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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追

樹瑾

Nov 21, 2024

54

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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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是可以小賴一下的時機。

我一個人大字型從床頭賴到床尾，整張床就是我的天地，完全正是我獨有的。

起床時都已十點了，本想繼續慢悠悠，但也沒了心情，只得匆匆刷牙洗臉，沒心思用正念法去細細地品味和感受。

等一切就緒，我便搭上公車，一回神，就順利地於學校附近這三層樓的公寓上，面對之前同樣離去的大門發愁。

我莫名其妙回來了。

該怎麼和你說？

難道我真有那麼依依不捨嗎？

我打算按電鈴，算了，真丟臉的話不如丟個夠，就算不知該說什麼，我也已準備好……

準備好再見他。

我以為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差那一眼瞬間好讓我解解煩憂，不料在手還沒按下去之時，我感到背後多出一個人。把臉在我頸線旁吹吹，我的手不由自主停下，一陣耳根熱我卻只想回味。

「男朋友？」

劉星虹在後側騷擾我，他出來了？還有餘裕刺激我了？也是，畢竟門外的輪椅被收進去了，連便條紙也遭拿走。

他就在我身旁的感覺吸收盡後，我連忙轉身，後頭卻一個人影也沒有。那應是我受刺激後的幻覺，可我不想承認，因過程中所有舉步維艱的冒險是那樣鮮明。

空中的金光射下，映照出那裡的另一張便條紙。它貼在矮磚牆上，經風吹得頻頻起舞。

我霎時全明白了，用飛的過去抽起那張紙，白色的紙面上深藍筆跡竟然比想像中優雅美麗。

這是完全不容小覷的一手好字，對於有認真讀書學習的我，這字望塵莫及。

放晴，我出門了。

再見了，我已去到專屬於我能度過後半餘生的地方。

我久久死盯著它，先是放晴與再見兩個字震撼了我，這是在跟我道別？然而你卻似乎放下沉重的包袱了，你走出去了。

流連在他去向的最末句，不知這種離別法會否太殘忍。我根本不知你指的地方在哪啊！劉星虹，你好過分，請你好好活下去的人是我，但也想在這泥濘中掙扎的人也是我啊……！

濕黏的一塊一塊落上白與深藍。又一個不告而別的傢伙。這回卻涕淚潰堤，猛打上手中快被握皺的白紙。

我無法再忍耐，哭得淚流滿面下以右手拼命擦抹去，但抱歉就真的止不住啦……而且我還後知後覺到現在才發現身上莫名亮麗的水藍，以及食指右側一塊深黑標誌。

這是什麼感覺？我的心臟好像拼命在跳動，且渴望見到令它怦跳的主人。

頭抬起來，我不顧一切要去找他，我一定要盡快看到他，有好多事亂七八糟的，但有一件事直指我心的真實悸動。

原來如此，是我視而不見，我其實是在自欺欺人啊！！

「陳雅妮？」

旁邊那是林立榮，藝能王子，對於他現在出現於此，我只能呆漠似置身事外。

「這房子要拆了妳知不知道？」

良久我才迸出自覺無從妥協的奢求。

「拜託……先不要……」

「雅妮？！」一樓看到我後就爬上來的周唯芳，一直伴在我身側，縱使我已開始糊里糊塗，不知身在何方。

「你對她說了什麼啊？」

「不是我們得負責清一些重要家具嗎？」

看著我失魂落魄的樣子，周唯芳和林立榮本想無視進入，雖然有點不安但也沒辦法，我看起來八成是像要進入喪屍階段的可憐蟲吧。

「劉星虹……在哪。」

周唯芳後進這才回過身來，雖不是很確定，她卻試圖搭我的肩，想了想邊觀察我的神色之類，我只納悶自己居然已到了如此可悲的境地。

我好像聽到一點風聲，下意識便再聽清楚點。

「慈花安養院。」

周唯芳如是說。

我省去道謝的時間，緊捉這份線索，揮開身旁的人，開始奔下樓。無視唯芳那有些看戲且訝異的神態，包括探出腦的立榮刻意凸顯的好奇心，就只顧奔去。

匆忙出門身上只有幾十塊零錢，也足夠讓我去找他了。只要搭公車、查手機，這點小事難不倒我的，倒是見到他後我該說什麼？

太熱情，彷彿我是倒追。

不過，我真有一句話想問他，在見面初始，我倆的感情就已經接上了，我因為吸引就跟他走了，只怪當時我的心扉緊閉未能察覺。

我邊飛躍下車，邊飛步前奔，邊大聲喘氣著。

「你的心情是不是也和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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