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痛感從胃部傳上來,薄薄的冷汗從額頭上冒出,我從睡夢中驚醒,眉頭不知何時已緊湊起來,起身從藥箱中拿出胃藥,放入口中時才發現水壺裡沒有水,我只能硬著頭皮將藥吞下。
躺回床上等待藥效發作,我知道此刻應該吃點東西來緩解胃痛,但我卻莫名的眷戀這痛感,好似只有疼痛,能讓我知道我還是我。
疼痛退去,耳邊傳來窗外夜鷹的吱喳,我循著聲音走到陽台。夜色暗沉,寂寞高掛,烏雲飄盪在夜空中,沒有星體,沒有月光。
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劃破了壟罩在我四周的寧靜,刺眼的白光退去了部分黑暗。在看清來電的是誰後,我深深吸一口氣後接起了電話。
「喂?龔夢緯?」接起電話過沒幾秒,對面傳來了一陣溫柔的聲音。
聲音傳入耳朵的那刻,情緒不知為何湧上了心頭,胸口的悶痛帶動著眼淚的落下,「喂……」我捏住手臂,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奇怪。
「你還好嗎?是發生什麼事了?」簡恂欣關心的問著。
情緒再也控制不住,淚水如潮水般爆發,喉嚨像是被人掐住般難以呼吸,我趴到欄杆上,將頭埋入雙臂中,在晚風的擁抱中,我用力的宣洩自己的情緒。待眼淚流乾,呼吸逐漸恢復平穩,我才想起我還在跟簡恂欣通話。
螢幕依舊停留在通話介面,對面的人沒有因為我長時間的安靜而掛斷。「妳還在。」我陳述著這讓我感到開心的事實。
「嗯!你有好一點了嗎?」簡恂欣問。
「我爸他……酒駕自撞,現在躺在加護病房。」
「還好他沒有撞到人,真的不懂,自己喝酒就算了,為什麼要做這種會害到其他人的事情。酒駕真的應該判死刑!」
「我忙到剛剛都沒有吃飯,一躺到床上就睡著了,剛被胃痛醒就接到妳的電話。」我沒有回答簡恂欣的問題,自顧自地說著。
「你快點去吃飯啦!你從以前就常常在胃痛了。」簡恂欣的語氣帶著些微生氣。不等我回答,簡恂欣接著問「那你這樣不就要請假幾天,應該還有很多事情要用吧?」。
「我應該這禮拜會請假,下週就回去,還有很多報告要用。」我回答道。
「好啦!你好好休息,有點晚了,我要先去睡覺了。記得吃飯!!!」我簡單搪塞完簡恂欣幾句後我們便掛斷了電話。
我走回屋內,從冰箱裡拿出幾樣食材,將食材全部丟入鍋內煮成一碗麵,晚餐就這樣隨便應付過去。
時間仍然流逝,世界依舊旋轉,沒有人會為了他人停下腳步;課程照常進行,學校依然運作,微不足道的我、微不足道的事件,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生活拼命,停不下來,我只能苟延殘喘的邁步。
在期末跟家中的事件弄得我兩頭燒,我已無心再顧及其他事情,能夠好好吃飯已是奢求,要做自己的事情根本是天方夜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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