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唯一的偏航 - 32.家庭出遊（2）－青陽天湖

謝斯南其實早在江語柔幫他塗完第一隻手的時候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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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睜開了一點眼縫，眼瞼下是江語柔低垂著頭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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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動作很輕，像是捧著什麼易碎的東西般，輕柔細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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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緊緊閉著眼，控制住自己差點因為驚訝和窘迫而亂了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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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想就此睜眼，問她到底在做什麼，可又有些捨不得打斷這一刻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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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多待一會吧，就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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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覺到她的手離開了，接著是起身做大動作時衣服摩擦布料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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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謝斯南故意動了一下身體，裝作無意識地換了個姿勢，將另一隻手放到桌上。動作設計得恰到好處，不多也不少。果然，他聽見江語柔輕輕鬆了口氣，然後重新拿起他的手繼續塗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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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動作慢而專注，護手霜的涼意混合著她指尖的溫暖，讓謝斯南的心也跟著微微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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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想笑，嘴角悄悄翹了起來，心裡跟著湧上一股難以掩飾的柔軟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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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分鐘，江語柔塗完最後一點護手霜，輕輕地將謝斯南的手擺回最原始的姿勢放回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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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前，她的指尖無意識地劃過他的手背，留下一絲幾乎不易察覺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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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感覺得到，但依舊一動不動。他維持著趴著的姿勢，甚至刻意放慢了自己的呼吸，讓它聽起來更平穩、更深沉，像是真的睡得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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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裡一片靜謐，只有窗外的樹葉偶爾被風輕拂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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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江語柔輕輕敲了敲桌子，低聲喚道：「謝斯南，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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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不大，甚至帶著罕見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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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沒反應，江語柔又敲了敲桌子，聲音稍稍提高了一點：「喂，你要再不起來，我真的要把你丟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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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依然沒有動，只是在心裡默默數著時間，想看看江語柔到底能忍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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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沉默了一會兒，終於不再嘗試叫醒他。她輕手輕腳地把護手霜塞回自己的書包，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最後又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的少年，才背起書包準備離開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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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江語柔準備抬腳離開時，一直毫無動靜的謝斯南突然伸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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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他的聲音低低的，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卻不緊不慢，像是一道突如其來的鎖扣，瞬間讓江語柔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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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低頭看了眼被他握住的手腕，又看向他依舊趴著的身影，眉頭微蹙：「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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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抬起頭，懶洋洋地趴在桌上，一雙桃花眼微微眯著，眼尾似笑非笑地勾起：「不然呢？你剛剛不是叫了我兩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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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立刻後退一步，試圖掙開他的手，但謝斯南的力道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她無法輕易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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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惱怒地瞪著他：「既然醒了，怎麼不早點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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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假裝無辜地笑了笑，手卻沒鬆開：「怎麼了？你在生氣我睡得像死豬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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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被他語氣裡的戲謔惹得一肚子火，但一想到他可能醒得比她以為的還要早，心裡不由自主地冒出幾分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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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著他的手，故作鎮定道：「放手，謝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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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唇角微揚，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又鬆了些，變成只是虛握住她的手，目光卻依舊緊鎖著她：「剛剛謝謝你了，江大小姐。」他慢條斯理地補了一句，眼神從她微微紅著的耳根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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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什麼？」江語柔下意識問出口，話音剛落卻又愣住了，心跳不受控制地漏了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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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看著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你覺得是什麼就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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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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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回到家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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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先將書包往沙發上一扔，順手解開了校服外套的拉鍊掛在一旁的衣帽架上，接著躺倒在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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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程跟在謝斯南後面看著對方一系列如行雲流水般動作的江語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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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剛都睡那麼久了還很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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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謝斯南躺不到十分鐘，兩人聽見廚房裡傳來謝星綾清亮的聲音：「你們回來啦？謝斯南，過來幫忙洗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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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眉頭一挑，下意識想推託：「媽，我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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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星綾從廚房探出頭，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手裡還拿著一把即將要切的蔥，笑得溫柔卻帶著不容反駁的力度：「別剛什麼了，快過來，今天做你們喜歡的菜，多動動手好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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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呦不過謝星綾，只好起身走去廚房，邊走邊擼起冬季體育服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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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江語柔正準備回房，聽到謝星綾的聲音時，準備開門的手微微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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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識地回頭，看見謝斯南正滿臉不情願地挪向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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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的視線又不自覺落在了他的手上，心裡沒由來地有些介意又莫名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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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上的傷口……這樣去碰水，怕不是會更嚴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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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站在原地猶豫了幾秒，最終輕輕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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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今天就好人做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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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身走向客廳，站在沙發旁慢悠悠地靠著，裝作隨意地開口：「謝阿姨，我能幫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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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星綾從砧板後抬起頭，轉身，眼裡露出一絲驚訝：「小語，你也想下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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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端起一個淡淡的笑容，輕描淡寫地解釋：「嗯，剛考完試，課業壓力沒那麼重，想來幫個忙。不過——」她話鋒一轉，視線滑向廚房水槽前謝斯南的背影：「既然謝斯南在，我就幫忙遞個菜什麼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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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聞言扭頭，狐疑地瞥了她一眼，明顯沒信她的「好心」。他眯了眯眼，似乎在琢磨她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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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星綾倒是一臉開心，熱絡地點頭：「行啊，那你就搭把手吧！正好他一個人手忙腳亂，你幫著他省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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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朝謝星綾笑了笑，若無其事地走到水槽旁，觀察了幾秒，指了指一邊的蘿蔔，假裝不經意地開口：「我說，你這洗得太慢了吧？這樣下去晚飯得拖到幾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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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果然立刻不爽地回嘴：「你有本事你來啊！」隨手拿起一根蘿蔔遞給她，語氣裡帶著幾分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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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卻沒有和他多爭，她接過蘿蔔，勾了勾嘴角，輕輕哼了一聲：「好啊，我洗吧。」她打開水龍頭，佯裝隨意地補了一句：「你去——嗯，把那邊的配菜分類好，別到時候切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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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星綾聽了連連點頭，接過話來：「對對，謝斯南，你去把配菜分一下。小語洗得快，效率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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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站在原地，眯著眼瞅了她兩秒，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卻又找不到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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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他只是嘀咕了一句「行吧」，不情不願地挪到角落整理配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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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見他離開，立刻低頭開始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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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快速打開水龍頭，把蔬菜一一沖洗乾淨，指尖飛快地搓掉泥沙，又小心翼翼地挑掉可能帶刺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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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洗得快是因為擔心謝斯南察覺。她怕自己再拖延一會兒，他又會找理由接手，這樣一來他的手免不了要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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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低頭專注地沖洗著水槽裡的蔬菜，耳朵卻下意識豎起，時不時留意旁邊謝斯南的動靜，確保他不會突然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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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謝斯南整理好配菜回頭時，江語柔已經洗完了一整盆蔬菜，甚至把它們整整齊齊地碼好，裝在乾淨的盤子裡放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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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最後一點水滴甩乾，抬頭看向他，語氣帶點小驕傲：「行了，這裡搞定了，你自己接著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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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江語柔就像逃跑似的，不等謝斯南回應，飛快地走出廚房，越過客廳，進入她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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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盯著江語柔緊閉的房門兩秒，又將視線移向那個菜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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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天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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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死盯著菜盆很久，最後放棄思考，撓了撓頭，繼續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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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回到房間後，輕輕關上門，室內的安靜和微弱的燈光讓她不由自主地放鬆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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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她的視線落在書桌旁邊的旅行袋上——這是她昨天從衣櫃深處拿出來攤開先去除異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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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走過去將它拎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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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將衣櫃門拉開，隨手挑選出幾件適合露營的衣服，有保暖的毛衣，也有輕便的長袖外套。江語柔一邊整理，一邊有條不紊地將衣物疊好放進行李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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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後，衣物整理完畢，她的手落在了行李袋的側兜上。目光頓了頓，隨即她走到書桌前，從抽屜裡取出一個早已準備好的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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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台相機不大，手掌大小，外觀有些老舊，但功能還算齊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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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握著它，低頭細細檢查了下電池和儲存卡是否裝好，確認無誤後，才將相機放進袋子側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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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進去後，江語柔垂眸看著旅行袋，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在側兜外的相機外殼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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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一定要拍到證據……為了媽媽，一定不能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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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江語柔輕輕呼出一口氣，將旅行袋的拉鍊徹底拉好，隨後躺倒在床上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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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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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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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宇的白色賓士一路穩妥地駛在高速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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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坐在後排座位，頭靠著車窗，耳朵戴著AirPods，耳機裡流淌著周杰倫的晴天，她看著窗外車來車往的風景竟在不知不覺間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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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再次醒來時，江語柔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人的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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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馬鞭草香味瞬間沁入鼻腔，江語柔愣了一瞬，隨後翻了個身，仰起頭看向在她上方的謝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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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的頭輕輕靠在車後座的椅背上，微微仰起，露出流暢的頸部線條。他的雙眼緊閉，睫毛微微顫動。陽光從車窗照進來，灑在他的臉上，將他的肌膚勾勒得越發乾淨透亮，甚至能看見他鼻樑與下頜骨交織出的柔和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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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原本只是怔愣地仰望著謝斯南的臉，但目光逐漸被吸引得無法移開。彷彿有種魔力般，她的視線一點一點從他的眉骨滑向他那挺直的鼻梁，又不自覺落到他的唇線。那張總是帶著幾分笑意的嘴唇，此刻自然抿著，安靜得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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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謝斯南，像是陽光照進山間湖泊，一切都顯得格外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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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不知怎麼的，心底冒出一種衝動。她的手指輕輕動了動，像是不受控制般，慢慢地靠近他。她的指尖輕輕地滑過空氣中的光束，靠近了謝斯南的面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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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在謝斯南臉頰旁遲疑地停住，像是在試探。江語柔能感受到謝斯南的呼吸，平穩而輕緩，吐出的熱氣若有若無地拂過她的指腹。江語柔咬了咬下唇，心跳莫名加速。她的手指落在他的臉上，碰到了他的側臉，那種觸感柔軟而溫熱，甚至能感受到細微的皮膚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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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過第一次，第二次就簡單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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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江語柔的手指沿著謝斯南臉部輪廓描摹，即將滑過他的下頜時，謝斯南似乎感受到了什麼，眉頭輕輕皺了一下，喉間發出一聲含糊不清的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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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嚇得瞬間起身，手也順勢收回，動作快得像是觸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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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掩飾自己的窘迫，江語柔假裝極度專注地看著窗外的風景，卻發現車窗上的倒影映出她微紅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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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了，真的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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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打開車窗，微涼的風將她的頭髮向後吹，好像也把臉上的熱度吹散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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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車子緩緩下了交流道，江語柔餘光瞥見一旁的廣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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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陽縣最有名的露營區——青陽天湖！歡迎各位蒞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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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瞳孔猛地一縮，全身血液倒流，呼氣一滯，身體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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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不可能吧，沒那麼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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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如此說服自己，將視線從那塊廣告牌移開，儘量不去讓自己想到以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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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像有心靈感應似的，江語柔視線轉移的那刻，她突然抬眼對上江明宇用後視鏡偷看她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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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那一刻，她想起了上禮拜她老爸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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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宇說：「你們肯定會喜歡。」時，視線是落在她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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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她還不覺得這個眼神有什麼特殊意義，現在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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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不自覺又看向那個已經離他們越來越遠的廣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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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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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可怕的想法在她腦海中浮現，激得她身體不斷打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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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嘴角用力扯起一抹弧度，眼神卻冷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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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以為，即使爸爸對媽媽已經沒有什麼感情了，但也不至於去觸碰那些專屬於他們之間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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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看來，是她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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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家庭出遊（2）－青陽天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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