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不釋手 - 你為什麼不說？

彭峰萎靡垂首，放棄了最後的掙扎。

「是……虎哥……」

沈哲平：「虎哥為什麼要殺葉卓銘？」

「因為他收買不了阿銘，而阿銘……掌握了他們偷運毒品的證據。」

顏萸晴厲聲：「章偉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殺手？」

彭峰雙手抱頭，「是。章偉當年的確是因為患上癌症，才答應成為殺手。」

顏萸晴繼續逼問：「你說『盡力阻止』了，你到底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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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峰記憶翻湧，往事歷歷在目。四年前，葉卓銘通過線人，掌握了虎哥偷運毒品的證據，打算進一步佈局，要把虎哥的炎安堂一網打盡。

虎哥一旦被連根拔起，恐怕他自己也不保了。就在他盤算如何處理時，這件事就傳到虎哥耳裡。

結果，事態變得更為嚴重——虎哥對葉卓銘起了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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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峰頹然說道：「我……我向虎哥保證，我能毀掉阿銘手上的證據。」

「虎哥根本就不相信你！」

彭峰失神喃喃：「我以為已經掌控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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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峰回想起當年，他向虎哥保證，一定會摧毀販毒的證據，再幫忙挖出炎安堂裡的內鬼，以換取撤銷對葉卓銘的追殺令。但虎哥就是個魔鬼，表面上答應交給他運籌，私底下卻派出了殺手。

那日，他得知虎哥的陰謀，立刻撥打電話，但葉卓銘的手機卻怎麼也接不通。他心急如焚，知道葉卓銘要去錦繡村和線人見面，立即飛車前去，一路上連闖紅燈，差點出了車禍。

他深知，他在和死神賽跑。

只是，無論他如何拼命追趕，當去到錦繡村時，等待他的是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葉卓銘。

葉卓銘身中三槍，每一處都是要害。

一槍穿過額頭，兩槍直擊心臟——這是專業殺手所為。

從警多年，他一眼就看出葉卓銘已經回天乏術，他只能跪在葉卓銘面前，痛哭、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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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萸晴聲音嘶啞，「你明知虎哥會對阿銘不利，為什麼不提醒他？」

「我……」彭峰全身發顫，無言以對。

「你明明知道兇手是誰，但就假裝查不到，讓我像傻子一樣追查了那麼久……」她的聲音顫抖，心碎欲裂。

「我……」彭峰摀臉痛哭，淚如泉湧般滲出指縫，「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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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免兩人再度情緒崩潰，沈哲平帶顏萸晴離開審訊室，由探員負責接下來的審訊工作。

顏萸晴離開房間後，全身的能量仿佛耗盡了般，雙腿發軟，搖搖欲墜。利安傑見她離開審訊室後，快步從觀察室走出來，立即伸手扶住了她。

沈哲平感嘆：「幸好有妳幫忙才能逼彭峰開口，接下來的事就交給警方處理吧。」

顏萸晴唇瓣發顫，「警方會追查虎哥的，對嗎？」

沈哲平斬釘截鐵地說道：「妳放心，既然警方能逮捕葛飛煌，也必然不會放過虎哥。」

顏萸晴默默地點點頭，在利安傑的攙扶下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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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車裡，顏萸晴靠著椅背，好似剛剛打贏了一場慘烈的戰役，敵人雖然倒下了，自己卻也遍體鱗傷。

看著她虛脫的模樣，利安傑心疼不已，柔聲問道：「要不要去看場電影？最近有部喜劇，聽說挺好看的。」

顏萸晴搖搖頭，「我想去看看阿銘。」

利安傑的眼中霎時閃過一道複雜的光芒。他遲疑片刻，「我陪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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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斜斜灑落在墓地，卻透不進顏萸晴心底那層陰霾。偶爾有樹葉墜落，在空中旋轉幾圈後，無聲地落在墓前的石階上，像一聲無言的歎息。

這片沉寂的墓地，靜靜安放著死亡，也掩埋了逝者無法訴說的秘密。

兩人走到葉卓銘的墓前，顏萸晴蹲下，把花放在墓前的花瓶裡，拿出白布，輕輕擦拭墓碑上葉卓銘的照片。

顏萸晴悲戚低語：「阿銘，殺害你的槍手已經死了。他正在地獄的油鍋裡煮著。今天警方已經逮捕了彭峰。他說他趕來是要阻止殺手傷害你，他說的是真的嗎？」

她頓了頓，「背後的主謀是炎安堂的虎哥。你放心，無論如何，他都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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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安傑瞥了一眼葉卓銘的照片，默默地垂下眼簾，遮掩住眼底那暗流湧動的愧疚與痛楚。

那是一張他無比熟悉的臉龐，曾經朝夕相處的好友，如今卻只能定格在冰冷的相框中。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

那是事發的前一天，他收到線人阿鈞的電話，要自己提醒葉卓銘有殺手要暗殺他。

或許，在他心底那個陰暗的角落裡，有個聲音在低語著，蠱惑著——

「別說……別說……葉卓銘死了，晴兒就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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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他輾轉難眠，胸口像壓著巨石般沉重而艱難的抉擇：良知，還是晴兒？

每當他下定決心拿起手機，又被那詭異的聲音拖住了手。

但他放下手機時，罪惡感就如火焰般，在心底灼燒。

天使和魔鬼在他的心裡無限拉鋸，誰也戰勝不了誰。

直到黎明，他才驚覺自己竟一夜未睡，整個人渾渾噩噩，仿佛被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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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中午時分，他才回到徵信社。

顏萸晴走來，遞給他一袋蟲草，說那是葉卓銘送給他媽媽養身用的。

那一刻，他如遭雷擊。

之前自己只是隨口和葉卓銘提過媽媽生病入院，他卻一直記在心上……

內心的惡魔瞬間被抹煞，他立即給葉卓銘打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他怔住了，慌忙地重複撥打，始終無人接聽。他的心一寸寸沉入冰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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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傍晚，葉卓銘被害的噩耗傳入他的耳裡。

他如墜冰窟，耳邊的聲音瞬間遠去，整個世界變得模糊而遙遠。他站在原地，像被抽走了靈魂一樣，一動也不能動。

震驚、愧歉、懊悔，如海嘯般撲向他，瞬間將他吞噬。

如果他昨天沒有隱瞞這個資訊，不，那怕是今天早上他說出來，或許葉卓銘就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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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在太平間裡，他看見顏萸晴癱倒在冰冷的地上，整個人像碎掉了一樣。她悲痛欲絕，撕心裂肺地呼喚葉卓銘的名字。那痛徹心扉的聲音宛如一把利刃，緩緩削割著他的全身。

那一幕，如同一道刻印，劃在他的身上，深烙進他的靈魂裡。

他終於明白，什麼叫天崩地裂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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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葉卓銘的葬禮上，他全程低著頭。他不敢抬頭看向葉卓銘的照片，不敢直視這場因自己一念之差而釀成的災難。

那天風很大，落葉在墓園裡飛舞。

每一片落葉，都像是一句責問——

你為什麼不說？

此後，他再也沒來過這裡。是逃避、是悔恨，還有，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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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離開墓地時，顏萸晴接到賀天霖的電話。

她講完電話後，轉身對利安傑說：「我要去新港大學。」

「我送妳去吧。」

「不用了，你不順路。」

「妳今天說有我陪妳，不要保鑣跟著。現在又要把我甩開？」

顏萸晴怔了怔，無奈一笑，「好吧，那就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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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安傑開車送顏萸晴去到新港大學。轎車抵達辦公樓樓下時，賀天霖已經在門口等待。

顏萸晴下車向賀天霖走去，看著他向自己展現的笑臉，她沉溺的眼眸不自覺地亮了起來。她轉頭向利安傑揮揮手，牽著賀天霖的手走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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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安傑望著兩人的背影，她和葉卓銘相依相偎的場景仿佛再重現他眼前。

她對待賀天霖態度從起初的嫌棄，到如今的親昵，進展可謂一日千里。

他當年的私心，讓他背負永遠也擺脫不了的罪名。如果他以後能和顏萸晴幸福地在一起，這份煎熬，他願意承受。

但是，看著顏萸晴和賀天霖越來越親密無間，他的心仿佛被架在火焰上炙烤，內心的篤定也風雨飄搖。

照這樣發展下去，他們真的會因為家庭的阻撓而分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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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沈哲平親自找顏萸晴，告訴她，彭峰願意供出虎哥的所有罪行。

一直來，顏萸晴都在等待著找到真凶的那天，那樣束縛她的心結就能徹底解開。

但此時，她卻只感覺到無盡的悲涼。

沈哲平拿出一封信，遞到她面前，緩緩說道：「這是彭峰寫給妳的信。他說，他想見妳。」

顏萸晴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信，沒有接過。

沈哲平勸說：「我知道妳很恨他，但就算是罪人，也可以看看他的懺悔。」

顏萸晴遲疑片刻，接過這封信，卻只是把它放進抽屜裡。

葉卓銘的死不瞑目，她的痛不欲生，都是他間接或直接造成的。

他接受了黑幫收買，就讓葉卓銘成了黑幫的眾矢之的。

他明知殺害葉卓銘的兇手，卻讓她盲目追查了四年。

他的悔恨、他的道歉，於事無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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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真相大白了 (ಥ﹏ಥ) 估計有小夥伴會氣得牙癢癢。不氣不氣，下一章發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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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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