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最近看妳常心不在焉的，發生什麼事了嗎？」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WoVz0wQem
中午用餐時，坐在伊恩正對面的唐文莫這麼問道，而坐在身側的廖怡瑄也頻頻點頭，「對啊，昨天買飲料，妳居然跟店員說要做熱的然後無糖去冰。」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xREXt3J8c
想起昨天的尷尬，伊恩當場想挖個洞將自己埋進去。這幾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腦袋放空時便會想起前幾天的水彩課，那雙褐色眼睛裡的憂傷，而且很明顯是在與她四目相望時才顯露出來的。她有想過是否要找本人問清楚，但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yPoqBqmoX
苦惱的少女深深嘆了一口氣。唐文莫和廖怡瑄彼此互看了一眼，接著異口同聲說：「該不會是有喜歡的人——」話音還未完全落下，就被伊恩滿臉的潮紅給愣住。難不成真的說中了？兩人再次交換眼神，但在下一秒，被問話的人已經拿起用完餐的碗筷，一溜煙逃跑了。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vLh1I3Jkr
在結束了一整天的課程，踢著石子，於晚霞之際，伊恩獨自一人來到學校旁邊的公園。她時常來這裡散心，雖說能和朋友吐苦水，但總有些話是沒辦法與人傾訴的，於是坐進盪鞦韆裡，腳尖輕輕蹬著地板晃呀晃的。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uFRPheFqI
忽然，旁邊的草叢傳來動靜，沒多久，一隻小貓探出頭來，張嘴就對著伊恩喵喵叫。少女很快站起身朝牠靠近，貓咪也像是不怕生一樣主動親近她，伸長脖頸用額頭蹭著她的手。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j6TYabdcY
「幾天不見，有想我嗎？」伊恩開口說話，對象便是那隻貓兒，「抱歉，升上大二後課業變重了，比較少有時間能來公園。」她開始跟小橘貓閒話家常，說了朋友、課業、家人，甚至是生活裡的大小事也一併脫口而出。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d9brT4z4b
「我最近有個煩惱啊，你能聽我說嗎？」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5rbeq4NTv
貓兒坐下來，舔起腳掌，接著抬頭與她對望，似是同意的意思。伊恩便準備侃侃而談關於軒轅曦的事情，但才剛講完一句話，後頭傳來腳步聲，小橘貓的瞳孔縮成針狀，毛髮微微倒豎，接著跳開來跑走了。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JX8px5tka
伊恩蹲在原地，回頭，看到一名少年正垂首看著她。害臊爬滿背脊，臉頰順間變得滾燙，連同耳根子都染上緋紅，伊恩將頭扭回來，想假裝沒看見對方。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gJIdrFg0K
「妳平常都會跟貓說話嗎？」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Fb5zcBmgA
好個不會看場合說話的人！伊恩在心裡大叫，但表面依然故作鎮定，站起身，說道：「剛好而已，平常不會。」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9b5KrbYX5
軒轅曦看著她倔強的背影，覺得有些好笑，便輕哂出聲。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vDV5bXK9U
「你在笑我嗎！？」少女聽到聲響，迅速轉過身，突地發現對方的大臉與自己的近在咫尺，俊俏的臉龐在夕陽逆光的照射下有些朦朧，但那一頭金髮卻反而猖狂，更顯得金亮。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UScMdr2HD
退開一步，伊恩感覺到彆扭，也不知道對方剛才有沒有聽到她對貓說了什麼，尷尬之餘，她開始緩緩往放著書包的盪鞦韆移動腳步。眼尖的軒轅曦注意到，下意識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剛碰觸到，隨即又鬆開，低聲說了句抱歉。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4gB028FbM
「妳是不是有想問我的事情？」他眨著眼睛，似乎也知道了一些什麼，「還是，我說給妳聽？」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oDTCBDP7F
突然被抓住又鬆開，讓伊恩有些嚇到，但在看到軒轅曦的雙眼後，她不知為何立刻就卸下心防，有股熟悉的感覺竄進腦海裡，好似在多年前，她也見過這對眼睛。於是她緩緩道來，自從上週的水彩課後她所在意的事情，以及在那之後，無論是什麼課，她都會看見他的畫作裡總是藏著一位少女的側臉，無論明顯不明顯，她都看得出來。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AFYAKOL3N
「是我看錯了嗎？」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MBUPSGhKT
對於她的問題，軒轅曦搖頭，道：「妳沒有看錯。」他回頭，看著夕陽沒入地平線，笑著說現在的景色很像伊恩妳水彩課畫的天空。語落，便指了指盪鞦韆。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O4EcTGRXo
兩名大學生坐在兒童的遊樂設施裡，看起來不免有些違和，但接下來要說的事，便是和他的童年有關，因此要說不適合，也未必。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8hMPwaSAp
十年前，軒轅曦十歲的時候在與家人出遊的回途中遇上車禍，所幸那場車禍沒有人喪命，而坐在後座並且有繫上安全帶的他也沒有太嚴重的傷勢，唯一有的，是被因撞擊而破碎的車窗玻璃傷到了眼睛，當下流血泊泊也立馬叫了救護車送去醫院，但依然錯過了黃金救援時間，他雙眼失明了。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DNEptlAu8
為了治療和休養，他住院了很長一段時間，維持了至少半年之久，那對於一名十歲的小孩而言，無疑是剝奪了能開心玩耍的時光，但他在醫院裡並沒有消沉太久。隔壁的病床來了一位十六歲的少女，雖然看不見對方的模樣，但那位大姐姐會和軒轅曦聊天，也會唸故事書給他聽，很快地，他們成為了好朋友，大姐姐更是每天都會給他加油打氣，說一定會有康復的一天。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pjXoUOgUg
『要讓眼中的世界光鮮亮麗、和任何人都能成為朋友，首先要時時保持笑容，因為笑容是全世界的共通語言。』這是那位大姐姐告訴當時喪失視力的軒轅曦的一句話，也是造就他現在樂觀開朗的個性的主要因素。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ypBhzQofV
講到這裡，軒轅曦從原本望向遠方的姿勢，扭過頭來看著身旁的伊恩，後者全程盯著他看，細長的有如貓的眼睛液滿水光。他不知道那是眼淚，還是太久沒眨眼而產生的生理淚水。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YzOqnJhmQ
「後來，我終於等到了有人能捐贈視網膜給我，但是我很害怕手術，並不是害怕失敗，而是那個時候，那位大姐姐已經離開病床了。」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1R71pJSUe
「她去哪裡了？出院了嗎？」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vqDch8sag
軒轅曦搖搖頭沒有回答，逕自說下去。「結果手術很成功，不過一個半月我便已經恢復了視力，重見光明。但是，」他原先平淡的語氣頓住，似是哽咽，但他依然繼續說，「我隔壁病床的大姐姐去世了。而我的眼角膜捐贈者，就是她。」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zQEzGAiZm
說到這裡，少女倒吸了一口氣，原因並不是因為覺得同情或悲傷，而是軒轅曦口中的「大姐姐」，就是她的姊姊——伊潔。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nn40WqSzu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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