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隨著女神的面龐滑下,並給大海捎來她的思念;這就是「淚水航道」的由來——順著北方的女神湖順流而下,與被稱為「聖者之路」的康柏底河匯聚,再流入大海。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ptcGQhi2j
鄰近出海口處有一處大型石漥,古時,每逢滿月潮起便倒灌入漥,匯集成湖,因此被稱為「月潮之湖」。過去,南方的領主與貴族出資,將這個每個月僅出現一小段時間的幻之湖,開鑿建港,便是如今淚水航道的起點——仟克港。又以仟克港為基點,與鄰近的仟克海港,兩個港口的陸路匯集之地,就是「雙港鎮」。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KEU7Bxn8P
在帝國成立後,以雙港鎮為核心,將仟克雙港劃入一郡之中。前後約莫花了數百年,與北方的北列克郡遙相呼應的雙港郡才被確立。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0sXrLDHjs
「然而雖叫『雙港郡』,但其實郡內有兩個內河港與一個海港。這是因為仟克河港每逢新月時,港口就會陷入枯水期,在過去或許適合用來做內陸資源的運輸,但隨著鍊金術帶來的商業化與大量的貿易活動,仟克港已經不堪使用。」這個頭戴高禮帽,身著襯衫與紅格紋西裝背心與長褲的金髮精靈男子,正濤濤不絕的講述著雙港郡的歷史。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LGfxQD7S4
不過顯然,他的兔人夥伴並不感興趣。「啊是喔?」說完還打了個哈欠。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v26sgu8vB
「聽起來你好像不感興趣的樣子,薄荷?」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MyJKX0Mn5
「因為上次來這裡的時候,您就說過了,老大。」叫做薄荷的兔人無奈的回答:「之後就是帝國出資,在內河港與海港之間,又修了一個河港『聖息港』——取康柏底河『聖者之路』的含義,有『聖者休息的地方』的意思。」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9Bt6xwVIr
「⋯⋯唉,為什麼今天不是香草陪我,而是你呢?」聽到薄荷這句話,精靈男子顯得有點沮喪的說:「你妹妹至少還會跟我說『真的嗎主人?主人你好厲害,什麼都知道呢!』這樣的話。」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pqqh6JD6n
「或許是我跟你混的太久了,已經沒什麼新鮮感了吧?」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fI3rcTSMV
「可是之前在淚水航道的時候,她也是聽我說了很多,然後說我好厲害的。」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HYPR2orpc
「那只是怕傷你的心啦,她早就會背了,老大。」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tADStFs4z
聽到這裡,男子笑了笑:「那至少這點你應該沒聽過。月朝之湖之所以在滿月的時候會出現,然後消失的原因,其實是因為石窪地的石灰岩底層。當初在建設仟克港的時候,開挖後發現,下面有著豐富的地道與地下水層。而這條地下水路究竟通往哪裡,尚未可知,但目前探索到最遠的地方,就是帝國最南方的衛海鎮。這說明,南方地底下還有我們目前沒發現的巨大地下水脈的存在。」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NZeTd01L5
薄荷撓了撓頭:「⋯⋯確實,這些老大你沒說過,不過這又有什麼用呢?」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GDUoDzxGP
「總有一天會有用到的機會,」精靈男子拿起自己的手杖,用其上鑲嵌的巨大透明水晶,輕敲了薄荷的腦袋一下。「為此不要認為訊息有用無用,任何訊息都只是訊息而已。怎麼用,就是個人的能力問題了。」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0G3pUmWSy
說完,他便習慣性的用右手的拇指,撫摸自己食指上帶著的徽章戒指。那徽章是一匹奔馳的馬;更精確的來說,是追逐著風的野馬——斯卡雷德風馬。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qXmGo1e5d
======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cspWhssW9
雙港郡與北列克郡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都是直屬於帝國的獨立郡。帝國在此處設置警備軍司令部,並且在各州設立警備軍團,在下放到各郡成立警備營。警備軍團直屬於帝國大裁判院,所以各地的警備營本身也負責帝國公法訴訟的事務。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90YTkaLyG
全帝國有十七個獨立郡,除了六聖所在的帝國核心——聖地——之外,剩下十六個獨立郡平均分布於四大軍區之中。他們承接著治安、審判與部分帝國地方業務的代理,比方說帝國對行商的商業許可登記,以及領主對領地事務審判的判決備查代收等。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dfx6MjCWa
而這天,兩位貴族的商人代表走上了談判桌,他們針對仟克河港船塢的使用權進行談判——一方是南方旅遊聯合的人類代表費卡爾,而另一方則是仟克港造船的矮人代表石錘。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pgT0H0exX
警備營仲裁廳內只有潔白的牆,鮮紅的地毯與一張長桌,長桌面對的那面牆,是一扇雙開的大門,而左右兩側的牆上則又開了一扇門,通往兩件沒有開窗的獨立房間,便是雙方的幕僚與法律顧問可以利用的空間。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s5JKWK5hU
只透過這一張長桌,就明確的劃分出了左右兩側的對立,為此仲裁廳也做出了很嚴謹的規劃——長桌與大門只能在這房間的正中線上,不能往左右哪方偏移一寸。談判秩序維持者不稱「法警」,而是「司儀」與「禮員」,即使他們的工作就是維持談判的秩序。一次談判有一位司儀,十位禮員,司儀只能站在長桌主位的側面,禮員則左右各五位,靠牆而立,並且與主位與兩側的門保持一定距離。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Y3WInYvww
談判開始前,司儀必須朗讀這樣的內容。「經過雙方代表確認,本次會議邀請『帝國名譽宰相、前帝國政策院技術管理局長、前帝國政學院教授——德雷克.斯卡雷德男爵』作為談判見證人,並願意接受此次談判之結果。雙方代表是否同意?」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5sJH3UMmf
「是的,司儀大人。」旅遊聯合代表費卡爾首先點頭同意。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vv5QRL2a5
「只要能快點結束這件事,我怎樣都好,開始吧!」而造船業代表石錘則大剌剌這樣說著。」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aCP71b1wL
「確認雙方代表同意。」司儀接著說,便向左側退了幾步。同時左右兩側,最靠近大門的禮員立即上前,緩緩向外推開大門。司儀則說到:「通告。見證人,帝國名譽宰相、前帝國技術管理局局長、前帝國政學院教授——德雷克.斯卡雷德男爵蒞臨現場。」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9YpBtDAc1
接著只見一位一頭金髮,頭戴高禮帽,身著白衫與紅色西裝背心、長褲的精靈男子,手持鑲嵌著巨大水晶的手杖踏入談判廳。然後,他一屁股坐在主位之上,摘下高禮帽至於桌上,並將手杖靠桌而立。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CAFESsfrS
「你們二位就是這次談判的代表人,是嗎?」他開口便問到,卻沒有任何一人回答他的問題。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CWN6yWsWI
而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老大!」他急忙跑入了談判廳,眾人一見,是個穿著黑衣黑褲的兔人。他大罵道:「我不是跟你說要披著這件斗篷嗎!這是規定啊!」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7Yq2CdHg8
「是嗎?我想我老糊塗了,畢竟我已經一百歲了。」而他笑了笑,瞬間將目光轉向兩位代表:「但是,難道我沒有披著這件紅斗篷,我就不是德雷克.斯卡雷德了嗎?」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96LBa5lhW
「這⋯⋯不好意思,」旅遊聯合代表費卡爾開口說道:「根據規定,見證人應披紅色鷹羽蓬與會,並於入座時解下披於主座位上。雖然有聽說過斯卡雷德大人您有些另類,但這份規定,我們還是應該要遵守的。」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HCoX7z3Wp
但石錘則不滿的用他的大嗓門說道:「怎樣都好啦!什麼斗篷不斗篷的,意思意思就好了!男爵沒披著進門難道不能讓他的兔子送來嗎!」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ZhGsipUbR
這時,德雷克笑了。他看著費卡爾,開口說道:「您同意吧?代表。」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CwzQJBv17
「這⋯⋯是的,這只是象徵性的行動,我方同意。」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XYyEjk80y
得到回應之後,德雷克示意他的兔人侍從薄荷,將那件紅色斗篷披在他的椅子上。『那位叫費卡爾的⋯⋯應該會輸很慘。』他這樣想著,然後他的視線就被斗篷遮蓋了。因為薄荷沒那麼高,所以只能用丟的披上椅子,然後斗篷直接蓋住了德雷克的頭。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ZS5Z5iUqU
======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fMe14UbCl
談判會議持續了一整天,期間只有十五分鐘的休息用餐時間。過程中,石錘如同傳聞中「固執的矮人」一樣,相當堅持仟克港港口使用權,雖然他願意放出幾個給旅遊聯合使用,但位置都是偏僻、繞路的港口。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KsZ6UBeAV
而現時七月,正是貴族與商人們攜家帶眷的展開旅遊的夏日時節,不過這時多半都是往北方的女神湖去避暑,到了冬天,則會透過淚水航道來到南方過冬,如果不快點確定南方這個有歷史意義的仟克港的使用權,他們就無法依照計劃建立一條供貴族與商人使用的旅遊路線——商人設置店舖,而貴族旅遊消費,旅遊聯合則趁此機會賺取利潤。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hgwbZm6sZ
不過,德雷克在談判時更傾向旅遊聯合一邊,再石錘頑固的不肯放出更好的港塢時,德雷克以利害關係分析——如果造船工會的港塢設立在靠近城市區域,反而會因為城市的關係而導致原料運輸的困難,比方說木頭。同時來往旅遊的人們也會干擾工匠的工作。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x4wwkxgWu
而石錘同意了德雷克的說法,之後根據幾次造船方的內部討論後,以旅遊聯合提供「工匠村」的建設經費,換的靠近城市區域的幾個船塢的使用權。同時,旅遊聯合也下定了十數艘大型的旅遊船,並且委託造船方進行為期十年的船隻保養與維護工作。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ssrLduZtg
最終談判達成,雙方簽署了協議,並且讓德雷克簽名證明見證過程,直到深夜才結束了這次的談判。石錘喜滋滋的帶著這張協議離開了仲裁廳,這次他收穫良多——不但有了靠近偏僻港塢的工匠村建設資金,還有了一大筆船隻訂單,更保證了十年間的維護工作的保障。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GcYs7MEcI
而另一邊,旅遊聯合雖然付出很多,但他們確實獲得了靠近城市方向的幾個港塢使用權,這使得他們可以更方便的建構從港塢到城市的旅遊路線,雖然不甚滿意,但卻是可以接受的結果。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nZolQLG8z
為此,在警備營總部外,費卡爾獨自一人等候著,直到德雷克與他的侍從薄荷離開警備營後,他立馬上前。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AtWfVofE2
「斯卡雷德男爵,」他叫住了德雷克,說到:「感謝男爵在談判上對我們的支持,為表感謝,希望男爵能夠賞臉來寒舍作客,我會為男爵準備豐盛的宴席的。」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9pauPPg1m
「喔?聽起來不錯,」而德雷克只是笑了笑。「但我才不要勒。」他這樣說,讓費卡爾愣住了。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WpOlSypZO
而沒有多理會他,德雷克轉過身後,自顧自的說著:「我有個怪癖,就是不喝無能者的酒——那太酸了。走了,薄荷。」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COSq5lrtj
「是的,老大。」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nzXqF2o0q
離開的路上,薄荷不免回過頭看那個錯愕的費卡爾。而稍稍與其拉開距離了,薄荷便問道:「老大,你覺得他是真的沒意識到自己的作為,還是別有用心?」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5oq69a9sk
「前者,」德雷克說道:「談判完畢就想跟見證人獨自聚餐飲宴,如果他真的有這樣的能力,那說不定我還會去——畢竟,這次的談判,我似乎幫他說太多話了,讓他誤以為我是站在他那一方。」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iCpcY3tno
「實際上你只是怕麻煩,不想要之後再被請來一次吧?」薄荷嘆了口氣。「如果那傢伙意識到自己搞砸了談判,想用這種方式放出老大你用他們合作的那種假消息,讓那個矮人自己放棄更有優勢的條件,再來一次討論。然後這時矮人必然會拒絕主人你代表見證,因為你表現的不公正,你就可以脫身了。」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T4KaGDxbK
「對,但問題是他沒有這樣的能力。」德雷克笑著說:「想想看石錘他現在有了什麼?一個由旅遊聯合出資建設的工匠村,十幾艘船隻的訂單,以及保證十年只找他們進行船隻的維護與修繕。而付出什麼?幾個靠近城市區域的船塢。如果費卡爾他真的有能力去得到更多,那石錘有可能放棄並再談判。」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Ow6a2LzjL
「但他沒有,所以即使他這麼做了,那矮人也不會理他,反正他賺了。」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2vBl5dLuk
聽到這裡,德雷克開心的用自己的手杖,輕戳了薄荷一下。「你倒是沒白跟我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