桜流之地 - 沙漠之旅（下）

夜涼如水，銀月如勾。

在廣袤無垠的荒漠上，駱駝馱著旅人緩緩前行，如滄海一粟，隱匿在殘星幾點的夜色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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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拂過，駱駝脖頸上的大銅鈴鏗鏘作響，旅人身上的兜帽斗篷也隨風飄揚。

凰翎掖了掖身上的厚衣服，那是在二人飽腹後，少女給他準備的。他看向少女，兜帽遮蓋了她的臉容，他看不清她的神色，但她身姿挺拔，姿態優雅，帶著他走向他曾經走過的路。

真的能走出這片沙漠嗎？

凰翎從前為了擺脫那些他討厭的人，孤身一人上路。

但他一個人的力量太小了，準備也十分有限。

最後飢渴交迫倒在沙漠的邊緣上，被路過的商隊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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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看向她背後的遠方——從稀疏的植被到戈壁再到那片他曾經以為千篇一律的沙海，披著月輝的沙丘一個接連一個，隨風流動著，變化著，似乎永遠都不一樣，但似乎又沒什麼兩樣。

「在想什麼呢？」察覺到少年的目光，少女緩緩地問道。

「我曾經走到過沙漠的邊緣，但是……最後還是回來了。」凰翎他停頓了一下，才把話說完。

「放心，我帶了空間戒指，裡面有足夠的物資讓我們走出這片沙漠。」少女對著他揚了揚手，一枚紫色的指環赫然入目。

細小的指環在微弱的月光下劃過一絲亮光，晶瑩透亮。

凰翎想起來了，他曾經在沙漠之城的史冊中見過類似的介紹。

空間指環，一種具有儲存物品功能的寶物，是各個時期都非常流行的魔物飾品。在沙漠之城，對想穿過沙漠的旅者或想去沙漠探秘的獵人而言，更是夢寐以求的寶物之一。

「你就不怕我搶了你的戒指？」凰翎對於少女這毫無防備的做法並不太贊同。

「認主之物就算殺了主人，割斷手指強行取出戒指，沒有密令也是無法驅使的。」

「但這樣隨意把寶物露出來，也太危險了。」

「但你不會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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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翎一下子噤聲了。

少女一語中的，卻讓他莫名的心安。

明明她也只是一個人，為什麼感覺就不一樣？

他不知道答案，但是他想跟隨者她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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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天氣雖然酷熱無比，但尚算晴朗。二人騎著駱駝從沙漠之城走到了沙漠邊緣，開始步入真正的沙丘之地。

那夢幻一般的天梯就是他們的路標。

他們選擇夜晚涼快的時候或者凌晨時分趕路，過於炎熱或過於寒冷的時候則會選擇性休息。晚上歇息的時候，靴子用塑膠袋緊緊封好，防止水分的過度蒸發造成變形而無法繼續使用。

一路上，他們並不是徑直地前進，而是在沙丘之間相對平坦的地方沿著「之」字方向慢慢向前。

沙漠也並是非寸草不生、生物滅絕的黃沙之地。白天，黃色的沙子裡經常會鑽出細小的蠍子、甲蟲與蜘蛛等，夜間還會偶遇沙漠狐狸，沙蜥等動物出來覓食。偶爾，他們還會發現一小叢的沙柳，一片很小的湖泊。

每到一處地方，少女總會細心地觀察地形，判斷方向與風向。

凰翎則會根據自己先前的生活經驗提供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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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溫越來越高了，空氣的濕度也在增加，快要下雨了。」凰翎提醒道。

他看著遠方，金色的沙子隨著風翻滾流動著，在傍晚的陽光下閃耀著刺眼的光芒，蒸騰的熱氣撲面而來，讓人喘不過氣來。

「久旱逢甘霖，這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少女淡淡地說道，汗水從她額間滑落，卻在接觸到空氣的那一瞬間迅速蒸發。

凰翎則搖了搖頭。在他的印象裡，沙漠下雨，並非都是好事。有時候，雨還沒落到地上，就已經被蒸發回到天上。有時候，雨水來勢洶洶，流沙並不能蓄水，地形容易被改變，從而引起沙漠的各種變化，危險也會隨之增多。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洪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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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的推移，風起雲湧，天空黑沉沉一片，氣壓低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很快，閃電乍現，雷電轟鳴。狂風席捲黃沙，天地茫茫之間，只有一片黃沙。

風所到之處，流沙滾滾，前行變得前所未有的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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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駝一下子跪了下來，凰翎險些從牠身上摔下。

他牽著韁繩，身體臥著抵在駱駝身後，風沙吹打著他的臉，他的嘴巴和衣服的褶皺全是沙子。

「前面都是流沙，走不了，現在該怎麼辦？」凰翎用兜帽捂著臉，大聲喊道，因為風聲過於嘈雜，他不清楚少女有沒有聽清他的話。

「不要管駱駝了，我們先找個地方避一下。」下了駱駝的少女很快回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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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氣候的變化比他們的動作還要快。

瞬息之間，浩瀚的沙漠陷入了一片狂風驟雨當中，閃電將天空撕裂，雷鳴將大地震撼。

粗大的雨滴伴隨著暴風，被暴風掀起的黃沙裹挾著暴雨，以不可阻擋的力量，傾盆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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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我的手！」加把手伸向了凰翎。

凰翎迎著風，握住了她的手。

下一秒，二人被狂舞的暴風送上了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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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衣服早已被雨水打濕，肆意的狂風如同一把看不見的利刃，在黑暗裡帶著寒意刮過凰翎的臉龐，讓他不寒而慄。

他看不見前面的路，也無法辨別方向，塵沙撲面而來，而風雨雷電在他耳邊不斷喧譁。

天空翻滾的雲浪，旋轉著，喧囂著，掀起大漠黃沙，形成一個又一個的漩渦。最終，多重漩渦融合在一起，形成一條矗立天地的風柱，又宛如遊走的巨龍騰飛在大漠天地之間，翻騰於雷電轟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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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翎從未感覺天與地的距離竟然可以如此的遙遠，他就如一隻微不足道的蜉蝣，如此的渺小，只能隨風飄蕩。

狂風呼嘯著，雷雨轟鳴著，但他似乎聽到了自己心臟瘋狂跳動的聲音。

他會死嗎？

恐懼，害怕，茫然……各種情緒相互交織，融入這蒼茫縹緲的天宇當中。

或許，他不應該來的。

或許，留在沙漠之城，才是最好的選擇的。

只是那樣的話，便會辜負了少女當初拯救他的意願。

他還沒知道她的名字。

又或許，與少女葬身於這風暴當中，比最終一個人老死於人情冷漠的沙漠之城，才是更好的結局？

凰翎含著淚，打算放棄掙扎，身體也開始慢慢鬆懈下來。

他的手正準備慢慢鬆開，卻被少女更用力地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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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撐住，不要放棄！」

「我們一定可以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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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嘶聲力竭地吼道，迫切的聲音如同黑暗中的一束光，照亮了他的心房，喚起了凰翎心底深處的求生欲望。

他努力看向少女，緊緊握住少女的手，努力縮短二人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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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持住！」少女的聲音堅定有力。

二人終於靠在一起的時候，她背著風，吃力地施展了防禦魔法與飛行魔法。

雷電不斷地降臨，一次又一次地打破了她的防禦，她便一次又一次重新構築新的防護。

而暴風的力量遠比渺小的人類要強大很多，旋轉的氣流不斷影響著他們的飛行。

凰翎用心感受著周身的氣流，有那麼一個瞬間，他感到風在減弱，但他們仍然受制於暴風之中。他用力拉了拉少女的手，示意她更改飛行的方向。

聰明的少女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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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無數的雨水從天而降，漆黑的雲層，閃電轟閃而過。

茫茫天地的雨幕當中，有二人相互配合著，他們乘著風沙，跨過了風暴，穿過了雲海，抵達到沙漠的中心。

看著那暴風逐漸消散，雲霧逐漸消散，二人疲勞地伏在沙丘的高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心臟依舊怦怦地跳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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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脫險了！」少女開心地笑道，明亮的眸子閃爍地劫後重生的光芒。

「對，我們活過來了！」死而復生的經歷讓凰翎還沒回過神來，但少女的聲音讓他心生喜悅。

他看著少女，發現她身姿狼狽，神色疲倦，但依舊笑靨如花。

她身後的天空因為風雨的洗滌變得格外澄澈與深遠，漫天的星辰在深藍的天空下如同散落的鑽石，發出璀璨的光芒。

他們在廣袤的星海下，與傳說中的天梯更加接近。

而他在繁星點點當中，似乎看到了少女寶石般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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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他們發現原本乾涸的沙漠出現了大量的水坑、河流與小小的湖泊，部分沙漠甚至徜徉在不可思議的水當中。

他們調整自己的步伐與行走節奏，慢慢地往著天梯的方向繼續前行。

沒有出口的鳳凰塔，只有那伸向天際的天梯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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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沙因為暴雨的洗禮，還是一片深黃色，偶爾還有動物的屍體死在那裡，發出陣陣的惡臭。但雨水也帶來了新的生機，有時候，他們會發現小動物的腳印，也有大雁或者飛鶴從他們頭上飛過。這種生命的跡象，在各種意義上也成為他們前行的動力。

少女並未沒有凰翎想像中的那麼能言善語。

很多時候，都是他在問，她在答。

但從少女的口中，他得知外面的世界與鳳凰塔是截然不同的。

在那裡，不止會有黃沙漫天的沙漠，還會有熱鬧非凡的城鎮，層巒疊嶂的山川，五彩斑斕的森林，一望無際的草原，也會有讓人憧憬不已的浩瀚無垠的藍色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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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接了委託，你還會到這裡來嗎？」這種寸草不生的荒漠。

「當然。」

「為什麼？」

「我在尋一個人。聽說這裡是他的故鄉，我便來了。」她就像傳說中的青鸞鳥一樣，為了尋找另一隻青鸞，踏遍千山萬水，也絕對不會放棄任何的一絲希望。

「那你找到他了嗎？」

「沒有。」

「如果找不到的話，那你……」

「我不會放棄的。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找到他，或者他會出現在我面前。」

「萬一……」

「世界上哪有永遠如意的事，但是如果不去嘗試，就永遠都不會實現。哪怕真的發生了萬一，只要我曾經竭盡全力，我就不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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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翎沒再問下去，他從少女的目光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柔，充滿了希冀與溫暖。

或許，就在這麼一刻，有一種他還沒察覺的感情正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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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沙海中又緩緩前行了三天，所幸的是暴風雨並未有再次發生。

太陽西落，餘暉揮灑沙丘，與四散的湖泊和流水相互映照。

微風吹來，黃沙喧囂，細膩的沙粒在遠處隨風流動的沙丘上泛著點點的金光，神秘而美麗。

少女站在了一片乾淨的沙丘上，看向無盡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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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霞漫天，沙漠從近及遠，從金黃色到瑰麗的紫金色，與遙遠的蒼穹似乎嵌合成一體。

凰翎同樣看向了天空，落日殘留在廣闊天地之間，旋轉的天梯踏著光在他們身邊猝然從高處盘旋而現。

一時間，天地之間似乎被天梯分割成兩種色彩。

夕陽的前方，天梯被映照成絕美的金色；背光部分，是徐徐而來的深藍夜幕。

凰翎看向少女，此刻她正背著光，黑色的身影踏上背光的天梯，黃昏的光暈映照著七彩的光，落在她的身上。

他看不清她的神情，她的裙子與長髮隨風飄揚，腰間紅色的垂飾搖曳生光，一往無前的姿態如同新生的枝葉嚮往著美麗的陽光。

凰翎被深深吸引著。

他的目光緊隨著少女，也踏上了天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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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斷拾級而上，雲霧穿過了他們的身影。

凰翎忽然想從高空中俯瞰一下地上的沙漠，卻聽到少女提醒的聲音。

「不要看下面。上了天梯就不要猶豫。只有堅持自己信念的人才能走出去。」

凰翎沒再往下看，他望向了無際的蒼穹，雲霞似乎與星光同時出現，他似乎聽到了美妙的歌聲。

那歌聲，似乎從遠古而來，美妙絕倫，如同天籟，消散於白雲之間，最後融於天空，歸於永恆。

彷彿間，他好像看到了許多年前的鳳凰塔，那裡依山傍水，風景秀麗，繁花似錦。有美麗的鳳凰從天空悠然飛過，也有聲音美麗的青鸞棲居在碧綠的湖面上，吸引一大片的鳥兒爭相歌唱。

「聽到了嗎？」

「嗯，聽到了。那裡曾經肯定是一個幸福的樂園。」

「你的未來肯定也會如此。」

聽著少女的祝福，凰翎微微笑著，目光越來越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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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銀河再次從沙漠的大地緩緩升起。

絢麗無比的星空中有流星劃過。

有那麼一個瞬間，凰翎忽然心生一絲眷戀。

漫長旅途，他早已疲憊不堪，但是少女的出現，似乎給了他不敢奢望的希望。

而此刻的大漠銀河，閃爍著瑰麗無比的光芒，也似乎在照亮著他的前方。

不知道他的未來，是不是也會像此刻的銀河一樣，璀璨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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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外。

薄霧藹藹，天邊露出一抹胭脂紅。

朝陽初升，柔和的霞光披在積滿雪的松柏林，落在矗立山林中的鳳凰塔。鳳凰塔彷彿披上了一層半透的輕紗，染上了一層柔和的玫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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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寂深山野，山鳥聲悅耳。

在鳳凰塔外的附近，忽然傳出一名少年純淨的聲音，清潤的嗓音帶著一絲急促，似帶著幾分不捨。

腳步慌亂間，他伸出手，不小心扯落少女頭上紫色的飄帶，淡棕色的長髮在陽光下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柔軟而美麗，彷彿被晨露沐浴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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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凰翎再次問道。

「我不過是一名不知道目的地的迷途旅者，你沒必要知道。」

「但是……」少年純真的眼眸閃爍著認真與執著。

「總有一天，我們會再見的，到時候我再告訴你我的名字。」

「好，一言為定！」少年的眼中閃爍著喜悅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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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的眸子輕輕掠過凰翎手上紫色的絲帶，卻並未太過在意。

她從左手中指上的空間指環拿出了一片菱形狀的垂飾，晶瑩透亮的垂飾，烙印鸞紋，發出著淡淡的藍光。這是在鳳凰塔的塔頂，也就是天梯的盡頭發現的。

看著那枚青色的垂飾，凰翎忽然想起了之前穿越沙漠風暴的情景，想起踏上天梯的夢幻經歷，一切依舊歷歷在目，但那一切又似乎置身於神秘的夢境一般，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抵達到了天梯的雲端。

他無法忘記這次短暫而驚險的旅程，更無法忘記拯救他出沙漠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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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加輕輕地說道，打斷了凰翎此刻的思緒。她鄭重地把青鸞垂飾遞到了凰翎的手中。

「什麼？」凰翎的目光轉移到加手上那一枚晶瑩透亮的垂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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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藍色的垂飾玲瓏精緻，浮著淡淡的光芒，在陽光下散發著神秘的氣息，似乎是在等待什麼人去喚醒它一般。凰翎帶著疑惑，伸手過去。

觸及垂飾的瞬間，那片垂飾本身散發幽藍的光變得更加明亮，慢慢溶入了凰翎的體內。凰翎慌亂地亂摸著自己的身體，驚惶失措，「這是什麼？為什麼會融入我身體了？」

「青鸞垂飾。它只是受到你身上力量的吸引，融入到你體內而已。等你能夠控制你力量的時候，你自然就可以取出來。」加淡淡地答道，嘴角微微勾起，溫柔地看向凰翎。

「既然有青鸞垂飾，那你腰上那片紅色的垂飾就是鳳凰垂飾嗎？」凰翎帶著疑惑，晶藍的眸子看著加腰際上火紅的垂飾。

「我身上掛著的不過一塊贗品罷了。」確實是贗品，真正的鳳凰垂飾她從不輕易顯露於人。

百年前，鳳凰涅磐重生的時候遭人暗算，從此鳳凰塔再無鳳凰。在鳳凰垂死掙扎的時候，牠哀嚎的怨恨演變成了詛咒，牠流下的血淚形成了一片火紅的垂飾。從那以後，鳳凰塔的大門徹底消失了。牠失去了昔日的光輝，淪為廢塔。而鳳凰留下的鳳凰垂飾和青鸞留下的青鸞垂飾，傳說當牠們融合的時候，便會有奇蹟出現。至於融合的條件是什麼，沒人知道。儘管如此，依舊有大把的人想方設法想占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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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要給我？這東西應該很珍貴，你不自己留著嗎？」

「因為它本來就是屬於你的。」加並沒有打算把青鸞垂飾占為己有，她也不打算去追尋什麼奇蹟。比起追尋遠古鳳凰與青鸞的奇蹟，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凰翎想繼續問下去，卻看見加往前走了幾步，她口中輕輕地唸著咒語，地面上的鳳凰石紋微微泛起了紅光。

「你要走了嗎？」加忽然的離去讓凰翎措手不及，他還有很多很多的問題想要問她。

接下來，他該何去何從？

「嗯。」加淡淡地回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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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走了。

想到這，凰翎大步向前，唯恐眼前的人會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來不及聽他的話。

「那個，我叫做凰翎！我不會忘記你的！」凰翎焦急地吼著，唯恐加聽不到他的聲音。

「我也不會忘記你。」加輕輕地回應著。朝陽的光芒落在她身上，沐浴在陽光的她，皮膚晶瑩剔透，宛若透明。

紅色的陣法撩起點點金色的碎光，在加的四周化作金紅色的蝴蝶，隨後一起消隱於燦爛的陽光裡。

這一切，如幻似夢。好比天上的浮雲，輕輕隨風散去，不著半點痕跡。地面上的紅光也慢慢地黯淡下來，恢復了昔日的面貌，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過。

朝陽下，金色的陽光投射在那個銀藍髮少年的背後，只見他迎望著少女消失的遠方，嘴角微揚，神目清明。而那小小的紫色飄帶，被他緊緊地握在手裡。

——2024.9.5續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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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之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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