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一年 - 最後一次的除夕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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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次的除夕

定茵

Feb 14, 2024

133

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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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冬天比往年冷，我依然被守樂打電話告訴要回去過年。他不用打我回去的。但媽媽每年都擔心我們不會回去，所以常常會叫守樂打給我們幾個兄弟姊妹。

我是一個檢察官，約莫兩個月前我就離職了。但這件事我沒有告訴任何家人。我離職的原因是因為我生病了。肺癌，第三期。醫生說治療的話可以活很久一點，不治療可能不到一年。我想著『一邊忍受治療的痛苦，不如讓剩下的時間活得自由一些’，因此我放棄了治療。但今後繼續帶給我無限的痛苦。

兩天後我坐上火車回到台南，並搭乘計程車回到了老家。

「媽，我回來了。」

看來我不是第一個回到家了，我一進門就看到二哥和大哥以及墨雨已然坐在了沙發上。

我的父親在我高三時因為意外過世了。現在家庭成員剩下母親、我的大哥何守業、大姐何守愛、二哥何守健、小弟何守樂，以及大嫂白茗玉跟侄子何墨雨。我家中排行老四，名字叫何守心。

「守心，守住自己的那顆初心」1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imt85sAFl

這個名字是父親取的。除了我以外的所有兄弟姊妹的名字都是母親取的。我記得小時候因為這樣何守愛還曾大鬧過，認為父親都不愛她。

「小姑姑，新年快樂！」

突如其來的聲音將我從思緒中拉回現實。是墨雨，他比我小了九歲，今年都十七了，長得比我還高大。

「新年快樂，紅包給你。」

語畢，我便把紅包放在他的手上。

「大哥，二哥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小心，他都這麼大的人了，不用給他紅包啦！」

說話的是大哥，常常他都這麼跟我說。他覺得我太寵墨雨了。

「紅包是小孩子的權利，他還小就給他吧！」

「二哥、二哥」

真是奇了怪了，二哥明明坐在我身邊不遠，卻想聽不到我的聲音。

「健，小心叫你啊！」

大哥和他說，他才回過神來。

「啊！抱歉我沒聽到，怎麼了？」

「沒有，跟你說聲新年快樂僅限。你怎麼了？」

「唉，昨天太晚睡了，有點晃神。」

「喔……」

二哥是護理師，在台北的某家醫院上班。我想他昨天應該是值夜班吧！

「何守愛還沒回來？」

「還沒有，她每次都這樣不是嗎？」

大哥回答我

「是沒錯啦，是說大嫂呢？」

「和媽在廚房跟樂」

「我去看看」

「你是去有什麼菜可以偷吃的吧！」

「知道別說出來嘛，大哥」

我笑著走進廚房，大哥不知道的是，現在的根本沒有胃口，甚至走路都會讓我的手術疼痛。

「媽、大嫂」

「小心好久不見欸」

第一個出聲的是嫂子，她正在和媽聊天

「知道回家了啦？都一年了」

「好啦媽，阿何守樂勒」

「後面搬東西啦」

「喔」

我應了聲便向後方走去

「何守樂！」

我叫著他的名字，並在前面抱住他。他是我所有兄弟姊妹中和我最好的。

「姐！啊！你下去啦！我在搬東西啦！」

「你們後面的不要玩了，吃飯啦！」

我媽的聲音，她不太會說國語，常見的一句話，混著台語。一聽就知道是誰。

「何守愛不是還沒回來？」

「剛回來啦！洗澡吃飯了。」

「喔」

洗完手後回到飯廳，何守愛和她丈夫以及兩個兒子都已出現。何守愛的丈夫是英國人，因此每次過年都來我們家圍爐。兩個兒子一個五歲，一個七歲。他們不像我和墨雨關係那麼好，甚至有些疏離。

我和何守愛關係不太好，因此每次吃飯都是一頓的。

「啊，守心吶，有沒有男友阿，有人跟媽媽說……」

「媽，吃飯先別說這個啦，趕快吃」

幫我解圍的是大哥，往往都是這樣，媽很喜歡催我結婚，但現在的我來說已經沒時間了。

「對啦，吃飯，吃飯」

我們就這樣一邊聊，一邊吃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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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最後一次的除夕

#2 晚餐過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