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魯伊之門1：獸魂》（Gate of Druid I：Soul of Beast） - 第一章：西貢結界（9）橡樹之海

第一章：西貢結界

（9）橡樹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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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被野豬群撞成肉泥的驚奇冒險，暫時告一段落後，零如願地甩掉了海亞倫的糾纏，帶著夏洛特返回荃灣的兩房寓所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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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

睡醒後，瘀痛的左臂提醒著她，昨晚的生死遭遇並非惡夢一場。零出了睡房，意外地看到夏洛特已經窩在梳化，聚精會神地用著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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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有睡過嗎？」零探頭看看室友的房間，幸好岑小姐這兩天飛完羅馬還要飛英國，要好一陣子才會回家。「夏洛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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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將耳機拔下，點點頭。

「真搞不明白為甚麼你要睡上十小時。」

「因為我是傷員。」零理直氣壯地說，拒絕承認她就是個值完晚班，會睡到一點鐘的熬夜青年。平常下午她還要去教健身課堂呢！「你睡了多少個小時？你不知道青少年睡不夠的話，會長不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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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八歲了。」夏洛特懶得理她，重新戴回耳機。零瞄了一眼電腦螢幕，這小鬼頭又在看語言教學的影片了，這次居然是粵語。

「一米五高的小鬼頭。」零用粵語嘟嚷，走進浴廁梳洗，順便幫傷臂擦好去瘀膏，她的手臂微腫，沒有流血就是萬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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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職地當了保姆，將沉迷於網路世界的青少年用烏冬和炒雞胸喂飽後，零盯著夏洛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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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思忖著，她到底要怎樣解決這燙手山芋？

看來不將傳說中的德魯伊之門迷團破解，夏洛特是不會罷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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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薰衣草茶後，有容易入睡了嗎？」見夏洛特脫下耳機後，零抓緊機會問道。「還有，你入夢後，那個門托大師有說甚麼嗎？要怎樣找到結界裡的封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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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德魯伊面對困難的行動。

入夢，在橡樹之海尋求德魯伊大師的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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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至少你這裡沒有海亞倫的噪音。」夏洛特回答她。「我並不是每晚都會找到門托大師的，他是幽靈，只會在想出現時才跟我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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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的確符合德魯伊一族的講法。

說起來，零想見的那個德魯伊亡靈，就算零是德魯伊，也未必有把握能在夢境裡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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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是幽靈，那到底是誰花錢聘了海亞倫來幫你的？別告訴我，橡樹之海裡還能上網？」

「幽靈能接觸到活著的同類，大師能找到人幫忙，這有甚麼稀奇的？」夏洛特皺眉，似乎從未想過探究這個大師的底細。「你是在懷疑我的說法？」

「不敢。不過只有你才能入夢見到這個門托，你手上所有關於德魯伊之門的資訊，都是來自於他，你不覺得核實一下大師的身份，是首先該做的事嗎？」

零純粹以邏輯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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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上的神聖遺物，那把黃金圓盾，就是在門托大師於美國下葬的墓園裡找到，是他讓我去掘出來的。」夏洛特伸出手示意，「手伸出來。」

「我的手臂沒事。」零嘴上這樣說，但還是拉開衣袖，讓這小鬼頭檢查。「你又不是醫生，也不會白巫力吧。」

「亞倫也不會嗎？為甚麼他不幫你治好。」

「不是哪個戰巫都能使出白巫力來治癒傷口，不然，現代醫學就可以往邊站了。」

夏洛特站起身，在行山背囊裡翻找一通，然後拿著一卷繃帶來，幫零包紮著腫處。

「手勢不錯嘛，上過急救課程嗎？」

「踏上這趟旅程前，我做了很多準備。」

「包括去掘出那面盾牌？」零追問，「我不管那些故事是不是真的，甚麼獸魂力量，還有神聖遺物。你有沒有想過，假如你真的打破了封印，找到真正的門，那又怎樣？那個門托大師真的保證，做完了這一切後，你就能恢復所有記憶？」

「會有方法的。」夏洛特用幽黑的眼眸看回零。「即使只有百分之一的機會，我都會去試。因為我的記憶，是我活過的證明。只有這樣，我才能記起我父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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獲得了夏洛特不會隨意亂跑的保證後，零以購買晚飯的名義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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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實，零是跑到了將軍澳。

這是海亞倫工作的劍道道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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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起彼落的孩童叱喝聲裡，零知道他們是在練習攻擊前的氣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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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會兒後，坐在接待處的零，在目送著一群吱吱喳喳的孩子們被家長接走後，才看到了脫去了劍道服，露出運動上衣，但還穿著劍道下裙的海亞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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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在日本，只怕海亞倫這種明明身為老師、還穿著不妥的外國人，會被劍道中人蔑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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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下課了？」零等得有些不耐煩，這是她學習劍道的性格缺點。

「手臂還好嗎？」海亞倫用竹劍指向零的手臂。

「我問你的事，有查到了嗎？」

「來一場吧？既然你的右手完好。」海亞倫舉起竹劍，發出挑戰，「打完後，我就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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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脫去了鞋襪，光著腳踏進了久違的劍道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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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套上了劍道護具，密密麻麻的網狀護罩，籠罩著她的視野。

零並沒忘記基本功。

海亞倫和零互相蹲踞行禮後，才將竹劍持在腰間，擺出預備攻擊的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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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神貫注的海亞倫，即使是光知流派的棄徒，但他的實力不容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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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場，海亞倫就展開了猛烈的攻勢。接連兩個有效打突，讓他率先獲得了二本。三戰裡，只剩下兩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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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利用靈活的速度，不斷拉開跟海亞倫的距離，在道場裡跟他耍得團團轉。不過這些心思，亞倫怎會猜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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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倫步法自加，在瞬間提速下，將距離拉到近間，隨即猛烈攻擊，零只得舉劍格擋，但左臂的疼痛影響了她握劍的力度，她的竹劍在氣合聲中被擊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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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刀落！」亞倫用日語喊道，連連後退，等待她這個對手，重新持回竹劍，才又逐步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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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以脇構方式持劍，刀刃斜下，將刀身藏在背後，並緩慢地拉開距離。頓住不動。

吐納過後，零已經暫時忘卻疼痛，擺出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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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倫再次猛喝一聲，眼見竹劍就要伸直，往零的手部直刺而來，身形定住的零，終於發出疾呼，同步發動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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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

零的竹劍，快穩準地擊中了亞倫的面中心，擊出了響亮的「砰！」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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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零又有效擊中了亞倫的左胴。

零終於小勝一個小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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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決勝回合前，亞倫卻突然脫去了面罩，宣告比試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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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回合吧？」零喘著氣脫下面罩，抹去額上的汗水，不解地問。

「你手上有傷，我再打下去，就是勝之不武。」海亞倫飛快地走出道場，換下服裝，脫下了道場教師肅然的樣子後，變回嬉皮笑臉的他。「怎樣了？零，我就說你有劍道天份，這麼久沒練習，你的潛力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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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你還是不放過我嗎？」零苦笑說，將劍道服放好後，才出了道場，穿戴好鞋襪，跟隨著海亞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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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錢給我的人，是從海外戶口匯來這筆錢的，我已經跟銀行那邊確認過了。」海亞倫懶懶地靠在巴士站牌旁邊，將從銀行編印出來的付款書，遞給零。

零掃視了一眼，將紙摺得方方正正，收在懷裡。

「幽靈能使喚的活人，可真有錢呀，一下子就付給你這麼多美金。」

「零，為甚麼你要查付錢給我的人是誰？夏洛特的監護人不也是很有錢嗎？錢從何來，根本就不用在意吧。」

「不，這很重要。」零循著直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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橡樹之海，是只有德魯伊才能進入的夢境空間。

在那地方出現的人，不管是幽靈還是活人，都是零這種巫族無法一探底細的。

零只好用這種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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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為甚麼明知道我使不出巫力，你還要我拜師學藝？就算我劍道學得多好，我也不可能成為戰巫的。」

「半巫那種東西是不存在的。」海亞倫以流言的日語回答道，「你不是伊達門主的長子，他沒有繼承到絲毫巫力，亦感應不到巫力，是真真正正的常人。要不你就是巫族，要不你就不是，簡單至極。」

「只能感應巫力，但連血脈儀式都沒法通過，我這輩子都不用指望學到血巫力，這樣的我，你覺得真的能成為戰巫？」零反問。「大叔，別再將你達不成的夢想，硬塞給我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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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達成夢想了，我當過了光知的弟子，那已經足夠。」海亞倫又摸摸他的鬚渣，俯視著比他矮得多的零。「至於你，如果以你的料子，不去當戰巫就真的是浪費了。這不是我的夢想，零，劍技這東西，你以為我真的瞧不出誰有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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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劍技很厲害又怎樣。」

零將頻道換成了英語，婉轉語氣的日語，實在不適合她要說的話。

「亞倫，光知是不會收我這個半巫，你放棄吧。當不成戰巫，對我來說並無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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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經歷了昨晚，我還以為你會醒覺。」亞倫搖搖頭，用滿是厚繭的手掌往下一壓，揉亂了零的頭髮。

「大叔！」零警告道，掙脫開他的魔掌。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沒聽過嗎？」亞倫用咸淡的粵語突然說了句古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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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叔，甚麼時候變得有文化修養了？

零吃驚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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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吧，小徒弟。」

巴士已駛到並停站，未待零細想，海亞倫就將她推上回程的巴士。在車門關上前，海亞倫向她用日語喊道：

「在這點上，你該學學那個德魯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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