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縊 - 10. 邪性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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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10. 邪性

醜怪

Nov 18, 2024

26

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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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輕收刀入鞘，手臂還隱隱作痛，但張輕明白，阿芳所為不過是將脫位的骨頭給摁回去，而這樣做顯然便代表著之前言語不過是在測試他，就如同棘府的考核與訓練當中便有教官對他們這般差役肆意羞辱，以此來測驗差役的心性。

　　「我倒是挺意外的，前面看你都老老實實，怎麼這個時候突然動了殺心？」就在收刀的時候阿芳忽然伸手拍掉他衣服上的草屑，悠悠問道。

　　「伸頭是一刀，縮頭是一刀。」

　　他後退一步，抓著衣服抖一抖，讓阿芳碰自己會讓他不由自主地渾身僵硬。

　　「確實，在你看來是這樣沒錯。」阿芳點頭，平淡的表情看上去乍似不以為忤。

　　張輕知道阿芳是誤會自己意思，以為他是在講自己答不答應殺僧人的要求這件事情，看著那兩個墓碑猶豫片刻，說道：「上面要我殺了同僚，取其首級與肝膽回報，我在說的其實是這個。」

　　講完之後張輕嘆了口氣，覺得輕鬆了不少，就好像連綿幾天的陰天忽然撥雲見日。他也才突然發覺自己一直有種不吐不快的念頭，神祕莫測的阿芳看起來跟俗世一切無關，適時變成了傾訴對象一股腦兒託出。

　　那是面對生死大恐怖之後跌宕的心情推了一把。

　　「那個染了風寒的男人？」

　　藉口查明舊案好應對監察，尋找時機殺害沈安平。這就是府丞的安排。

　　「是。」

　　「所以你才問我人的肝膽有何用處。」

　　一方面這對他而言是個向上爬的機會，另一方面他也知道若是拒絕，人微言輕的張輕會有什麼下場，只不過現在回憶起來當時還是想得不夠清楚，就算他真辦成了回去又怎麼會有活路？

　　說是要求身家清白、孤家寡人，講白點就是棄子呼之即來拋之即去，張輕不免感到悲哀。

　　「地上。」阿芳說話打斷張輕思緒，她手指草皮，原來就在廝殺的時候張輕懷裡的糕點早掉出來落在地上，他彎起撿起，隔著薄薄的布摸到裡面的糕點，心中想到糕點的樣子，暗自在考慮糕點隨便丟路邊謊稱吃掉。

　　「那是什麼？」

　　「糕點。」張輕攤開包裹著布的糕點給阿芳看，上面還爬著蛆，「得吃？」

　　他這裡發的音是得到的得，同樣的問題先前問過嚮導，對方的反應不出他所料，這次張輕則故意使了伎倆挑了個意思模糊不清的字，想看看阿芳的反應。

　　阿芳低頭，細細的眼睛掃了一眼，淡淡地說：「吃不得，丟掉吧。」

　　「妳能看到？」

　　「能，就擺在我面前我怎麼看不到？」

　　「鎮上其他人跟我的同僚都看不出來這食物有問題。」

　　「喔。」

　　張輕想，這件事已經夠奇怪了，阿芳倒沒什麼反應，連回應都嫌懶，他包起糕點，心裡其實鬆了口氣，自己所看到的果然是有問題的，但這一瞬間他又想到倘若旬尾村的食物有問題，那麼喝下了藥湯的沈安平會如何？

　　還沒來得及問，阿芳首先道：「若是你前面只跟我講那些我還看不出來取人肝膽用意為何，現在我倒是有點頭緒。估計是你的同僚或者同僚身邊也有問題，讓上頭有人懷疑才會這樣。」

　　「什麼問題？」

　　「你知道肝膽對於武者的用途嗎？」

　　張輕點頭，說道：「對武功使用毫無用處，所有內力都會經過。」

　　武者身體有經脈、四個大竅穴與數不清的小竅穴，內有內力流經。四個竅穴不斷給內力流動的力量。張輕因為沒有足夠內力未入武者一班不懂箇中原因，也知道武功心法的口訣能刺激竅穴感應，激發內力，手足間併發神妙威力，這便是武功的原理。

　　內力的路徑因功法不同，然而，不管功法如何要求內力一定都會經過一個地方：便是人之肝膽，所以若是武者的修練出了問題，往往也都先從肝膽乃至於肝膽附近看診。

　　阿芳問到這裡張輕已經有些想明白的，但反而陷入更大的漩渦，他對沈安平有幾斤幾兩重還算清楚，「但我的同僚沒有修練，不算武者。」

　　「我看得出來。」阿芳說：「他們想知道的跟這個無關，他們要知道的是邪性。」

　　「邪性？」

　　阿芳指了指張輕手上，「比如你揣在懷裡的糕點，那就是邪性的汙染物，若是究其根本全都能以ㄒㄧㄢ一言以蔽之。」

　　張輕直接將包裹丟在地上，一想到自己摸了這玩意便渾身不自在，掉在地上的包裹頓時攤開露出裡面的糕點，上頭的蛆順勢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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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序篇

#4 03. 旬尾村

#5 04. 志樂觀

#6 05. 將入山

#9 08. 死者處

#12 11. ㄒㄧㄢ

#21 幕間：數月之後的事情

#22 幕間之二：後話與前序

#23 ————————卷一：反倒篇

#37 031. 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