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詩羽:2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0AB2tf2g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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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和你見面了。你記得嗎?詩羽。沒能和媽媽一起來看你真是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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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姑娘問我,用不用陪我來。我拒絕了,這次我想自己一個人來。我承諾她,我事後會打電話給她,報平安。2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Wa2p1HWU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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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家走去見你的路,只需十分鐘,唯獨走上山的斜路,今天的路程似乎格外遙遠,可能是身體同時在狡猾吧,故意拖慢腳步,感受着每步,身體的重量傳遞至下肢,換着支撐點和動力的方向,感受着沉重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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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細觀着每一木一草,街燈柱的灰油漆,紅綠燈的光暈,聽着屋邨傳來的活力,看着白雲從頭上緩緩移動,審視着地板石磚鋪砌的手工,感受着四周環境,我發現自己好像這麼多年,也沒有認真地留意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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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了許久的鐵欄,應該最近才出問題的路燈,被紅白膠帶圍住,新種的幼木。明明從細到大也住在這一區,這一個瞬間,我所居住的城市陌生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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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熟悉」,只是一個錯覺,記憶中的錯覺,如同這條路一樣。我從未好好了解過,我們這條街的街名是什麼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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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僅知道的是,這段路,曾經是我來接你放學的路,你小學的時候。在目的地向上走多五分鐘左右,便是小學。我和你是讀同一間小學,儘管你進小學的時候,我基本上已經小學畢業了。不過回憶往事先暫止,我的目的地不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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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長大得好快。時間才過得不快,雖然。人們總說時間過得很快,我倒認為他們只是有幸忘記了時間的流逝。畢竟每一秒的過去,心臟的每次跳動,肺部每次吸氣呼氣,結合大腦所浮現的噪音,每秒也很漫長,單是生存也是掙扎的一環。我病了,親愛的。你也理解的,我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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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怎想,不過時間的流逝對我而言,就是拖泥帶水的感覺,如同世界對待我的態度。無論如何,世界還是會繼續,時間緩慢而無情地前進,快樂的時光、不開心的記憶,世界殘忍且公平地對待,一分鐘就是一分鐘,一秒還一秒,然而我從未被告知界線。雖然世界似乎有明確的行事作風、程序規條,全部東西我也是後知後覺,我從未預備好,我也將永不會預備好。「過去」吞噬「現在」的速度不快,也不慢,況且我們的容易習慣這份輕微的痛楚,時光的重量壓住我們,溫水煮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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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來,一切早已完結、過去。回過神來,自己又被迫站在既熟悉又陌生的環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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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這座建築物,我想也沒想過自己會有進去裏頭的一天。2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4cUPwvzH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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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建築物的右邊,是上山的路,然而,我今天也不是去行山。今天,我要進這座建築物。懷着那份無法用任何言語、文字概括的心情,我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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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讓我在大堂等一會,安排好會來通知我。我看着時鐘,盯着秒針跳動,空間變得好靜,我甚至乎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好強的心跳,倒是不同之前的,這心音強,但不嘈、不吵耳,貌似身體在安慰我:我預備好了,不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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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很慢,這是我一生經歷過最久的五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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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大門打開,他們來帶我進去。進去房間,看到你,你躺在那。你睡得好穩,像睡公主一樣。你什麼時候才會起來呢?你的身體好瘦,骨頭都顯形了,你又冷又弱,你的面色好差,詩羽,你那幾天吃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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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你,我頓下大腦一片空白,少有地。頭殼裏上萬把聲音渴求化作現實,唯獨是反之,上萬把聲音壓住了咆吼的欲望,最終,我閉上了嘴巴,什麼也沒說,除了一次,我叫了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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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羽2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nqtOLat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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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羽,你快點好起來吧,親愛的。2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gkmDL45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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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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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途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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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日2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FueJifls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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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了給劉姑娘了,如同我所說的一樣。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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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日落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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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重了,詩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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