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幻集 - 《調位（一）》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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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調位（一）》

季安瑾

Jan 2, 2025

82

7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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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曉偶像要結婚的少年宅男。

擔心月尾還不到卡數的自由職業者。

疲於躲避狂熱粉絲，帶著鴨舌帽和黑色口罩的頂流明星。

看著自己健康報告，搖頭嘆氣六十五歲的老人富豪。

怎麼看都是不會相交、卻同樣對人生不滿的四個人，因為2025年4月1日在神秘街角咖啡店 Room B Cafe 相遇。

「您好，這是店裡特調的飲料“Again”，是我們老闆娘送的，請慢慢享用。」

侍應露出親切而神秘的微笑，阿澤點了點頭，沒有想太多。

他想著早上得知偶像A-Mi要跟圈內男友結婚的噩耗，沈迷在失戀的心情中。

他失落地喝了一口飲料，卻發現從來沒有喝過味道這樣神奇的飲料。

花果的香氣充斥著整個口腔，彷彿滲入一種天然的甜酒味，卻又有草藥的獨特餘韻。

「如果人生再來一次，我也變得如此耀眼的話，是否她就能看到我了⋯⋯？」

阿澤沒太多顧及眼前的飲料，思考著自己「老婆」被搶的事情，漸漸感受到睡意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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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散著白麝香和咖啡香氣
播放著藍調的音樂，燈光昏暗
我緩緩閉上眼睛
感受著一切身邊的環境
意識中慢慢遠離
進了黑暗隧道穿梭
我看到一道光
然後發現自己在敞亮得看不清窗外風景的課室中
變成了穿著校服的小學生
輪廓模糊的老師帶他們去隔壁課室
安排了新座位。

張開眼睛，咖啡室一切如舊。阿澤卻發現自己與閉目前不一樣，身處於另一人的位子上。

正當他疑惑，看見面前的桌上有張牛皮卡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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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你好，歡迎來到課室B的世界！
來到這裏，我們需要經歷一次調位。所謂調位，是用自己的雙眼，在對方的座位，也就是年齡、職業、擁有的東西的基礎上，用不同角度去看前方的黑板。
這學期為期一個月。學習愉快！

「頭好痛⋯⋯我到底怎麼了？」阿澤扶著額頭，覺得一陣暈眩。

腦海中浮現了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影像，就像半生的跑馬燈般。

「一霎那下載了另一個平行世界的全部信息，是有些難受呢。」咖啡店的店員微笑道，又端著盤子走開。

阿澤重新睜眼，發現自己身上的服裝從格紋襯衫牛仔褲，變成了黑色T恤、黑色牛仔褲、鴨舌帽，臉上還戴著黑色口罩。

跟剛才鄰座的咖啡店客人有點像。

從腦海中的信息得知，他不再是普通低調的宅男，而是一個當紅的本地歌手。

他看見自己頭上有幾個進度條，仍然在下載各種歌舞技巧。

所以說，自己是跑到別的平行世界去了，而且還成為了歌手？！

阿澤瞬間有點反應不過來，看著這一切，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他霍地站了起來，跑向咖啡店的洗手間，迫不及待看向洗手盤上的鏡子。

阿澤看了兩秒，終於安心了下來，扶住洗手盤，大大呼了口氣。

身體和模樣還是原來的自己，儘管頭髮染成了淡金色，髮型也變得十分時髦。

也就是說，不是靈魂對調，而是在這個世界，同一個人，人生整個不一樣了嗎？

正當他在捏著自己的臉，看看是不是夢境的時候，口袋傳來訊息的聲音。他拿起手機，成功解鎖了屏幕。密碼還是跟原來的世界一樣啊。

「阿澤你到哪了？再不到錄音室，今天的歌可就錄不完了啦。待會還要去練舞室。」名叫“Sunny”的人給他發來了一連三個訊息。

根據腦海浮現的影像，阿澤知道Sunny是他的經紀人。

「啊，抱歉，現在就過來。」「要不要來接你啊。」「不用，我現在就出發。」

在手機上找到這週日程表，他對發生的事情終於有點實感了。

關上手機，阿澤很清楚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

他要去見她。

以現在的身份去。

他鼓足勇氣，步出了咖啡店的門口。

————————————————

「是的，小麻雀已經出發。」此時，咖啡店內紮馬尾的店員伸手按了一下右耳的無線耳機，稍稍低頭說道。

「麻鷹也準備好了，天鵝跟肥雞還在載入中。」

「對，錯位安裝要花點時間。預計還需要45分鐘左右。」

「能不能來一杯清水？」這時，店裡的一位客人舉手喊道。

「先不說了，Room B有order。」語畢，店員按了按耳機，笑著走向落地玻璃窗邊的卡式座位。

————————————————

來到車水馬龍的大街上，一位青年站在紅色燈號前，感受著春天和夏天之間的縫隙，所帶來的溫暖空氣。

燈號的綠色小人出現，阿澤把黑色口罩調整戴好，走過了看似平平無奇，實際上卻截然不同的世界。

看見了自己身影在廣告版、超商裡的商品上出現，對於這個世界大概是見怪不怪的事吧？

這個世界的阿澤，藝名是Zuck，是一位受歡迎的創作型歌手。

曲風以小眾抒情為主，獲得廣大歌迷們的喜愛追捧，得過不少重要的獎項，算是十分成功的演唱者。

「哇——好尷尬⋯⋯」然而原本版本的自己，看到到處是自己的臉，卻感到十分的不適應。

如果自己在大學畢業後，就去做演藝事業的話，就會有現在的成績麼？他暗忖。

就像不被人看見的，與被所有人看見的兩個阿澤，在心中切換身分。

但是阿澤知道，他沒有多少時間慌亂不安了。

他必須在這一個月內，找到那個人。

走到錄音室的門口，閉上眼睛，他重溫在腦內下載了的信息。

「喂，Zuck～」「喂，Sunny，保琪。」

「今天吃了樓下的玫瑰油雞飯，認真不錯喔。」

閒聊幾句今天吃了什麼午餐跟這週天氣，阿澤便準備開始錄音工作。

過了三個小時後，他拿著保暖瓶在小休一會，順便重溫剛才錄製的聲軌。

「你有聽說今天的新聞嗎？A-Mi要跟小黑要結婚了，真是傻眼耶。」

Sunny那壺不開提哪壺，阿澤喝水的動作明顯頓了頓。

他們兩個，在這個世界，似乎是見過面的。

儘管不是偶像和粉絲的關係，只是在工作上合作過就是。

「你不是上次還跟她拍過MV嗎？」「咦？」阿澤被浮現的影像嚇到，不期然地怔了怔。

他們居然在自己的歌曲MV中扮演過情侶！

用了八成功力隱藏要爆發的情緒，阿澤強裝鎮定，卻讓面容有些扭曲。

「啊，是這樣沒錯。真的很突然啊。」

「你不是還說她是你理想型嗎。這下不會失戀了吧？」

保琪半倚在牆邊，調侃阿澤道。

原來在這個世界，自己也是喜歡這類型的啊。阿澤苦笑。

接下來，阿澤作為歌手的工作排程滿滿的，還好預先留了一手準備在其中。

他知道，他倆會在今晚的樂壇頒獎典禮中，有碰面的機會。

——————————————————

A-Mi，是新世代熱烈追捧的偶像，在歌唱功力上屬於實力派，因為出色的演出技巧與有魅力的個性，而受到大眾的喜愛。

年僅十七歲就出道，僅僅用了四年的時間，就獲得了最受歡迎女歌手的獎項，到了現在，與圈內男友小黑感情穩定。

與本來的世界一樣，A-Mi也是在2025年4月1日當天，公佈了喜事。

從錄音室離開後，阿澤便登上保姆車，前往頒獎場地準備登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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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念盛華》

#2 《調位（一）》

#3 《落花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