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風平浪靜,棠燼無事可做,便斜倚在懸掛的軟榻上,漫不經心地擺弄著先前從江璃月處得來的機關盒。聽見門扉輕響,她偏頭瞥去,見是凌安,便隨手將機關盒拋給他,語帶隨意:「你可知此物如何運作?」
凌安見突如其來之物,眉心蹙起,卻仍穩穩接住,語氣柔和:「莫要亂扔」說罷,他低頭細察盒上機關,指尖輕觸紋理,片刻後才道:「這是江璃月之物吧?」
「哦~?」棠燼故意拉長語調,眸光微動,笑意透著幾分戲謔,眉宇間盡是探究之意。
凌安不理會她的調侃,只是隨手轉動機關,盒蓋瞬間彈開,藏於其中的細密構造映入眼簾。
棠燼挑眉,輕笑出聲:「倒是個巧物」
他將機關盒遞回她手中,語氣不疾不徐:「此物應是迷藥箱。過幾日便抵蘇伽,帶上她同行,另挑幾人一同下去」
棠燼收起笑意,微微頷首,轉身離去,不多時,便將名單昭告眾人。
棠燼步履輕快,尋至江璃月打掃之處,抬手輕敲木牆,引得對方抬眸,方才言道:「明日便至蘇伽,商主令妳同行,早作準備,莫誤了時辰」
江璃月聽後,雖感疑惑,卻還是同意下來,旋即折返房內收拾行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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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自山巒間浮現,薄霧氤氳,恍若仙境。商船已泊岸,蘇伽碼頭尚未破曉,然已見零星人影穿梭,朦朧光影間,隱約透出市井將醒之氣息。
江璃月隨商隊行於前,步伐輕盈,與眾同行前往這次的交易地點。
香料舖外人來人往,幾樣色彩鮮艷的香料正於店外曝曬,煞是吸引目光。江璃月四下張望,卻覺得有些異樣,便緩步走至凌安身旁,輕扯其衣擺,低聲道:「大人,這家店莫非隱有蹊蹺?」
凌安微微一挑眉,似未料到她會發現,眼中掠過一抹讚賞之意。他微微側頭,低語回道:「妳亦察覺了?說說妳所見何異?」
江璃月未料到他如此靠近,心頭微震,便稍微後退一步,低聲答道:「自踏入此店,便無一店小二迎上,反倒個個避而遠之,目光閃爍,似有隱瞞」
他眼中閃過一抹深意,壓低語氣道:「稍待片刻,妳便可知曉他們所謀」言罷,他目光一凝,收回視線,步伐穩重,直直走向香料舖內的辦公室。
凌安推門而入,室內一片昏暗,隱約可見角落中縮著一個身影。他聽見一聲慌亂的撞擊,轉眼間,那人被驚得跳起,撞上櫃子,痛得低聲咒罵,卻在發現來人是凌安後,立刻收斂表情,眼神閃躲,準備悄悄逃離。
凌安不慌不忙,眼睛掃過桌面,看到帳簿上的數字,瞬間明白過來。他走向店主,神情冷峻,語氣不帶感情:「怎麼回事?」
店主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低頭不敢直視,聲音顫抖:「大、大人,近日氣候不佳,生意不好……所以下頭的貨……便是……我兒私下處理了」
凌安挑眉,依舊不急不緩,指尖微微扣緊衣襟,語氣冷冽:「是令公子擅自做主,還是你自己做的手腳?」
店主微微顫抖,心裡慌亂,似乎被看穿了心思。片刻後,他低聲道:「小、小人也是無可奈何……家中老小待養,真……真的沒辦法」
凌安眼底閃過一絲冷笑,語氣更顯冷漠:「黑市?」
店主整個身體僵硬,驚恐地抬頭,聲音變得尖細:「大、大人……」
凌安的目光如寒冰般冷徹,低沉而威脅:「是與不是?」
店主終於忍不住,雙手冷汗淋漓,低垂著頭,不敢再抬眼,嗓音微弱地吐出那個詞:「……黑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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