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唯一的偏航 - 43.運動會（5）－她的騎士

十一月的秋風帶著一絲涼意，謝斯南調了調肩上的吉他背帶，腳步不疾不徐地朝體育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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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一中的體育館位於校門口一進來便能看到的位置，就在操場的旁邊，僅隔著一條林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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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經過校門口的時候，不遠處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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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江語柔正站在一高一矮兩個男生中間，手裡握著手機，臉上的表情是他從未見過的明媚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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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眼前的江語柔看起來比平時更真實，也更……鮮活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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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下腳步，皺了皺眉，嘴角不自覺微微下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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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容像是將她與在學校的模樣分割成了兩個人，陌生卻又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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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某個地方悄悄地縮緊，像是被無形的手輕輕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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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覺地，謝斯南握住吉他背帶的手越收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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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回目光，打算繞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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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腳步剛邁出一步，他卻又忍不住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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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江語柔的笑容在一瞬間凝固，眼神也不再如之前那般靈動，反而帶著些怔然和迷茫。即使面前那兩個男生唇瓣不停地在動，她也像是沒聽見一樣，只是微微攏緊了手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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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模樣，很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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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謝斯南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開口叫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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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三人都朝他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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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更像是被驚醒，猛然抬起頭，順著聲音望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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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謝斯南覺得自己的心跳似乎也慢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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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裡有驚訝，還帶著一絲未褪的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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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微微挑眉，揚起下巴：「老師要我把妳帶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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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是他隨口扯的，他根本沒接過什麼老師的指示。可說出來後，竟連自己都覺得理直氣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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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終於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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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看著她與面前的兩個男生交談了幾句，又從裙子口袋裡掏出兩張類似門票的東西，隨後朝學校內部的方向比劃了幾下。站在她面前的高個男生低下頭，不知對她說了些什麼，她這才轉身朝謝斯南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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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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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安靜地走在校園內的林蔭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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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有一種詭異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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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是單純不想開口，而另一個……是尷尬到不知道怎麼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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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問，那個原本在你腦海中的人，突然一眨眼就跑到你面前還叫你過去，現在甚至一言不發，只一昧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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尷尬不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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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有點受不了這個氣氛，她輕咳了聲，有點生硬地開啟話題：「對了，不是說老師在找我嗎？是哪個老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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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謝斯南的腳步停了一瞬，隨後神色坦然地開口：「哦，那是我搞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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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愣住了，原地站定，抬眼盯著他，眉心微微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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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像是沒看到她的反應，邊說邊繼續往體育館門口走：「我剛剛沒聽清楚，以為是老師叫你。後來我想了一下，好像是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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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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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的眉頭皺得更深了，盯著謝斯南的背影走了兩步，忽然開口，聲音夾雜著一絲不滿：「謝斯南，逗我很好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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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聽到這話，停下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眼尾輕挑，語氣散漫：「哪敢啊，江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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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被他那副輕描淡寫的態度氣得笑了，雙手抱胸，抬起下巴：「那你解釋一下剛才為什麼要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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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對方又把剛剛那套說辭搬出來，江語柔連忙開口：「說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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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被她這微微炸毛的模樣逗笑了，輕哂一聲：「看你站那兒半天不動，以為你被點穴了，才好心把你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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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謝斯南講這事，江語柔又不免想到剛剛的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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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帶著一些可笑的猜想都完整地在腦海中重演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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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唇瓣動了動，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目光一轉，視線停留在他背後的吉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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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乾巴巴、毫無氣勢地轉移話題：「是說，你會彈吉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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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聽到她這沒頭沒尾的一句，眉梢微揚，低低笑了一聲：「怎麼，剛才還質問我，這會兒就想轉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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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氣懶洋洋的，眼底卻帶了點促狹的意味，像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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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被他戳破，心裡有點不爽，卻又不想順著他的調子來，索性破罐子破摔，強硬到底：「問問不行嗎？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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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瞥了她一眼，沒急著回答，反倒慢條斯理地把吉他背帶往上調了調，才輕描淡寫地開口：「會一點，沒你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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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一時沒反應過來，皺起眉，「我哪裡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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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語氣一本正經：「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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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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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決定不理謝斯南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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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抬腳越過他往前走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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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走得特瀟灑，頭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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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盯著面前少女賭氣的背影，不久前產生的煩悶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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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低笑了一聲，便小跑步追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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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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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沒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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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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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還是沒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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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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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依舊沒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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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見她鐵了心不理人，挑了挑眉，眼底閃過一絲狡黠，忽然放慢腳步，壓低聲音，漫不經心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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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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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江語柔腳步頓了頓，像是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但很快又若無其事地繼續往前走，裝作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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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微紅的耳尖還是出賣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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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看著她耳朵周圍的紅暈，嘴角控制不住地翹起，他抿了抿唇，忍住想繼續喊她的衝動，語氣頗為認真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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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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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有在聽我說話吧？」他偏頭看向她，半晌才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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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空的話，我希望你等一下能認真聽我表演。行不？」

——

夜幕低垂，北一中各個教學樓漆黑寂然，唯有體育館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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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會在七點準時開始，江語柔與方時悅一登台便瞬間點燃了全場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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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先是按照台本上的台詞對戲，接著方時悅不時即興拋出一些額外的梗，江語柔不僅順利接住，還反手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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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這你來我往的互動，體育館內的氣氛逐漸高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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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氣氛即將沸騰到最頂點時，方時悅立刻接口，「想不想看表演？！」說完，她把手中的麥克風對準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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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烏泱泱的人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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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時悅滿意地點點頭：「好！那我們就事不宜遲，歡迎我們今天第一位表演嘉賓——熱舞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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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要表演的是ENHYPEN《Brought the heat ba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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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燈光瞬間暗下，周圍也慢慢變得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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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地，舞台上的燈光亮起，伴隨著一道強勁的鼓點響徹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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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位熱舞社的成員身穿與原版MV相似的服裝出現在舞台中央。隨著節奏感極強的音樂響起，他們動作精準有力，爆發力十足，引來不少觀眾的歡呼和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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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黯淡，熱舞社的成員退場後，江語柔走出來，手握話筒，步伐從容地走到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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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追光定格在她身上，勾勒出她姣好曼妙的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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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下巴，目光掃過台下，嘴角微微揚起，聲音清亮：「感謝熱舞社帶來的精彩表演，掌聲再熱烈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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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掌聲稍歇，她用手勢輕輕壓下：「大家對於剛剛的舞台看得盡不盡興？過不過癮？想不想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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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立馬有人捧場，站起來大喊一聲：「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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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失笑，很快接口：「謝謝這位同學的熱心捧場，接下來我們就用熱烈的掌聲歡迎下一組表演嘉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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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了一下，安靜幾秒，語調陡然升高：「由高一藝體班帶來的K-pop舞蹈串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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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優雅地退到後台，將舞台交給即將登場的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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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輪表演過後，方時悅再次上台，帶著略帶遺憾的語氣與場下的同學互動，「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不知不覺表演已經達到了最後一位。」說完，方時悅換了一種更歡快的語氣，「如果有人知道下一位表演嘉賓叫什麼的，我們一起大喊他的名字把他叫出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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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走到台下的江語柔，倚靠著牆壁看著台上自接自話的方時悅，不自覺地想為她獻上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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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尷尬的台詞，她要說出來至少得有個三天適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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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方時悅不僅自然流暢地說出來，還給自己加了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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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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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在受到方時悅的鼓動之下，體育館很快的被一聲聲「謝斯南！」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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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也看見坐在VIP位置的謝星綾，手機已經設置好錄影模式，模樣儼然是等謝斯南一出場就開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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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受歡迎，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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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彎了彎唇，視線移向舞台側面被布幕遮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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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麼時候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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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想著，整個體育館的燈光驟然變暗，舞台追光燈緩緩打了下來，隨著一個身影慢慢走至舞台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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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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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熟悉的身形拿著吉他出現在台上時，台下頓時炸開了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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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真的是謝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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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彈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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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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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今天有來看！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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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班區域，江知越的表情更像是見了鬼一樣，嘴巴微微張開，一副完全沒料到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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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才像是回神一樣，朝隔壁陳昊開口：「等等，我沒看錯吧？謝斯南居然會彈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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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什麼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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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謝斯南認識了十幾年，除了只在國中看到他吹直笛以外就沒見他再碰過什麼樂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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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越頓時有種被背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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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台上的謝斯南全然不知自己發小的心理，只見他氣定神閒地走至中央的高腳椅坐下，一隻腳踩著椅子底部的橫杠，一隻腳直接踩在地面上，一雙筆直修長的長腿十分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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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坐下後低頭調了調吉他的位置，隨即抬起頭，面向台下，微微一笑，聲音清冽而穩重：「大家好，我是高二二班的謝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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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台下，似是有意無意地朝一個方向看了一眼，接著開口道：「曾經，有個朋友跟我說，她不相信世界上有永遠幸福的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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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身形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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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繼續道：「但我想跟她說——不管世界上有沒有永遠幸福的童話；不管這個世界上公主和王子會不會幸福生活在一起；我都想讓她知道，就算沒有王子在她身邊，她也還有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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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很平靜，平靜中帶著一絲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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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時，台下變得靜悄悄的，每個人都在認真等待著謝斯南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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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嘴角一勾：「也希望在座的每一個女孩子，都能找到屬於自己的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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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手，輕輕撥了一下吉他的弦，清亮的音符在空氣中回蕩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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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光良的《童話》獻給大家，希望你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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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上，謝斯南低頭彈奏著吉他，聚光燈打在他身上，將他原本就立體的五官勾勒得更加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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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旋律從揚聲器傳出，緩緩包裹住整個體育館。他抬起頭，薄唇微張，低沉又溫柔的歌聲隨之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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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有多久，」
「再沒聽到你，」
「對我說你最愛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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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嗓音帶著一點不經雕琢的純淨，歌詞像是從心底流淌出來般，輕輕撞擊著每個人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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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眼睫微垂，手指在琴弦上輕輕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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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哭著對我說，」
「童話裡都是騙人的，」
「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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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這句歌詞從謝斯南嘴裡唱出來時，江語柔站在人群中，原本平穩的呼吸突然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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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著他，發現他微垂的桃花眼裡盛著溫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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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願變成童話裡，」
「你愛的那個天使，」
「張開雙手，」
「變成翅膀守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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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到這裡時，謝斯南微微抬頭，目光堅定、筆直地朝某個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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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遲疑，連一秒的猶豫時間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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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早就排練過無數次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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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依然站在那裡，目光沒有離開過他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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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尖微蜷，心跳似乎被這旋律拉得忽快忽慢，耳邊的歌聲環繞著她，連帶著整個人都像被裹進了一層柔軟的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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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促的心跳與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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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莫名的燥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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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都在述說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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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看著台上的少年，聚光燈灑下的光暈讓他看起來像是披了一層薄薄的金色，彷彿他就是舞台的主角，天生為舞台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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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拿出手機，鏡頭對準台上的少年，開啟錄影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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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邊錄影一邊回想起最一開始謝斯南說的那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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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沒有王子在她身邊，」

「她也還有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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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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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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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童話梗：第二十八章 - TXL

語妹，承認吧，你陷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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