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歌配一個故事 - 遺憾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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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遺憾

笨笨小獅

Feb 24, 2025

90

7 分鐘 2,075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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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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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冽冽，捲走樹梢上寥寥無幾的葉片，又將其拋在地上，雖說現下才剛入10月，冬日卻似乎已迫不急待侵門踏戶。

一位身穿羊毛黑長大衣的青年推開車站前小酒館的大門，他似是從外地來，沒料到偏遠車站也就這一家餐館，空間不大，人不多，座位也不多，在他出現前還保持剛剛好的飽和狀。

青年逕直走向窗邊空位，與原本的落魄青年，相識而笑，黑大衣青年熱情攀談：

「真冷啊，這天不才剛剛入秋嗎？怎麼冷的跟深冬似的？方便一起嗎？我叫葉逸。」

「歡迎。我姓方，方程路。」

「你姓啥？范還是方？」9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xSLj3YQ3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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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齡相近的兩人很快便混熟了，許久不曾感受真誠的方程路，難得露出笑容，聽著青年有些聒噪的分享，他也分享了他有些可笑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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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也曾去過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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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路上，方程路主動提起他的過去。葉逸安靜下來，靜靜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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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最終還是想從小地方開始，讓大家聽到、認識我的音樂，當能量積蓄夠了，傷養好了，我，應該也有勇氣再回到大城市的鋼鐵森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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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操著一口難懂的方言，他被排斥在主流內，即使，音樂再好、再有才華，所有人都只會在他開口介紹自己的同時，被方言勸退。

無論是被迫也好，還是換個方向也罷，他最終決定從小地方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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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讓世界認識我，聽到我的歌，明天是巡演的第一站，總是要試試的，你說是吧？」

方程路微笑看向葉逸，第一個主動與他攀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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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可以的。」

葉逸也回應他ㄧ個堅定鼓勵的開朗笑容。

「等我出名了，請你來第一場大型演唱會，因為，你是我人生十字路口上遇到的第一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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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談甚歡的一晚之後，兩人分道揚鑣，也許，那晚，都在兩人心裡留下了什麼，人與人總是來來去去，再要好的朋友，也能消失茫茫人海中。

不過，通訊軟體是方便的，方程路每路過一個城市，總習慣和葉逸分享，葉逸也不從拒絕，不論多晚，他隨時聽他說，因為工作關係，葉逸常出差各地，兩人互相分享，在交流的過程中，葉逸也學會了方程路那口道地的方言。

兩人相互扶持走過，葉逸總不遠不近的陪著方程路，一步步朝夢想走近，隨著方程路在演藝圈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兩人性格逐漸互換，方程路變得開朗活潑，葉逸逐漸沈默，最後漸漸淡出他的生活。

直到，方程路人生的第一場大型演唱會開場，葉逸在陰影處，望著台上光芒萬丈的朋友，一整晚，手機訊息通知上，方程路的訊息與未接來電也閃了，一整夜。

最後，葉逸笑了笑，獨自離去，徹底消失方程路的人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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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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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唱會結束後，方程路收到一份歌詞，寄信地址，是偏遠地區某個車站，當他趕到時，只剩車站，小酒館遺址殘留破舊桌面上，釘著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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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演唱會很成功，恭喜你，圓了曾經的夢。你人生第一場演唱會我有去，沒食言，只是，看著你越發出名，周遭朋友一個比一個要出名，我覺得，告別的日子似乎不遠了。

無論友情、愛情，每個階段都會有屬於每個階段的朋友，人生中，總有幾個重要，但任務結束後就功成身退的朋友。

曾去了你的故鄉，並在那裡寫了這首歌，一直沒找到時機交給你，在那裡，你曾教我的方言，讓當地人懷疑我是本地人，我應該沒給你丟臉吧( ◕‿◕ )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揮揮手就當萬語千言，就此別過吧，耀眼的星星就該在天上熠熠生輝，我會在地上陪著你。

故友葉逸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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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後來，方程路退休後，再次回到這裡，重新開了間酒館，重複播放這首方的言，紀念曾在這裡相遇又離開的友誼，也許，他依舊再期待他經過這裡，圓滿這段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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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逸/銀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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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我多照看一下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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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照片在空中劃出優美的拋物線後，精準落在林寒桌上，方程路俊美的臉龐在桌上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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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紅歌星耶，安怎，你相好？怎麼認識的？」

林寒揶揄看著陳逸，臉上盡擺滿了吃瓜看戲。

「死黑狗，你嘴什麼時候變這麼碎了？能不能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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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歡有些不耐煩。以前霜默可是惜字如金到像啞巴，木頭到無趣的程度！什麼時候這麼八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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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

「噌。」

銀歡隨手將一旁實木太師椅丟向林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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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急什麼。能，當然能！死酒鬼難得開金口求人，那不能也得能！」

林寒單手輕鬆拖住，椅子在半空打了轉，又靜靜落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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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鬧了，說說吧，你什麼時候也有了自卑心理？」

說罷便燒水泡茶，隨手點上一支香。

茶香氤氳，熱氣蒸騰，再浮躁的心，也逐漸被熨燙平整。

銀歡斜躺在木沙發上，半瞇著眼，陽光灑落湖面，金光閃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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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方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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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在漫長歲月中遇到過很多人，大多數人可能曾有夢，卻因各種磨難、現實或外在因素放棄，庸庸碌碌過完一生，但總有幾個特別的，懷著夢想，純粹善良的人，將自己活得閃閃發光。」

那時的他，以葉逸這個名字，四處出差，拓展並穩定楚各處據點，偶爾，也會親自動手，遇見方程路，純純是個緣分。

挺好的緣。

先天條件雖差，卻依舊堅持夢的年輕人。看著他從一路崎嶇，在自己暗中幫扶下，硬是燃燒出屬於自己的耀眼。

一路見證著，親手養育的樹苗逐漸茁壯，為此，他感到自豪且欣喜，但同時，也開始害怕自己會玷污這份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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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一次，他對自己的身份有了質疑，或著，面對著太陽，他開始害怕被灼傷。

方程路純粹乾淨的人格，燒灼對應著葉逸自始自終都不敢向他透露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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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是黑暗中的，手沾滿鮮血的生物。我曾為此驕傲，生於此，長於此，救人，也殺人，看過最險惡人性，以殺止殺，道亦有道，但和他相對，我終究無法與太陽併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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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定決心離去前，他去方程路的家鄉旅行。

那裡民風純樸，人性光輝難得在此地處處可見，每個人的心都乾淨坦蕩，熱情純粹，讓他有種被放鬆灼傷的矛盾。

也許仍是捨不得，在那裡他待了整整一個月，想通了一些事，也為這段友情譜寫了最終章。

在樹苗突破，終成巍峨大樹後，他回到最初相識的車站，留下最後的告別，看著方程路期待、東張西望，最後失望，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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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適合，也只想在暗處守護他，說不定沒我他會更安全，一切似乎都是我的自私又自卑造成的，但不悔，也不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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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林寒突然拉著銀歡起身，走上船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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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長落日遠，水淨寒波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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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落日低垂，夜幕降臨，兩人相視而笑，銀歡心中那點鬱鬱，跟著散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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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夜相互映襯，哪有誰玷污誰的道理？只望，能藉故事，全了現實中英俊哥英年早逝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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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南末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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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賽作品

#2 遺失的記憶

#5 《金木犀》

#6 一首歌……好像有好多故事。

#7 往事只能回味

#8 雖千百萬人一意逆行

#10 給自己的情書

#12 仙凡之戀，萬年誓約

#13 曾經我也想過一了百了

#14 綠袖子——Greensleeves was all my joy

#18 憶想天開 ── 相片回憶錄

#19 大喜之日，絕情之時

#20 人間不值得

#21 寫給自己

#23 暮色回響

#24 致失去的那些

#26 藍眼症：舊式卡帶

#28 國境之南

#29 你是你人生的主角嗎？

#30 只想要眺望藍天也是種任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