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恆生 - 4-4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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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4-4

陳千路

Mar 10, 2025

36

7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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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會不會太少了？」璐娜抱著一大袋麵包，看向同樣抱著麵包的兩人。

　　「小女孩，妳要知道一件事，我的克拿不是大風颳來的，要捐也要先等我哥給我克拿再捐；妳不等我哥給克拿又要我捐，那就只能這樣。以上。」希利埃擺出受害者的姿態。

　　不是他要說，因為這幾天辦事不順，不是這裡被擋就是那裡被擋，卡爾特古怪的跟東跟西，讓他不堪其擾，加上璐娜僅憑一句「感覺最近會有事發生」，也不等他申請經費，就急著要前往現場。

　　三人踏著暮色前往郊區，除了尋路的必要交談，氣氛相當安靜。

　　途中伊恩停下腳步看向森林的某處，璐娜也跟著他的視線望去。「伊恩？」

　　希利埃回頭問句怎麼了，就發現伊恩已經閃現到森林裡去了。

　　「幹嘛啊？」希利埃問。

　　「過去看看！」璐娜抱著自己的那袋麵包，邁著小短腿往森林裡跑去。

　　璐娜跑到伊恩身邊時，被眼前的畫面嚇得後退一步。有一個傷痕累累的男人朝他們走來，他的額頭、胸口以及四肢關節都有嚴重的外傷。

　　那些傷口正在滲血。

　　「救、救我……」那人一步一步艱難移動，璐娜正要跑過去，只聽見咚一聲，男人已經倒在地上抽了兩下，接著兩腿伸直不動了。

　　隨後而來的希利埃瞪大眼睛吼道：「該死，現在是什麼情況？」

　　「伊恩，你有看到攻擊這個男人的人嗎？」璐娜問，伊恩沉默了會兒才勾起唇角回道：「璐娜，妳看我像是能看見東西的人嗎？」

　　璐娜：……。

　　希利埃不耐煩地對伊恩說：「你這傢伙還要撩自己妹妹撩到何時？你眼睛上的那層魔法，應該是可以取代視力的吧？超視覺是為了讓你在移動的時候更快速，不受到感官的影響，你怎麼把自己說得好像盲人一樣。」

　　璐娜第一次聽到有人解釋為什麼伊恩臉上總是蓋著那層紗布，而紗布上為什麼會有看起來很複雜的咒文。她還以為伊恩真的是個盲人呢。

　　伊恩沒有理會希利埃的抗議，逕自回應璐娜的話：「我一接近那人就逃走了。從空氣中殘留魔力來看，殺死這男人的應該是高階魔法師。」

　　一聽到這句話，周圍的空氣頓時變得冷冽，此刻男人的身體下方已滲出一灘血跡。

　　璐娜朝著森林看去，只見有道霧氣緩緩上升，裡頭瀰漫著詭異的氣息，就好像一個專業的魔術師一樣，來無影去無蹤，特別可怕。

　　「那魔法師還在附近嗎？」璐娜向伊恩問道。

　　「周圍沒有魔力波動，應該已經離開了。」

　　璐娜猶豫片刻，舉步慢慢朝受害者走去，表情也變得越發堅定。希利埃還想叫住她，但伊恩卻沒有這麼做，只是跟著璐娜往前走，直到走到死者身邊。

　　希利埃見狀，立刻打開光幕通知人員到場辦案，還不忘對著璐娜說：「妳可以最低限度調查，但不要移動他。」

　　璐娜向希利埃點頭，算是答應了。

　　少女雖然有點緊張，但她仍鼓起自己最大的勇氣蹲下身，這是她有記憶來第一次接觸死者，詭異的是內心並沒有太多恐懼……甚至有種熟悉的感覺襲捲全身；她的目光上下打量死者全身，忍不住皺起眉頭。

　　伊恩剛剛說現場有高階魔法師，如果那個人是兇手，那麼他應該輕鬆一擊就能殺死一般民眾，可為什麼死者身上有好幾處明顯的攻擊痕跡？

　　璐娜繼續翻看屍體，不出意外，稍微拉開領口就可以看到對方的居民石已經被毀。這起案件和烏利安納記者所描述的內容類似，可惜沒有見到本人，否則就可以知道關於這件事的更多細節。

　　當她捏住死者手腕的時候明顯有種異樣感，她順著死者的肌肉往上摸，越摸越覺得奇怪。

　　「怎麼了璐娜？」

　　「這個手……好奇怪。」

　　這時收到通知的庫爾他帶著一隊騎士匆匆趕來。

　　「怎麼回事，希利埃，你們沒事吧？」庫爾他一到現場就先關心自己弟弟，接著才看向璐娜和伊恩。

　　「我們沒事。只是突然看見這麼血腥的場景，有點被嚇到了而已。」璐娜說道。

　　福利院就在這附近，可能是因為騎士隊聚集，璐娜注意到院內也有人來到現場，他們認出地上躺著的人後大為驚訝。

　　「麥卡迪！」一個穿著灰色布裙的婦女穿過人牆擠進來，跌在地上又很快爬起，哭著朝死者的方向撲了過去。「麥卡迪！你怎麼了？不要嚇我啊，我們家不能沒有你啊！」

　　婦女在確認男人的居民石被損毀後，抱起男人的屍體痛哭，一瞬間，周圍的人都露出不捨的表情。麥卡迪的一雙兒女也從後方跑過來，是看起來和璐娜年紀差不多的少男少女，一邊喊著爸爸一邊哭著跪倒在他身邊。

　　璐娜嘆了口氣，看來這個叫做麥卡迪的男人也是在福利院工作的人之一，許多來到這個世界以後沒有食物的人會選擇來到福利院，至少有碗飯可以吃，這個可憐的男人應該也是很辛苦吧。

　　當他們看到男人的居民石被毀了以後，瞪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

　　這時一旁的人不斷說著：「這是神的懲罰，祭司的話應驗了，死者恆生要降下天罰了！」

　　周圍的人頓時議論紛紛，有人說如果居民石被毀，儲存在薩米斯紀錄所的記憶也會損壞。有人附和這樣的說法，表示如果紀憶石被毀，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裝記憶石，因為斷斷續續的記憶，可能會使人瘋癲。

　　各種謠言四起，嚴重影響到現場的騎士找尋辦案線索，很快圍觀群眾就被清空了。

　　庫爾他走到璐娜面前，「怎麼回事？你們怎麼會遇到這種事情？」

　　「我們只是想到福利院捐點東西，剛好在路上遇見這起案件。」璐娜解釋。

　　「沒有其他的理由嗎？」

　　「沒有。」

　　庫爾他沉思一會兒回答：「好吧，我知道了，你們先回去吧，有最新情況我會再和妳聯繫。」

　　璐娜點點頭，和伊恩相偕往回走。

　　與莎莉曼他們會合後，馬車在昏黃的天色中踏上歸途，三人表情嚴肅地討論命案，只有伊恩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駕著馬車。

　　「伊恩的意思是不是說，這次的謀殺案，兇手可能是來自上世界的魔法師？」莎莉曼聽完以後縮著身體靠近哈魯克，哈魯克一臉嫌棄地想要推開她，但無奈力氣太小推不開。

　　「不確定。」璐娜撐著臉頰，玩著自己的手指說。

　　「為什麼？都這麼明顯了，怎麼還不確定？」哈魯克用他奶呼呼的聲音大聲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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