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 - 春泥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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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春泥

文非文

Sep 14, 2024

72

6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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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還沒冬日，北境的風颳在臉上還是會讓人覺得疼。

　　楊器站在城牆頭瞇著眼看著遠方黃沙滾滾。

　　算了算，對面的也該憋不住要過來了。

　　回過身，楊器下了城牆快步地朝著軍帳走去，路上雖不及關外一堆沙可以糊了你一臉，但也能讓人連呼吸都有塵土味。

　　進了帳子，他隨便拿個巾子就抹了抹臉便去翻帶過來的兵書。

　　等等得要招人過來商討一番，這事得謹慎。

　　這鎮北城前不久歷經了多場戰鬥，也虧得前人建造堅固又加之地利，屬於易守難攻之位。

　　但也不能就這麼乾耗著，糧草沒有那麼多可以和那些蠻子耗。

　　他皺了皺眉思索著要怎麼要再和京中多要一些糧草，現今有的僅夠再撐約一個月，還別算上必要的外傷藥材。

　　前一會軍中的大夫們向他嚎著再不送藥來，接下來的戰事所有人就聽天由命了。

　　「該死！」越想越煩躁，他憤怒地把桌上的東西全部都掃下去。

　　但這又能如何？糧草還是緊張，藥材還是不夠。

　　他頹然的又坐在桌前，不禁把臉埋在手掌裡。

　　「九思？你在麼？」

　　他的好友站在帳外喊道，楊器只得抹了一把臉站起來迎出去。

　　「三樂？你來我這幹嘛？」

　　「幫你送信來的。」對方笑了笑，臉上還有著促狹。

　　「送信就送信，笑個毛？」

　　「欸？這可不能這麼說，這堆信裡有京中那位的這意思可就不同了。」對方痞痞的搖了搖頭表示不贊同。

　　楊器一把就搶過他手裡的信。

　　「去一邊兒，嘖！也就這裡沒你爹管你才能這麼囂張。」

　　「欸欸，可別這麼說我，我這還不是為了兄弟。」

　　「呸！你這偷跑的還要老子幫你遮掩，還不知回去會如何！」

　　「少來，要不是我，這裡還要再多死幾個人呢！」

　　「得了吧！」他笑罵著，對方聳了聳肩一臉無賴樣。

　　遠遠的，一個老者氣呼呼地朝著他這裡快步地過來，楊器朝著好友擠擠眼，對方轉頭一看那老者朝這裡走來拔腿就跑，還不忘交代別把他的去向給賣了。

　　這裡雖然沒有三樂他爹，可沒說三樂能在這隨心所欲，那老者是軍中大夫的頭頭見三樂跟著自己跑來還有一手醫術便把人給劃歸自己管了，讓三樂叫苦不迭。

　　三樂是個懶的，除非緊急否則叫不動人，這裡也就他和那老大夫能說上一聲。

　　瞧三樂遇上老大夫一副老鼠見到貓的模樣，他樂的直接把三樂直接給賣了，然後拿著信回去帳子裡看。

　　爹娘會寫的不外乎就是那些話，但紙卻是厚厚一疊，可他還是認真的看過後才擱在一邊。

　　重要的是那位難得送來的信。

　　楊器拆開了信封，裡面只有薄薄的一張紙，上書了：「平安，勿念。」右下方畫了小小的一朵蘭花。

　　就這樣？

　　楊器他不禁覺得有些失落，卻還是摩娑了那張紙一會兒才又按著原樣折回去放回信封。

　　這才發現了信封內還有東西。

　　九顆紅豆。

　　楊器勾起嘴角笑了。

　　雖然成親了，但她還是如同以前一樣臉皮薄，要不是現在自己好歹肚內有些墨水，還不得君心錯付？

　　不過連她都寄了封信給自己，似乎是離京很久了。

　　要趕緊結束這邊的事情了。

　　但最後，楊器還是耗了三年才能夠回來。

　　風塵僕僕的回京，但是到了家門前，楊器愣了。

　　門上掛著的白色燈籠隨風晃了晃身軀。

　　是誰？

　　他心裡升起了不祥的預感。

　　一進門他便快步的走向正廳見到白幡飄飄卻不敢踏入了。

　　裡面哭聲震天，一個丫頭紅著眼睛出來要迎人進去，看到他更是未語淚先流──那是君蘭身邊的大丫頭豆綠。

　　「夫人呢？」楊器見到豆綠那動作下意識地問出口。

　　豆綠泣不成聲。

　　而他，則是衝進去靈堂。

　　靈堂上的往生位的人名讓他楞在當場。

　　「少夫人在爺回來前一個月便去了。」追進來的豆綠哭著道。

　　君蘭？你不是說要等我回來？說好要等我回來要用你寄來的紅豆來煮紅豆湯不是？

　　我回來了啊！

　　你騙我的吧？

　　楊器一個揮袖把靈桌上的東西全掃下來，然後衝向外面。

　　手裡攢著前一個月的信，上書「平安，勿念。」並在右下角畫了一朵蘭花。

　　剛好，對方也踏進了楊家大門，楊器一個揮拳便打在對方臉上。

　　「你給我說！這是怎麼回事！」他吼著。

　　但是對方卻是沉默不語。

　　「她娘的趙豐！快給我說這是怎麼回事！」楊器再吼道──趙豐，表字三樂。

　　「九思，是貴夫人要我這麼做的。」趙豐這麼說，臉色也不好看。

　　早在一年前，楊器的妻子君蘭便在京裡爆發的時疫後開始纏綿病榻，趙豐當時在軍中無法回去診治，君蘭眼見自己的身體每況愈下，便央求對方幫忙隱瞞。

　　「九思，夫人親筆寫的最後一封信你要看麼？」趙豐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封信。

　　楊器直接搶走，當場拆了便看了起來。

　　然後沉默不語。

　　趙豐也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

　　「九思，節哀。」站了很久，趙豐就吐出了這麼一句話。

　　楊器只是瞥了一眼趙豐，然後似是想起了什麼又衝回去內院。

　　桃香苑。

　　那是他和君蘭住的院子，裡面種了許多的桃花。

　　明明名字和君蘭的不合，可是她卻說這樣就好。

　　「人面桃花紅通通。」追著問她原因得出這樣的回應，自己覺得大窘。

　　唉，那時候肚子墨水沒有那麼多，那時候想耍帥一把講出那種話根本人生恥辱。

　　還好，那樣的蠢話也就君蘭知道罷了。

　　院內桃花盛開，花瓣紛飛端是一副美景。

　　「君蘭，現在可是桃花依舊笑春風了。」楊器摀著臉蹲了下來，眼淚從指縫裡流出。

　　收集來的紅豆也撒了一地，沾上了泥濘。（完）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xg74kpQ3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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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為音樂聯想文！聯想歌曲為張芸京版的《春泥》！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wd4huv7wL

我得承認，自己只是因為想到人面桃花紅通通覺得有趣才寫的。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41Z6YhmeA

不過當初預設了不少故事的版本，有葬花版、老年回憶版、失戀版等等……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lDEgfMEIq

最終還是採用這一版！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mmduw4ctu

原因無他，因為我對喪儀真的不大熟。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lBFyrdlvq

另外，表字的九思與三樂出自於《論語》和《孟子》。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xPLR6m0W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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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椅仔姑（靈異恐怖）

#3 我漂亮嗎？（微獵奇）

#4 為愛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