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計花間住 - 04（草稿）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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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04（草稿）

魖影

Apr 8, 2019

53

8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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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君宸大感詫異。

少年這身傷，若是仇家砍殺大抵基於不共戴天，但本人自殘實屬匪夷所思。

「……小兄弟，你是否有難言之隱？」

「駱大哥多慮了，確是我親自所傷，非出自他人之手。難言之隱亦無，就只是小弟年少輕狂罷了。」

少年的語氣依舊平淡，但貌似下定決心不肯透漏起因為何，駱君宸只好嘆口氣道。

「你、你這是跟你自己過不去，臉上的傷暫且不提，帶個面罩、帷帽什麼的還能擋它一擋，可你右手，右手這算是給廢了！」

聞言，少年身軀略微一晃，似是意識到慣用之手從此無法再使，任多麼豁達之人一時半刻恐也難以接受此事實。

「我……不後悔。」

少年低下頭，但語氣仍是兀自逞強。

「好！好個不後悔，反正身體是你自個兒的，我說什麼也沒用。但你父母長輩呢？你還這麼年輕，這些傷痛就要跟著你一輩子，這要怎麼交待過去？」

「我父母都死了！在這世上就只剩我一人！」

提及父母，少年出乎意外地激動起來，竟連嘴唇都隨著語調顫抖。

駱君宸想起少年昏迷時，無意識從他嘴中低喃的那聲「母親」，想來是昏迷中夢見已逝的親人。

「因何事自殘，小兄弟不肯多說我也就不追問了。那你府上哪裡？師承何門何派？等你傷好了我送你回去。」

「我……我……」

少年「我」了半天，卻是說不出個具體答案。駱君宸知道這肯定正是少年糾結之處，加上方才所言「父母雙亡」，腦中什麼滅門血案、叛逃師門……有的沒的江湖中曾發生過的奇聞怪事都轉了一遍，不管是哪樣，皆不意外少年說不出口。

駱君宸也不急著追問，總之門裡的探子已經吩咐出去了，遲早會有情報。

「好了，反正我這也不缺吃閒飯的人，你就先跟我回去吧。」

「駱大哥這可不行！」

少年著急地反駁，駱君宸微挑劍眉，心道這事情可真是越來越古怪。

「為何不行？」

「我、我擔心……」

「怕給我招來麻煩？」

貌似說中少年心中所想，駱君宸滿意地見到少年臉上表情一變再變。

「我說啊小兄弟。」

駱君宸伸手往少年下巴一挑，強迫對方望著自己。

「眼下你是手不能動、腳不能跑，身子更是虛弱到無人照料，明日可能就去見閻王了。這種時候你不跟著我回門裡，難道真要一個人從這草屋裡『走』出去？天大地大你是想走去哪？」

「所以有勞駱大哥指點怎麼離開此地，小弟絕不再給您添任何麻煩。」

「荒謬！」

駱君宸真動了氣，自他出師仗劍江湖，好的、壞的、狡詐的、菩薩心腸的、貪生怕死的，形形色色的人可沒少看過，但像少年這種急著往棺材板裡鑽的人倒是第一次遇到。

人嘛，誰不怕死。

除了性命猶如風中殘燭由不得他怕不怕的人之外，也只有一心向死者。

駱君宸再度嘆了口氣，不禁腹誹起來，救人勝造七級浮屠，但如今救了一個存心尋死之人，究竟是積德還是造孽？

「你可別忘了是我救起你的，這能走不能走，由我說了算。」

少年聞言，似是沒聽聞過如此無賴言詞，睜大眼睛看向駱君宸。

「……駱大哥所言甚是，小弟實在過於輕率，勞煩您與前輩搭救確實不能這麼一走了之。」

憶起方才歐陽厲之言，少年心下有了打算。

「欠二位的恩情，小弟會確實償還後再離去，還請駱大哥指教。」

駱君宸一聽此言，差點一掌往少年後腦袋拍過去。從小師門教誨加上天生性格，他凡事率性而為，在江湖上行走之時從未想過要討什麼人情。可這白衣少年開口閉口都是這副不願受人恩惠的態度，說好聽點是有志氣，說白了根本是孤芳自賞，拒人於千里之外。

駱君宸偏生是個怪人，對方越是這樣硬氣，他越是要逆行給他看。轉念一想，心下已有了計較。

「好說、好說，我也不是錙銖必較之人，但既然你有這意思，我也不好推辭嘛，是不？」

「是，駱大哥請說。」

駱君宸搓搓手，搖頭晃腦裝模作樣，好似在糾結該討什麼好處才好。

「首先，你本該傷重而亡，是我把你的魂魄從鬼門關前給撈回來，可有錯？」

「無錯。」

「既然如此，那也就是說，你這條命是我的，不是你的，可有錯？」

「這……」

少年意外聽到此番詢問，當下愣住不知該如何回應。

「你想啊，有個員外大爺把他吃剩的山珍海味往屋外一倒，旁邊等著的乞兒們將這些殘羹剩飯撿來吃，可有犯了偷竊之罪？」

「這……既是該戶人家不要之物，撿來吃食亦無不可。」

少年懵懵懂懂地不知道駱君宸是要說些什麼，只好順著他的話回答。

「那你不要命，我給撿回來，這不就是我的了？我要吃也礙不著人。」

駱君宸笑嘻嘻地看著少年，後者臉色一變，本已充滿病容的臉又再度刷白。

「怎能如此類比？我的命就是我的……」

「那你這是要欠錢不還了！」駱君宸拍了一下大腿喝道。

「不、這……」

少年心中一急，竟忘了自己身體沒啥氣力，人就要爬起身爭辯，駱君宸眼明手快趕忙扶住他。

「你也別怕，我這意思不是要你給我當長工、奴隸，我家既是習武之地，自然是要收你當入門弟子。」

「駱大哥！」

少年睜大眼睛看向駱君宸，似是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什麼。

「我右手既廢，又談何習武？」

「本門並非只有拳腳功夫可學，你也看見了，像我師叔就是專精於醫藥，總之人進來了就不怕沒事情做。」

少年還要張嘴拒絕，駱君宸趕忙打斷他未出聲之語。

「就這樣，沒得拒絕！真有心要還我恩情，就答應當我門派的弟子，其他方式我一概不認。」

興許是駱君宸不容人拒絕的語調過於強硬，少年張了張嘴，終是將反駁的話給吞下肚。

「……駱大哥會後悔收了我這一個廢人。」

「哪這麼嚴重，就算每天陪我說話解悶也是好的。」

駱君宸將少年身軀扶正，替他將棉被掩實，順手又灌輸真氣到少年體內。真陽之氣在大周天遊走，少年全身溫暖地不禁閉上雙眼。

見少年轉瞬熟睡，駱君宸知道事情成了，心中盤算待他傷勢轉好即可返回門裡。只是想起今日歐陽厲一席話，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下月初七……我這武林盟主能跑路嗎？」

語畢，愁眉苦臉地步出草屋，沒留意到少年在聽聞他所言時，蓋在棉被下的左手倏地握緊。

＝＝＝

作者的話：

到現在主角之一還是沒名字！（登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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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01（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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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06（草稿）

#7 07（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