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墨刑》 - 銹蝕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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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銹蝕

Livia

Feb 7, 2025

27

3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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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在冰箱冷藏櫃發現三顆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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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自己的頭，分別呈現腐敗、風化與新鮮的狀態，整齊擺放在隔層裡，覆蓋著冰霜的眼球同步轉動，腐爛的聲帶擠出不同時間線的台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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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成為完美的暴君標本」（白骨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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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切斷網線！」（乾屍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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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我們都是你的未來和過去」（滲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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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狀馬上摔上冰箱門，後背抵著流理台劇烈喘息。瓷磚縫隙滲出混著箭鏃的泥漿，抽油煙機排氣口傳來戰鼓聲。當他試圖撥打精神科急診時，手機鍵盤長出青銅蒺藜，刺破指尖的鮮血在螢幕匯成兩個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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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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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胤，你給我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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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砸碎手機，玻璃碎片卻在空中凝滯，拼湊成鏡的形狀。鏡中映出出版社大樓的火光，他看見自己坐在總編辦公室，正在簽署《暴君林默之罪》的出版合約，而真正的霍將軍——那個長著主編臉孔的男人——正將鋼筆塞進他顫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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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過來！快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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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步入廚房抄起菜刀試圖砍向鏡面，刀刃卻穿透虛像，將林默現實中的左手無名指齊根斬斷。但他卻感覺不到疼痛，看著黑煙從指中傷口冒出，一段新的小說段落在腦海中編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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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畏罪自殘，霍將軍憐其神智失常，命御醫以玄鐵鑄指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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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指處開始增生金屬骨骼，斷指周邊的皮膚如羊皮紙捲曲脫落，露出底下刻滿刑律條文的銀色骨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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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在此時傳來噩耗：小夏失蹤前最後的監視器畫面顯示，她三個月前走進印刷廠紙倉後再也沒出來，而最新一批精裝書的書脊中，夾雜著人類指甲與髮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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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紙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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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用義肢撕開《古代戰爭》首刷版，內頁的戰役地圖竟用皮膚纖維壓製，還能摸到人皮的獨有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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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用活人造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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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憤怒地對著空氣嘶吼，卻聽見牆內深處的水管傳來小夏的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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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師…救我…我在永昌三年的宣紙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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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灌下半瓶威士忌壯膽，持斧劈開浴室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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磁磚後方是正在運轉的古代造紙工坊，數百名被剝皮的讀者吊在木架上，內臟攪拌成紙漿，小夏的頭顱嵌在石磨中央，嘴唇隨研磨動作不斷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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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每寫一章…就有十人變成你的稿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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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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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揮斧砍向石磨，卻被霍將軍的長槍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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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罪吧，林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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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將軍的聲音從他身後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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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筆下的將軍，本就是你分裂的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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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間公寓突然開始倒塌，林默看見不同年齡段的自己被困在樓層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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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歲的他正在臨摹史書插圖，二十歲的他敲下小說第一個字，現在的他握著斷指義肢，而頂樓的暴君正將火把扔向柴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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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看向任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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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歲的林默正努力阻止自己跳下公寓，但墜落感仍在糾纏自己。當他撞穿地底時，卻發現已自己跪在簽書會現場，讀者們捧著鑲嵌人齒的書冊，異口同聲念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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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迎暴君穿越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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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虛幻交織

#4 鏡中狩獵

#6 墨刑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