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器：潛界之鏡 - 第六十四章　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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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見兆武璃的話，於望心有點驚訝，又覺得合乎情理。

　　畢竟，城東這些富家子弟之間，彼此有些相識來往，本就尋常。而兆武璃身為將門之女，素來行事恣意、跋扈張揚，會與許陽、賈廷恩那種人打過交道，倒也不算奇怪。

　　可既然如此，她又為何要特地費心地來警告自己，防著這兩人呢？

　　這裡頭多半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事……絕非僅是為了錢。

　　何況那漫天要價的一百兩，聽起來更似故意要刁難人，若她真有心要販賣情報，就不可能開出這種天價。

　　兆武璃並不像是那種沒腦袋的蠢人。

　　另一頭，封塵淨默默走在最前方，雖未回頭，耳中卻早已聽見後方兩人的對話。

　　對於兆武璃的舉動，其實他早有察覺。可那又如何？

　　這女人身上的惡意太重，彷彿全天下都欠她似的，不僅語氣粗暴，態度更是目中無人。明明於望心先前才幫過她一次，她卻依舊如此輕蔑挑釁，絲毫不留情面，實在令人難以忍受。

　　即便她手中真握有線索，他也懶得理會。

　　大不了多繞點遠路去查，總比和這種女土匪同路要來得痛快。

　　「妳既與那二人相熟，又為何要幫我？」

　　身後忽然傳來於望心的疑問，引得他腳步一頓，微微回頭。

　　只見兆武璃仍是那副吊兒啷噹的模樣，雙手枕在腦後，漫不經心地說道：「自然是因為妳比較順眼。」

　　「那兩個狗一般的東西，剁碎了餵豬都怕豬拉稀。」

　　於望心皺眉不解，試探地追問：「可你們不是哥兒們？」

　　兆武璃兀自向前走著，沒有回話，也不知是不想答，還是懶得解釋。

　　直到一會兒後，她才忽地笑了，那笑容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惡意滿滿：「哥兒們這種東西啊……」

　　「就是平時一起吃香喝辣，有壞事一起幹，出了錯還能有人幫忙揹；必要時，甚至可以在他身上踩上一腳、劃上一刀，對方都未必會生氣。」

　　「等用不著了，照樣能在他身上找找樂子。」

　　「怎麼樣？聽起來是不是挺好用的？」

　　她語調極輕，彷彿只是隨口說笑，話裡卻帶著一種不動聲色的殘忍。

　　於望心靜靜看著她，眼底浮現幾分了然，更加確信她不是要來害自己。不過既然兆武璃不想明講，那也沒必要去說破。

　　然而，封塵淨倒是沒有什麼顧慮，聽完後直接似笑非笑地刺了一句：「那種人啊……不叫哥兒們，叫冤大頭。」

　　兆武璃一聽，整個人當場炸了，狠聲罵道：「操，我讓你說話了嗎？等會我就把你打趴在地上當狗，讓你吠個夠！」

　　「妳大可試試。」封塵淨也不怵，目光一凜，冷眼反瞪著她，手放在腰間符袋旁，隨時準備出手。

　　見兩人火氣陡升，於望心也是頭痛得緊，當即沉下臉，壓著聲音警告道：「我們是來查案，不是來吵架的。」

　　她眼神藏鋒，語調不高，卻字字逼人：「你們兩個要是再像小兒般吵鬧，就都給我滾回去！」

　　說罷，她便逕自越過兩人，往前方繼續走去，不再予以理會。

　　見她生氣，封塵淨也顧不上跟兆武璃吵了，立刻頭也不回地邁步追上，低聲道歉。

　　至於兆武璃則是愣在原地，臉上神色有些尷尬，似乎沒料到於望心一個發火，竟會連她也一起罵了。

　　該死的是，她居然還覺得於望心罵得對。

　　「啐！我是有病吧？」她暗暗罵了自己一句，又看兩人越走越遠，隨即也趕緊追了上去。

　　這飯都還沒蹭到呢，怎能讓這冤大頭跑了！

　　她一邊追，一邊狠狠瞪了封塵淨一眼，胸口的火氣又躥升起來。

　　這個混帳臭小子，整天像條奶狗一樣黏著人，還一副誰都不配靠近的模樣，看了就欠打！

　　況且，那女人也不是他親姐吧？

　　如此一想，她心中不由得有些發癢，禁不住想在這兩人之間搞點破壞。

　　兆武璃思忖著，嘴角默默揚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

　　三人就這樣一路回到城南，隨後便在兆武璃的提議下，走進了一家飯館。

　　原本於望心只打算隨便吃點東西對付一下，儘早動身返回城東。誰料兆武璃卻毫不客氣，張口便點了好幾盤菜，跨坐在桌前大快朵頤，活像餓了幾天似的，一連扒進好幾大碗米飯。

　　見狀，於望心有些無語，封塵淨則冷眼旁觀。

　　光是這一趟來城東查案，開銷便快抵上他們半個月的花費，實在是吃不消。

　　故此，兩人腹中雖也早已空虛，仍是面面相覷了好一會兒，最後只能無奈提起筷子，默默跟著吃了起來。

　　這一頓飯竟吃去大半個時辰，等他們再次回到城東時，天色也正好黑了。

　　「妳最好真的有線索。」

　　眼看兆武璃帶著他們愈走愈偏僻，封塵淨斜睨著她，冷冷說道：「否則方才吃的那頓飯菜，我會讓妳盡數吐出來。」

　　反正飯錢肯定討不到，既如此，乾脆就讓她把吃進肚裡的全數還回，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討去便宜。

　　兆武璃聞言，只回頭掃了他一眼，眼底帶著幾分譏諷，卻懶得搭理，隨即轉過身繼續往前走去。

　　過了不久，三人來到城東一處舊暗巷弄，巷口堆放著不少雜物，恰恰能遮擋住他們的身影。

　　兆武璃站定，指了指前方不遠處的一間屋宅，臉上帶著一絲得意，低聲說道：「那兩個狗東西說的神醫，就在那。」

　　她語氣一頓，又補上一句：「不過呢，沒門路是進不去的。你們就在這兒乖乖待著，別給我整什麼打草驚蛇的蠢事。」

　　這話倒是與賈恩廷所言相符，於望心與封塵淨互視一眼，心中各自有數，便默契地點了點頭。

　　兩人輕手輕腳地躲到雜物堆後，收斂氣息與靈力，藉著破舊板車與歪倒的竹簍遮蔽身形，靜靜窺向那戶屋宅。

　　此處約在城東偏中一帶，大戶富貴人家皆未落戶於此，附近多是貴族旁支末系所居，身分難辨，無人居住的空宅院亦不在少數。

　　故而一時之間，兩人也難以判定此戶人家與何人有關。唯一引人注意的，是門口站著一名身形魁梧的護院，觀其氣息，應是修為不低的武師。

　　由此來看，其實已經足夠可疑。畢竟就算是貴族旁支，家底小康，也難以請得起這般身手的人物。

　　又過了一會，一座轎子從街道那一頭被抬了過來，緩緩停在那戶人家門前。

　　一位身穿錦衣的老頭子走下轎子，從懷中取出一物遞給門口的護院查看。護院輕掃一眼，隨即替他開了門。

　　不多時，一名藥僮打扮的少年自院中走出，垂手向那老頭問著什麼。

　　「這是……來求醫的？」於望心轉向兆武璃，用氣音小聲問道。

　　兆武璃點頭不語，抬手示意她繼續看。

　　於望心只好繼續盯著。

　　然而不消片刻，那老頭就被婉拒。只見那藥僮搖了搖頭，語氣平淡地說了句：「緣分未到。」說罷便轉身離去，任由護院將人送走。

　　於望心看得有些瞠目結舌，想不到這名神醫替人看病，竟還真的是「只見有緣人」？

　　可明明神醫本人始終未曾現身，這「有緣無緣」又是如何判斷的？

　　老頭的轎子走後沒多久，又有一輛華貴馬車駛來，停在那戶人家門前。

　　那名藥僮再次出現，如出一徹地與來者低語數句，片刻後，同樣扔下「緣分未到」四字，便轉身離開。

　　於望心眉頭微皺，心底更加不明所以。

　　兩次求診皆是富貴之人，一老一少，皆被婉拒，其中依據，想必並非單看年紀或身分，而是與藥僮的問話有關。

　　那究竟會是什麼？

　　一旁，封塵淨似乎察覺她的疑惑，便湊過頭來與她咬耳低語：「姐，看樣子，他們是在挑特定的病人。」

　　於望心聞言一愣，旋即恍然，若然如此，倒也就說得通了。那名神醫很有可能是在挑特定的病人來醫治，避開那些重病傷者，才能屢現「奇蹟」。

　　說不準真如同許陽所說的，那名神醫不過就是用了什麼偏門的藥物，誤打誤撞壓下了病患的病症呢？

　　兆武璃站在後方，看著兩人湊頭低語的模樣，心底莫名湧起一股煩躁，忍不住壓著聲音譏笑道：「老實看下去吧，這事可沒你們想得那麼簡單。」

　　接下來，又有數名求診者陸續上門，然而不論男女老少，無一不是在簡短詢問後便被打發走。宅院前，華貴的轎子與馬車來來去去，竟無一人能踏進那座宅門半步。

　　這神醫挑選病患的條件，似乎嚴苛得緊。

　　可倘若真如此挑剔，那富人間流傳的那些治病奇談又該如何解釋？

　　富人們又不是傻子，要是這位醫者是個江湖神棍，應當早就被揭穿底細，而非被捧為「神醫」。

　　正當於望心百思不得其解，想要開口再問時，街道盡頭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抬眼望去，只見一輛馬車奔馳而來，又在神醫門前緩緩停下。

　　一名華服男子倉促走下馬車，淺色衣袍上隱約還沾染著斑斑血跡。

　　這一次，那名藥僮很快就從宅內走出，並隨男子來到馬車旁查看。

　　看樣子，車中應是有傷重病人。

　　於望心本以為那藥僮照樣會拒絕看診，不料下一刻，便看那華服男子親自扶著一名左手明顯扭曲的少年下車，隨藥僮一道踏入宅院。

　　她微微瞪大了眼，壓低聲音訝然道：「這怎麼回事？普通病人不看，反倒願意看這種傷重之人？」

　　莫非，這神醫……真有什麼妙手回春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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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的話：寫得有點悶，閒來無事，來個小劇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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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小劇場－誰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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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兆武璃：許狗、賈狗……小奶狗！（指著封塵淨）

　　封塵淨：（冷眼）妳這個到處蹭飯的，還好意思說別人是狗？

　　兆武璃：你跟前跟後的樣子不像嗎？你姐根本就是狗主人。

　　封塵淨：……（腦中畫面浮現）

　　封塵淨：咳……好、好像也不壞……

　　於望心：你們兩個在說什麼？（皺眉）

　　封塵淨：（秒裝無辜）沒什麼！只是在聊寵獸的事。

　　兆武璃：他說想當妳的狗！（秒告狀）

　　於望心：啊？當我的狗？為什麼？（狐疑望向封塵淨）

　　封塵淨：（偏頭害羞）因為……可以被摸頭、被餵食，晚上還能……抱抱睡……

　　於望心：……

　　兆武璃：看吧？我就說他心思不純～（奸笑）

　　於望心：（恍然）哦～這種小事，你早說啊～

　　於望心：（笑著摸頭）小封乖～來，汪一聲？

　　封塵淨：（耳尖通紅，一臉陶醉）……汪！

　　兆武璃：……

　　兆武璃：（咬牙）可惡，怎麼突然有點羨慕！

　　兆武璃：（悄悄湊過頭去）我、我也能摸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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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武璃的姐弟離間計畫，第一回：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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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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