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這次的病況,泳池進行了全面消毒,導致泳隊被學校強制停訓一個月。校長嚴正下令,期間嚴禁隊員們有任何形式的聚集。無奈之下,松果老師只好安慰我們,說就當這一個月是放假,等恢復訓練後再全力以赴。
然而,就是在這段期間,我發現心跳加速的情況越來越頻繁、也越來越明顯了。
有時是在放學後的街角轉彎處,有時是在學校圖書館的自習區,有時是在一樓的長廊上,有時是在球場邊緣。甚至有一次,在週末午後我躺在自己的床上午睡,竟然被突如其來的心跳聲給驚醒了,對於這種莫名的感覺,我真的是越來越不耐煩!
我開始懷疑,這真的是連醫生和阿水嬸都束手無策的難題嗎?還是,其實,是某種感情,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悄然滋長了?
我把這件事告訴了松果老師。
他只是聽著,然後笑了笑,像是早就料到似的說:「談雅涉,我看你一定是因為沒有訓練,精力過剩。我知道了,以後每天第七節大下課的時候,你就到學務處幫我跑腿,揮發一下精力,這樣你就不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了!」
我當場啞口無言。
不過,不知為什麼,我還是照做了。
這一天的大下課,我站在學務處門口,難得露面的陽光從玻璃灑進來,空氣中有一點樟木味,還混著不知從哪裡飄來的粉筆灰氣息。
「來得正好——」松果老師從辦公桌後走來,遞給我一大袋器材,裡面塞得滿滿的,「今天放學後里長要來這裡進行鄰里宣導活動,你幫我把這一袋器材搬去司令台旁邊,記得輕拿輕放。對了,順便請廣播組的同學試一下大聲公跟麥克風還能不能用。」
我點點頭,伸手接過袋子,沉甸甸的,接著便一搖一擺地往司令台的方向走去。
午後陽光耀眼,地面反光得刺眼,我繞過教學樓,走進通往操場的走道。司令台旁只剩一位學姐在收拾與布置,見我提著器材過來,便招呼我幫忙接線,她則忙著將看板和布條放置到對應的位置。
我一邊理線,一邊聽她自言自語念著活動流程。忽然,她轉過頭來,對我微笑道:「麥克風沒問題了,你可以幫我試一下大聲公嗎?」
我點點頭,從袋子裡拿出大聲公,按下電源鍵,清了清喉嚨,試探性地開口:「一、二、三、四、五,有聲音嗎?」
學姐站在草地上,朝我豎起大拇指,「有,不過你可以再大聲一點,試一下遠距離的效果。」
我提高音量,再試了一次,但學姐似乎還是不太滿意,對我說:「里長講話聲不會這麼小,我們都會刻意把大聲公音量調低一點,你就想想最近有什麼讓你很煩的事情,現在全部吼出來,發洩一下!」
我怔了一下。
煩的事嗎?
我緊握大聲公,深吸一口氣,聲音猛然炸開地吼道:「欸,你是不是忘了,我早就說過我喜歡你了,可能是在好幾輩子之前吧,其實我也記不起來了,可是你媽總該教過你,把別人的心跳撞得亂七八糟,就要說對不起,妳到底為什麼,到現在還不敢出現在我面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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