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穿越－白鹿予塵 - 07.潛藏我心之魔

　　就這麼找尋了幾個靈物後，因為明擺著是被盯上了，我被宗主暫時留在總壇內進行防守。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當我注意到時玄宗內部的人隱約的將蒼視為了下一任宗主，不僅同輩後輩的弟子尊崇他，連宗主師伯們也看重他。從前看劇時的粗略了解到我真真切切的和他們相處過後，我是很清楚蒼的為人和實力，讓他做為一宗之主也是實至名歸。

　　也正因為和他們實際的相處過，對於金鎏影和紫荊衣將做出的事情才會從一開始的敵視變換成一種很複雜的情感。

　　在那些朝夕相處的歲月中，我見過不同樣貌的兩人，因為是玄宗的一份子所以一些原劇中沒提及或稍為提及的事情我都清楚的知道，一個人會嫉妒另一個人，無非是認為自己比不上對方，又或者是看不慣對方比自己好一類的。話雖如此，我並不覺得這些可以是他們合理背叛甚至害死玄宗眾人的理由。

　　看著天空飄下的細雪，我深深的嘆了口氣。

　　「在這嘆什麼氣啊？阿玄。」身旁傳來了紫荊衣的聲音。

　　我回頭看去，他就站在我身邊和我肩並著肩看著天空飄下的細雪。

　　「……沒什麼。」我淡淡的說道，垂下眼眸。

　　「別說謊，阿玄。」耳邊傳來了紫荊衣的聲音，他輕輕道：「我說過了妳很不會說謊，忘了？」

　　不由得心中一陣惱怒，我瞪向了紫荊衣卻是滿心滿眼的複雜和難過。

　　「那師兄你可是看出些什麼了？」

　　「妳是個很天真可愛的小師妹，也大概是唯一一個給予我們這些師兄姐們同樣平等崇敬的小師妹，正因為如此我和他一直捨不得讓妳受傷。」紫荊衣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伸手撥去我頭上的雪輕聲道：「阿玄，什麼都別問，什麼都別做，好嗎？」　

　　紫荊衣的話讓我全身一冷，只覺得像是被盆冷水從頭澆到了腳，想說些什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眼前的人竟陌生的讓我有些心慌——不，打一開始我就錯了，我怎麼會有熟悉眼前人的錯覺呢？要知道就算是塵音在多年後都說過不能全然體會他們心情，我又何德何能覺得自己理解呢？

　　想到這裡，眼睛一陣酸澀後濕潤，眼前之人變得朦朧起來。

　　好似聽到了對方的嘆息，我咬了咬牙：「我是天真，也藏不了自己的心思，但對我來說你們是很重要的師兄，我怎麼可能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做？」

　　「阿玄妳……」

　　我狠狠抬手抹去眼淚，轉頭直接就跑走了。

　　因著我自己說過的話，我又開始關心起金鎏影和紫荊衣，但那兩人的態度卻是有意疏遠的，這讓我很是難過。

　　但都已經被明擺著躲避了我又能怎麼辦呢？難道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未來發生嗎？

　　就這麼過了幾日，細雪紛飛，我獨自一人在總壇某處站著崗。其實我是不該神遊的，但腦子卻總是不由自主得想著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想得正出神突然的被人從後方伸手拍上我肩膀，我狠狠得嚇了一跳運掌轉身就要攻擊，對方急忙抓住我的手阻止。

　　看清對方是誰後我沒好氣的抱怨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啊！塵音！」

　　拍我的人正是幾天沒碰面的塵音，只見他尷尬的笑笑放開手，然後舉起提著一只壺的手說：「來喝點薑茶，休息一下吧。」

　　點點頭，我跟著塵音走到一邊的亭子中。接過塵音遞過來的薑茶，我小心的喝了一口。

　　「今天挺冷的。」

　　「嗯。」又喝了一口薑茶，我看著塵音關心道：「你們一切都安好嗎？」

　　回想起來，自大戰開始我們這群師兄妹幾乎沒什麼碰面的機會，先前偶而支援時會碰上，但從我被留守總壇後就幾乎沒能見上一面了。

　　「如果說一切安好那就是謊話了。」塵音苦笑。

　　「也是……」

　　就這麼閒聊了一會，薑茶也喝完後，送走塵音的我重新站回崗位上，細雪拂面而來，我全心專注在警戒四周情況上，不再去想多餘的事了。

　　數日之後，和前來換班的弟子交接之後我走在回小院的路上。近日戰況漸漸拉平不再像初期時那般死傷慘重，而我依舊不被允許參戰。但我畢竟是閒不住的人，才站了幾天的崗就站得有點煩了。

　　當我走下階梯準備走過往總壇方向的吊橋時，一陣灼熱的焚風從後方吹來。眼下正值寒冬卻吹來灼熱焚風鐵定有異，我心下一凜連忙化出劍轉身就是三道劍氣擊出，劍氣還未觸及對方就讓一道赤焰所化消，他就這麼出現在我眼前。

　　「是你！」我整個人發毛近乎尖叫的怒道︰「之前就算了，為什麼這樣都會碰到你啊！？」

　　吞佛童子勾起了戲謔的笑容，像是很高興找到玩具般的看著我說：「許是吾和汝有緣？」

　　這話竟讓我心微微一愣，有種難以理解的感情浮上心頭讓我感到臉上一陣熱，驚覺自己情緒不對勁，我連忙穩定心神，眼前的人可是耍心機出名的，可不能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誰跟你見鬼的有緣！」我怒道，直接揮劍擊出劍氣攻擊。

　　輕鬆閃過我的劍氣，吞佛童子的表情帶點可惜的看著我然後一個移步消失在我面前。

　　「此戰留待下回吧。」他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隨後是後頸一陣痛，我的意識就這樣中斷了。

　　等我清醒時已身在我自己的房間中，一旁像是守了很久的姑姑鬆了口氣的看著我。

　　之後，從姑姑的口中得知了吞佛童子隻身潛入玄宗不知意欲為何，但碰上他的三師伯東方宇卻因此戰亡，吞佛童子則被打退撤離。

　　這讓我握緊了掌心，懊悔自己的無力，鄭重的向宗主請求回歸前線後，重新投入戰鬥中。

　　我隨同翠山行與姑姑一同行動找尋適合設置四方道印的據點，最後來到東方的一處荒原。

　　在感受過此地地氣並觀過方位後，姑姑說道：「地氣穩定，方位正東屬五行之木，其中一個點就設在此吧，小翠。」

　　翠山行點了頭，捻了印通知魯儀師伯前來。在花了一點時間設置完成後，我們一行人馬上離開前往找尋下一個據點。

　　半途中，姑姑突然低聲問：「阿玄，妳看起來心慌不安，是否有心事？」

　　我心一慌急忙回道：「沒、沒有啊！」

　　姑姑聽了只是靜靜的看著我，眼神大有不要騙她的意思在，可是我這次的心事卻是我無法坦然對她說的，所以我選擇了說謊。

　　「真的沒有啊，姑姑。」我苦笑著重申道。

　　姑姑本想再說什麼時，驀然神色一凜，所有人同時緊張了起來。

　　當我感受到一股帶著殺意的魔氣，四周空間頓時轉換成一中央生有緋紅櫻樹的荒林道。櫻華紛落，一手持奇異弓刀、面戴面具的魁梧魔人冷冷注視我們，隨即出手有如迅雷般迅速、力道猛如牛。所有人急忙散開並持各自武器應對，但那魔人──元禍天荒不急著對其他人出手反而針對我展開攻擊。

　　為什麼？我又不是什麼棘手人物？

　　劍刀碰撞聲鏗然，強勁的力道震的我手腕發麻，察覺元禍天荒針對的人是我，魯儀師伯主動上前隔開了我們。

　　「翎秋！快帶阿玄離開！」

　　姑姑點了頭，抓著我就轉頭要逃。

　　「不可以！」

　　「阿玄聽話！走！」

　　我不願的看著與元禍天荒纏鬥起來的魯儀師伯與翠山行。

　　「妳別想逃。」一個耳熟的令我發毛的聲音說道。

　　我心一驚，一個反應動作就是推開姑姑，一道火焰自我倆中間穿過。

　　「殺了她！吞佛童子！」元禍天荒喝道。

　　我冷眼望去，就見吞佛童子仍是那笑，但不知為何的我卻清楚知道他不想殺我……

　　幾次近身交戰後，只聽到他對我說：「使出真本事，和吾比一場。」

　　「咦？」我愣了，完全搞不懂吞佛童子心裡在想什麼。

　　而吞佛童子話不說二遍，直接殺了過來卻被姑姑擋下。

　　「阿玄！還不快走！」

　　「不！我不走！」

　　「女人！少來礙事！」吞佛童子冷聲道，他一使勁打掉了我姑姑的雨溟劍。

　　當我眼見那朱厭沒入姑姑身體裡時，我放聲驚叫伴隨著血花四濺染上了我的臉頰，我急忙揮劍逼退吞佛童子一伸手接住了那倒落的身軀，看著姑姑負傷處那不停擴散的血紅染紅了她的衣裳，整個人慌了。

　　「不……不不……不要──！」

　　那一瞬間，四周靜的嚇人，我看不到一旁的激戰，看不到眼前的敵人，只看的見那觸目的紅、氣若遊絲的姑姑。傷口就在心臟的下方，姑姑手按著那傷眼神悲傷而絕望，血液不停自那白皙的手下汩汩流出。

　　「蒼……」她悲傷的喚道，口中湧出了鮮血。

　　當我眼見她不捨的閉上了雙眼同時，只記得自己的心湧上了極度的憤怒、悲痛與恨意……

　　依稀聽到有人對我說：『妳終於再次的失控了……來吧！殺了他們！為妳重視的人報仇！』

　　我握緊了劍，然後記憶全無……

　　等我重新有了意識，耳邊是陣陣雷聲，讓我心驚膽戰起來，緩緩睜開了雙眼之後，眼前的景象讓我瞠大了眼無法言語。

　　放眼望去皆是一片血腥，四散的軀殼浸泡在血中，而我滿身滿手的血腥抱著一個人，看著懷中那蒼白的沾染著血滴的十三歲少女面容，我感覺到腦子裡有什麼鬆動了，然後——我想起了自己畏懼雷聲的原因。

　　我為什麼會忘記了呢？忘了這件事情？忘記了——第一次殺人的雷雨天。

　　痛苦的不願意看眼前景象但我的眼睛卻無法閉上，只能看著這一切在我眼前不斷重演，內心無比的痛苦絕望。所有遺忘的全都在此刻完整，一切起因皆是殷家之人終於忍不了了想把我強行抓回去，卻沒想到誤殺了我最好的朋友，衝擊讓我喪失了理智，只一瞬間我的心裡響起了聲音。

　　「想起來了嗎？」少女的嗓音再次響起，充滿了惡意。

　　我默默的抬起了頭看著眼前衣著華麗的棕髮少女，長相美麗精緻的她有雙濃紫色的眼睛，如果不是那笑容過於邪惡那長相是絕美的。

　　「看看，多美啊。」少女笑嘻嘻的看了看四周，隨後看向我：「這可是妳一手創造出來的喔。」

　　這話讓我心裡一陣撕裂的痛，難堪憤怒和罪惡感讓我怒瞪著眼前的少女。

　　「妳是誰？」

　　完全沒有要回答我的意思，少女只是兀自的說著：「等了好久，好不容易等到了適合的身體，妳知道嗎？我等妳再次崩潰等了好久好久。」

　　少女的話讓我渾身寒毛豎起，想往後退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身體被一股邪惡的力量給壓制住。

　　「哎喲？這是連老天都在幫我呢。」少女笑嘻嘻的走近我，伸手扣住我的下巴，已經變成紅色的眼睛看著我：「放棄吧，妳逃不了的。」

　　只那一瞬間，我像是被抽離了自己的身體，然後我看到了我在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醒來，那是個充滿了魔氣和邪惡之力的房間，四周刻滿了詭異的文字形成了一個法陣，正散發著陣陣不祥紅光。

　　這裡是哪裡？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滿心的困惑和恐懼，回想記憶的最後——我難到被抓了嗎？

　　「這種擁有肉體的實感……多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那個「我」發出了感嘆聲然後動了手指，像是很滿意我的身體，我看著「我」大搖大擺的走出了那間房間，一路暢行無阻的去到了外頭。

　　我看著「我」一路斬殺所見的活物就這樣來到了外面，然後看著「我」碰上了許多玄宗的同修並開始不分敵我的斬殺。

　　『住手！』

　　我又驚又怒的叫喊著，試圖要搶回身體的主控權卻發現一點用也沒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個熟悉的面孔露出愕然的眼神，一個個倒臥血泊之中生死不明。絕望侵蝕著我，明知徒勞我還是不斷的朝著自己的身體伸手阻擋，看著自己的手不停的穿過自己的身體，看著自己的劍或劈或砍在每個熟悉的人身上。然後我看到了自己的身體將手中的劍對準了塵音，再後來就是姑姑吟唱咒語的聲音，意識就被一陣白光給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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