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
溫客行/周子舒
七夕賀文 男人可以拜七娘嗎
「老溫，用衣服晞身是甚麼意思。」看著眼前裸著身子的男人原先還有點難以為情，但他才發現其實他們所在之處四周都隱密的很，撇開荒山野嶺的雪山腰上不論，溫客行身上有的他自己也有，看了一整個晚上他也該處變不驚，周子舒就看這幫自己擦乾身子脫下紅衣的人轉身去拿起乾淨的衣服。
「我，我這不是匆忙了一整天忘了買嗎。」才將人套上了褲子便服侍他穿上他新買的衣服，抬眼看了周子舒皺著眉頭有些莫名的眼神他乾笑了出來，他籌了一整天治辦他們在雪山上的新房，倒是忘了上締下綌還有出杅面盆，連蒯席蒲蓆都忘了，溫客行就看心上人質問自己的口氣帶著有些急躁且無耐心地依舊皺著眉頭。
「你是當作我們在雪山上也不用洗漱了。」看著那親手將自己脫光的雙手再次替自己套起了衣服拉起了衣襟，眼前那仍然光裸著身子的溫客行不知為何卻又讓他莫名的彆扭起來，拍開了心上人的手他自己綁起繫繩，就看溫客行這才心領神會的自己去穿起褲子。
勾起了一邊嘴角他忍不住笑了一口，猜想心上人是不是又想起了甚麼又開始害臊嘴硬了起來，穿好褲子套上了衣服在篝火搖曳映出的影子上他倆各自的在穿戴自己的衣服，任誰看見都能察覺出他倆剛剛在溫泉裡翻雲覆雨一番，邊想著溫客行不禁笑得更深了。「好勒周大爺，天亮了我就下山。」
「又下山，你不睡的嗎。」一聽到溫客行又要下山他的嗓門不自覺就拔尖了，眼看著再兩個時辰就要天亮了，就算現在回到他們的小家裡但準備沒多久溫客行就得動身下山，可心上人卻看似絲毫不覺麻煩以及舟車勞頓，周子舒還看著溫客行對自己笑得一臉寵溺朝自己看了一眼。
「嗯，我不累啊。」心上人面露擔心的看著自己讓他口氣上揚有些不解，但他面有天真不到片刻下一刻就突然覺得莫不是周子舒在暗示自己，讓他忍不住就勾起了嘴角還不禁笑的曖昧，湊近了心上人看著周子舒沒有躲避傾身溫客行還在耳邊小聲地說。「你累了啊，阿絮。」
看著這可能一宿都沒闔過眼休息的男人還精神抖擻的春風滿面，周子舒實在不知道他哪來這麼多精力幹了活還跟自己戰了好幾回合，逼近的臉龐帶著一頭美麗的白髮湊了過來，腦袋裡就會回想起白髮垂在自己身上的畫面，不自在的撇過了眼他套上了最後一層外衣嘴硬卻又心軟的說著。
「誰累了，我跟你下山。」
「好。」看著這在初夜後有睡過一會的男人神清氣爽，剛剛跟自己喊不要除了臉皮薄果真還是情趣呢，忍不住抿嘴暗自樂著，溫客行還想著自己買了可障身的幕籬就是打算讓周子舒下山用的，心裡正想著美人擁蔽其面只為他一人窺其真面目，這樣在大街上走著總有種虛榮心被滿足的感覺。
仰頭望著星河還沒想到今日是有甚麼特別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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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絮，這個。」一看到點心果子甜的一雙眼睛都亮了起來，溫客行看著滿街上又是不一樣的風情，鮮花水果、白粉胭脂，滿桌的彩縷讓他懷疑自己是逛了姑娘的街去了，留意了幾眼確實街上的姑娘家還比較多，但他此刻就只想看著這各式各樣的吃食。
「哎等等，你不能吃。」看到溫客行興奮地衝到攤前望著，周子舒還不禁瞪大了眼傻了一下，立馬上前跟去就拉住了溫客行的手臂就怕他口快的說要買了，拿在手上就要吃了，這人怎麼又像熊孩子了，總不會忘了自己現在甚麼都不能吃吧。
「我知道，你看這街上都是。」他第一次看見街上幾乎都擺著相似的東西，可每個攤上都有姑娘家在攤前，就好似這是為了女孩子才有的盛況，即使離開了鬼谷去闖蕩江湖他確實還是有很多世間之事有所不知，忙碌地為了計劃而有所怠慢的去體驗人間，溫客行知道自己只有跟周子舒在一起的時候，何謂人間。「為什麼啊。」
「等等老溫。」看著溫客行像是第一次看到各式各樣的巧果，一副還想知道這到底是用甚麼做得一樣，專注地看了幾下卻在他還來不及向他解釋時又看他衝向了另外一攤，嘴裡發出的嗓音就像個孩子一樣，周子舒不禁有些無奈地笑了出來趕緊跟了過去。
「你看，這好小的繡花鞋，可不可愛。」如果說是繡給孩子的鞋子那倒還不至於這麼小，他看著跟穀粒一樣大的鞋子簡直讚嘆不已，這到底甚麼巧藝能做出來的東西，既細緻又精巧的繡工，溫客行再撇眼一看他看見猶如指甲般大小的扇子，整個聲音都拔尖了起來興奮不已。「還有，你看這扇子。」
「老溫你走慢點。」他都還沒看到幾眼繡花鞋就看溫客行看到扇子整個人像心花開了一樣，他趕緊又追了過去，在這人多還都是姑娘在街上的情況這溫客行居然還穿梭如舊，他倆在人群當中略顯得高大可他卻也不想嗑碰到人姑娘家，周子舒就看溫客行看了用酒杯裝起的盆栽又驚呼出聲看向了自己。
「你看這盆花也太小了吧。」看了周子舒一眼他伸手便摸了一下小花，他發現居然有一朵是假花，可光看著卻完全看不出哪一朵是真是假，又是個巧奪天工的手藝，居然能把假花做得如此與真花爭豔，溫客行眼角發現遠處有個強烈的壓迫感，一轉頭他立刻又奔了過去。「哇。」
「你別。」雖然他不是想看繡花鞋，他不是想看扇子，更不是想看花，但他確實啥都還沒看清就得追著溫客行跑，就看溫客行這次被壯觀的香橋給吸引，終於在不顧被人側目的言行下停下了腳步走出了最擁擠的一條街，周子舒緩了口氣覺得障身的幕籬挺好用的，既不沾塵還將他遮的掩掩實實的。
「阿絮你看，那是紙還是香啊。」側過身看了自己身旁的周子舒一眼他的目光都在不遠處的橋上，欄杆上滿是五色製成的花，甚至讓他分辨不出那究竟是線還是香，但是他明明就看見那是用紙包著的線香，怎麼還能做出這麼大的玩意出來，莫不是真要用來焚燒的，溫客行就聽周子舒說出口的話帶著不解卻又帶著威儀。
「老溫，你讀那麼多詩書都讀哪去了。」就算溫客行不懂這世間的繁文縟節可他讀過那麼多書，難不成都沒讀過今日的來龍去脈以及習俗禮節，周子舒覺得有些莫名，依照溫客行的文采肯定是沒少讀過詩詞，但究竟他都知道了些甚麼，就看他還真以為自己是要問他似的。
「牛郎織女啊，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纖纖擢素手。」他早就猜到了今日是七夕，而眼前就像是鵲橋的傳說似的，牛郎與織女會就此相會，溫客行更是張嘴就念起詩來，可才念不到一段就看周子舒馬上就打斷了自己。
「停停停，你換首詩。」這溫客行到底都背些甚麼詩來著，怎麼他說出口的都是些寄情的情詩，好像他自己誤會了詩的意義似的，可事實上卻是溫客行對著他一個大男人總是念著情詩來著，周子舒有些嫌棄的要他說說有沒有別的，結果他唸出來的依舊是情詩。
「維天有漢，監亦有光。跂彼織女。」他又念了更古老的一首詩，但才念不到四句又被周子舒叫停了起來，溫客行看著心上人幕籬下不陌生的神態，可因為自己的臉也在幕籬之下遮掩，確實要完全看清心上人的神情他必須要更湊近些，就看周子舒說出口的口氣像是在教徒弟一樣嚴厲。
「停，你都讀些甚麼風花雪月的，今日是乞巧節。」忍不住就不耐煩了起來，這人到底又是在捉弄自己還是真的只懂牛郎織女啥都不懂，怎麼好好的一首詩在他嘴裡唸出來就像是在調戲他似的，周子舒看著溫客行幕籬下的臉卻完全能想像得出他此刻又是擺出了甚麼笑容整個人又湊近了自己。
「阿絮。」義正詞嚴的低沉著嗓音他拖長了呼喚心上人的聲音，聽起來委實有些委屈卻不禁忍不住的笑了出來繼續逗趣的說著，這心上人被自己逗得都快不相信自己可他真知道的就是那些詩詞啊，討好的湊上了臉挽起了周子舒的手臂，溫客行就見周子舒挪了一步掙脫自己的手。「阿絮，日觀天象怎麼就風花雪月呢。」
「你離我遠點，老溫。」才挪了一步卻發現身後有個人影帶著驚呼聲朝他倆倒了過來，他叫了溫客行一聲兩人便默契的就閃身躲過了碰撞，結果他就見一個小姑娘踉蹌的跌倒了在地，周子舒瞬間覺得是不是他們倆站在街口擋路了。
「啊啊，嗚嗚嗚嗚。」
看著眼前跌跤的嬌小身影，溫客行看著她坐在地上就哭起來了，他突然有種是不是會被人誤會是自己在欺負她的猜想，他輕笑了一口蹲在了姑娘身前邊看著她身上有沒有哪處摔傷了。「小丫頭，別哭啊，哪摔疼啦。」
「嗚嗚，不疼，是我腦子笨，路都走不好。」顧著哭自己都沒發現前面有人站著不動，她知道是自己沒看好路差點就撞上了人家，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伸手抹去了自己眼眶中的眼淚她啥都還沒看清就先開頭道歉。「對不起。」
「欸，怎麼大街上就說自己不是呢，快起來，看有沒有摔著了。」伸手扶著小姑娘站了起來，他這才發現這孩子還不到自己的胸口，看著她拍拍身上的灰塵一言一行都不像是富人家的閨女般拘謹，莫不是豪爽快語便是尋常人家的孩子，溫客行看著這身骨相也約莫及笄的年紀。
「嗚嗚，謝謝漂亮的哥哥。」抬眼這才發現帶著溫柔又低沉嗓音的男人在幕籬下的臉容竟比女子還俊俏，雖看不清全部的面貌可隔層紗的影子卻依然讓她覺得好看，邊擤了一口氣還邊言謝眼前好心的哥哥。
「算妳眼光好。」聽到讚美他的心裡不禁就會毫不謙虛地接受讚賞，他看了周子舒一眼發現他依舊面對陌生人就慣性的沉默不語，再看著姑娘確認身上確實沒有甚麼傷，溫客行邊哄著她決定要回報及幫助這位萍水相逢的小妹妹。「哥哥請妳吃糖好不好，別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嗚嗚，我不哭也還是不好看呀。」聽到眼前人立即就說到了自己的痛處，突然哇的一聲又哭了出來，邊揉著眼睛她便看向一旁始終沉默不語的人，由下往上她看見了另一個幕籬下的臉容居然也是那麼的美麗精緻甚至更讓她自歎不如。「我要是有，哥哥你身旁的美人姐姐一半美貌我也不至於。」
「甚麼美人。」聽著姑娘斷斷續續邊哭邊說著他還沒甚麼專心的在聽，但他突然聽見敘述的內容有些奇怪這才發現這姑娘竟是在說自己，周子舒莫名的就想尖聲反駁，但在他話還沒說完時溫客行卻打斷了自己並追著問姑娘還沒說完的事。
「不至於甚麼，誰欺負妳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也許在他眼前就是個行善積德的小事，雖然他們此次下山只是買了點東西就可以回山上了，但他確實看不慣比自己弱小的人被欺負，溫客行就看周子舒似乎是認為自己太多管閒事便開口要阻止自己。
「老溫，你。」一聽溫客行這麼一問他便知道心上人想要幫助這位小姑娘，他不覺得他們不該出手，這舉手之勞確實他倆倒也不必視若無睹，但他倆確實也不該再問世事，過多的世俗紛擾就如同沾了煙火氣一樣，對他們的修練也不會有好處，周子舒想要他三思而後行卻見溫客行堅持的要讓姑娘說完。
「說，哥哥替妳出氣。」如果今日是好端端的七夕，是個全天下姑娘的女兒節，怎麼可以有讓姑娘哭的道理呢，他沒有看著心上人反倒是看著還持續哭著哭到臉都花了的小姑娘臉上，溫客行決定聽聽這孩子有甚麼故事。
「老溫。」看著溫客行斬釘截鐵的態度他知道自己多勸幾句都沒用，有時候心上人的堅持只是需要等待自己的認同，而自己也只是需要被說服，結果周子舒就看溫客行把當時看到香橋時想說卻還沒說完的話給說出來了。
「阿絮，反正我要看到香橋焚化才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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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815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