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2-18 火酒
我公司的檯上和家中的書檯都分別有一支消毒火酒。
兩星期前,早上起床梳洗,忽然感到右手食指劇痛難當(十指痛歸心倒真的沒說錯!),細看之下竟然在指甲邊爆開了一道血痕。思前想後,也記不起昨晚有甚麼有弄傷刮損的動作,正當苦無頭緒之際,剛巧看到書桌上的那支消毒火酒,才恍然大悟:都是消毒火酒的錯。
我的雙手雖然不算皮光肉滑,但倒沒有哪幾天會因天氣乾燥而爆拆。不過如果沾到火酒而沒有立刻清洗,的確很快就會因揮發作用而令皮膚變得很乾。我想,食指的爆拆亦應該是昨晚消毒電話時忘了清洗有關。
年過十五六的,大概會對消毒酒精和1:99漂白水有一定的深刻印象。大支消毒火酒、漂白水、消毒濕紙巾等等,我家一大堆消毒用品「重兵駐守」亦應源於香港2003的SARS時期。自那時起,我也習慣了每每會對自己的用品作消毒,尤其是曾攜帶外出的手機和電腦。那時候,凡有機會被人觸模過,或是接觸過外邊空氣的,都彷彿有機會感染了致命惡菌似的,都得認真的消毒清潔一番。也許人是墮性重的動物,我自己也敢說現在的衛生標準仍然能維持在當年最高級別。
那時候甫回家便即時洗手,將去過街的衣服全部丟到洗衣機或漂白水筒裡。那時候火酒和漂白水的味道是難聞的,幾乎是那代人的一種嗅覺聯繫訓練。現在聞到漂白水味道就會聯想到一些與那個時代相關的事情。
早前與做義工的地方的全職員工談天說起,他們那個地方的衛生要求很高,與醫院差不了多少(我覺得比起醫院還有過之而無不及,畢竟沒有太多外人出入)。他們在經歷SARS時,大伙兒是最齊心的,大家都無分彼此的為公眾空間出力,日復日的清潔。也許那時候是恐懼和艱難的,但火酒和漂白水的味道,也掩蓋不了那份人情味。是的,我想不只是一個地方,在香港最艱難的日子,反而最能體現到人情味和齊心協力的力量。
事過境遷,當危機遠去,將人與人擠逼到一起的壓力沒有了,人與人之間又開始有了隔膜。大家又開始各家自掃門前雪,完全不會幫忙共用空間的事情。更甚者有時候見到他們把共享的地方、圖書櫃和電腦都弄得顛七倒八、一塌胡塗的,心裡面也不禁有點失望。
記得那時候有人說過:「消毒劑能消去的是病毒或細菌,永遠也消不去人情味」。是的,真正消去人情味的,不是別的,就是人的私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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