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仔愛上吸血鬼?! - １１－告白的結果

在我的印象中，吸血鬼的臉色本來就比較白一點。

但因為收到青春少女的告白而面如白紙，會不會有點過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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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預期的發展截然不同，蘭斯先生聽完之後沒有露出半點雀躍之色，反而沉重的雙手合掌撐於面前，並閉上眼睛深思。

他這模樣我實在不好打擾，幾番思考下，無奈地乾脆先行用餐。不得不說，飯店提供的生菜還真好吃，水果也是每種都又甜又多汁，就是熟食區的菜色調味還是太重了一點，害我一不小心把檯面上所有飲料都喝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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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綠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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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一下，我看到服務員補水果了，我去裝個蓮霧回來你再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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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了蘭斯先生，我的第六感告訴我你要說的多半不是什麼好事，所以先緩一緩，讓我們彼此都做好心理準備再說。

何況，這邊的水果真的太好吃了！要是不趁現在多吃一點，離開飯店之後我一定會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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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蘭斯你剛才要說什麼？」才剛坐下我就先插了一塊西瓜塞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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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斯先生的狀況跟剛才比起來似乎沒有好到哪裡去，他語調充滿猶豫而緩慢地說：「其實我有猜到小綠小姐對我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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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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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小綠小姐看過我之前的樣子……應該察覺到了吧？我不是妳想的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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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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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斯先生深呼吸一大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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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綠小姐不會覺得很奇怪嗎？活超過千年的吸血鬼卻沒有遺族可以處理家產，還要躲到人生地不熟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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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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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滿臉問號的思考了一下自己對吸血鬼的認知。

吸血鬼雖然是國外的妖魔鬼怪，但應該跟台灣的妖魔鬼怪一樣沒有生育能力吧？之前蘭斯先生說自己沒有後代的時候莎蘿娜也沒有多說什麼，還是蘭斯先生指的遺族是他還是人類時的家人？

可是都活超過千年了，人死光很正常吧？實在搞不懂他問這個是想要表達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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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表示……其實你可以有家人但你不要的意思嗎？」絞盡腦汁到最後一刻，我不太確定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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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就像你當初看到的那樣，我其實……不擅長跟女性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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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

大哥你要不要摸摸你的內心再說話？

你拒絕我可以，但用這種藉口你自己不覺得有點說不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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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綠小姐妳剛剛問過我，關於進食的問題。」不再有資格讓我使用敬稱的蘭斯沒有注意到我的臉色，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其實，我已經很久沒有吸食人類女性的血液了，因為那些女性只要一醒來，就會抓著我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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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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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綠小姐應該知道吸血鬼的吸食方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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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只有在漫畫跟電影上看過啦，是要咬破脖子附近的血管吸食吧？還是說那個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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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真的沒錯。就像電影上演的一樣，咬破的地方會留下明顯齒痕，所以為了不造成群體恐慌，不會像故事裡那樣咬完一個換一個，而是吸取足夠的血液之後，詢問對方願不願意成為自己的長期搭檔，但無論對方願不願意，都會提供一筆不小的金額做為謝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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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不是謝禮而是封口費吧？

不知道為什麼，扯上金錢之後突然變得一點都不神秘浪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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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照你這樣說，被你咬過的女性豈不是都很願意當你的儲備糧食？這樣很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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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棒……嗎？」蘭斯的眉頭糾結起來，「小綠小姐恐怕不知道女性盯上男性的時候有多可怕吧？街道上謠傳的消息、不知名作者亂寫的虛擬故事，當妳被壓在床上對方一直喊著要成為妳的眷屬的時候……」蘭斯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氣，「像這樣瘋狂的女人，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想要長期相處！什麼家族的庇護、安全的房宅，當那些女性團團圍住我家大門的時候，啊——光是回想起來就渾身發抖，我幾乎是連夜逃跑，只想馬上隱姓埋名的找個角落生存下去！就連昨晚也是，聞到妳身上的血味時我差點沒昏了過去，要是妳沒能馬上停止散發那噁心的味道，我都想衝進浴室幫妳止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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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喔，真是不好意思。可是，你都說女人可怕了還惹上不只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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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我還年輕，以為事情可以解決。」蘭斯語氣沉重的拍了自己額頭，「我當時相信自己總會遇到一名可以溝通的女性，如果有那樣的存在，也能透過結婚婉拒其他女性的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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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我喝了一口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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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真心話是剛變成吸血鬼的我，實在無法好好克制住吸血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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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就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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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這樣的狀況反覆幾次之後，歐洲的幾大城市便被我跑遍，我也成了完全畏懼女人血香的吸血鬼。不過多虧如此，我的家族在歐洲各地都有房產，只是千年下來多少有些血脈沒能延續，才變成了我個人的財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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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蘭斯你現在是吸食人類男性的血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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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真提問，蘭斯那傢伙卻像是被嗆到一樣猛咳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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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綠小姐知道德國有血腸嗎？就像台灣有豬血糕一樣，歐洲也有血布丁、甜血湯之類將血液入菜的料理，再加上科技發展跟每個個體的情況不同，我現在只需要定時補充鐵劑，就足以維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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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喔。可是你之前對我的態度，一點都不像是不擅長接觸女性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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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一般對吸血鬼的認知就是那樣吧？紳士、神秘、善於周旋在美女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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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往嘴裡塞了一塊芭樂，脆脆好吃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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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捏了捏鼻子猶豫半晌後，挪開目光道：「其他人根本不相信我不擅長接觸女性，即使跟他們解釋，也被當成是在演戲或是有什麼目的，就像小綠小姐現在不相信我說的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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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差點被芭樂噎死，我用力捶了捶自己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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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蘭斯沒給我反駁的機會，哼笑一聲繼續說：「小綠小姐一定很難想像曾經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吧？不過是想過好自己的生活而已，卻因為太少接觸人類女性而被政府密集監控、反覆試探，想要打聽出根本不存在的，我鮮少外出的目的。為了活得輕鬆一點，我只好照著那些刻板印象出席他們認為雄性吸血鬼會有興趣的場合，說一些或做一些他們認為雄性吸血鬼會有的反應，呵，這跟把人當成獸畜有什麼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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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這樣說真的沒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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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壓低音量看了看周圍。

儘管四周的人看起來都專注在自己的餐點上，沒有誰特別停下動作或往我們這邊窺探，但好歹是交流團入住的飯店，不說負責交流團的承辦人員，萬一被其他團員聽到應該也不太安全？

或者，蘭斯不只一次對外跟對其他人說過這樣的內容，無奈如他所說，沒有任何人相信；因為不相信，加上習慣了，所以變得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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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想，我難過得放下了餐具。

我無法想像被監控的生活，畢竟我從出生以來都是十分自由的生活著，雖然不能說沒有任何限制跟不便，好比說大家會勸我盡量不要往山下跑，少花太多心思在人類身上之類，然而這些都僅是建議，沒有誰會因為我做了什麼來責問我。

要是問我能不能為了舒服的生活裝成不喜歡的樣子，我肯定無法保證自己可以辦到吧，就算短時間可以，時間拉長之後也必定會感到十分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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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我的表情變化，蘭斯換回了溫柔的笑臉：「放心吧，歐洲的妖魔鬼怪也不喜歡白天出門，就我所知大家訂的都是不包含早餐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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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這樣，這麼重要的事情，告訴我真的沒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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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蘭斯收斂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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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真實的樣子都被小綠小姐看過了，雖然想這麼說……」他漂亮的眼珠子轉了轉，突然單手撐著腦袋湊向前開口：「應該沒關係吧？畢竟小綠小姐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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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模樣看起來像隻十分得意的阿富汗獵犬，高貴又驕傲，並且充滿自信。

因為喜歡，所以捨不得造成對方困擾，所以會守住秘密，加上前面說了別的女性如何造成他的困擾，讓我不好意思也不想成為跟那些女性一樣的討厭鬼。

說什麼不擅長跟女性接觸，蘭斯根本很習慣把人耍著玩吧！

氣得我咻咻咻把剩餘水果全塞進嘴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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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綠小姐不喜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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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希望我喜歡你還是不喜歡你。依照你的說法，你應該不希望被女性喜歡吧？不管是不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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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綠小姐很聰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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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稱讚。」將剩餘的果汁一口氣喝完，我在正式道別前多補充一句：「不管怎麼說，這兩天謝謝你一直用紳士的態度對待我，還請我吃了一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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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蘭斯桌上從頭到尾都沒用過的餐具，我真心誠意地鞠躬道謝。

為了不認識的、只見過一面的我破費，就算說是演戲，也已經對我仁至義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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