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時玩伴長大後跟我結婚了 - 跟我結婚吧

　　大約十坪的小型辦公室用隔板隔出每個人的座位，室內只有鍵盤敲動、滑鼠點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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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其中一個位置的姚筱雯用眼角餘光撇了掛在牆上的時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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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針與分針正好停在五點整的位置，可以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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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還有一些工作可以做，但留到明天處理也沒問題。工作內容不至於影響任何同事的工作進度，老闆也不急著追她要資料，所以筱雯沒有加班的意思，乾脆地將面前的電腦關機，收拾桌面的資料與電子計算機，從座位上站起來拎起小巧的包包去打卡鐘前打卡下班離開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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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照自己步調工作準時下班讓她特別喜歡這份工作，她從出社會就一直在這間外貿公司工作，如今已經有七年資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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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筱雯只會兩點一線來往家裡跟職場，但今晚跟朋友有約，所以她騎著機車穿梭在秋日晚霞下的街道，與市區裡的其他車輛共同奔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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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了十五分鐘騎到後火車站的百貨公司附近，車位有點難找，但還是在稍遠處找到可以讓小綿羊機車勉強擠進去的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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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脫下安全帽，她對著機車右邊後照鏡稍微整理被壓亂的瀏海才邁出步伐走向百貨公司，搭電梯到頂樓約好見面的餐廳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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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好見面的地點是一家日式餐館，位在百貨公司的頂樓，店家的門面用木頭樸素優雅地打造而成，招牌不是很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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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覺就很貴，要做好這一餐得吃個七八百的心理準備。筱雯在心裡評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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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雯在店門口站著，拿出手機隨意點了可以看漫畫的軟體打發時間，正好讀完一話放下手機就看到友人頂著染成金色的顯眼長髮朝這邊走過來，筱雯自然而然地舉起手揮舞打招呼，對方──張瑞霞也朝這邊舉手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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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等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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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就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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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雯把手機放進包包裡，隨口一句「今天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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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說呀！我今天起床時根本就不想離開被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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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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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看我的手好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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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霞抓住筱雯的手掌，一股冰涼又柔軟的觸感傳給了筱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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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騎車不戴手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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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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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去附近的百貨挑一雙手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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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工作室還有婚紗要處理。不能慢慢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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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霞剛出社會時去做新娘秘書，二十七歲那年成為了婚紗設計師開設自己的工作室，如今步上軌道每天都很忙碌，相對也有不錯的收入。每個月一次與筱雯出門吃飯成了她少數能夠放鬆身心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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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不能凍著手繼續做衣服吧？一定要買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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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一直站在外面吹冷風也不好，我們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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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霞鬆開握住筱雯的手，推開了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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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間店很高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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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裡的燈光照亮吧檯座位。眼神銳利的師傅跟隨之而來的日文招呼聲，讓筱雯肩膀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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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從店員的招呼，她們坐上座位，大概是因為才剛到晚餐時間，店裡沒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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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高級。我聽同事說這間店很好吃所以就選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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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喔？」聽瑞霞這樣說，筱雯做好了會花上一筆費用的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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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爾奢侈些吧？可以增廣見聞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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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比較想把錢用在儲蓄養老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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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今天要勉強妳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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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菜單，內容全是生魚片、壽司。套餐要超過千元，遠遠多於筱雯的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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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今天要有讓錢包大失血的覺悟。筱雯邊想邊閉起雙眼緊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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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一臉沉重嘛……今天我請客，我來點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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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霞對著吧檯裡的店員點了兩份套餐，對方很仔細地先問過有沒有不吃的食材，可以換成其他的。兩人都不挑食也沒有食物過敏的問題，所以個別應答都可以吃就繼續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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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平時不都各付各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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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是虛張聲勢吧？」瑞霞的嘴角勾起強勢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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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點錢我還是付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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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雯，我有重要的話要跟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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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到對方的語氣中透露出的認真，筱雯把目光從師傅捏壽司的手勢移往瑞霞臉上，才發現瑞霞繃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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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幹嘛這麼鄭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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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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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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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雯感覺腦袋一片混亂。比起驚恐，更多是大量的疑問浮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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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婚？誰？我嗎？我跟瑞霞嗎？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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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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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說第二次，我不是沒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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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口而出的吐槽把筱雯的思緒拉回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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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接受？」瑞霞露出有些委屈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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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不行，給我好好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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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說明的餘地代表不是沒有機會。瑞霞的表情頓時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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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就說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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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耳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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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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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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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知道政府有補貼結婚家庭房屋租金甚至對稅額減免的方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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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我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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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婚的話大概有八十四萬元的稅額減免，當然我跟妳的年收合起來會超過，不過比起各自繳納稅金，絕對是兩個人在一起可以省下更多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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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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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身免稅的金額具體計算是四十二萬三千元，換算月薪三萬五千兩百五十元以下的筱雯自己確實可以免稅，不過放到自行創業開立婚紗工作室的瑞霞身上，跟收入低的筱雯結婚確實能成為某種減稅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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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屋租金補貼的部分可能用不到，畢竟筱雯跟我都是住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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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說起來似乎只對妳有好處。我可是單身主義。一個人就很好了，為什麼要為了妳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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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雯妳打算單身一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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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沒有遇到喜歡的人，如果交往之後沒有辦法保證會比現在更好，那為什麼不保持單身。說起來，瑞霞不也是跟我一樣母胎單身二十九年，妳應該能明白我想說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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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如果妳到老，病痛纏身的時候沒有人陪伴照顧，甚至意識不清不能自己簽屬醫療同意書的時候該怎麼辦？有伴侶等於買了無形的保險。再進一步說，萬一真的有什麼重大變故，失去收入依靠時妳有保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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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起來就像是賣保險的人會用的話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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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是認真的。我不想變成老婆婆以後突然聽到妳走掉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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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沉重了吧？應該更輕鬆面對人生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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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雯硬是扯出笑容，但連她自己也知道那笑容有幾分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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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壽司套餐的第一道菜比目鱼緣側已經上了。兩個人紛紛將壽司送入口中，筱雯覺得非常美味，滋味清淡的生魚片與米飯的甘美混合在一起，簡直是天作之合。明明很美味，筱雯心裡卻因為瑞霞的話而無法純粹的享受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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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腦袋確實被瑞霞的話重重敲了一槌，現在昏昏沉沉得感覺自己像是沒有規劃人生藍圖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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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自己的計算，到六十五歲退休前都要一直做會計工作，每個月存一萬五千元，一年就是十八萬，現在自己戶頭的存款應該有一百二十萬，但那也是吃家裡、用家裡、住家裡，父母不跟自己要孝親費、房租、水電費，可以說有點啃老才存下的錢，未來就算薪資調漲也有通膨跟父母過世的問題存在，想到這裡筱雯才真的意識到自己看輕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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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味道如何？」瑞霞隨口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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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吃。」食物確實美味，所以筱雯率直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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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瑞霞更早之前拋出的人生話題還像小小的刺，刺在喉頭沒有辦法順暢的隨美食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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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瑞霞點醒之前，筱雯只想著下班回家打打遊戲看看小說漫畫的生活，只看著現在卻沒有想過未來可能存在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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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自己最好的朋友瑞霞居然會親自把問題擺到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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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妳會突然為我著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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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呀！這就是話術。」瑞霞別開臉，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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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該說妳像賣保險。是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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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妳有沒有想結婚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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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點。不過要跟同性結婚嗎？我完全沒考慮過。感覺會被人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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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妳怕，不要向周遭公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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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至少要跟家裡人報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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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妳爸媽幾年交情了，伯父伯母現在也過得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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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爸都快要平安退休了。我媽則是仍在奮力工作。但是要跟妳結婚呀……他們會怎麼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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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她們的緣分，是從彼此的母親推著嬰兒車在公寓大樓的大廳相遇時開始，那時候筱雯才三個月大，瑞霞則是四個月大。兩個人從有記憶以來就玩在一起，是兒時玩伴，直到讀高中也都讀同一所學校，就算分班不同也會跨班去找對方吃午餐。上大學筱雯讀在地的大學，瑞霞讀外縣市的大學時，兩人也會時不時打電話給對方，甚至每個月約時間出來見面，這個默契直到出社會也沒有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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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第二道壽司，章魚腿上菜了。兩人一起吃下去。筱雯透過爽脆的嚼勁好好享受到了箇中滋味。這間店的料理確實如聽說的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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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會祝福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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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阿嬤那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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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嬤上上周過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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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怎麼都沒跟我說過。」筱雯的語氣有些失落，本以為無所不享的親友居然沒跟自己說過這種重大的事就懷疑自己是不是不夠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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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忙了，葬禮的事情加上工作弄得我手忙腳亂，一直找不到時機跟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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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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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啦！我只是不想讓妳擔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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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現在就很擔心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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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瑞霞露出笑容，卻瞬間被筱雯識破那只是逞強。不管怎麼說都是二十九年的交情，一點細微的差異都能讓筱雯感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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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是不能結婚啦……如果妳不嫌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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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說妳是答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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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己是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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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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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覺得我不想改變現在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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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的關係？」瑞霞歪了頭，那個樣子看起來有點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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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訂一些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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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盡量配合，說出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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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點，彼此要經濟獨立。帳要各付各的。今天這頓不准請客喔！稅金也是，如果我未來要報稅的話我也會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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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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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項，彼此要感情獨立。要擁有自己的社交圈，即使哪一天我們之中的誰不在也能過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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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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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不能干涉對方的私生活。我們就算結婚了也還是保持分居的狀態，不要同居，也不要影響對方怎麼過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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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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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想……第四，如果有喜歡的人就離婚。畢竟我們只是策略性結婚，不是真的喜歡彼此，要是有喜歡的人就離婚放對方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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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應該不會生效吧？畢竟我最喜歡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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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真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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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說出事實。」瑞霞笑瞇瞇的，看起來沒有半分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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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一點，絕對要因為結婚而變得更幸福。如果會讓彼此不幸的話還是離婚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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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當然。我會讓妳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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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會讓妳更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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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第三道壽司上桌，是炙燒鮭魚肚壽司，充滿油脂的香氣，非常飽滿肥美。筱雯很慶幸瑞霞有約自己來這間店吃壽司，想到接下來還有好幾盤壽司要上桌，筱雯不禁期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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