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亂文字》茜喪殃幸屯 2025-02 - 欠秧喪信豚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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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秧喪信豚

源魚

Feb 18,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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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分鐘 931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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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寒風鑽進破舊的窗縫，發出淒冷的嗚咽聲。

我剛要入睡，就聽見門外傳來奇怪的聲音——像是在低聲啜泣，卻帶著一種詭異的顫音，不像是人，更像是某種瀕死的動物。

我屏住呼吸，靜靜地聽著。聲音若有似無，時遠時近，像是在黑暗中徘徊。

我心頭一緊，披上外衣，輕輕推開門。一陣刺骨的冷風迎面撲來，吹得門軸發出沉悶的「吱呀——」聲。

門口站著一隻骯髒不堪的小豬，渾身泥濘，像是剛從墳裡爬出來的。牠呆滯地盯著我，眼神空洞，脖子上掛著一封泛黃的信，信封上沾滿乾涸的泥土，隱隱透著一股腐敗的氣味。

我的喉嚨乾得發緊，心底泛起一絲不安，但還是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解下信封。當指尖觸及那片紙張時，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順著手臂竄上脊椎。

我深吸一口氣，顫抖著手指打開信封，裡頭只有短短幾個字——

「秧苗還不夠，命，還不夠。」

我的呼吸瞬間停滯，心臟狂跳，猛地抬頭。小豬已經倒在地上，四肢僵直，眼睛睜得大大地，黑洞般的瞳孔倒映著幽暗的夜色。

可怕的是——

牠的眼睛裡，不僅是黑暗，還映著無數張模糊的臉孔。

那些臉沒有五官，只有黑漆漆的影子，如潮水般翻湧，彷彿下一秒就會從牠的眼眶裡爬出來。

我猛地後退一步，腳下卻被什麼東西絆住。低頭一看，竟是一束枯死的秧苗，纏繞著焦黑的線，像是被火燒過的痕跡。

村裡的田地，自去年春天開始就寸草不生，無論怎麼耕種，都種不活。村長說是天災，但老人們卻低聲私語，說這是「還不清的債」。

信紙從我顫抖的指間滑落，隨風飄進黑暗的田野。遠方，傳來一陣低沉的吟誦聲，像是有人在黑暗中哼唱著詭異的曲調。

我的後背冷汗直冒，心跳如雷，腦中一片空白。

要追過去嗎？

還是……轉身逃跑？

可是，就在這時，倒地的小豬猛然抽搐了一下。

牠的嘴角微微張開，像是想要說什麼，卻發不出聲音。

然後——

「啪——」

牠的皮膚突然裂開，一道道詭異的黑色裂紋從體內蔓延，隨後，濃稠如墨的黑色液體緩緩滲出，滴落在地，迅速滲入泥土之中。

整個世界彷彿瞬間靜止。空氣凝固，夜風停歇，四周陷入一種壓迫的死寂。

然後，我聽見——

從地底下傳來的，細碎的、詭異的呢喃聲。

「還不夠……還不夠……」

那聲音像是在田野間飄盪，帶著詭異的迴音，似乎來自某個深不可測的地方。

我顫抖著轉過頭，黑暗的稻田間，依稀可見幾道模糊的影子。他們靜靜佇立在枯死的秧苗間，無聲地注視著我。

我想逃，卻發現腳下的土地開始裂開，枯黃的秧苗根部滲出更多的黑色液體，如血般蔓延。

我的腿像是被什麼東西纏住，完全動彈不得。

「秧苗還不夠……命，還不夠……」

那些影子開始緩緩向我逼近。

我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意識開始飄散，被無盡的黑暗吞噬。

最後，我聽見的，是那隻小豬臨死前發出的低鳴。

那聲音不知是哭泣，還是……

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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