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淵默【向菱ｘ祁澈】 - ＃６５

小說家日葵的社群動態今天轉發了一段話——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OJweeHO5y

「村上春樹：喜歡上一個人，就像是患了醫療保險不理賠的精神病。」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Tyg0yFMjt

底下粉絲留言一片譁然，有猜測話中意思的，還有人開始推論男主角的身分，話題完全被帶偏。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oL2BuNVw4

祁澈隨意瞄了手機畫面一眼，甚至沒點讚，直接按滅了螢幕。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kCnGqlwOm

然後思緒就開始不聽話的、莫名其秒的亂飄。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df8rUERUg

她對所有人都是這樣嗎？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4NGdpuMPD

——忽遠忽近，常常講那些曖昧不清的話，然後同時又在社群轉發這種文章或語錄。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EBEECDk1B

少年沒來由的焦躁起來。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O8RUSp33C

單手轉著那天在桌上看到的「封口費」硬幣，圓扁的東西在指尖翻轉。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2a7Tg02o6

他從來不在她的貼文底下點讚或留言，裝作沒事似的一眼瞄過去，然後莫名心虛的關掉。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bhlVqbOaS

但誰知道，向菱每天在網路的彼端看著社群活動數據，納悶著為什麼他每篇貼文都看，卻總是只瀏覽而不留足跡。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X5Yft8NPu

……有時候喜歡這種事，挺奇妙的。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0Jrc9lJMS

明明就在意得不行，白天面對她時還要故意裝作漠不關心，意義上簡直跟精神病毫無二致。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H8xVyJkzv

到了夜晚，連看她的動態也都是偷偷摸摸的。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HPVKLDnk7

知道應該克制卻無法遏止的衝動湧上來，彆扭又躁動。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IFjeK1vPC

少年的情感只在夢境裡有所進展，卻在日常生活的現實裡發芽生根。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E8oA99dX0

她很明亮，像光，足以溫暖彼此的那種光芒，從黑夜的縫隙照進來。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wLGVAjPSG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就算動心又怎樣，也挺正常的吧。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6LrYbXFg4

有誰不會被光吸引。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v2ZI6BOY2

尤其是像他這樣，晦澀又難懂的傢伙。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OH3xWLKbV

第一次意識到這事的時候，他極為混亂。念頭突如其來，像流星般劃過紊亂的思緒。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MkjBABg6A

沒有任何遲疑，祁澈的首先反應是否定自己的喜歡。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TU8DDbbmQ

本能地認為這種事，不可能發生。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Ta3kbkuqz

他喜歡上一個人？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jSWUCEySL

——怎麼可能。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w47k8h5F8

對他來說，喜歡或愛這種東西，從來就不是永恆的。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3k7e72ROr

祁澈知道自己過於孤僻沉默，冷淡乖戾又毫不主動，而且他也從來不覺得自己適合談戀愛。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KoMfdM6WJ

向菱和他大概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5GN7SEE1Z

所以他下意識退後，在兩人之間劃一道界線。他很幼稚，開始偽裝成冷漠的樣子，以為這樣對方就不會靠近。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X0TA5VRqY

腦內一旦閃現和她有關的想法，就立刻克制遏止。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zQ2BM0eM0

可是，那女孩像是什麼都沒察覺似的，一次次毫無節制的在他眼前笑。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9tDvdVEUz

眼神變得亮晶晶的那種笑，唇角眼角都往上揚。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bGqpMUmKc

她大概不知道吧，少年的心跳亂死了。煩躁又自厭，緊繃而且難以平靜。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hCsxA7C4P

時節仍年少，年歲正輕，他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拒絕某人的接近。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lbsk8eOU9

但是其他女生，他看都不看一眼。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ZPCrUUyW8

為什麼唯獨看見她的時候，沒辦法用那種冷淡的態度面對她？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Kre9EWbCA

這種感覺，像是因為糖量攝取過剩而染上的甜癮，舌尖心尖都浸在甜滋的糖水裡，按捺不住，想要一嚐再嚐。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1KibC47PE

＿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e3yJZ1NMs

向菱坐在學校食堂裡，單手握筷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碗裡的青菜。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1X9avyMFj

她猜想，那片菜葉要是有嘴，可能已經開始哀號了。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ecrCXktD6

食堂遠處的少年和一群同齡學生待在一起，氣氛鬧哄熱烈，少年卻沒什麼表情。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yap5BW1Xs

即使那群人的話題轉到他身上，也會被他漫不經心直接扯開。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q4MW9sWUR

……少女覺得鬱悶。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8RSNL8G2i

她發現，自己又開始無意識的偷盯著別人看了。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JAQBgxnyx

向菱趕忙回過神，移開視線，繼續和身旁的楊宛聊天。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h6BqqPgU8

「菱菱，你這樣有點奇怪了啊。」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3PsHOLopU

「啊？」她也覺得自己近來確實有點怪，但是這點事情根本不可能被楊宛知道。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rBR5MO2fz

楊宛看著她，露出一個神祕莫測的微笑。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teYvFevzM

對方嘖嘖了兩聲，自言自語道，「太明顯了，有戲。」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Qy88c4Bml

向菱沒有聽清她說什麼，不解地啊了一聲。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Ph5MfsMtP

楊宛笑瞇瞇地看著她：「沒什麼事，我說今天天氣真好。」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QVBvfmLMV

「……哦。」她做錯什麼了嗎。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WHvrAjj4N

——她確實覺得，最近的自己很怪異。不過有這麼明顯嗎？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V9cFmS3BT

近幾天，向菱持續被所謂「喜歡一個人」造成的問題深深困擾著。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QayYwuFlz

搞不懂自己，也搞不懂他。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7AAss70P4

這個問題足足讓她在一周內失眠了五個晚上，然後又拖著黑眼圈去學校。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WUyktkPci

因為困惑積壓而成的失眠持續一周之後，向菱大概是腦子昏了，做出一個史上最糟糕最離譜的決定。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LW6AWrFws

——她打了一通電話，打給她心目中最懂得「戀愛」這檔事的人。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h3Z3bai9h

電話嘟嘟響鈴兩聲，接著被人接通。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IK4SGE7ZD

短暫的雜訊以後。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W006KU5zC

話筒裡頓時傳來響亮朝氣的女聲：「菱菱菱菱你也太久沒聯絡我了吧，搬到南雨之後你到底都死哪去了？」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BayrSRrVb

她，言恬，青春言情暢銷小說寫手，嗑起西批簡直跟嗑藥似的。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syyluVZwl

這就是小說家的人脈（？）。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3TXRBrAoY

相對起來向菱比較冷靜，「學校太忙了就沒空傳訊息，抱歉啊。」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e0wQTgbzU

之前在座談會上她們兩人混得很熟，日子久了便處成了姊妹，沒有秘密的那種。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oiDQ47Sm0

寒暄了沒幾句，言恬果然問起：「菱寶你有喜歡的人了沒啊，上高中這麼久都沒看你談戀愛。」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8zjzWl1At

根據之前的經驗，對方總是會有意無意提起此事。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oGUMk8U17

她以往碰見這種問題都是笑笑帶過，這次卻稍微遲疑了一下。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QcCZfS5wi

然後反問了回去。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iOdl79epf

「……所以，喜歡是什麼？」少女輕聲問道。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9xOZtPTg9

對面的言恬語氣戲劇性的一個停頓，然後給出十分文學的答案：「就是，你的眼裡全部都是他，生命被人霸佔的那種感覺。」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La8IljH8R

言恬整個人散發出一種藏在骨子裡的吃瓜氣勢。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4MNQREc61

她說完又問，「怎樣，你最近對誰有這種感覺？」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4kfZQmifP

這麼聽完，向菱好像更困惑了。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jOm3PHC3F

最近幾天她的確有一種滿腦子都是某個人的感覺沒錯。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lpZuHQSDg

但是，她卻對此感到不解——自己或許真的喜歡上了吧，可是，她的理智沒辦法認同這種事。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rYG50f87F

而因此，她總感覺，這份喜歡其中似乎還摻雜著一些別的什麼。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jMHQ4IWUl

簡而言之，她對他，似乎並不是言恬口中那種純粹潔白的喜歡。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XcIMu0s2S

友誼關係尚在，喜歡之情卻萌芽。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69CG8kB08

向菱默了默，說道：「可是我現在的狀況好像，又和你說的不太一樣。」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7efd8QDmw

「哦豁，有情況。」言恬調侃說道，「說來聽聽！」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RikOyTnjm

此話一出，姊妹的戀愛達人模式瞬間發達。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jVF7At8iB

據說總有些人，平時活得陽光明朗，看起來沒什麼把柄，但是一碰到感情問題就立刻變得很溫吞。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rY66Mgz0A

——向菱大概就是那種人。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dMRjZiXZO

少女有一點苦惱，慢吞吞的答覆：「他問過我是不是討厭他。」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EeOneZSkk

通話彼端的言恬興致勃勃，見姊妹為情所困，於是當起了曖昧軍師：「然後你說什麼？」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cb8lprryD

「……我沒回答他。」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NlLbJ2UeF

言恬吃瓜點頭，「那很好啊，想不到你還挺會嘛。」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kA6aqwzb8

向菱邊講邊掉進思緒裡。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MB3sKoIGG

她慢悠悠說道，「其實後來他又問我，你不討厭我嗎？」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rESU7ku6B

少年問過兩個問題，字面上意思近似，其意義卻不怎麼類似。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mkYGVtGjz

你討厭我嗎、還有你不討厭我嗎。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CMlDIe203

……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QsFpu0UAI

言恬：「那他也挺會。」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uGvjvzYbR

向菱聽得有點不自在，急忙慌亂辯解：「不是那樣，我那時候慌了。」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w1NDyCZl4

「所以我就告訴他我覺得他很好，然後還有我被他……被他吸引了，的這種話。」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92EogMk3h

少女崩潰捂臉。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ZSckA9Caw

——所以這要怎麼救？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cQvt12sbK

「……」言恬默。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76Ic0dxDK

三秒鐘後，電話對面傳來一陣清嗓，「……咳咳，你那時候真這樣說？」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r9itehwIb

「嗯。」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63HkC1dUB

一陣詭異的靜默，伴隨年輕女人忍著笑的氣音。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tGirGeZlV

言恬沒忍住，在對面笑到快岔氣：「姊妹，你，是一個直球選手。」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nAsPH88YK

……我草。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Skhc046cq

向菱一個氣不過，直接在心裡飆了百遍以上的髒話。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fGXdRMvsY

她果斷決定切回主題，「但我覺得他肯定對我無感，說不定還很討厭。」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GtP6kNL1I

言恬整了整呼吸，重新回歸狀態：「怎麼說？」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qQ1FetH3h

向菱難得認真思索半晌，腦子急速運轉，各種字彙閃過卻都不足以表達，她斟酌著合適的字句。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DnXnmhtWq

想了半天，她卻只能憋出一句：「他對我還挺冷淡的。」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4r0FLPvbf

比如說，忽遠忽近，笑的時候固然好看，就是不常笑。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fyjXHllcM

看起來也不像故意這麼做的。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YKAgZq511

「他對所有人都一樣冷淡嗎？」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AEToxzei7

「是啊。」少女在電話這端點頭，「至少給人的第一印象是這樣。」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kaLxJb6gb

不過嘛，其實這人很幼稚的。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fPZc0EAd1

言恬像是抓住了關鍵重點，猛地一拍手：「他可能是那種外冷內熱的人呀。」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khZ78wTEB

向菱語塞。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SjQsc0vEp

「他對任何人都冷靜的話，你就要想辦法讓他對你不冷靜嘛。」暢銷書作者拋出了至理名言。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VNvuSNN3h

「……是嗎。」她此時只覺得臉很熱。

ns18.218.137.145da2

＃６５

註冊

登入

介面語言:

故事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