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傻白甜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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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怎樣的女孩,應該都不會想被稱呼做婊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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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一樣的。一樣從小也是被教育成要做個好人,一樣曾經也很單純無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就這樣莫名其妙做了一些看起來很婊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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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說起來,每個女孩應該曾經都是傻白甜。雖然我甜不甜是不敢保證,只知道以前的我的確是挺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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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人們總是偏偏會去追逐那些本來就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沒有自知之明,又貪心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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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叫做犯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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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歲那年,我認識了柯彥霖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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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的高中學長,長得很帥,濃眉大眼加上挺直鼻樑,身材又練得精壯,在高中時期已經是許多學姐學妹為之瘋狂的風雲人物,上了大學之後,我們在社團裡頭相遇,我參加的是電影社,剛好又與他重新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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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入社團就看到了他,但是膽子小的我並不敢跟他攀談。好不容易結束了簡單的社團介紹後,沒想到他反而主動跑來跟我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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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他走了過來,旁邊站了一個我不認識的學長,「學妹,妳也是文華畢業的啊?我大妳一屆,我叫柯彥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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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妹應該有聽過這個名字吧?彥霖在學校很有名的。」旁邊學長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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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習慣性的低著頭,迴避了他們的問題,沒想到這句話使得兩位學長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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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錯什麼話了嗎?還是……是因為我長得太醜了?聲音聽起來很奇怪?或是說的話很蠢,所以才會引得他們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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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樣,我聽著這兩個爽朗的笑聲,只想逃離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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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小就不是有自信的女孩,長相相當平凡無奇,一雙單眼皮又小又無神,身材個子矮小,卻又有點胖,再加上一個超蠢的名字「王碧娥」,就算我想要隱形也很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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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名字給我帶來的屈辱太多次了,被知道名字時,總是會伴隨著不禮貌的「噗哧」笑聲,每次這個時候,我就想找地洞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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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國小國中時,被叫起來唸課文也是一陣折磨,同學總會取笑道:「大聲一點!碧娥!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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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也經常會跟著嘆息著說,「只是叫妳唸個課文,好像我虐待妳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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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爸媽吵過要改名字,但是我爸說這兩個字都是好字,不准我改。但是因為如此,我變得越來越內向,也越來越交不到朋友,光被老師點到名我就想吐,更別說要說什麼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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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在社團裡面的自我介紹,已經耗費我全天的精力,所以突然兩個學長在我面前大笑,引起好多人往這裡看的這個場面,當然是讓我大為困窘,往後縮了兩步,想著自己還是不要去社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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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是電影社啊,我反正是個宅女,在宿舍裡面看漫畫抓影片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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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走啊。」彥霖學長卻拉住了我,友善又陽光的笑容讓我臉都紅透了。「學妹,妳叫什麼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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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的名字……」王碧娥啊,說啊,開口說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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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蠢名字要是說出口,他的帥臉到底會尷尬成怎樣呢?雖然很想看但是我還是不敢,難堪爬滿了臉,使得臉部的肌肉開始不由自主的抽搐著,我有些抗拒著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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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霖學長大約是看我支支吾吾講不出個所以然,發給了我一張A4傳單,上面寫了第一天社課要帶的東西和要準備的項目,還有這整學期的片單。「沒關係,下個禮拜社課第一天,要出席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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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忙點點頭,抓著就飛也似的離開了這個地方,上樓梯的時候,還不小心撞到了一個跆拳道社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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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點。」那個男生長得很兇,冷冷的眼神滿滿殺氣,像流氓一樣的,我頻頻道歉,趕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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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電影社旁邊竟然是跆拳道社啊,我們可是晚上要在這裡看電影的,隔壁間這麼吵鬧可怎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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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參加了幾次社團我才知道,我們是每個禮拜四晚上的社課,而跆拳道社是一三五,基本上錯開了時間,並不會相互影響到,但是因為比賽接近了,跆拳道社每天晚上人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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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們撥放的電影是「黑色宇宙 Cosmos」,這是一部詭譎調性的電影,裡頭象徵性的東西太多了,仔細思考下其實相當燒腦,但靜下來還能夠聽到隔壁跆拳道社哼哼哈哈的喝斥聲,恰巧我又坐在最後一排的位置,有夠讓人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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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個禮拜記得要交心得報告,簡單500字即可,傳到LINE群組或是BBS社板都可以。」幹部學姊在結束的時候告訴大家心得報告的繳交方式,我鬆了口氣,幸好沒有讓我們要上台分享心得說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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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開學已經夠煩了,每個地方每堂課都要自我介紹自我介紹自我介紹,到底大家哪隻眼睛看不出來我就是個無聊的醜人,誰有興趣知道我是誰啦。這些華麗的事情就交給那些長得漂亮帥氣的人種去做就好了,拜託拜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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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的時候大約九點多,我跟著其他同學準備離去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水瓶好像放在桌上沒拿,於是又折回去。正準備開門之前,我好像聽到了裡頭有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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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是妳,就不會開門。」一隻手掌蓋在我即將轉開門把的手上,我抬頭一看,竟是上次我撞到的那個跆拳道社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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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個子很高,瀏海有點長長的蓋過半隻眼睛,臉上還掛著汗水,肩膀上掛了條厚厚的毛巾,我一時看呆了,只記得要把手抽回,卻不記得要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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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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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似乎要被轉開了,那男孩把我一把扯進跆拳道社的社團辦公室內蹲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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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耳邊嗡嗡的,腦中也一片空白無法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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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學姊走了出來,正在門邊穿鞋,聲音我也認不出,只聽見她隔著一道牆對著身後怒喊:「反正你說什麼也都沒意義,我已經決定要跟他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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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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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為什麼。你別這樣死纏爛打,難看死了!」學姊走路時的跟鞋叩叩叩的清脆聲音,在寂靜無人的社辦這時聽起來特別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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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陣,跆拳少年把我的手放開,露出一抹冷笑。「好了,妳可以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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