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在何處？ Wo ist das Licht? - 第一章金燦燦的帝國馬克

1930年，2月份。

由於感染者的關係，隔都外圍的房價大跌，住在這裡的多是生活水平低劣的貧民。

這也算是種恩惠，數年下來，規模巨大的貧民區已經形成。

貧民區街上半夜都不會有人，居民們結束工廠或工地勞累的工作後，紛紛躲在家中不願外出。

畢竟，這裡離隔都太近了，人人都害怕感染者跑出來。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KyDYg9E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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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貝爾林正下著小雨，烏雲蓋住了淡薄的星月。

路燈昏暗地照射著地面，一個少女提著黑色手提箱站在路邊。

少女身上披著寬大的深色斗篷，蓋住底下的軍用大衣和軍靴。

她低著頭，雨滴落在白雪般的長髮上，整齊的瀏海下是鮮紅的瞳孔，正盯著地面不斷因雨滴而起波瀾的水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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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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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一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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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餘光瞥向道路盡頭，一輛轎車從另一條街彎了過來。

黑夜下，轎車開啟車頭燈，如一道光點，直直襲來。

少女抓準時機，踏上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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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往常一般，男人從咖啡館出來，打算駕車前往自己位在貧民區的便宜租屋。

彎過熟悉的街道，男人從菸盒裡抽出一根香菸，叼在嘴上。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QPPMhH51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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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民區位在隔都外面，由於除了跟他一樣為錢所困的人外，沒什麼人願意來這裡。

於是維護逐漸鬆懈下來，道路有些坑洞，牆壁上的磚頭也有些鬆脫。

但最影響男人的，還是那要亮不亮的路燈，總是一閃一閃的，導致路況時而明亮時而黑暗。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C3aWnoMp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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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路上通常不會有人，男人可以放行地踩下油門。即便有人超速，警察也大多懶得來這邊處理。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FVwpdEBN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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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fbVmY2mJ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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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扳下開關，打開車頭燈，照亮前方的黑暗。

雨一直下……

雨水滴在擋風玻璃和車體上，發出咚咚的聲響。

他遠遠看到，閃爍的燈光下，一個女人正獨自站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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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披著巨大的斗篷遮住身形，任由雨水落在身上而毫不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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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站街女郎，她們在治安較差的貧民窟隨處可見。

可哪個正常的站街女會在大半夜出來賣？

這個時段根本沒有客人。

而且，她站的太挺了，整個人彷彿一尊雕像一樣矗立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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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逐漸靠近，女人的身形越來越清晰，那是一個年輕的少女。

無論皮膚還是頭髮，都白的跟雪一樣。

而且她的手上提著一個巨大的手提箱，當距離拉近，她突然抬起頭，鮮紅的瞳孔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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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染者」，這個可怖的詞彙突然出現在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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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少女突然邁出步伐，徑直走上馬路。

「喂喂喂！！」

猛踩剎車，但距離太近。

那名少女已經算好時間，在根本停不下來的距離衝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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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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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NL7qefWOn

男人雙眼緊閉，放聲大叫……

擋風玻璃碎裂開來，整個人因慣性而向前飛去，直接躺在引擎蓋上。

「該死……疼疼……」

現在要是睜開眼，大概會看到凹陷的車頭，以及沾在上面的血肉模糊。

還有一坨以車頭為起始，沿著馬路散開數公尺遠的肉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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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氣，男人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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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這怎麼、怎麼可能……」

眼前的景象完全顛覆想像。

那名本該變成一攤爛肉的少女正用手輕扶著車頭，像個沒事人一樣。

她的表情平淡，毫無痛楚和反應。

而車頭卻輕微凹陷，周遭地面裂紋加深，碎石四散。

少女的手幾乎就要碰觸到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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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什麼東西……」男人驚恐地抬起頭，只見到少女鮮紅的瞳孔。

她稍稍向後，拉開斗篷，露出底下的國防軍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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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東•德雷克斯勒。」她唸出男人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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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從大衣裡取出一張精緻的卷軸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ipYxSvkPe
——那是用絲線編織出的特殊紙張，搭配著底下吊著的金印，全森特萊只有一個男人可以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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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卡爾陛下之令，我要僱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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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嘴不自覺地張開，他感覺自己攤上大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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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安東單手握住方向盤，盯著路況開著車，雨水和冷風不斷從碎開的擋風玻璃裡灌入車內。

另一隻手默默地將身上扎著的碎玻璃給拔了下來，好險傷口都不深，大多只是擦傷。

「冷嗎？」

他看向副駕上的少女，剛剛撞擊完後，她取出皇帝的金印詔書，接著便自顧自地上了車。

少女搖了搖頭，因為身材嬌小，她腿邊還有個空間，可以將手提箱放在那。

「那……我們要去哪？」

安東從翻了翻口袋，拿出香菸，叼在嘴上沒有點燃。

「隔都（Ghetto）……聽說你有辦法帶人進去。」少女輕聲說道。

「嗯……那可不是個旅遊的好地點。」安東叼著菸，菸在他嘴邊隨著嘴部一直動來動去。

他注意到少女一直在偷偷盯著他的香菸。

「怎麼了？」

「為什麼不點燃？」

少女從大衣口袋裡取出打火機。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dRL9pZ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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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會有這玩意？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m1FH596I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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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不不，我在戒菸……叼著過過癮而已。」安東連忙擺手拒絕：「你還是跟我說說為什麼要去隔都吧。」

「……與你無關。」少女踢了踢手提箱：「裡面，有五十萬帝國馬克，事後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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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萬帝國馬克……

很吸引人的數字，而且只需要帶著這個莫名其妙的女孩去到某處，就可以拿到，簡直是天上掉錢下來。

但問題是……

她要去的是隔都（ghetto），那是被鐵衛團嚴密管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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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的，普通人根本進不去隔都。」安東搖了搖頭：「我恐怕不能接受這個價格，太低了。」

少女並沒有多說什麼，沉默不語，像是在思考。

她拾起手提箱，放在腿上。

「一百五十萬。」少女突然開口。

「呵呵，你什麼意思？」安東忍不住笑了起來——其實在這個年頭，五十萬已經是很高的數字了，但因為要賄賂打點，所以剩下實際賺得便只剩一點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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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東只是單純不想接下這份工作，少女的身份令他不安。

國防軍和血族，現在還要進入隔都，手上甚至持有皇帝的金印詔書，怎麼看都很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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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還不夠嗎？」少女疑惑地低著頭：「需要更多嗎……」

她小小聲地說著，不過安東還是聽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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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東面無表情，但心裡正在天人交戰。

一百五十萬……那是一百五十萬啊……

如果繼續保持沉默，她會不會加更多錢？

兩百萬？如果這一趟就能賺到兩百萬的話，安東完全可以提早退休。

能夠在慕特蘭郊區買間房子，開個小酒館，甚至娶個妻子，愉悅地度過下半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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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萬。」少女突然開口。

「啊不，這不是……嗯？」安東感覺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你再說一次，多少？」

「三百萬帝國馬克，還不夠嗎？」少女望向安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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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東猛踩剎車，緊握方向盤好讓自己不飛出去。車輪在濕潤的地面上打滑，整輛車搖擺在路上，最終停在路邊。

「三百萬？」安東張大嘴盯著少女：「你是認真的嗎？」

少女點了點頭，她輕輕拍了拍手提箱：「還不夠？」

「不夠？這價錢你要我把你送到月亮上都可以！」

安東一個興奮，直接把整根香菸吞了下去。

「噁….噁欸……嗯……呼哈……三百萬！！」

猛踩油門，車子朝著隔都奔去。

他有預感，這趟不是發財就是完蛋。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yhLJk9f7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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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金燦燦的帝國馬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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