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中無我 - 請讓他去死

我叫沈夜，身在一個有錢的家庭

因為家裡很快樂，所以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生活會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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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們要不要出去吃」媽媽摸了摸我的頭髮

「好呀！」我牽起她的手「要跟爸爸一起去嗎」

「不用，他說我們去吃就好」

「嗯！」我天真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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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燈亮起，引擎聲劃破寧靜的黑夜，喚起我心中的恐懼。

「媽咪～要去吃什麼」我坐在座位上

「去了就知道」她逗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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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公路上一輛車都沒有，顯得格外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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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輛黑色的休旅車撞上我們，燈光照的我眼睛都睜不開。

「媽！」我抓緊她的手臂，現在唯一想的就是希望一切都會安全。

「沈……夜，從窗戶跳出去，回家裡，不要出來！」她用顫抖的聲音對著我說，冰冷的手撫摸我的臉「不要害怕」鮮血從嘴角流下「我會永遠在你身邊。」

我爬出窗戶的瞬間，一枚子彈貫穿我的腹部，因為疼痛而倒下，我躺在馬路上，雙眼跟兇手，嗯？好眼熟？我感受到鮮血浸濕我的上衣，眼角流下一滴委屈的眼淚，餘光瞄到兩個黑衣男子小聲交談。

「沈夜！車沈夜！」一陣陣搖晃把我從昏迷中喚醒，我微微睜開雙眼，自己的喘氣聲是我現在唯一聽得到的聲音。

啊！頭好痛，我在緩緩闔上眼皮，「我問你話呢！為……還…….活……」交談聲隨著睡意漸漸消失。

「水……我要…喝水」我說

「沈夜！沈夜！你醒了！」爸爸激動地抓著我的手，並遞給我一杯水。

我從病床上坐起，醫院的味道撲鼻而來。

「咳！咳咳咳咳！」味道好噁心。

我端著水杯，水流入喉嚨的瞬間，我才意識到自己還活著，可是那場景還歷歷在目——媽媽的手漸漸冰冷，嘴角流著血，顫抖著讓我逃跑。而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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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張了張口，聲音卻發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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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手輕輕拍著我的背，語氣裡滿是痛苦：「小夜，別想了，媽媽……她為了救你，已經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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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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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腦袋瞬間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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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是衝著我們來的，媽媽不顧一切地護著你……」他握住我的手，眼眶泛紅，「我來晚了……如果我能早點趕到，或許她還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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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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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裡，媽媽明明只是讓我逃跑，並沒有擋在我面前……而且，那時候撞過來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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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爸爸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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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念頭像毒蛇般在腦海裡竄動，讓我渾身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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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可能……吧？爸爸明明這麼愛我們……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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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你要記住，媽媽的死是意外，你什麼都不需要想，什麼都不需要問。」爸爸的聲音輕柔，卻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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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抬頭，對上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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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雙我再熟悉不過的眼睛，卻讓我感到陌生——裡面沒有悲傷，沒有憤怒，只有一種……深不見底的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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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的喉嚨發乾，「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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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微微一動，隨即笑了，伸手揉了揉我的頭：「別亂想，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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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為什麼，我的心臟跳得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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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我出院了，家裡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只是媽媽不在了，這棟房子變得格外空蕩，冷得讓人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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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開始變得很忙，常常在書房裡打電話，關起門來不知道在做什麼。

而我，則開始夢見那天晚上的事——夢見車燈刺眼的光，夢見媽媽冰冷的手，夢見她最後的話語，還有……那個兇手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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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晚上，我從夢中驚醒，腦袋昏昏沉沉，忍不住翻找媽媽的遺物，想找到一些安慰。然而，就在我打開她的抽屜時，一封信靜靜地躺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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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封上寫著：「給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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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顫抖著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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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如果有一天，媽媽不在了，請你好好活下去。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相信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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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腦瞬間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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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為什麼媽媽要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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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中無數的片段閃過，某種被壓抑的記憶開始浮現——爸爸的車……媽媽的眼神……還有黑衣人的低語——

「沈夜……車沈夜！」

車沈夜？

不對，不是「車沈夜」，是……

「是沈夜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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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渾身發冷，後背僵硬得動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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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的車禍，並不是意外。

是爸爸……爸爸故意撞上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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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忍不住低聲驚呼，雙手顫抖得幾乎握不住信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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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你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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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聲音冷不防地從身後傳來，我猛地轉過頭，看到他正站在門口，目光幽深地看著我，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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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下意識地把信藏在身後，「我……我在找媽媽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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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的東西？」他慢慢走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臟上，「你找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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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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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伸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臉頰：「小夜，別亂翻東西。你是乖孩子，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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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渾身僵硬，冷汗從額頭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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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勉強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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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手指停在我的臉上，指腹冰冷，他低聲呢喃：「乖孩子不會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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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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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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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我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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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的聲音顫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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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他輕聲說，「你知道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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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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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烈的疼痛襲來，我的身體猛地往後倒去，視線開始模糊，鮮血從我的腹部湧出。我睜大雙眼，看著爸爸站在那裡，手裡握著槍，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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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的喉嚨裡擠出這最後的聲音，意識漸漸抽離，世界變得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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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然睜開眼。

窗外陽光透過窗簾灑進來，空氣裡飄散著熟悉的香氣。

我怔怔地坐起來，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纖細，白皙，帶著熟悉的溫度……但這不是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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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迅速跑到鏡子前。

鏡子裡，是媽媽的臉。

我是媽媽？！

腦袋瞬間被無數的回憶衝擊，然後，我終於明白了一切

爸爸為什麼要殺了我們。

因為我不是他的孩子。

媽媽……外遇了。

所以他憎恨我們，殺了媽媽，也殺了我。可是現在，我回來了，以媽媽的身份回來了。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眼神逐漸變冷。

「爸爸……」我輕聲呢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一次，換你來嚐嚐死亡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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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讓他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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