾向旁邊撲去。
噗!
那黑影擦著他的肩膀掠過,帶起一陣腥風,重重撞在後面的樹幹上,發出一聲悶響。優真定睛一看,是一隻長得像獾、但滿嘴獠牙外露、眼睛通紅的野獸,正對他齜牙咧嘴。
「腐牙獾 LV1!警報警報!威脅等級:低,但建議回避!」僕的預警這才姍姍來遲。
「馬後炮!你剛才幹嘛去了!」優真連滾帶爬地躲到一棵大樹後面,心臟狂跳。
「系統說明:動態威脅偵測模塊存在間歇性延遲。目標‘腐牙獾 LV1’在發起攻擊前0.3秒成功激活了環境擬態(低級),導致偵測信號微弱。現已鎖定目標。」僕的解釋聽起來完美無缺,但優真只想掐死這個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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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那只腐牙獾似乎覺得優真這塊“骨頭”太硬(或者說太臭?),悻悻地低吼幾聲,轉身鑽回了灌木叢。優真背靠著大樹,大口喘著粗氣,感覺全身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發抖,一半是嚇的,一半是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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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描主人身體狀態。」僕的聲音響起,似乎想轉移話題或者證明自己並非全無用武之地。
優真眼前的光屏立刻彈出詳細的生理報告:
`【生命值:78/100】`
`【魔力值:1/1(笑死)】`
`【異常狀態:】`
` - [飢餓(重度)]:力量-1,敏捷-1,智力-1(思考能力下降)`
` - [輕微腹瀉]:體力恢復效率-10% (剩餘持續時間:約1小時)`
` - [多處擦傷(輕度)]:HP持續緩慢恢復中`
` - [寒冷]:體魄判定臨時-1`
` - [肌肉疲勞度:91%]: **肌肉乳酸堆積量嚴重超標,建議:立即停止運動,進行深度放鬆維護。若持續過載,不排除局部肌肉組織永久性損傷(報廢)風險。**`
` - [精神壓力值:85%]:接近臨界點,建議心理疏導(本系統無此功能模塊)。`
`【綜合評估:機體處於高危疲勞與亞健康狀態,運行效率低下,強烈建議停機維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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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廢?!」優真看著僕用最冷靜的語調念出最毒舌的診斷,尤其是“報廢”這個詞,讓他感覺自己的腿肚子都在抽筋。「僕!你到底是輔助系統還是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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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系統僅提供客觀數據報告與建議。」僕的聲音波瀾不驚,「決策權在您手中,主人。另外,檢測到核心溫度下降,建議活動肢體促進血液循環,或尋找熱源。備注:原地發抖並不能有效提升體溫,反而會加速能量(HP)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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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真:「……」 他默默地把那句“我冷得發抖控制不住”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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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僕進行毒舌報告的同時,在優真視野的邊緣,狀態欄“僕”專屬界面的角落,幾行極其微小、帶著警告紅色的亂碼飛速閃過:
`[Warning!] 高濃度緋色魔素反應偵測!源特徵:龍姬(代號:緋夜)!空間坐標:████!接近速度:極高!威脅等級:███!`
`[Error!] 訪問權限不足!強制信息屏蔽!啓動偽裝協議...`
`[Notice] 偵測信號已歸類為環境背景干擾(無害)。優先級: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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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真正被僕的“報廢”警告氣得七竅生煙,加上飢餓和寒冷讓他腦子發木,完全沒注意到這轉瞬即逝的異常。
「僕!除了說風涼話和放馬後炮,你還能幹點有用的嗎?比如給我指條真正的明路!」優真沒好氣地吼道,打斷了僕可能的後續“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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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徑重新規劃完成。」僕的聲音頓了一下,似乎那亂碼的出現造成了一絲極其微小的延遲,「新路線已標注。前方約300米處發現岩質結構,初步掃描顯示存在可供容身的縫隙,環境相對乾燥,威脅反應微弱。預計耗時:8分鐘。」一個新的箭頭出現,指向了看起來稍微靠譜一點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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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真看著那箭頭,又看了看僕狀態欄里那個“威脅反應微弱”的評價,再想想剛才的腐牙獾和時靈時不靈的預警,心裡一點底都沒有。但除了相信這個坑爹的系統,他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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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拖著彷彿隨時要“報廢”的身體,帶著滿腹的怨念和對晚餐(如果有的話)的渺茫希望,再次踏上了僕指引的、前途未卜的“明路”。森林的陰影,彷彿更加濃重了。
拖著彷彿隨時會散架的身體,強忍著腹部的隱痛和肌肉的哀鳴,優真終於磕磕絆絆地抵達了僕導航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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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一座不算高聳、但頗為陡峭的山崖底部。在藤蔓和蕨類植物的掩映下,一個黑黢黢的洞口隱約可見。洞口不大,約莫一人多高,裡面似乎有足夠的空間,而且最重要的是——乾燥!洞口的岩石地面明顯比外面潮濕的泥地要乾爽許多,這對於渾身濕透、快要凍僵的優真來說,簡直是天堂般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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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優真眼睛瞬間亮了,疲憊一掃而空(至少精神上),「太好了!終於有個像樣的地方了!」他彷彿看到了溫暖的篝火和一夜安眠(雖然目前只有後者可能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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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吃夠了教訓的他,這次學乖了。他沒有立刻衝進去,而是強忍著衝動,在距離洞口幾米遠的地方停下,集中精神,對著那黑黢黢的入口發動了他的終極生存技能——認知啓動!
「山洞…黑乎乎的…誰知道裡面藏著什麼?說不定是魔物的老巢!廢棄的獸穴!或者堆滿了蝙蝠糞便!絕對是個危險的垃圾堆!垃圾洞!」他在心裡瘋狂地給山洞打上“垃圾”標籤。
`【目標:小型岩洞入口及淺層區域】`
`【被動掃描觸發】`
`【結構分析:】`
` - 岩壁:不可燃燒垃圾(主要成分:花崗岩、石英)`
` - 地面:不可燃燒垃圾(碎石、沙礫)`
` - 內部能量反應:檢測到大量微弱生命信號...`
` - 信號特徵:集群、小型、溫血...`
` - 分類判定:`
` * 生物本體:可燃垃圾 / 廚余`
` * 密集活動區域:高濃度有機質殘留 -> 廚余`
` - **綜合動態反應:偵測到超過三十個獨立‘可燃垃圾/廚余’移動信號源!密集度:高!**`
`【整體評估:該區域為‘大型有害垃圾(活體)’巢穴外圍!極度危險!建議: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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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密麻麻的信息流瞬間湧入優真腦海,尤其是最後那刺眼的“**超過三十個獨立‘可燃垃圾/廚余’移動信號源!**”和“**極度危險!**”的結論,讓他如同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剛升起的那點暖意瞬間凍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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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十多個?!」優真倒抽一口冷氣,汗毛倒竪,彷彿已經看到洞里無數雙綠油油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他毫不遲疑,幾乎是手腳並用地向後猛退幾步,遠離了那個看似誘人實則是魔窟的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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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僕!這就是你說的‘威脅反應微弱’?!」優真壓低聲音怒吼,心臟狂跳。
「系統修正:」僕的聲音依舊平穩,但這次似乎快了一點點,「初始掃描範圍僅限洞口物理結構,未深入探測內部生物集群。補充掃描後確認,內部存在‘腐牙鼠 LV1’巢穴,數量龐大。威脅評估已更新:極高。建議主人立即撤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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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真欲哭無淚,環顧四周,天光幾乎完全消失,森林徹底被黑暗吞噬,只有不知名蟲豸的鳴叫和遠處隱約的獸吼,更添幾分恐怖。他不能待在這裡,洞口附近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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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著僕界面提供的微弱夜視輔助(這大概是目前唯一靠譜點的功能),優真像只受驚的兔子,在嶙峋的山崖根部跌跌撞撞地摸索。冰冷的岩石硌著他的手,潮濕的苔蘚讓他腳下打滑,每一次細微的聲響都讓他心驚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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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在遠離那個死亡洞口幾十米的地方,他在幾塊巨大岩石的擠壓下,發現了一個極其狹窄的縫隙。那縫隙入口被茂密的蕨類植物半遮半掩,裡面黑洞洞的,空間非常有限,目測只能勉強塞進一個人,還得蜷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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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地方?」優真看著這寒酸得連狗窩都不如的縫隙,內心是拒絕的。又窄,又矮,地面是堅硬的石頭,還透著陰冷的濕氣。「這也能叫庇護所?給蟲子住都嫌擠吧?簡直是天然的石頭棺材…垃圾!絕對的垃圾地點!」
`【目標:岩石縫隙】`
`【被動掃描觸發】`
`【結構分析:】`
` - 構成岩體:不可燃燒垃圾(玄武岩)`
` - 地面:不可燃燒垃圾(碎岩、少量乾燥苔蘚)`
` - 空間:狹窄,僅容一人蜷縮`
` - 內部生命信號:無(當前掃描)`
` - 能量殘留:微量(自然背景值)`
`【分類判定:不可燃燒垃圾】`
`【評估:物理結構穩固,入口隱蔽性中等,無即時生命威脅。環境惡劣指數:高。綜合判定:勉強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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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燃燒垃圾”…看著這個分類結果,優真嘴角抽搐。這評價還真是…貼切得讓人心酸。但“無即時生命威脅”和“勉強可用”這八個字,在當前的絕境下,無異於天籟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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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垃圾就垃圾,總比被三十多只老鼠啃了強!」優真認命地嘆了口氣,手腳並用地扒開礙事的蕨類,像鑽地洞一樣,艱難地把自己塞進了那個冰冷的、堅硬的、狹窄的岩石縫隙里。空間果然小得可憐,他只能像蝦米一樣蜷縮著,膝蓋頂著胸口,後背和屁股硌在凹凸不平的石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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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意從四面八方滲透進來,比外面更甚。他抱緊自己,牙齒不受控制地開始打顫。這裡沒有溫暖,沒有舒適,只有生存最底線的需求——一個能把他藏起來,暫時避開外面黑暗中未知危險的小小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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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被他的技能判定為“不可燃燒垃圾”的、寒酸的避難所。
優真蜷縮在冰冷堅硬的石縫里,像一隻被塞進罐頭裡的沙丁魚,試圖用單薄的衣物和環抱的雙臂汲取一絲可憐的暖意。飢餓和寒冷如同兩條毒蛇,噬咬著他的意志。就在他昏昏沈沈,意識快要被疲憊拖入黑暗時,一陣極其不祥的、密集而尖細的“吱吱”聲,伴隨著爪子刮擦岩石的刺耳噪音,由遠及近,如同死亡的協奏曲,瞬間刺破了他脆弱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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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睜開眼,心臟幾乎跳出嗓子眼。借著僕系統提供的微弱夜視,他驚恐地看到,在石縫入口那叢被他扒開的蕨類植物後面,幾雙閃爍著貪婪紅光的細小眼睛正死死地盯著他!緊接著,幾個矮小但動作迅捷的黑影鑽了進來——那是幾只長得如同放大版、毛髮糾結骯髒、嘴角淌著涎水、齜著鋒利發黃門齒的老鼠!正是之前驚鴻一瞥的【腐牙鼠 LV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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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顯然是被優真身上那揮之不去的、混合了史萊姆黏液和泥沼的獨特“香味”吸引而來,飢餓讓它們變得異常大膽和兇暴。幾只腐牙鼠呈扇形散開,堵住了狹窄石縫的出口,細小的爪子不安地刨著地面,喉嚨里發出威脅的低吼,紅眼睛死死鎖定優真,彷彿在看一頓移動的腐肉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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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遭遇敵對單位:腐牙鼠 LV1 x 5!威脅等級:低-中(集群)!空間狹窄,回避困難!」僕的警報聲在優真腦中炸響,帶著一絲罕見的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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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優真渾身冰涼。在這狹窄的石頭棺材里,他連轉身都困難,更別說躲避或戰鬥了!被五隻餓瘋的老鼠堵在裡面啃噬的可怕畫面瞬間充斥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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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冷靜!優真!想想辦法!你的技能!垃圾!對,垃圾!」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恐懼,他強迫自己飛速思考。垃圾…老鼠是垃圾!但它們現在想吃我!怎麼利用垃圾…等等!吸引它們的東西…是我身上的味道?史萊姆泥沼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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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極其冒險、近乎異想天開的計劃瞬間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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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僕!立刻掃描附近!找史萊姆!活的!越近越好!快!」優真在腦中嘶吼。
「指令接收。環境掃描中…」僕的效率此刻高得驚人,「左前方11點鐘方向,距離約15米,檢測到微弱泥沼能量反應,目標確認:【泥濘史萊姆 LV1】x 1。正在向本區域緩慢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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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它!」優真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光芒。他猛地將意識集中在那個方向,發動認知攻擊:「黏糊糊!惡心!擋路的垃圾!最沒用的魔物!垃圾中的垃圾!」(他此刻對史萊姆的“垃圾”認定,絕對真心實意!)
`【目標:泥濘史萊姆 LV1】`
`【分類:有害垃圾 / 大型廚余(生物質)】`
信息瞬間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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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他對著眼前步步緊逼的腐牙鼠群,在腦中瘋狂吶喊:「骯髒!害蟲!攜帶瘟疫的移動垃圾堆!你們這些老鼠也是垃圾!最討厭的垃圾!」(對老鼠的厭惡更是發自肺腑!)
`【目標:腐牙鼠 LV1 x5】`
`【分類:有害垃圾 / 小型廚余(生物質)】`
信息同樣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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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完成這雙重“垃圾認定”的瞬間,奇妙(或者說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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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原本在十幾米外漫無目的蠕動的泥濘史萊姆,像是突然接收到了某種強烈的信號,身體猛地一顫,調轉方向,朝著優真藏身的石縫方向加速蠕動過來!顯然,它被優真身上那濃郁的“同源泥沼味”強烈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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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堵在石縫口的腐牙鼠群,它們的注意力也被這新出現的、散髮著微弱魔力(對它們而言是食物信號)的“大型廚余(史萊姆)”吸引了!相比起縮在石頭縫里、骨頭多肉少的優真,那只圓潤Q彈(在老鼠眼裡)、能量充盈的史萊姆,顯然是一頓更豐盛的大餐!幾只腐牙鼠躁動起來,發出興奮的吱吱聲,紅眼睛在優真和史萊姆之間來回掃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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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現在!
優真用盡全身力氣,像壓縮到極致的彈簧猛地釋放,不顧一切地從那狹窄的石縫中彈射出去!目標直指左前方——那條他之前飲鴆止渴的小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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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吱!」腐牙鼠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驚了一下,但注意力很快又被靠近的史萊姆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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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
優真以一個極其狼狽的姿勢,重重砸進了冰冷的溪水中,濺起大片水花。刺骨的寒意瞬間包裹全身,但他顧不上了,手腳並用地在溪水里瘋狂搓洗身上、衣服上沾染的泥漿和史萊姆黏液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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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上,戲劇性的一幕上演了。
那只泥濘史萊姆蠕動著爬到了石縫附近,失去了優真這個“泥味燈塔”的它,顯得有些茫然,在原地微微晃動。而五隻腐牙鼠則徹底被這送到嘴邊的“果凍大餐”吸引,發出貪婪的嘶叫,一擁而上,鋒利的大門牙狠狠咬向史萊姆膠質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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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萊姆受到攻擊,本能地收縮身體,分泌出腐蝕性的黏液反擊。一時間,老鼠的尖叫聲、撕咬聲和史萊姆被攻擊的“噗嘰”聲混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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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真趁機連滾帶爬地衝上岸,濕漉漉的身體在夜風中凍得瑟瑟發抖,但他毫不停留,目標只有一個——之前僕掃描到的、就在不遠處幾塊巨石後面的那個更隱蔽的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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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掩體距離:3米…」僕冷靜的播報聲伴隨著他狂奔的腳步響起。
「2米…」一隻腐牙鼠似乎察覺到他逃跑,分出一隻追了過來!
「1米…」優真幾乎是飛撲著,擦著那只追來的腐牙鼠的爪子,狼狽不堪地滾進了那幾塊巨石形成的狹窄夾角里,拼命蜷縮起身體。
「嗶…已進入。目標‘腐牙鼠 LV1’失去興趣,返回巢穴方向。戰鬥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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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石外面,腐牙鼠和史萊姆的戰鬥(或者說單方面的啃食?)還在繼續,吱吱聲和噗嘰聲不絕於耳。優真背靠著冰冷的石頭,大口喘著粗氣,心臟狂跳得幾乎要爆炸,冰冷的溪水和冷汗混在一起,讓他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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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步戰況分析:」僕的聲音恢復了平日的波瀾不驚,「腐牙鼠集群正與單一泥濘史萊姆發生衝突。史萊姆處於絕對劣勢,預計將在3分17秒後被完全分解吞噬。威脅解除概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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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真長長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劫後餘生的虛脫感席捲全身。活下來了…居然靠這招活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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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術總結:」僕開始了它的評價,「利用自身特質(異味)吸引次要威脅(史萊姆),再通過環境因素(水源)消除自身特質,轉移主要威脅(腐牙鼠)的注意力,製造目標衝突,最終達成安全脫離。策略核心:驅虎吞狼(鼠吃史萊姆)。執行過程:狼狽、低效、風險極高。綜合評價:戰術性轉進成功(擦邊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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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真:“……” 雖然僕的評價依舊毒舌,但那個“成功(擦邊球)”,此刻聽來簡直如同天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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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撕咬聲和噗嘰聲漸漸平息。優真又等了好一會兒,確認外面只剩下夜風吹拂樹葉的沙沙聲,才敢小心翼翼地探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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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不知何時出現的)慘淡地照亮了石縫前的空地。那裡一片狼藉。史萊姆早已不見蹤影,只留下幾灘半乾涸的、散髮著微弱酸臭的泥漿痕跡。而在這些痕跡附近,散落著幾顆斷裂的、帶著泥污的黃色門牙,以及幾小塊凝固的、果凍狀的史萊姆殘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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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難道是?」優真看著這意外的“收穫”,嘴角抽了抽。
「戰利品結算:」僕的聲音響起,「戰場拾取完成。」
「獲得:【腐牙鼠的斷牙 x 3】 (材料:低劣,用途:未知,分類:不可燃垃圾/可回收?)」
「獲得:【凝固的史萊姆殘骸 x 5】 (材料:劣質粘液,用途:未知,分類:廚余/有害垃圾)」
「備注:此乃無主之物,系統判定為‘白漂(無償拾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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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真看著狀態欄里多出來的這兩樣散髮著不祥氣息的“戰利品”,再想想自己為了得到它們所經歷的驚心動魄,一時間哭笑不得。他默默地、極其嫌棄地,用兩根手指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捻起那幾顆髒兮兮的斷牙和幾塊凝固的“果凍”,扔進了系統自帶的、容量小得可憐的臨時儲物空間(也是僕自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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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僕,你說…」優真看著儲物格里那幾樣東西,幽幽地問,「我這算不算…撿垃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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僕沈默了兩秒,用毫無起伏的電子音回答:「從行為模式與收穫物性質分析,結論:高度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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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真:「……」 他默默地縮回了冰冷的巨石掩體里,抱緊了自己。今夜,他不僅是個無業遊民,還是個差點被老鼠啃了、最後靠撿垃圾(魔物殘骸)活下來的…轉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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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石縫里,優真像一隻受驚後耗盡所有力氣的幼獸,蜷縮在堅硬的岩石角落。他哆哆嗦嗦地從臨時儲物格里摸出那幾顆酸澀的野果——之前冒險吃下後沒丟掉的“戰利品”。猶豫了一下,還是塞了一顆進嘴裡,機械地咀嚼著。強烈的酸味和土腥味依舊讓人皺眉,但至少,隨著那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果肉和汁液滑入胃袋,翻江倒海的飢餓感終於被稍稍壓下去一絲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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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 +1】` 狀態欄上跳出一個微小的綠色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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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口小口地、幾乎是珍惜地啃著剩下的果子,耳朵卻竪得老高,捕捉著石縫外森林夜晚的每一個聲響。遠處,不知名魔物悠長而淒厲的嚎叫此起彼伏,近處,蟲鳴窸窣,偶爾還有枯枝斷裂的脆響,每一次都讓他緊繃的神經顫抖一下。疲憊如同沈重的鉛塊,拖拽著他的眼皮,但恐懼又讓他不敢完全放鬆。他就這樣在寒冷、疲憊、警惕和一絲絲飽腹感的複雜交織中,硬生生地熬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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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黑暗中緩慢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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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當第一縷極其微弱的、帶著灰白色的晨光,艱難地穿透茂密的樹冠,吝嗇地灑進石縫時,僕那標誌性的、毫無感情起伏的聲音在優真腦中響起:
「生存記錄更新。恭喜主人成功在‘永暗泥沼森林(暫命名)’外圍區域存活第一夜。生存時長:12小時37分鐘。里程碑成就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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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真長長地、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下來,隨之而來的是排山倒海的疲憊。他檢查了一下狀態:
`【生命值:81/100】` (緩慢恢復中)
`【異常狀態:[輕微腹瀉] --> 已解除】` (肚子終於不鬧騰了)
`【飢餓度:中度 --> 輕度】` (果子的功勞)
雖然依舊狼狽不堪,渾身酸痛冰冷,但至少,他活過了這噩夢般的第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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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僕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例行報告的語氣,「夜間持續環境掃描日誌補充:於凌晨3點48分,偵測到一次微弱的異常空間波動痕跡。能量特徵編碼:A-███。波動源方向:東南方。強度:低。持續時間:瞬發。已記錄歸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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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真迷迷糊糊地聽著,對什麼“空間波動”、“A-███”完全提不起興趣,他現在只想睡覺。(僕的內心OS:嘖,又是那個煩人的魔王龍姬在到處亂竄?空間跳躍留下的殘波…她在找什麼找了這麼久?東南方…離這裡還有點距離。算了,只要不波及到主人這個垃圾堆…不對,是這個臨時據點,就隨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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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帶來新的問題,也帶來一絲絲(極其微弱的)希望。
* **主線求生:** 天亮了!必須繼續尋找真正的、能填飽肚子的食物和乾淨的飲用水!還有…得想辦法離開這片該死的、危機四伏的森林?但往哪走?
* **支線誘惑(危險?):** 優真的目光掃過狀態欄里那幾塊【凝固的史萊姆殘骸】,又想起昨晚“借鼠殺史”的成功(擦邊球)案例。一個大膽(或者說作死)的計劃在疲憊的腦中成型——**史萊姆單刷計劃**!利用泥漿味吸引落單的史萊姆,然後用“垃圾認定”+ 環境(比如小溪?)或者簡陋陷阱(比如挖坑?)一一乾掉它們!既能賺經驗升級,說不定還能…收集更多史萊姆殘骸?雖然不知道有什麼用…
* **技能渴望(迫切!):** 寒冷和潮濕讓優真對溫暖的渴望達到了頂點。他無比迫切地想要一個技能——一個能生出火來的技能!烤乾衣服,溫暖身體,也許還能烤熟食物!那1點寶貴的技能點,在“升級垃圾分類”和“等待虛無縹緲的生火技能”之間搖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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紛亂的思緒最終敵不過沈重的疲憊。晨光熹微,溫度似乎回升了一點點。優真再也支撐不住,背靠著冰冷的岩石,腦袋一歪,就那麼在狹窄的石縫里昏睡過去。髒兮兮的臉上還沾著昨夜摔跤的泥點和野果的暗紅色汁液,眉頭即使在睡夢中也無意識地緊蹙著,但呼吸終於變得平穩悠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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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沈入夢鄉的瞬間,在他視野無法觸及的僕系統專屬界面深處,一行行微小的、沒有任何提示的文字無聲地刷新著:
`[後台進程] HP異常修復模塊:運行中...`
` - 修復進度:98%... 99%...`
` - [狀態]:修復完成。核心生命體徵穩定。`
` - [次級進程]:冗餘生命能量轉化協議啓動...`
` * 轉化效率:+0.5% (持續優化中)`
` - [指令]:進入低功耗待機模式。環境監控持續。`
僕的系統界面光芒微微黯淡,進入了靜默運行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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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與此同時,在森林深處,那些優真未曾涉足、泥沼更加濃郁的陰暗地帶,一些緩慢蠕動的、半透明的膠質生物們似乎躁動了起來。它們彼此碰撞、融合又分離,發出低沈黏膩的“噗嚕…噗嚕…”聲,彷彿在傳遞著某種信息。空氣中瀰漫的泥沼氣息,似乎帶上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憤怒**?彷彿整個森林的史萊姆族群,都在為某個同類的莫名消失(以及那個散髮著誘人泥味卻又狡猾消失的“大垃圾”)而感到集體的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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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開始了,帶著微小的生存進展,也帶來了森林深處更深的躁動與懸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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