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你醒來，是因為夢已結束。其實，你只是翻到了下一頁——而那一頁，從未屬於你。」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5vilRar2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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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曜日，06:08。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uUIwCoBcJ
鬧鐘還沒響，我就睜開眼了。窗簾沒拉，天光從鐵灰色的縫隙滲透進來，把天花板染成一種無法命名的藍。空氣中有消毒水的味道，像醫院，也像昨天某個未曾記得的房間。
我並不覺得疲憊，卻無法說自己睡過。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CROivcsZo
我只是——醒來了，就像一段被時間重新呼叫的程序。
手機亮起，是一封來自林梓分局內部系統的通知信件：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jbxMFRlwh
「X區影像重建會議，時間09:30，地點：七陽分局B1特案室。」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2zmYTZQt9
我盯著畫面上的標題看了幾秒，心底浮出一句簡單卻沉重的話：我沒接過這個任務。
但我打開備忘錄，第一行筆記這樣寫：
「09:30 出席X區影像簡報，攜帶三重十字樣本供比對。」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ayUigeEsw
「請提早抵達，確認上週所錄影像未被覆寫。」
那是我的筆跡，工整、筆畫清晰。卻陌生得像是一雙戴著我手套的手，正模仿著我的一切。
我翻開紙本記事本，昨晚的日記也寫著類似內容。連時間標記都準確得令人發毛。
可是，我不記得。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2XScnsFC8
我不記得曾拿起筆，也不記得曾經接觸過那段影像。
他坐在床沿，凝視著對面的鏡子。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bNSqCR6GD
鏡中之人穿著制服，領口有點歪，眼睛發亮，像是剛完成某種任務的回歸者。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oOT1kbFkA
但他知道，那不是任務的光，是被重寫的光。那是自動啟動後殘留的反光殼。
他側過臉，嘗試尋找一絲自我熟悉的輪廓。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XEcniG9hq
可惜沒有。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7hWpVObnP
那是一副活著的容器，但不是他。
我甩甩頭，把自己拉回來。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Nruxvyse9
「記得一點什麼也好，」我低聲說，「至少知道昨天是怎麼過的。」
我打開手機相簿。最新的一張照片是我站在X區外，背景是拉起封鎖線的入口，攝影角度來自某個低位點，看起來像是蹲著的人拍的。我微笑著，手裡還拿著一個黑色方盒——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也不記得拍照的人是誰。
照片的時間是昨天，17:42。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4bK6cfts8
而我記得自己昨天下午是請假沒出門的。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4t7udgDGt
……記得嗎？
他打開廚房的水龍頭。水流如常，聲音卻有些奇怪。像是兩段不重合的聲軌，彼此延遲幾毫秒。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T6rwJxunI
他把手伸進水裡，卻覺得那不是「濕」的感覺，而是一種被計算過的冷。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Q37Evy4pn
他忽然明白，這個早晨並不是自然發生的，而是被設計出來的——就像劇場的背景，被日復一日地拉開又收起。
我在通勤的路上，接到了同事的電話。他用平常的語氣說：「你昨天拍的樣本應該還在備份區，要不要我幫你先調出來？」
我勉強笑了一下，回答：「好啊，麻煩你。」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S4hhnVYST
但我的手在發抖，因為我從未碰過那個樣本。
我正在過一段，不屬於我的昨天。
影像重建室內燈光昏黃，監控牆上密密麻麻顯示著X區不同角落的黑白畫面，像是某種世界正在被分解後重新拼湊。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TeKytBaDT
有個影像停格在畫面右上角，白衣女子經過視野邊緣，雖然模糊，卻讓我心跳漏了一拍。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HtvyRdf7z
她的背影太熟悉，太——不應該出現在那裡。
我曾在夢裡見過她。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FqvqG80e8
但那不是夢，是更久以前的什麼。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KLqgMGjIO
或許，是我不曾活過的一段未來。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手心上多出一條很淺的紅線，不痛也不癢。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5Z2BYlRMF
我想起那段夢裡，有個聲音對我說：
「每一次你被重啟，就會少掉一段記憶。」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pDTMDtd0Z
「你會以為那是選擇，其實那只是他們設計的錯覺。」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Bk4azTEZp
「你不是你，你只是為了修補錯誤而存在的『模擬者』。」
那天的日誌，我沒有寫。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akQsrjwg1
但到了晚上，它又出現在我桌上，筆跡工整，語氣冷靜。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tsaDB4qMk
標題是：「2024年6月4日，記憶調整第8次。」
最下面一行這樣寫：
「主體自我穩定度下降。準備進入金曜日。」
落款是我——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CK2gAslX5
可我從未簽過那個名字。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D1aPlGg8N
ns3.14.132.221da2我開始懷疑，那些他們稱為「現實」的東西，其實只是劇本的標註欄。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NRF2WKidn
而我，只是一頁不小心被留在時間之外的殘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