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軀殼 - 第十九章地下都市

——4050年6月20日，舊台中與南投交界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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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沿著盧格斯所指的路，越過秘火城市的末端，進入一道彷彿地殼被撕裂後留下的傷口。峽谷內的金屬遺構像一具垂死巨獸的肋骨，空氣逐漸變得乾燥，灼熱，像是某種隱形的火焰正舔舐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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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了。」盧格斯說得輕鬆，像是在說要帶我們去看某個藏著糖果的秘密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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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看到了那扇門——說是門，其實更像是一張嘴巴，用殘破不堪的機械鐵齒微張著，等待誰走進去就再也不會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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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上嵌著幾塊閃著微弱紅光的能量晶體，那光線脈動得像心跳，隨時可能炸裂成無數破片，噴得整個地底像煙火一樣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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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皺了皺眉。熱氣讓呼吸變得黏膩，機械的氣味彷彿從四面八方滲出來，鐵與油的味道鑽進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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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蒂耶絲的手收緊了我的手臂，彼夜則沉默地盯著門縫裡流出的紅光。這就是入口，地下城市就藏在這地殼與鋼鐵交織出的深淵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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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踏進那扇裂口般的入口，沒走幾步，便聽見前方傳來「喀啦、喀啦」的金屬踏地聲。聲音節奏規律，如同校準過的齒輪運作聲，一道身影從陰影裡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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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具機器人，高大，銀灰色的外殼已被高熱與風沙磨蝕，布滿燒灼與銹蝕的痕跡，但關節依然精密流暢，它的雙眼是兩點赤紅光束，像是正在掃描我。肩上標記著一行斑駁文字，但我看不懂，只知道是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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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來。」它的聲音金屬而冷澈，「你身上配備了非法級別的武裝裝置，包括蝕能模組、近戰重型兵器與可疑生物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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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即將進入高危驅動區域，這裡不允許任何具有『大規模破壞潛力』的個體進入未經登記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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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走近一步，胸口展開一小塊彈出式顯示面板，上頭不斷滾動條列一些什麼防爆條例與技術限界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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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側頭看向彼夜，牠正在盯著那機器人，神情興味盎然，蒂耶絲則明顯開始不耐，身後的翅片閃動著幽藍色的光，而突然，一旁的盧格斯突然笑著開口：

「猜拳的叔叔！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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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拳？會說話的鐵，感覺有點用處。」我思索片刻後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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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這位訪客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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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拳的叔叔，這是我的朋友，藍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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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訪客盧格斯小朋友，您的朋友疑似具有危險，你能保證他不破壞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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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格斯笑著點點頭，掏出一片已經有點乾癟的吐司，推到我面前：

「約定的吐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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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能幫上忙的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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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你一程算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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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交。」我接過吐司，眼神冷冽，咬下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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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伯萊因的雙眼閃爍了幾下，像是某種協議在他的系統內部完成了運算，胸口的能量核心泛著暗金色的光，泛出一圈圈旋轉的陣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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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接收口頭保證。」他那如金屬摩擦般的聲音再次響起，「既然盧格斯為你作保，我將允許你進入地下都市核心區域，並協助你前往至高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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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視線掃過我背後的武裝配置，再次開口：

「不過，前往至高學院的航路穿越海洋，需要時間重建地圖，更新風險資料，確認潮汐異變和水下活動體的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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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現在是災變後最大的不穩定因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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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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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抬起一隻厚重的手，指向都市後方那片透明穹頂外的夜空，我順著他的手看過去，穹頂外是塌陷的黑夜，一點點細碎的裂痕在天幕中閃爍，如同一張龜裂的玻璃，背後藏著什麼東西正緩緩逼近。我不禁握緊了刀柄，感覺到衣服裡皮膚泛起的一層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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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牠們會模仿聲音，語言，甚至是呼吸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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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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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潛者，一種棲息在海中的不知名生物，似乎想取代我們，但原因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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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休整期間你可自由活動，入口在這裡，會有導引燈帶你進入居住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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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我低聲道，「我不會在你們的鐵殼子裡頭亂來……只要你們也別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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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伯萊因默然幾秒，最後點了點頭，鋼鐵關節喀啦一聲，他轉身離去，腳步聲像重槌敲打在地板上，我拍了拍盧格斯的頭，他卻甩開了我的手，對我做了個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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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走吧，這裡有很多會猜拳的機器人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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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最後一小角吐司塞進嘴裡，邊嚼邊踏上通往都市深處的樓梯。前方燈光逐層亮起，如同機械城市睜開的眼。

一天的時間。

那足夠我在這座鋼鐵巨獸腹中喘口氣，也許還能找點什麼……有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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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居住區的導引燈發出霓虹般斑斕的色彩，明明是機械燈珠，卻給我一種快要被巨浪吞噬的錯覺，彼夜懶洋洋地伏在我背上，銀藍色的蝕能光紋在她的身體邊緣時隱時現，她沒說話，只是偶爾將指尖在我背上敲兩下，意義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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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入居住區，一座由冷鋼與霓虹堆疊出的迷宮。建築物錯落不規則，每一棟都像曾被重新拆解再重新焊接過，表層保有舊世界的結構，但骨架早已被替換成由機械構成。牆面上布滿褪色的電子廣告，盧格斯在我旁邊蹦蹦跳跳，對這裡顯然很熟，他嘴裡咬著一根糖棒，一邊指東指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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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有個修理鋪，老闆是半機械人，不過人不壞；那邊是熱能交換站，可以泡澡，只要不介意旁邊有水冷式電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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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從一座斷橋改建的商業街走過，橋下的懸空空間是整座城市最深的排廢管區，閃著暗紅的熱霧。周圍居民大多是機器人，只有少數是機械改造人，但基本上身體都是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機械構成，皮膚像塑鋼、手臂滿是插槽的那種。他們對我們投來短暫的注視，更多的是對我背上的彼夜保持著警戒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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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夜在這裡也有名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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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一家補給站停下。這裡販售的東西都貼著手寫價格標籤：再製能源彈、泡過酸液的義肢軸承、還有一種叫「核苔餅」的營養補劑，味道聞起來像是一張破舊的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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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挑了幾樣便攜式修理工具，還買了一包包裝很可疑的棉花糖，打算留給葛莉特。收銀台是一個臉被電漿灼傷的機器人，他看到彼夜，眼神抖了一下，然後立刻低頭假裝數零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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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夜曾經做了什麼嗎?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fpasrl0S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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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去深思，走出店鋪，霓虹燈下的街道像是染上了血色的玻璃，我們找到了一處由報廢地鐵站改建的休息旅舍，進門時還得用一根導電棒插進門口機械臉孔的口中才能開鎖。房間裡只有三個膠囊床位、一個風扇和一個會自動抱怨的除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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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彼夜放下，她輕飄飄地落在一旁的床緣，而蒂耶絲則像跳傘一樣從我頭上跳下來，四肢撐地，歡快地滾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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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鼠說過，物資很重要，必須要先知道自己有什麼，才能更好的打算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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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時間……也許我該好好整理一下現在的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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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那剛買來的膠囊攤開，膠囊盒打開的瞬間，裡頭那些東西反射著刺眼的藍光，焊接筆、穩定器、導線、增壓環……還有其他我叫不出名字的機械零件，我挑了一支看起來像筆的東西握在手裡，想試著修一下肩膀上的連接護甲。結果一按下開關，一道炙熱光束就竄了出來，差點把我自己的袖子給點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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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бляд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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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那玩意甩回工具盒裡，蹲在原地，喉嚨裡悶出一口熱氣。彼夜正靠在我背上，看著我的行為，沒說話，只是用手指在空中輕輕劃出一個問號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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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這身快解體的裝備。一路上，除了熄拉以及愛多娜幫我製作的裝備以外，基本上一直在靠打敗別人撿他們的零件，自己拼拼湊湊才搞成現在這副樣子，而白鼠也沒教過我怎麼維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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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問看熄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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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摸向腰側，空的，摸向大腿綁帶──空的，內襯、口袋、補給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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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根本沒有帶，也沒有用過通訊設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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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了眨眼，只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影子，蒂耶絲窩在我頭上，用力咬下一口剛在小販那邊拿來的甜餅，發出清脆的咀嚼聲。我沒有發火。甚至連嘆氣都省了，只是把手放下，像什麼都沒想過似的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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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聯絡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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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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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不要我帶你去找猜拳的叔叔？他那邊應該能幫你搞到一個。」他咬了一口吐司，口齒不清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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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盧格斯帶我走出去，出門後穿過一條又一條鋼鐵長廊，管線盤踞在天花板上，像蛇一樣蠕動着傳送能量；牆上的顯示屏時不時閃爍一兩個無意義的文字片段，我們終於在一處空地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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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具高大的機械體站在塗滿鐵鏽的舊升降平台旁。紅光的光學眼靜靜掃視我們，胸前的文字我看不懂，總之那位猜拳叔叔，會說話的鐵，轉過身來看向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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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需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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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拳的叔叔，藍衣服想要通訊裝備，可以幫我給他一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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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靜了兩秒，像是在讀取什麼資料，然後才用那種低頻金屬摩擦的嗓音回答：

「……無法免費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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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什麼選項？」我抬起頭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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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去廢料區找。若能帶回可用零件，或許可以折抵一部分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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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正想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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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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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耶絲突然一聲悶響，在我頭上晃了晃，身體僵了一下，我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還來不及反應，她就像吐毛球一樣──反芻出一個東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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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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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磨得發亮、沾了點黏液的老式對講機，掉到了我手上，我低頭看着它，我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吃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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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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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董無法修復，但如果你願意捐獻我們願意提供給你相同功能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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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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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對講機遞了出去，他接過去，將它放入胸口打開的小艙內，伴隨壓縮氣聲關閉。不出半分鐘，他轉身從旁邊一個嵌入式儲藏櫃中取出一個小型裝置。像極了某種盒式磁帶機，外殼烤漆是啞光鐵灰，側邊有兩個插孔和一圈轉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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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通訊方盒。可輸入對方頻率後直接傳送語音資料，也能接收訊號。全頻開放，端對端加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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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操作？」我接過，手指劃過那冷硬的機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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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邊有輪控頻段，轉動選擇。頻道設定完畢後，按下上方紅鍵發送語音，鬆開即為結束。下方藍鍵是接聽。天線不可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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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其他像是投影和傳送功能，但現階段不建議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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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我照做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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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輪咔哒咔哒地響，我試著發出了點聲音，不一會，對方的手上就傳出了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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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了。」我說，然後把它收進衣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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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選了個沒那麼吵的角落，一塊斑駁金屬板下方的陰影，隔著幾層電線與殘破管道，我拿出通訊方盒，轉動輪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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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記得，也不知道熄拉的頻道編碼，但白鼠說過，研究者都喜歡在作品上留下一點屬於自己的小記錄，就像是某種防偽標籤，而我身上的裝備正好就是出自她之手；我嘗試輸入幾組根據裝備上數字代碼格式推敲出的數字組合，在嘗試了五次後，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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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電流穿過金屬框，傳來的是靜電聲。然後，是她的聲音：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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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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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你怎麼有這個頻段？不過你還沒死阿，真是恭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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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謝謝，白商人那邊忙完了，現在在地下都市，要檢修裝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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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修是嗎？行吧，把投影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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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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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手上的是地下都市的型號對吧，把兩個按鈕同時按下三秒後轉動一次輪盤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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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照著做了，然後方盒瞬間投影出了熄拉的樣貌，她讓我把肩膀伸了過去，她則坐在椅子上，似乎在操作著什麼機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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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整個蝕能模組從頭壞到尾嗎？我早說過，你那種使用方式是在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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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聯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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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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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了她定位座標。

通訊那端傳來細碎鍵盤聲與幾聲撞擊金屬的咒罵，然後她回話：

「我把工具人送過去，給我十五分鐘。你最好乖乖別亂動，不然我連你一起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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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回嘴，電話掛斷後乖乖地聽著熄拉的指示沒有移動，十五分鐘後，果然，一台標著日夢館徽記的小型維修機器人飄了過來，兩隻機械臂像螃蟹一樣在我周圍喀啦喀啦地掃描，然後伸出多段探針，開始解鎖我肩膀裝備上的外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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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動，讓它拆，彼夜還趴在我背上，像一團安靜的影子；蒂耶絲則窩在我頭上睡著了，只是偶爾會像貓一樣發出哼聲，盧格斯坐在不遠處，正跟一個小販討價還價，一邊舉著一罐果醬一邊比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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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修機械快速而沉穩地替我更換裝置核心，重整蝕能管路，最後在我的胸口上重新燒錄一串驗證碼。等它完成一切、飄走的那刻，我的手再次握緊武器，感覺到了那久違的舒暢感。身體彷彿被從數十斤石頭下被解放出來，瞬間輕盈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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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來，遠方的霓虹閃爍，在濃霧下閃爍著警示般的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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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等明天，至高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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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地下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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