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在起：後來在秦朝滯留 - 第二十一回：偶回中土聞噩耗

徐福高興地跑來，對嬴在起說：「貧道剛剛拜見了仙人，仙人同意將仙藥給我們！」嬴在起見徐福捧着一個金閃閃的盒子，便問：「仙丹就在這盒子裏面？」

徐福撫鬚笑道：「對啊，只是仙人說這仙藥是給陛下的，任何人都不得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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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三十七年，秦始皇在冬天出巡，這是他統一天下後的第五次巡遊。秦遊、蒙毅、丞相李斯皆隨行，嬴延則繼續擔任中尉，和丞相馮去疾留守咸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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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花了數個月巡視南方，包括吳楚地區，然後才用水路往北行。他再度來到琅邪的時候，終於碰到徐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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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問：「徐方士可有從仙人那兒取得仙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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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福看見秦始皇蒼老了不少，便說：「草民已摸清航路，所以我們起初航行得十分順暢。想不到我們遇到大鮫魚的阻擋，始終無法登岸，而且各船都有破損……我們耗了不少時日才回到這裏。」徐福望望大海，又說：「草民大膽懇請陛下派遣弓箭手與我們出海，這樣必能取得仙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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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問：「嬴侍衛在哪兒？」

徐福惶恐地答道：「船隊在海上遇到兇猛的大鮫魚！嬴護軍勇敢和大鮫魚搏鬥，救了草民一命。然而......然而他身受重傷，正在附近的一個小島上休養，所以他讓將士繼續護送草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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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秦始皇和士兵都攜帶連弩，也就是可以連續發射的弓箭，與徐福乘船，在水軍的護航下，沿着海岸往東北航行！但是，直至船隊繞過今山東省最東端的成山角，沿着海岸轉向西航行，仍未見鮫魚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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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船上，秦始皇和將士聚精會神地觀望海面，等待鮫魚出現。不知等了多久，有一條大魚衝出水面，旋即沉入水裏。秦始皇拿起連弩，拉動弓弦，一看見鮫魚露出水面便向牠射箭，結果一擊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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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秦遊眺望遠處，見有兩三條大魚，也就猛力發射連弩，那幾條大魚無一不被射中！

秦始皇大喜，命秦遊帶領弓兵，護送徐福出海。秦始皇為他們餞行時，問徐福：「徐方士這次能否盡快歸來？」徐福不假思索地說：「草民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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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船上，秦遊問徐福：「請問嬴在起現在哪個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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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福長嘆一聲，說：「其實，船隊那次並沒遇到甚麼鮫魚，卻遇到海盜！我們順利登上仙島，從仙人手中取得仙丹。但是，我們在坐船回來的途中卻遇到海盜，展開激戰！我們的船隊那時總共有三艘船，嬴護軍叫貧道跳進水中，游上另外那艘船，先行離開。嬴護軍說待他們擊退海盜後，會追上我們那船。」徐福想了想，繼續說道：「我們不敢停下，急速地航行，卻順着海流，想不到最終回到大秦的海邊！於是我們沿着海邊回到琅邪，貧道也就不知道嬴護軍他們的下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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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遊不見徐福將仙藥獻給秦始皇，心生奇怪，便問徐福，徐福支吾其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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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福和秦遊他們回到「仙島」的「大本營」，驚訝地與嬴在起和蒙霜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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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在起說：「我們總算會合了！」

徐福問道：「你們為何會返回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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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霜說：「我們總算擊退了海盜，卻與徐方士失散了。郎君的髖部和左臂各中一箭，傷及舊患，加上那時天氣逐漸寒冷，不宜舟車勞頓。我們那時還沒渡過大海，隨行的將士建議郎君回這裏養傷，所以我們回到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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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遊問嬴在起傷勢如何，嬴在起苦笑道：「當日陛下派給徐方士的御醫中，有幾位留了在這島，所以經過一段時日，我的傷勢已復原，只是在行走時，髖關節不時發出清脆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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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在起問秦遊：「請問嬴中尉安好嗎？遙想我當初出海前，曾寄出家書，但不知父親最終是否收到。我這幾年一直身處海外，對他甚是掛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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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遊答道：「放心，你的父親仍在咸陽擔任中尉。最近陛下南巡，他和馮丞相則負責留守咸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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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秦遊來找嬴在起，問他關於仙丹的事。嬴在起說：「那次，徐方士率領童子童女登遠處那『仙山』，結果徐方士帶來一個金盒子。我捧起它，只覺輕盈盈的，盒內似乎沒有東西。我們於是半信半疑地隨徐福下山，回到平原，並坐船離開，快速向中土進發，卻遇到海盜。至於一眾童子童女和工匠則和那些在農田耕種的人一起留在這裏，直到如今。」嬴在起又說：「我之前和將士再度上山看看，山頂空空如也，沒有人居住，看來仙人不在那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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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遊說：「徐福沒有將那盒子獻給陛下，我們明天要向他問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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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徐福來到「軍營」見秦遊和嬴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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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遊問：「請問徐方士是不是找到仙藥？嬴護軍說你當日從仙人那兒捧着一個金閃閃的盒子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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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福撫鬚答道：「對呀，你們說得沒錯。貧道在回中土時，怕如果盒子裏空空如也，於是悄悄地打開它，只見一塊小木片寫着：『萇（粵音：場）楚可延年益壽』！」徐福繼續說道：「萇楚這水果在關中常見，所以貧道怕會惹怒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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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在起說：「有總勝於無吧！」

秦遊忍着怒氣，問道：「徐方士回到這裏，是不是有長生不老之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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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福苦笑地說：「我們可以到附近繼續找找看，畢竟這片陸地還有很多地方是我們未曾探索的。我們若找不到，回大秦只會被陛下降罪。秦律嚴苛，恐怕我們的親族也會受牽連。我們不回中土，反而尚有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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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遊生氣地拔出佩劍，並將劍指向徐福，問：「你是想叛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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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福鎮定地說：「貧道絕無此意。看，我們的旗幟都是大秦的黑旗！我們來到這異域，不也正在宣揚大秦的聲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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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遊此刻無言以對，只好先將劍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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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遊將秦朝這幾年發生的事告訴嬴在起和蒙霜。嬴在起問：「請問陛下有沒有叫我先回中土覆命？」秦遊搖頭，說：「不過陛下頗掛念你。我們若再向東探索，你將會更久也未回中土。」嬴在起心想：我們該如何回中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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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嬴在起與蒙霜在「大本營」中散步。嬴在起說：「霜兒，你因為我，以致與母親和兩位兄長分開多年……」蒙霜惆悵地說：「不要緊呢！只是這幾年與家人互通消息實在是不方便。」嬴在起抬頭看看星空，眾星仍清晰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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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段日子後，有幾個衣衫破爛的漁民登岸，對秦遊說：「我們都是來自大秦的。我們有一天出海捕魚，遇上風暴，隨海浪飄蕩，結果飄流到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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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還帶來秦始皇駕崩、公子胡亥登基的消息，這對秦遊來說猶如晴天霹靂。在秦始皇統一天下後的五次出巡，秦遊每一次都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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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遊悲慟地跪在地上，大喊道：「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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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秦遊分配一百名士兵和一位懂得航路的船家給嬴在起，讓他們先回中土。徐福諫道：「我們尋藥未成而先帝駕崩，嬴護軍回大秦必定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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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遊沒有理會，叮囑嬴在起說：「你們抵達遼東郡待命也好。這些是證明文件，你們可以透過郡守上報朝廷，等候朝廷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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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在起說：「秦將軍，我們此次暫別，不知哪天可再見。」秦遊拍拍他的肩膀，說：「一定有機會的！」

　　嬴在起與蒙霜登上船，船便快速航行。嬴在起悲喜交集，心裏想：不知我們這次能不能回到咸陽？爹和毅哥哥最近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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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渡過大海後，船依舊沿着岸邊前進。蒙霜見岸上有百姓拿着包袱行走，像逃難的樣子，便問道：「難道中土有動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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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遼東郡的境界，他們棄船登岸。在船家的帶領下，他們徒步向最近海邊的城池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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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有百姓看見秦軍便驚慌地逃跑。嬴在起派船家向途人打探消息，始知有人起兵反秦，戰火在中原蔓延，遼東一帶也受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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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好幾天，蒙霜總算見到遠處有座城池，只是城池掛着的是另一種顏色的旗幟，而不是大秦的黑旗！蒙霜對嬴在起說：「郎君，敵眾我寡，我們不要急於來到城門下。」嬴在起點點頭，心想：我們該怎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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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在起決定折返海邊，打算乘船遠遠的沿着海邊南下，希望能在大秦沿海尚未陷落的郡縣登岸。然而，經過長途跋涉，眾人都疲累了，於是他們走了不久便停下休息，休息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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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在起閉上眼睛思考，怎料不久便聽到兵馬湧來的聲音！一位騎着馬的將領率領軍隊從後面湧至，將嬴在起這一百零三人重重包圍！這名將領大聲喝道：「暴秦殘兵，速速投降！燕國昔日的土地，現在都已被燕王攻下！很多郡縣的秦軍都不戰而降！」

　　嬴在起只好向燕軍投降。燕軍將領拿起嬴在起的佩劍，看見劍身上的銘文，頗為讚歎。嬴在起這一百零三人被燕軍押送進城，面見郡守。郡守說：「嗯嗯，降者報上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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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在起說：「小人名叫秦行，這位是小人的妻子霜兒。」

郡守問：「燕王的軍隊不是早已攻下燕地全境嗎？」嬴在起鎮定地答道：「小人是秦軍侍衛的侍衛。數年前，小人被秦廷派去隨方士出海尋找仙藥，霜兒也同去。我和一些秦兵殺了主將嬴在起，奪走了他的寶劍，殺出重圍，便逃到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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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守說：「好！果然是個勇猛之人，本官可要和你詳談！來人，先將霜兒姑娘送往廂房休息。」

嬴在起心裏說：我和霜兒一定要活着回到大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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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在起回到廂房，蒙霜問道：「郡守和你談了甚麼？」嬴在起沉重地說：「霜兒，我得知了一個壞消息......你要堅強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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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霜着急地問：「難道有甚麼事故？」嬴在起硬着頭皮地說：「蒙恬和蒙毅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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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霜激動地問：「你說甚麼？」嬴在起說：「先帝駕崩，陛下登基後不久便殺害忠臣......首先遇害的是恬哥哥和毅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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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霜大哭，喊道：「大哥！二哥！」她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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