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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含有政治議題與部分血腥暴力和同性愛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5vdINaNWQ
請斟酌自己的立場決定是否觀看
「打倒資本主義！走資派滾蛋！」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xDVXsw2Q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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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倒資本主義！走資派滾蛋！」眾人齊聲。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sTfdW67E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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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鋼圖在人群中，他人現在在老家的一座中學校，這群和自己肩並肩的人似乎年紀和自己一樣大，有些人還比他小上許多，瞧瞧前面不遠在人群裡頭的看起來就像個中學生或剛滿十八的少年，另一邊綁著麻花辮的女孩看起來歲數也不比自己大。張鋼圖看見自己哥哥張子材跟幾個領頭人帶著大夥扯嗓子呼口號，下面的人就像著了魔一樣一個個拉開嗓門的吼，舉取手來握著拳頭，跟他們比起來穿著軍服的張鋼圖握的拳顯得有氣無力。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SRKxf7ci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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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軍服是哥哥要他穿上的，張鋼圖原本不想穿但他哥哥執意要他套上，還主動把他穿上的那薄褲子給扒了，張鋼圖看著自己那套軍裝皺眉頭問哥哥張子材：「又不是在部隊，出門我穿軍服幹啥呢？」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h0kA6q9b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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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小子除了穿軍服威風，臉呆人蠢的，還有什麼可以見人的？不穿上別人還以為我張子材帶了個蠢蛋過去，哪像什麼國家棟樑，鋼圖換上！」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dzzBrVSH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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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被哥哥逼著穿上軍服的張剛圖在一群人中沒有特別顯眼，現在大夥關注的都只是眼前那些被戴高帽、頸上掛著板子的人。在北京部隊的張鋼圖有聽軍中那些士兵說過，那些被批鬥的人都會被戴上三角的高帽，帽子裡全都是磚頭石塊讓那些人頂著，並且在板子上寫著那些人大大的名字上面寫著他們為何被批鬥。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2BDQcIQ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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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黑幫分子、反革命修正主義分子、洋奴才、反動學術權威等等，以前的張鋼圖這些字都看不懂，但現在他自己意外好似那些板子上的字他都看懂了。但字是懂了有些意思卻還是不解，例如有個戴圓眼鏡一身襯衫西裝褲的老先生就被寫上「吸血鬼」？溪邊常見的吸血蟲阿圖看過，但會吸血的鬼阿圖倒是沒見過，應該說他連鬼都沒看不太懂這句話的意思。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E2BJkAb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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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隊伍中間的阿圖從滿是人的那小縫隙裡隱約看見那一排排跪下被批鬥的人，似乎都是一些中老年人，他們彎下腰不敢看眼前這些年輕的小夥子，阿圖看見自己的大哥抬起下巴走到其中一個中年人面前，用手扯他頭髮將他拉起來後就直呼這位長輩姓名說：「沈章，你寫鬼子的字宣揚那混帳外國走資派論調，將中國弄得民不聊生！你這混帳東西知不知錯！」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0ZKech5Y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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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錯、知錯。」那叫沈章的老先生說，這時剛好可以看清楚的張剛圖才認出來那個現在被哥哥審問的老先生，不就是小時候教過他跟他哥哥的沈老師嗎？旁邊一個跪著的低著頭的婦人身子背後頭兩人折成九十度，雙臂向後拗平伸，做出有如噴氣飛機的樣子，這是一種加重審問的批鬥模式，阿圖又看見哥哥一腳踩在那婦人頭上辱罵她是喝洋墨水的蕩婦、不守婦道、淫亂份子。沈老師的太太只得跟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hju3xfh3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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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認錯，兩人的雙手掌都被黑墨水塗滿，有些人稱她們說這是要表示他們是反革命的「黑手」。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xrSFHjbY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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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連番審問所有在場的中老年人，每個人都參與其中，這就是哥哥要張鋼圖參加他們年輕人自豪的批鬥大會，但阿圖卻看得有點茫。雖然自己過去學習完全不認真，也覺得一直在他耳邊碎嘴的沈老師很煩，但他卻不懂這樣的沈老師和師母犯了什麼錯需要被這樣對待？其他還有一些老人家張鋼圖也不全然認識，整個批鬥下來阿圖已經聽不懂這群人在罵什麼？只知道他們把這些人推倒在地逼著他們認下一些亂七八糟的錯。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A9Bewxg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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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圖你過來批點什麼！」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IsPrkgtX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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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張子材喊了阿圖，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穿軍服的阿圖身上。阿圖看著哥哥的眼神訝異著，哥哥的眼睛說明著要他去做，在眾人眼中阿圖走向前看著那群掛著牌子被批判的人，他腦袋裡根本想不出要罵什麼，他楞了幾秒離他最近的人碰巧就是沈老師，沈老師跪下低著頭而阿圖正站在他面前搔頭，然後阿圖看見沈老師的牌子突然就說：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VBSrllrx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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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為什麼你是吸血鬼？」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HGX7Zn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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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大家聽著阿圖的話一片安靜，連張鋼圖他哥也是。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xI4Wbgrl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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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不知道阿圖是在批？還是在問？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oPMQxDpM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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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師聽到這聲音，人微微抬頭看了這站在他面前的人，用只有阿圖才聽得見的話問：「張剛圖？」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JmjeJLWJ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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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師。」阿圖才剛說，沈老師就用誇張的口氣喊說：「我認錯我是吸血鬼！我該死，我不該反革命！」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tP1zztv6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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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圖被老師這突然的舉動嚇到，人退後一步，他哥啧了一聲就快步走來從阿圖口袋掏出那本《毛語錄》舉著大喊說：「這位解放軍弟兄跟我們同一陣線！這些過去地主富農！反革命壞份子！牛鬼蛇神的混帳！毛主席將會帶人民和中國走向一個全新的康莊大道！讓這些叛徒、特務、死不改悔的走資派通通滾出去！」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yjWEn5JU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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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滾出去、滾出去！打倒反革命份子！」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JQIZGBrM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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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張子材的鼓動下，他拉著阿圖的手露出他那解放軍的紅五星，讓全場的人立刻憤慨的叫喊著，整個集會情緒在這一個中學校被鼓動起來。只剩那些被批判掛著牌的仁和看著眼前喊叫，卻什麼話都聽不進去的張鋼圖。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kQu7Kmx4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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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圖你要用你的腦袋去思考、去想、去感覺。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tXjJmr5n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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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別人給你什麼就是什麼。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PbxbISox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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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阿圖仿佛感覺到自己耳邊有股熟悉聲音，那聲音像是還被關在小房間那隻烏喵仔，教他識字讀書到他腦袋打結時會跟他說的話。這一刻在叫喊的年輕人中，阿圖看見一個穿著飛行員裝的在那人群中，那個人沒有跟著其他人喊，只是注視著張鋼圖，開口對他說：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98pq9sls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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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告訴我你現在想到什麼了？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oOXjZUw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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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圖。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ac6UQ2Lx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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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一個眨眼，中學校的場地裡燃起火。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K1XstUHl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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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火堆裡燒著的是一些外文小說、一些木製的古董佛像、還有進口商品。阿圖看見一張被裱起來的大相片在火堆中，那是沈老師跟師母的婚紗照，還有一些沙龍像，在火堆旁有一個木雕的俄羅斯娃娃，可愛的臉被矇上一層灰，漸漸的消逝在火焰裡。阿圖聽見大哥和一些領頭人要這群危害中國的叛亂黑五類唱歌。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Dm1UpHm5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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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首奇怪的歌，叫《牛鬼蛇神歌》。見幾個帶著高角錐帽的中老年人沒有旋律的唱起：我是牛鬼蛇神，我是牛鬼蛇神。我有罪、我有罪。我對人民有罪，人民對我專政，我要低頭認罪……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R2i5mUys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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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下燃起的火，穿著軍服的阿圖，聽著這毫無音律的歌曲，不知怎麼的牛鬼蛇神歌在他腦海裡卻變成剛剛一次次大哥和他同黨紅衛兵們審問人的句子：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AippIkp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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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恨共產黨？是不是妄想要用西方那資產毒藥恢復壓榨人民的樂園？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A1ajstf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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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書裡教你怎麼反革命！你預備推翻黨的豬！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DNvy6MKP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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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通敵想要蔣匪回來當政中國，好報仇殺光我們！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dyuERBq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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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圖看著這些東西被燒成灰燼，這時大哥過來對他笑，說：「如何解放軍？審判這群反革命份子被西方洗腦的走狗夠爽快夠來勁吧！告訴你這是我們這群中國年輕人的時代！我們跟著毛主席要將這些以前的爛果子踩在地上輾碎。就像毛主席在湖南時後對農民說的…那什麼…什麼請客吃飯？弄花弄草的？」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AWALNOa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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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不是做文章，不是繪畫繡花，不是那樣雅緻，那樣從容不迫且文質彬彬、溫良恭儉讓。革命就是暴動，是一個階級推翻另個階級殘暴的行動。」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V2wAWssb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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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圖把他大哥張子材想說的話，一字不漏地說出來，哥哥子材先是愣了一下，突然抱住阿圖說：「哈，好你的傻圖子竟把毛主席的話都背下來了，不枉費大哥我送你這本紅寶書！來大哥有好東西，這給你！拿著！」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kV25P0a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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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材把個東西塞到阿圖手裡，阿圖一看眼睛睜大竟然是條金鍊子，立刻害怕的推回去給他哥問：「這、這東西是金子，哥你怎麼會有？」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0ekoRhCh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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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叫沈章的叛亂份子家拿的。」子材說，對比阿圖緊張的表情臉上完全不覺有什麼不對。阿圖聽了立刻把金鍊子塞回去說：「這是沈老師的，你這樣是偷。」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5ScumPlA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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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師？哈哈你還叫他老師，告訴你這個時代只有這本！」子材拿出自己口袋中的那本紅書對阿圖說：「只有這本才是中國的未來其它都是些屎尿屁！老子從這群叛亂份子家中拿走這些是國家准的！主席認可的！這群將邪惡的外國走資派沒資格有這種東西！」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onVCfAom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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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哥……」阿圖話還沒說完軍服的領口就被他哥抓住，張子材狠狠瞪著阿圖，阿圖看著大哥的眼睛，聽見他哥說：「聽著傻圖子，我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你以為穿這身軍服回來就高級了。你就只是個不識字什麼都不懂的蠢蛋。你在說一句，我給你的就不是金子而是拳頭，別惹老子氣否則……」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Z87HB9jk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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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批鬥的就是你。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FcZFleAv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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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大哥雖然過去總是有點傲氣和自以為是，但過去阿圖的哥哥還是很照顧他的，在當兵的時候哥哥還偷偷替張鋼圖送行。但是現在眼前這個人那雙冰冷的眼睛卻讓阿圖怎麼也認不出來那以前愛護弟弟大哥的輪廓。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X1Fh73GP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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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阿圖的大哥張子材把金鍊子收走跟著一群人離開，只留下穿著軍服傻站著的張鋼圖。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XA9W81dU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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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燒完了，人群散了。阿圖這時曉得為何父母沒對自己提起哥哥的原因，只要他們說錯一句話，或許下一次被批鬥的就輪到自己。張剛圖將手中的金鍊子走了回家，一進家門看見爸媽兩佬坐在椅上，不同於昨日對他嘮叨，紛紛對張鋼圖起了畏懼的眼神。在家裡沒看到哥哥的影子，阿圖先是跟媽要了水喝，一整杯水全喝下後，阿圖覺得稍微能喘口氣，拿著杯子看著身高只到自己頸子的媽媽，對他露出笑臉說：「媽我沒事，我沒事的。」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NyW04hIG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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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阿圖那憨厚的笑臉依舊，不知為何張鋼圖的母親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就落了下來抱住穿著軍服的阿圖，阿圖的父親也擦去自己的眼眶。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2YLL1yRs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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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就怕你這一去…一去就跟你哥一樣…變得我都認不出來……阿圖你真沒事，你哥子材有沒有對你怎樣？他有沒有跟你說些什麼不中聽的？」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C0sU2xzc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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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沒對我怎樣，媽沒事的我先在是軍人，哥不會對我怎樣。」阿圖將今天哥隊他做的事情瞞住父母，沒說出來。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oQPO4m8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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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大革命興起的學生運動，成了紅衛兵的學生不需要任何證明可以闖入他的老師家中搜查他們是否有反黨或是反共意圖，以這審查收刮他人私有財物，即謂抄家。他們燒掉這些教師和學者的國外文憑與一流大學的畢業證書、家傳古董古畫、甚至搬走她人的嫁妝、金銀首飾納入自己口袋中。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RLkSXHyj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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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許多私刑與批鬥都在各地的學校內舉行，因為毛澤東發出那名為《嚴禁出動警察鎮壓革命學生運動》的規定，要警察「不能以任何藉口」出動干涉學生運動，讓警察無法進入學校維持秩序。讓整個運動越演越烈甚至荒腔走板，變成對立與人員傷亡的局面，無法可管。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GgpclLgt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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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阿圖只看見哥又回來家中一次，而這次他大哥張子材像是沒看見他一樣從他身邊走過，阿圖見狀在哥走出門後忍不住叫住他哥。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ryQZRSSb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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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哪？」阿圖問哥哥，而張子材卻只是望著他露出輕視的樣子對他笑了聲，就要走，阿圖連忙說：「我明天就要回軍中去了，哥你會送我不？」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9OjCtLxI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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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你？送你有啥好處？」大哥聽著阿圖的說覺得好笑開始取笑阿圖說：「你知不知道別人叫你回來，就是要你滾的意思傻圖子。還傻得要回去，我要是領導看到你這德行連看都不看就要你走人了。」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v8wGWLU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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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問你我寄回老家給爸媽花用的那些錢去哪了？」阿圖不管大哥對他冷嘲熱諷，問著他大哥那些他當兵好幾年寄回家的家用，但大哥沒離他這話題甩了頭丟一句：「問他們去啊！問我幹啥？」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k5Sh3zUZ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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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圖看著哥哥子材離去的背影，直到他走遠。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Im7QBkhn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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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錢？我們沒收到什麼錢，你的信都是給你哥先收走的。你這傻圖子，你爸媽我們啊只是兩個窮農民只認識自個名字那幾個大字，哪會去注意信上寫些什麼。你哥給的信我們拿到也只收著，他說是你找人寫的問跟我們問聲好，除此之外就也沒別的了。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dE87qJq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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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圖拉開了大哥的櫃子，那金項鍊塞在裡頭，他找到那些他寄回家的信。過去寧榮的筆跡寫些什麼他看不懂，但現在阿圖可以一點一點的讀懂些，寧榮真的將他所說的話都寫上了信，而且寫的還比他唸的好。裡頭清除的提到這些錢給父母家用、跟這些讓過冬、軍中走不開希望這紅包袋給父母拜個年。阿圖發現塞在他哥抽屜那被折起的紅包袋，他打開裡頭還有一張遺漏的票子。這更讓張鋼圖確信自己的錢的確寄回家中，但全部都被自己的大哥捲走了。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9A8EgnF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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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哥不會騙我。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UGIeyGSs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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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圖坐在床上感覺無力，他想起自己過去跟同梯、軍中的大夥怎麼描述自己的哥哥，從過去自己的哥哥就比他有能力，腦子也比他好使，大哥張子材一直是阿圖憧憬的對象。他想起自己對葉常義說得關於他大哥的所有，現在那些崇拜與過去的記憶隨著回家幾天像是在一夕崩塌般。所有他看到的現在的大哥已經不再是回憶裡他所想著那個人，他變成了好似另一個令爸媽還有他都不認識的陌生人。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NcO6j1NV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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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圖子？你在哪？在家就出個聲。」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h60Nj14U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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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從外頭叫喚，阿圖看見自己膝上的水滴，才發現自己流淚流鼻涕，忍不住吸了幾口鼻子，把臉上的淚水都抹乾淨，當母親找他探頭進來時阿圖裝作有東西跑進了眼睛，讓眼痛紅了眶。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FkQrGGA0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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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幫你看看。」見母親要靠近，阿圖立刻緊張的說：「別別別！我自個弄弄就好。」張鋼圖怕被自己媽靠近就發現破綻，阻止母親，但媽媽還是走過來，將自己的手輕輕的放上阿圖眼角揉了揉問：「好點沒？」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dxBEUPg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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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了……」見到母親揉他的眼角，阿圖似乎想起小時候自己好似從沒被媽媽這樣溫柔對過。雖然母親沒表示，但小時的阿圖其實知道比起自己媽媽更喜歡聰明的大哥，將好的都留給了哥哥。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EmTjI647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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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圖，媽給你這個你留著。」這時阿圖的母親將一塊穿紅線的玉珮放到阿圖手上，阿圖知道這玉珮，小時候媽媽總會把他從個盒子上打開看一下又收回櫃子最裡面。聽爸爸說這是媽媽家代代相傳好幾代的玉珮。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Yz99rtZl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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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妳這是？」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fXJ7oQk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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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圖，媽知道你其實都有發現到小時候媽跟你爸都有點偏愛你哥哥，冷落了你，當時我們一個什麼都沒有的農家出了個能讀書寫字的，讓我跟你爸都昏了頭全都寵著你哥哥。這是外婆給媽媽的玉珮，本來要給你姐姐出嫁，誰知道有了變數……」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4lULE4XV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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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圖媽媽不說那所謂的「變數」是什麼，張鋼圖看著母親的玉珮，突然就看見大姊的臉，慢慢的對小時候的他笑，然後轉身漸漸走進一條看不見底的溪流中。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VHRK2Qy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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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只剩你跟你哥哥，媽媽想把這最值錢的玉珮留給你。」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j1jIfvC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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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張鋼圖的母親抱了一下阿圖用家鄉說：「圖仔，是媽媽對不起你。」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UfuGYZ2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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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看著那翠綠色的玉珮，阿圖看著兩樣東西思索著他這幾天在家中發生的事情，包括那場批鬥中大哥的轉變，經歷了這些事情阿圖好多事情壓在心中不知對誰說，突然間怎麼的張鋼圖想起那個被他抓到的飛官葉常義。阿圖這時才發現他好想念那個困著的烏喵仔。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8TCH9c3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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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常義會聽他說，不會笑他笨，雖然有時候會捉弄他，但是一步步把沒有耐心讀書認字的他教到看得懂那些字句，葉常義圖然不懂這個葉常義到底對他安什麼心？為何要那費勁的對他好？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zaZgmvVz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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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是要培養他當間諜吧？那他張鋼圖應該就是史上最蠢的間諜。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qe4o37my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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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葉常義阿圖突然坐起，不知為啥每次想到那伙腦袋就異常清晰。張鋼圖決定做自己認為對的事，他打開櫃子江大哥塞在裡頭的金鍊子拿走出了家門，順著對老家兒時的記憶走，他決定把這金鍊子還給沈老師他們家。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nZIyTDk1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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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仔，你去哪？」在路上的阿圖碰巧見到推著木車回來的父親，父親問他阿圖則沒停下腳步只跟父親說自己到過去沈老師家拜訪，很快就回去沒仔細聽父親後面說了什麼。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sOx5hR1I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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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小時候的記憶，張鋼圖拐彎走終於找到記憶中沈老師的家門，他敲了敲門沒人應，就又在敲一次，就當阿圖要在敲一次時，有個聲音突然從旁邊碎掉的玻璃窗跟他說：走後頭。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DNZeqrK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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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圖納悶，看了玻璃裡卻沒見到人？就緩緩地找了沈老師家的後門。最後在一條只能一個人走的窄巷子找到那小門，沒想到一敲了聲門就開了，開門的是沈老師的師母，阿圖還沒開口介紹自己，師母就把他人拉了進來。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qpX6BqVc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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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師母，我我是……」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2QYyBqb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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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你是誰，張鋼圖。」師母看著張鋼圖露出慈祥的笑容隨後摸了摸他的臉說：「好幾年過去，都長那麼大了。進來坐師母倒杯茶給你。」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ezJxvNj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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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師的師母帶著阿圖到客廳坐，這客廳像是發生地震班，好多東西倒在地上，有些還壞了，但是卻依舊被整理得一塵不染。師母讓阿圖坐在一個有破洞墊子的小凳上，從旁邊的壺中倒了杯茶給阿圖，對阿圖說：「那些值錢的東西、沙發啊高腳木椅全被你哥那伙人搬走了，你沈老師的書房啊一些資料也被燒掉了，包括我們過去在英國留學時買的那藝術畫冊，唉我倆還滿喜歡那冊子的，想想被燒真的可惜。」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jR81whT7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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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我們是做科學研究的，估計這些人還懂點科學這部分就沒燒，我藏的一些英文作品也沒被發現。可說是萬幸。」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5uT9IE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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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看見小時候的沈老師，阿圖從凳子上起身，沈老師想要阿圖坐下，但阿圖沒有懂直覺的就掏出自己口袋那金鍊子放到沈老師手中。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FnG4gGW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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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師看著那條金鍊子又看了看阿圖，張鋼圖一臉愧疚似乎是對於那次批鬥的事情耿耿於懷。沈老師收起那條金鍊子對著他妻子說：「妳去把那兩塊板子拿來。」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x89iLE8H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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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母走出客廳，張鋼圖還不知道什麼兩塊板子？師母人就回來其中一塊還掛在身上擺出個俏皮模樣，沈老師也掛上另個牌子，那是當時批鬥時兩人被掛上有著名字羞辱他們的牌子。阿圖不懂沈老師跟師母為何要在他面前掛上這羞辱自己的牌子，而這時沈老師卻對他說：「阿圖，這上面寫著什麼？」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vaGRvauG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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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寫…」張鋼圖認得上面的字但此刻卻猶豫了，沈老師看見欲言又止的阿圖臉竟露微笑對他說：「沒關係，你就念出來。」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9luxqvG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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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圖看著沈老師，轉頭看師母，師母點點頭，他就唸了：「沈章，洋奴才、反動學術權威，洗血鬼。朱季蘭，反動頑劣份子，不守婦道，母豬。」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vQ19AK0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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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這叫我豬雖然是罵我，但是老實講過去我家曾是養豬戶，覺得豬還挺可愛，也挺聰明的，何況過去我爹娘叫我的乳民就叫小朱，說來母豬好似也不是不好，是不是這樣？」師母說著，似乎對上面侮辱自己的話毫不在意，而沈章也是笑笑對著矇著阿圖說到：「阿圖，你識字了。」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dGPYwOH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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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老師我看得懂字。」阿圖說，這一點旁邊的師母朱季蘭才發現這事，張大嘴吃驚的說：「對！對！啊呀我真老了竟然都沒發現阿圖能懂字，哪時候學得，小時候你老坐不住課，雖也不說壞但是就不聽課。現在懂字了！這可是個好事啊！」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7dKVhjRy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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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你一問我吸血鬼，我就知道你識字了。不知道你是怎麼自學起來，但是阿圖你應該也看得出來那批鬥下這群我們曾經教過的學長是怎麼對我跟你師母的。」沈老師說，張鋼圖默默的低頭，沈老師卻把阿圖的頭抬起來對他說：「這些侮辱、逼著我們認錯，要我們貶低自己和扛上那些莫須有的罪名，這些我跟師母畢竟都是留洋的，在我們眼中你哥哥跟那群年輕孩子做的事情就是一種幼稚。我們倆並不在意，就算今天罵得我們豬狗不如，表現上我和你師母還有那些老學者、老師傅依著他們，讓他們優越，但這種優越有何意義呢？」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kCq2qugC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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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老師兩人比起其它不甘受辱的學長，其實都算是樂天的，這個時代也只有看開點才能過活。比起其它地方諸多不幸來說，我倆只被羞辱已經算萬幸了。」師母說著看阿圖杯子茶空了又替他倒了點。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OP6hWBqV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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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我從軍之後在外一開始只是想不愁吃穿，又可以替家人掙錢。但是最近卻…卻突然想了很多。」差點要把葉常義的事情脫口而出，阿圖最終還是打住說出葉常義的事。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RlJ6B2YL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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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圖你知道什麼是文化？」沈老師對阿圖說，阿圖搖頭。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5LmpQto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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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文化啊，他是一種你從哪裡來又往哪裡去的證明。一個人做一件事是習慣，當一群人一起做出與其它人有差別的事，這就是屬於那群人的文化。文化是活的、變的、只要有人地方就有文化。而當一個地方的文化被毀壞這地方就會喪失意義，當強者經過佔領消滅掉當地的文化而將自身的文化逐步帶到該地，這就是一種文化侵略，而如果異地的文化與當地的文化共存發展出屬於該地的變體，這就是文化融合……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zFblJq6S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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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一群人自毀自己文化卻不帶來新的文化發展的最後……阿圖你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嗎？」沈老師說，阿圖想了想最後說出他的答案：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pkkBNF84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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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是不是像是會少了什麼？」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weWyLsfb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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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答案沈老師點點頭說：「沒錯，那種感覺就是兩個字。」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5HppVefJ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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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 虛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YcD9ZM3u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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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在大在多沒有人住就毫無意義、錢在多沒辦法花就毫無意義、一個好的想法不說就也無了意義。當一個人、一個地方、一個國家沒了文化，他就成了空殼。從了空殼後這地方即使看上去強大也無法得到世界的認同，因為任何人都看得出來你只是一座虛有其表的荒城。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uhZvPPk8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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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心裡空了你做什麼都不在有意義，你就會努力的去想填滿那股空虛，讓自己看起來有料，這文化自毀沒了文化的下步就是……」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ZX2Rawuu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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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 裝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8jIm0yJm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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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裝？」張鋼圖不解，他看著沈老師手裡晃著那金項鍊交給了師母，師母對阿圖說：「這其實不是真的金鍊子，它只是一條普通的鍊子在外頭鑲了金讓它看起來很高級。」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mkuUzBZh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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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圖聽了又思考了一下，這次他說了自己的看法：「是不是就像有時候我明明就只看得懂得幾行字的意思，但只要抱著那厚重的書，我就感覺自己好想腦袋懂得很多。」說出自己過去幹的事情，阿圖臉紅的搔搔後腦，這誠實的自白讓沈老師和師母都笑了。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Ym13bG6g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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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你說的拿了幾本書就以為自己懂很多，就像鍍金的鍊子一樣。沒有文化的下一步為了怕別人知道自己沒有文化而開始假裝自己很有文化……」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HOUucbLn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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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來的、抄襲的、佔領的、虛構的。把別人的文化當作自己的，到最後卻也誤以為自己很有文化，甚至催眠著他人的文化不如自己。但假的畢竟是假的，不管怎麼說都是強詞奪理說不出個道理來，而最後一步就是……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5wO5Wc5X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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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掉那個比自己強的文化。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goxFAwNi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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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我們的黨正在做著這樣的事，毀掉一個文化很簡單，但形成一個文化動輒要幾十年、幾百年、或是千年的歷史。文化是禮尚往來，是寫詩文賦，是繪畫雕繡花，是文雅而細緻，時而細水長流且又豪氣萬千。文化就是心，是一個國家、人民自身世世代代的心。」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PiTlkbVy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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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沈老師說的極動，張鋼圖眼睛看的一眨一眨，這時沈老師才發現自己說過了。咳嗽了幾聲把這些掛身上的大板子收起來。簡單的將自己的話總結：「總之文化是一個人心裡的墨水和成長的記憶。阿圖一個人的文化從他的舉手投足間還有那說的話、跟眼神就可以知道他是不是個有文化、有故事的人。」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rRHPyhr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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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圖，你是否認識這樣的人？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eIGzoQc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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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一個人。」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kSGZPRLo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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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漂亮的眼睛不知不覺得讓自己著迷，雖比自己大上好幾歲卻看不出年齡，舉手投足間有著他這個農家子弟沒有的優雅，明明都是軍人，這個人開過飛機、殺過人、卻又對他特別的好，並且說起話來那穩重的嗓音讓人著迷，尤其當他唸出他家鄉的字句時，那跟自己老家雷同又有些許差異的口音，讓阿圖很想再聽他說一遍、再一遍、不要是最後一遍。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XRkpu6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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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突然從空中掉下來，在沙漠中被我撿回來，他說著那像閩南話的口音，問我覺得他是哪裡人，我說不上來他是什麼人。我只知道他有時候很討人厭老愛弄我，但有時候卻又老對我好，教我怎麼摔角、讀書認字，還教我洋人和日本人他們的字怎麼寫怎麼唸。有時候他會在我腦袋裡佔據好久好久，想得我很煩最後不想理了，卻又還是再想……」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YkbtrZTU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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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圖做出困惑的表情，師母和沈老師互看了一眼，竊竊的笑了一下，眼前這曾經傻小孩阿圖也已經長大了，不點破阿圖這般煩惱的兩人決定對阿圖說：「那你就繼續想想這個有文化、有故事的人吧。」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FjPeCz2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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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我就是不知道怎麼不想他。」阿圖煩惱著說。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6IjfXEd9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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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聊了不久，突然後門傳來敲門聲，師母去應門竟是阿圖的父親，沈老師看著張鋼圖的父親突然過來就問：「老張，你怎突然跑來？」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ekVTT8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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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問我怎麼突然來，我家那傻圖子是不是在你這？」張鋼圖的父親說急著就往裡頭去，果然見到張鋼圖，阿圖疑惑的看著父親出現還沒來得急問怎麼回事，就被父親扔來一袋東西，阿圖困惑的打開那袋東西，沒想到是自己的軍服還有軍人證等等私人用品。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egyZUVz1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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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哥剛剛回家氣急敗壞的跑出去要找你，說你偷了他東西。你媽慌了把你的行李包了包跑上路，碰巧我牽車在路邊看到她就要她顧著車，跑來找你。你拿了你哥什麼東西！阿圖！」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DxpbqZm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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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哥的！那是沈老師的金鍊子，是哥拿走的！」張剛圖說，父親看著一旁沈家的老師和師母看他們點點頭，張鋼圖的父親嘆了口氣唸著這孩子怎麼變成這樣子……到底是怎麼回事……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egbTzG2p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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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張鋼圖的父親憂鬱起來，師母安慰起他，對自己丈夫使眼色，沈老師帶著張鋼圖從後門窄巷內走出去，出去告訴張鋼圖什麼路的站牌才能快步到車站，說完在阿圖要走之前將手上那鍍金的鍊子給了阿圖。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YZAW4vP7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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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3Xebo8GB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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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圖你聽著，把這條金鍊子收好。」老師臉色嚴肅的說：「雖然剛剛我跟師母都跟你說這條金鍊子是假的，但我們說謊了。它的確是條純金的鍊子。你把它收好，帶著等到真發生什麼急難就拿出來當了。」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2wrcQCo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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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可以！」阿圖一聽到這真的是條金項鍊，嚇得感覺自己怎麼能拿走老師和師母兩人那麼貴重的東西，但沈老師只是握住阿圖的手要它把金鍊子拿好，他說：「這條鍊子不管你拿回來給我們幾遍，它終究會被你哥那伙人奪走，既然它都無法在我們手上好好的留著，我寧可他可以給一個我希望的人好好帶著給他幫助。阿圖，老師相信你是這種人，所以帶著這條金鍊子走吧。」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cMnb5Jn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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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師說完推了阿圖後背一把，阿圖邊走邊往後看，看了沈老師好幾次，最後他握住項鍊提著行李頭也不回的跑出老家。破舊的拉車張鋼圖的母親坐在車上，看著天空上一條好長好長的飛機雲從一端一直到另一端看不見，不知道那朵雲何時飄回來？但張鋼圖的母親知道，她的眼放了那朵雲自由，只能祝他今後一切平安。
黑貓與自行車 第一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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