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52 翻外篇.正---02小鳥
快速的旋律急速的掃過,聲音,失去了原有樂曲的曲調,剩下的,是弓弦每每失準的滑下琴弦外。
「嘖!」
不滿的自嘴中吐出不耐,拉琴著再次的重新將弓弦劃下琴弦上,然而,拉奏出來的聲音還是失去的原有的味道,又成為了一首失去原音的失敗。
「別拉了,姞拉。」
走進這間四處散落著皮紙卷的紛亂房間,倚在門口的棕髮銀藍色眼睛的男人說。
聽到聲音,停止了羊琴的演奏,滿臉不耐的男人,這個名叫“姞拉”的男人轉頭看向門口的男人。
「出去。」說,微微顫抖的那握著弓弦的手指指向了門口的男人。
不過,倚在門口的男人不理會的眼睛四處在這房間瞄瞄。
但見四處都是皮紙卷或攤開、或是一卷一卷地堆放在滿滿的書櫃中和房間內地板上。所到之處……都是皮紙。
光看著被皮紙卷與泥版淹沒的房間地板僅存的小小空位走道,布雷就完全不想踏入一步了。
「今晚怎麼不去參加晚宴?難得新年就要到了,王宮裡正在辦著熱鬧的晚宴呢。」
雙肘環抱在胸前的棕髮銀藍色眼睛的男人說。
聽,姞拉嘲諷的嘴角彎起,「王宮哪一夜沒有在辦晚宴的?」不理布雷,自顧自地整理著手中的羊琴。
不知為何?今晚,他的情況很不好。不斷的拉琴,但是琴音卻完全的走調。
他在拉奏的曲子是一首優美的緩慢旋律的曲子。可是,弓弦一沾上琴弦的瞬息,他的手不聽使喚的快速而失控地動作了起來。
他此刻的心,非常混亂。
教琴的老師說,琴音代表心音,心是怎麼樣的,琴音就是怎麼樣的。
所以,他知道現在的自己,心很亂、很急。
因為,他的琴音如此地告訴了自己。
「……王宮現在好無聊喔!姞拉。你不在,金王子他們也不在,白王子又顧著招呼那些外國使節…………早知道,就跟著金王子他們一起到綠都城去逛逛了,那應該會比待在王宮裡有趣些說。」在門口蹲下來的布雷,手指在地上畫著圈圈說。
一聽,一臉毫無興趣的姞拉只有冷笑,「想要“有趣”還不簡單?直接到戰場去啊!那裡可真是有趣了。」
「講這樣,你自己根本連戰馬都沒上去騎過……啊……對不起。姞拉,我不是故意的…………」講著,然後布雷發覺自講錯話,狠狠的踩到姞拉的禁忌了。忙著道歉,但是姞拉不說話的嚴正表情,讓布雷閉嘴了。
「出去。」姞拉說,冷冷地。
嘆,「好啦!事實上,我是來傳話的,白殿下要你晚上到“雨閣”去找他。要去喔!話我已經帶到了。」說,布雷起身離開。
淡橘色的眼睛,沉默的看著布雷離開的背影,直到消失。
「……哼。“雨閣”嗎?」平靜語調地說著,然而平坦的眉頭卻皺了起來,姞拉伸手,摸著自己的腳踝處。
在自己10歲那年,他沒有選擇跟自己差不多大小年紀的王子為侍候的主人,他選擇了“等待”。因為,他想侍奉的王子年齡比自己大14歲,而他的選擇遭到了那王子的拒絕…………因為,對方覺得他太小了!
然後,他努力的學習著,希望能得到那位王子的認同,然後14歲的時候,他終於因為優秀的處理宮廷外交事務的能力而被接受了。
他從未上過戰場。
因為,沒有主人的貴族是不能上戰場的。能上戰場的貴族都是在主人的領導下前進,即使那主人是比自己年齡還小的王子,在黑帝國嚴格的社會階級中,只有王族是唯一的絕對存在。
每位王子在未滿10歲之前,身邊的後援團都是由大人所選擇,然而,滿10歲的王子,原本的後援團就會被取消,後援團由王子和一樣滿10歲以上的貴族自己選擇和決定。
只有被王子認可的貴族才能披上戰甲、拿著戰刀、騎上戰馬…………跟隨在王子身後與王子一同在戰場上並肩作戰。
沒有王子認同的貴族,是不能上戰場的…………不能上戰場的貴族,會被要求到王宮裡工作。在王宮裡,學習各式各樣有關王宮管理方面的事務。
接待外賓、處理各項紛爭。
在王宮裡,沒有主人的貴族是單薄的一群。
他們不能上戰場,不能觸碰有關戰場的任何事務,而那也包括了戰刀和戰馬與戰衣,甚至,還包括了旗幟…………所有有關於戰場的一切!
14歲那年,他終於如願以償地得到了他想加入的那位王子的陣容中。
然而,他卻沒辦法跟隨在他的主人身邊,一同騎著戰馬,行馳在戰場上…………因為,那個時候,他的腳被一位王子給砍傷了,從此之後,無法奔跑的腳,讓他一輩子都上不了戰馬了。
而砍傷他的王子…………
想著,摸著腳的姞拉搖搖頭,伸手,從被皮紙卷淹沒的地板中搜出一只漂亮的拐杖,撐著掖下,姞拉站了起來,緩步地、一拐、一拐地走向房門口。
他恨他!
恨那個讓他變成沒有這隻拐杖就無法前進走路的王子。那個,有著一雙綠眼、黑髮,讓他恨之入骨的“綠王子”。
「要出門嗎?」一看到主人從房間出來,侍從立向前問。
「嗯。到“雨閣”。」說,姞拉握住侍從伸出的手,走向大門口方向。
他是朝廷中的大臣之一,年輕的大臣,現年22歲的有前途的貴族。當他14歲那年遭到綠王子砍傷而行動不便後,他的主人派了奴隸出身的侍從給他。負責照料他的傷勢和生活起居。
在黑帝國裡,沒有主人的貴族是不能有侍從、侍衛、侍女等等這些負責處理家務打掃整潔的人的。即使那是貴族的身份。
未滿10歲以前的貴族,家中的侍傭隨便使喚都行,但是一但滿10歲過後就再也不能使喚家中那些侍傭。因為在黑帝國裡,要求著貴族男性必須上戰場,換言之,要求他們獨立。
能夠擁有使喚的侍傭,一律都是由主人賜予。所以,沒有主人的貴族,是沒有侍傭的。
這是層層建立下來的嚴密階級制度。
然而,沒有主人賜予的貴族家中還是有負責照料生活起居和整理家務的人在,只不過,那並不是侍傭,而是從奴隸市場買來的奴隸。
奴隸不能進入其他貴族的家,除非那是“娛樂用”的奴隸。一般性的奴隸,像是處理家務、整理環境整潔的奴隸,這一類的奴隸是不能進入其他貴族的家中的。
在權位愈高的王公貴族宅第中,會有越多的一般性的奴隸。
他的家族,在黑帝國的階級中算是中上的貴族。
而貴族的小孩,在滿5歲時都必須進入王宮,成為大人們指定的某位王子的後援團的成員之一。
而初見面的王子,往往都是滿5歲以後的年紀。
就這樣子,待在指定的王子身邊,一直到滿10歲為止。
然而,在他5歲到10歲的這5年時間,他被指定的主人並不喜歡他,於是,他經常是落單的。然後,獨自待在王宮的他遇見了其他的王子,只是,那些王子年紀都比他大,也都滿10歲了,然後,也總是往戰場上跑。
他的童年是寂寞的。
但是,他的心卻比他的身體成長的更快速。在還不知道什麼是“戀愛”時,他已經被比自己年長許多的王子迷住了。
於是,當他滿10歲時…………
「已經到了,姞拉大人。」
掀開皮毛的車簾,侍從說,伸手協助姞拉下車。
停留在臨近熱鬧的夜市區的這輛馬車並不顯眼,因為有更多來來往的馬車停下。
走進“雨閣”,這間白王子所屬的酒店,姞拉被領到一間幽靜的房間裡。
淡橘色的眼睛來回地看著這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房間,「白殿下還在王宮?」說,姞拉問向一旁送來茶水點心的女侍。
「是的。王有吩咐,請您在這裡等他,您累的話,可以先休息沒關係。王說他在招待外賓,可能過午夜後才會到這裡。」恭敬的女侍說著,一面指示隨後進入的男僕鋪床拿被。
看著侍者們忙碌的模樣,姞拉沉默。
在黑都城裡,稱王子為“王”的侍者,只表示他們是王子受封土地上生活的居民。
在黑都城裡面,一般都是稱“某某王子”的。會有差異性的稱呼,是因為居住地的關係。
等待著…………在黑暗中。
是他吹熄了燈火,在只有獨自自己一個人的這間白王子的房間中,他習慣這麼做…………自從,他的腳沒法再走路之後。
他的王子…………自那之後也不再理他了。單靠著自己的力量和對綠王子的強烈恨意,他重新地站了起來,重新地回到王宮工作,然後逐步地朝大臣之路走。受傷2年後,他重新的得到了主人的召喚,再次地有了進入這個房間的資格…………
手摸著自己的腳,坐在床舖上的姞拉,淡橘色的眼睛看向了打開的窗戶外那晴朗的暗夜天空。
外面的熱鬧夜間市集即使冬天的寒夜降臨也仍然川流不息。
他從未離開黑都城過…………因為他受傷了。
據說他的主人.白王子所管轄的白都城是個物產豐碩的土地,每年總會從白城裡運送許多稀奇而珍貴的獸類與植物來到這裡進獻給國王。那是個難以想像的繁榮城市,也許比黑都城還要來得繁榮也不一定…………可是,他從未去過那裡。
因為,他的腳,沒辦法去。
因為,據說那是既遙遠而且是遠在離地面很遠很遠的高山上的城市。
…………那是,要爬山的城市。而他,無法爬山。
再次地摸著腳,看著夜空,淡橘色的視線逐漸地闔上了。
那是很遙遠、很遙遠的時間。
姞拉.14歲.黑帝國貴族---
目前人在:黑帝國王宮中---
「聽說白王子找你了?」
同樣在整理著外賓資料文件的貴族.那伊斯坦整理中,想到了說。
一旁也在整理文件的這名黑髮、淡橘色眼睛的男孩一聽,稚嫩的臉立刻紅了,輕輕地點了點頭。
「太好了!恭喜你。不過,你答應了嗎?」
「嗯。白殿下突然來找我,我真的嚇了一跳呢!本來以為還至少要等到20歲的…………因為他說過他不想要太小年紀的部下……」
說著,然後囁著,姞拉高興的表情暗了下來。
看,推推姞拉,「可是現在找上你啦!那表示很肯定你的能力啦!我也好想要快點找到主人啊!好想快點騎上戰馬、到戰場去喔!」一面整理著文件,一面羨慕的貴族.那伊斯坦說。
「…………紅殿下不是找過你嗎?而且我記得紫殿下和藍殿下也有吧?!」
聽,姞拉疑問的說。
像他這樣個性不是很開朗的人,很難引起王子們的注意;但是身旁的同伴不同,活潑開朗的那伊斯坦據說在還未滿10歲之前已經有好幾位王子找上他了。
那伊斯坦,比自己還大3歲,現年17歲的黑帝國的貴族。
聽,那伊斯坦搖頭,「才不要呢!你就不知道紅殿下是怎麼樣的人!別被他那種“謙恭有禮”的模樣給騙了,他啊!百分百是個笑裡藏刀的人說。我哥就是他的下屬,光聽我哥說的有關他主人的一大堆內幕就已經讓我怕死了!我可不想晚上的時候陪那個笨蛋王子到海邊的崖壁上去採花呢!上次我哥從海邊掉下去、差點跌斷腿就是跟紅殿下到海邊去爬崖壁的結果啦!」握起拳頭,顫抖著身體的那伊斯坦皺眉的激動說。
「……有這種事?我都不知道説。可是紫殿下和藍殿下應該?」話還沒說完,姞拉已經看見鐵青臉色的那伊斯坦對著自己了。
「紫殿下各方面都很好就私生活那方面很差。你知不知道他可是奴隸市集裡的常客?而且還是夜夜往奴隸評鑑會上跑的人?沒見過還不相信。偏偏我就親眼見過。那個時候啊!我們家要買幾個奴隸,我爸我哥他們忙著工作,家裡只剩我一個沒主人的閒人就叫我去買幾個回來。我就去了啊!因為有預算限制,我又想賺一些零用金,我爸跟我哥他們說:“多去跑跑幾家,要不然就到評鑑會去看看,一定會有物美價廉的上等奴隸的。只要能買到上等、價又低的,剩下的錢全是你的。”就衝著我的零用金,我那陣子當然是拼命的找啦!拼命的比價、拼命的問…………最後是真的有買到物美價廉的上等奴隸的啦!不過也徹底的知道了紫殿下私生活有多恐怖了。怎麼樣我都不想服侍這樣的主人的啦!太可怕了!」吐著舌頭,那伊斯坦一臉嘔吐狀的說。
「…………藍殿下也是?不會吧?我聽很多人說他很好什麼的?」姞拉說。
聽,嘆氣著,「嗯。他真的很好。我也曾經認真的考慮過他。」那伊斯坦苦笑說。
「?」疑問,「那…………」
「唉…………可是,他的封地是在海上的。」那伊斯坦放棄的說,可是聽得姞拉卻糊塗了。
「所以呢?」
「…………姞拉,你知不知道藍殿下一天到晚都得待在海上?因為他的封地是在海上。因為他的封地是在海上。因為他的封地是在海上---_呀!為什麼我認為還可以接受的王子他的封地是在海上啊?那我根本就沒得選了啊!」吼著,那伊斯坦握皺了手中的文件。
「在海上有什麼不對嗎?」側頭,姞拉搞清楚了,那伊斯坦是因為王子封地的關係。
冷著臉,看著不解的姞拉,「因為…………我不會游泳……我怕水啦!」那伊斯坦說。
「啊?」驚訝地,姞拉張大了嘴巴。
「…………自從5歲的時候被其他小鬼推到湖裡面,差點溺死之後,我就死也不敢進水池裡一步了。哼!“海”喔!海個頭啦!我看到那麼多水,腳早就軟了,哪可能跟藍殿下一起在大海裡閒逛啊?!」
搖搖頭,那伊斯坦苦笑的臉說。
「……………………可是,這樣的話,就已經沒有王子可以選了耶?」久久,姞拉看著轉身整理文件的那伊斯坦說。
聽,那伊斯坦轉過頭來,笑,「笨蛋啊!王子多的是啦!等王子有了兒子之後那也是王子好不好?況且國王生那麼多小孩,只要他肯承認小孩,那就是王子啦!」輕鬆地,那伊斯坦說。
聽,姞拉迷糊了。
「陛下只有6個兒子吧?聽說是這樣啊?!」姞拉滿臉疑問的說。
「才沒有,好不好?自從陛下繼承王位結婚後,就開始生小孩了好不好?2位王后先後分別生下了白殿下和金殿下,當然還有跟其他國家嫁過來的公主生的、還包括了和女奴隸生的,在國王的後宮裡面可是一大堆國王的兒子女兒的哩!問題是,國王並不是每個孩子都會承認的。對了,因為我們滿10歲後沒有主人的話就不能進後宮了,所以你不知道吧?其實還有第七王子喔!」
說,那伊斯坦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瞳看向身旁的姞拉。
「咦?還有第七王子?」
「嗯。算算時間,他應該是要滿10歲了,真可惜,要是你沒那麼快選擇白王子的話,至少還多了一個選擇呢!等第七王子的後援團解散時間一公布出來,我們就去看看第七王子長什麼樣子吧?」笑著,那伊斯坦滿臉期待說。
「…………不用了,我只要白王子就好,而且,我最近應該會很忙的,因為白王子說希望知道一些我對外賓處理方面的事…………」
「知道了、知道了!你這個白王子迷。不過,你知道吧?就算你已經有主人了,可是除了主人的戰事方面的東西可以碰之外,其他王子的戰事方面的東西都是不能碰的喔!要記住喔!有些王子很陰險,專門搞一些有的沒的的小動作,很惡劣的。」
那伊斯坦說,皺起眉頭。
「…………你是說紅殿下?」聽,姞拉猜測著。
紫羅蘭色的眼瞳看著姞拉一陣子,嚴肅,「那也是,不過幾乎每個王子都會有這種惡劣的習性。你要小心。」轉,繼續把文件整理。
「白王子他才不會這樣呢!」聽著,姞拉笑了起來說。
---我就是在講白王子啦!姞拉啊!
心之音在那伊斯坦響起。不過,他選擇了沉默。
他知道現在對姞拉說出任何有關白王子負面的評價都會被認為是嫉妒的行為。
可是…………
手拍拍姞拉的肩膀,「是啊!」那伊斯坦微笑,「不過啊!因為最近又有一個王子要解散原來的後援團了,也不知道從後宮內放出來的王子是個怎麼樣的傢伙來,總之,你自己要小心點。」
聽,姞拉笑,「我又不去看那個王子,要小心什麼啊?」
「他們是兄弟!」不悅的,那伊斯坦大聲說,但看到姞拉那受驚嚇的臉,立刻收斂了,「咳、咳,我是說,他們是兄弟嘛!難免會到對方的地盤、房間去的啊!也難免會東西帶著放在對方房間就給忘了帶走嘛!」緩和的語氣,笑容滿滿地說著。
「…………嗯。這倒也是。我會小心的。謝謝你的提醒,那伊斯坦。」燦爛的笑著,姞拉說。
看著眼前還很單純的姞拉,紫羅蘭色的眼瞳移向了前方,沉默。
他家有5個兄弟,就連比自己還小的弟弟都已經歸屬到某個王子底下,每天忙著工作。他仍然住在家裡,因為他沒有主人,不能移出戶籍單獨自己一戶,兄弟們也住在一起,雖然有很多時候他們都是陪同主人而不在家的,不過,當兄弟們回來時,他總是由他們口中得知許多各個王子的內幕消息。
姞拉和自己不同,雖然姞拉也有好幾個兄弟,但是他的兄弟都在滿10歲後選擇了主人,然後移出了戶籍、不住在家中了。所以,姞拉不知道很多難以想像的內幕。
也因此,姞拉很單純。
單純的將白王子那表面的可親笑容給神格化了。
上了戰場的王子和待在王宮的未滿10歲的王子,是完全不一樣的。
在戰場上,王子學會了殺人不眨眼還能笑容滿面的優雅,學會了在混雜的議會裡以圓滑的手段暗地裡秘密地進行各種事情的運作。
而民眾,永遠是最後知道事情發生的人。
當然,這也包括了像姞拉這樣單純的貴族。
待在王子身邊,代表著要接受王子的一切。不論是公開於大眾的那一面、還是私底下隱藏的混亂生活。
而白王子…………他的私生活可沒有他表面展現出來的那般單純可親呢!
然而,這一切…………
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瞳,瞥了瞥旁邊喜孜孜的姞拉。
「那伊斯坦,你想要服侍什麼樣的主人呢?」整理好文件,姞拉一面提起籃子、一面和也幫忙的那伊斯坦說話。
「什麼樣的主人啊?像藍王子那樣為人的主人吧?不過,封地死也不能在水呀!海呀!之類的地方。」笑著,那伊斯坦說。
「…………你喜歡很健壯的主人呢!我啊!就喜歡白王子那樣溫柔的主人。白王子啊!講話好溫柔,對待每個人都很客氣,而且又很博學、知道很多很多的事情呢!是個很有知性美的人呢!跟其他王子比起來的話,我還是最喜歡他了。能夠被他肯定,我真的好高興喔!那伊斯坦。」
「…………嗯。那太好了。不過,搞不好白王子私底下是個喜歡在自己侍衛面前挖鼻屎的人喔?」聽,那伊斯坦開玩笑的口吻說。
怒,「他才不會呢!」姞拉看向那伊斯坦立刻反駁說。
聽,笑了,「是是是~他不會~開玩笑的咩!好啦!弄到這裡應該就可以了,我們去吃晚餐吧!」那伊斯坦說,一面看著整理好的文件櫃。
聽,姞拉臉紅了,「我要到白王子那裡去吃飯耶!白王子說等我工作做完就去找他耶!」
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瞳看著臉紅的貴族少年,笑了,「那就趕快去啊!還待在這裡幹嘛?」說,手推著姞拉往房門口去。
「……嗯。那我走囉!明天晚上我們再一起吃飯吧!」說,姞拉揮手跑向房門口,消失在夕陽中。
看著消失身影的姞拉,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瞳只是沉默的微笑。
像這樣的對話和情景,他這7年間不知道面對多少次了。而說著這樣的話的年輕貴族,打從第2天起就成為一個“男人”了。
當他看到他們臉上和往日不一樣的神采時,他就知道了,不久的將來這些以往一起工作的同伴將會和自己道別,踏上和他的兄弟一樣與主人相隨的忙碌生活。
…………而總有一天,他也會追隨在他們這些同伴屁股後面,成為某一位王子所屬的貴族之一,一同地隨著主人出入生死的激烈戰場。
只是……
「唉……我的主人,你到底在哪裡呢?!」看著美麗的橘紅夕陽,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瞳閉上了,呼吸著,那伊斯坦哀氣的說。
「你還在啊?」迎面走來的年長大臣說,走進了文件室,眼睛裡尋找著自己要的資料。
「爸,你今天也不回家啊?!」看著不像那些外國年長使節那發腫的圓胖胖身體的父親、反而仍舊保持著壯碩強勁美麗體格的父親,那伊斯坦說。
「是“潔蒂大人”,不准在王宮裡叫我“爸”,那伊斯坦大人閣下,請注意你的禮貌。」頭也不回地,不高興的口吻說話著,手拿起了櫃子內的文件一面看著,那伊斯坦的父親說。
「是﹏﹏﹏﹏“潔蒂大人” ﹏﹏爽夠了吧?!」啞臉的回著,那伊斯坦走到父親面前,幫忙將皮卷紙拉平。
「是很爽。你呀!哪時候要結婚?哪時候要跟著主子去當個真真正正的男人啊?!那伊斯坦。」精明的眼睛看著皮紙內容,那伊斯坦的父親說。
「我才不想隨便亂選,選了主人可是要一輩子跟著的耶!再說,哥哥和弟弟他們早生一堆孫子孫女給你抱個夠了吧?“潔蒂大人”。」
「我又沒有要你亂選主人,我只是覺得橘王子不錯,要你考慮看看而已。再說,人家你哥和你弟生的孩子是他們自己的,也不是你的吧?你要是有個對象那也還好,可是你連一個都沒有,那伊斯坦大人,你讓我很沒面子耶!我兒子又不是缺了腳、斷了手,人長的既英俊又聰明又帥氣的,怎麼連個晚上過夜的對象都沒有?是你有問題還是外面那些男男女女的眼睛都瞎了?!看不見我這個人見愛、搶著要的兒子嗎?」
斜了一眼前方的兒子,再看向皮紙的“潔蒂大人”,嘴巴裏“唸唸唸唸唸唸唸唸”地,讓那伊斯坦超想現在就放手讓紙卷“啪---”地打在他老爸臉上去的說。
「他們不是瞎了啦!是你兒子眼光高好不好?我才不想隨便亂插亂生小孩呢!」生氣的,那伊斯坦說。
「哦?那你是想被王子插了?我告訴你,想被王子插的話歡迎到紫王子那裡報到,他超喜歡插貴族的屁股的,反正他喜歡插屁股,你就讓他插啊!兒子。」
不以為然的說話著,放開紙卷,那伊斯坦的父親再從櫃子中拿出好幾卷紙卷,一面解開著繩子。
聽了,那伊斯坦實在詞窮。
「想被王子插屁股的是老爸你吧!」久久,那伊斯坦齒間才拼出這句話來。
「當然啦!你家老爸我可是超級哈的!可是偏偏我的王子對我的屁眼不感興趣啊!最近第七王子的後援團就要解散了,你給我去“十年禮”那裡看。好好的看看這個王子,要是喜歡的話就跟著他吧!」
聽著兒子的話,齒咬開細繩的那伊斯坦的父親嘴彎彎的說,然後一面將紙卷攤在桌面上。
「知道了啦!第七王子叫什麼名字來著?」不耐的說著,手往捲曲的紙卷抓去,拉平了皮紙,那伊斯坦說。
「不知道。」看著內容,那伊斯坦的父親直接回答。
「喂!」
「我真的不知道啊!國王陛下又沒把他帶過來開會過,我是有聽說有承認一個,不過後來又聽說夭折死了,現在又聽到有一個…………風風雨雨的,也不知道哪個才是真的。」
轉頭看著另一張皮紙,那伊斯坦的父親說。
「…………從來沒有帶去開會過?」聽,那伊斯坦直覺得奇怪了。
照過去的慣例,凡是國王承認的兒子,就算身體在怎麼差也還是會帶到議會參加一次的議會的。
其實,最主要是讓大臣們認識這位新王子。
可是…………
「…………聽說是因為身體太差的關係吧?不過,到底怎麼樣也不曉得。前陣子內宮裡逃跑的侍從自殺了,鬧得內宮緊張兮兮的…………有聽到風聲說,有2個王族孩子看到了現場情況,好像其中一個就是今年要舉行“十年禮”的第七王子的樣子…………總之,好像情況不太好。應該是受到驚嚇了吧?!」
平靜地說著,那伊斯坦的父親翻閱著皮紙;聽,那伊斯坦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瞳睜大了!
「自殺?」
「就是自殺啊!要是我沒記錯的話,那應該是10年前出嫁的某位公主的生父…………非常漂亮的男人。完全是我的王喜歡的類型。左丹王殿他……不,是陛下他…………呵…………看來是一輩子也不可能忘了的。」說著,想著,抬起頭來、摸著下巴的那伊斯坦的父親,喃喃地說著,然後搖頭苦笑。
「…………是被陛下虐待的太過火嗎?…………公主的生父?等等,王族不是---」
「是跟王后生的。」
一句話,讓那伊斯坦閉上了嘴巴。
「真是複雜的關係。」
「我一點都不介意你的私生活有多麼的複雜的喔!最好比白王子他們的私生活更複雜,愈複雜愈好~加油,兒子。」看向兒子,那伊斯坦的父親一臉認真的說,握住了啞然的那伊斯坦的雙手。
「…………你就是想要我被男人幹、被男人插屁股就是了。」甩開父親的手,那伊斯坦非常不高興。
「嗯!我很想!兒子啊!你老爸我只是希望你能夠理解那份快樂而已。工作要好好做,私生活裡也要好好的玩啊!我不希望你的私生活只有像姞拉那孩子一樣只有抱著羊琴玩而已。」
說,那伊斯坦的父親又低下頭看著內容。
「羊琴沒什麼不好!」
「是沒什麼不好,不過,沒品嚐過樂曲外的深層事物滋味的樂手是彈不出更深層樂音的。那伊斯坦,我不反對你和姞拉一樣下班後都在彈琴,我只是希望你偶爾去接觸接觸一些…………活的東西。」說著,思考一會兒後,那伊斯坦的父親說。
「…………我試試,我會去“十年禮”的啦!我要去吃飯了,你要吃嗎?」想,那伊斯坦說。
掀著另一張皮紙,「不用了,我已經吃過了。晚安,那伊斯坦。」邊看著,那伊斯坦的父親視線仍然停止在卷子內說。
「……………………晚安!“潔蒂大人”!」看著父親,那伊斯坦丟下手中的皮紙說,轉身朝房門口快速走開。
眼珠子斜上地看著兒子的背影,搖搖頭,那伊斯坦的父親繼續轉回視線看黑都城市裡的稅收年度報告卷子。
「……這裡就是白王子開的店?」下馬車後,姞拉那淡橘色的眼瞳看著眼前豪氣華麗的建築上掛著“雨閣”招牌,說。
「是的。王殿已經等候多時了,請跟我來。」恭謹的說著,接姞拉從王宮來此的侍從領著姞拉往熱鬧的酒店裡走。
鮮少到這一類下層市民會遊憩的場所的14歲少年貴族.姞拉,拘謹地跟著前方美麗的侍從走。
但看侍從身上佩帶著刻有白王子紋印圖形的飾物,他就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騎上戰馬、和他的主人並肩作戰的貴族。
身上若是佩帶著刻有王子印紋圖騰的飾物的侍從,那表示那是貴族身份;身上穿著繡有王子印紋圖形衣服的侍從,那表示那原本是奴隸身份,因為王子廢掉奴隸的身份而晉升為侍從的;只要掀開身上穿著繡有王子印紋圖案的衣服,看向那人左右2隻手臂的話,就能看到王子的圖騰燒烙與刺著所屬王子和何時被廢除奴隸身份的刺青。
然而,有一種人只要掀開衣服,就會看到背部明顯的烙印,那是奴隸的象徵。
在奴隸市場裡,充斥著許多背部被烙上不同印紋的人,那是被抓住、然後被賣出的奴隸。
而這裡…………
姞拉眼睛停在那些光裸身體,陪酒的男女背部上除了燒烙的各種不同印紋外還在燒烙外刺上了白王子的印紋刺青。
「那是買下來,娛樂用的奴隸,你有興趣?」注意到視線停留在那些奴隸身上,倚在出入口等待已久的白王子微笑的、溫溫柔柔的聲音說。
一聽這聲音,姞拉立刻轉頭,而稚嫩臉蛋也立刻火紅了。
拿著酒,椅在柱上的白王子身上只穿著一件敞開胸腔的單薄袍子,裏面什麼也沒穿地,一隻修長美麗的大腿自袍間露出,微笑地看著眼前呆愣的紅臉少年的成熟美男人一派的性感十足。
「……沒有……那個……我……」支唔地,火紅的臉移開了注視眼前主人身體的視線,姞拉猛嚥著口水。
他沒想到白王子會穿著…………這樣的隨意的服飾見自己。
「進來吧!你有不吃的東西嗎?姞拉?要幫你叫幾個奴隸來陪你嗎?」微笑著,白王子招手,說著的同時指了指暗示一旁的侍從可上菜了。一旁的侍從躬身後隨即輕步離開。
「不、不用了!」一聽,姞拉立刻大聲說,他那過激的反應反讓白王子嚇一跳了。
坐下軟軟的坐墊上,盤腿坐著,雙肘環抱胸前的白王子盯著困窘而拘謹的乖乖在對面的貴族少年。
「…………真的不用客氣。如果你想要有奴隸陪你的話……」
「不用了!我是來談事情的!」大聲的說著,彷彿把所有的力氣全部都花出來了。
看著火紅低頭的姞拉,白王子愣住,然後扯彎嘴,笑了。
指一伸,抬起了低隱的下巴,「還是……你想要我陪你呢?姞拉?」笑虐著,溫柔的語調卻更令聽者沉醉了;然而,白王子卻是在享受著玩樂地捉弄著姞拉。
顫抖著,滿面通紅的貴族少年卻一句話也落不出口,唯一代替了語言的,是那雙淡橘色的炙熱眼睛。
「………………………………」一看,白王子僵了,他沒想到眼前這孩子是認真的。
「…………嗯。」久久地、很小很小聲地,那輕的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從姞拉喉間溢出了。
一聽,姞拉趕忙的雙手掩住了鼻口,顫抖著身體,一雙張大的眼睛看著驚訝的俊美臉孔。
「---對不起!我太失---!!」
撤下雙手,緊閉著眼睛大聲道歉的貴族少年倏地被封口了!
被眼前俊美的白銀髮色的28歲王子,用自己的嘴唇給封去了話。
「……嗯……嗚……」
久久,舔著嘴唇四周的白王子一面伸指擦掉唾液,一面一雙精明的眼睛看向眼前這癱軟身體的貴族少年,「不用這麼大聲,慢慢的說話就好,像平常一樣就可以了喔!姞拉~」微笑著,白王子說著。
「……是……是?!」回答著,姞拉睜大了眼睛,因為他心儀許久的王子又吻了他!
---是“嘴”!!
---真的是“嘴”!!
倏地後退,姞拉眼睛大大地,雙手掩口的驚看著眼前的白王子。
「……………………」手停在半空中,整個姿態都固定在剛剛親吻的時候的白王子默了一陣子,身子縮回桌子對面,「不喜歡?」側著頭,笑笑地說。
一聽,仍然掩口的姞拉猛烈的搖頭。
「…………那,是肚子餓了?」
「不、不是的!我很高興!感覺好像在做夢一樣!我---喜歡您!只要您喜歡我,我隨便您怎麼樣做都可以!」抓緊膝上的衣擺,緊閉著眼睛的姞拉一口氣狂吼著叫了出來了。
聽,白王子驚訝的掌掩住口的、移開視線地笑了,這次,是真的開懷地笑了。
看著笑個不停的主人,姞拉抖著身體,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那,我們繼續吧?」笑了好一陣子後,手推開前面的几桌,抓起姞拉的下巴,白王子微笑地、性致勃勃的說。
面對又一個主人的吻,姞拉閉上了眼睛,「……是。」
然後…………
就,「白殿---?!」張開的口還沒叫出聲來的14歲貴族少年意識到主人那看似細緻的手指,實際上卻是極為粗糙的肌膚,而面對主人突然變得不似王宮見到的那溫文模樣與緩和態度,面對呈現出那急促且強勢態勢…………姞拉是驚訝地張大眼了!
口被封,強硬的粗糙手指扯掉那長擺底下的棉質底褲…………姞拉驚且懼且喜著了。
他的主人要他!
這對他來說是作夢都會笑的事情…………可是…………他害怕!
姞拉下意識的手抵抗著白王子寬大的胸膛,讓白王子驚了一下,稍停下,手指抹去眼前貴族少年的淚水。看著他。
害怕著、可是想要著…………伸出細肢一抱住注視著自己的主人,接著就張口,「我喜歡您!」再一次的大喊的姞拉,嘴被封了。
白王子舌纏著姞拉的口腔,肆意地侵占著,粗糙的手指才探進了那小小的菊花穴口卻是立即驚的縮了回來了。
大掌一抓,抬起眼前14歲貴族少年2隻細腳脛,白王子一雙眼睛看向那緊迫的屁眼處。
一看,炙熱的眼睛笑了!
頭一低,吐出滑溜舌頭的白王子舌尖抵上了那緊縮的密穴去,舔著、吸吮著。
淡橘色眼睛瞬間睜大,然後就,「啊------」大叫了出來的姞拉心慌著,身體卻…………酥麻了起來!
他腦烘烘的腦袋裡裝滿了震驚與驚訝!
怎麼也沒想到…………那溫柔的主人會為自己做舔屁眼這樣的事來?!
手推著前方,然而…………他那14歲的柔肢、從未上過戰場廝殺的細段身體又怎麼能推的動那上過戰場、體格強壯有力的身體呢?
舔著那發軟的肉穴,白王子是一抹邪魅,抬眼看著前方滿面通紅的14歲貴族少年了。
粗糙而大隻的手指戳向了那粉嫩的肉菊中;他怎樣也沒想到這4年來這孩子還是沒玩過插插的遊戲…………
手指一想到第一次見面時,那七歲的孩子哭倒在自己懷中那令他愛憐的模樣,白王子就心中一陣地火熱了起來了!
手…………等不及姞拉適應就一逕地在強硬地插入了一根了,微皺著眉,白王子熱眼地看著14歲少年那寫著痛苦而扭曲的臉孔。
------那是魅惑了他野性的臉。
於是就雙指一抽出,雙手一抬起姞拉大腿,粗大硬直的男根直直地衝入了那肉菊花中,塞滿了那熱烘的窄道內,「沒想到…………你到現在還是…………呵呵…………姞拉,你真的好可愛啊!」扯嘴的優美聲音自白王子喉嚨發出著,扭動了腰的白王子是愈聽著那“嚶嚶”聲息的叫喊“疼啊!”、“好痛!”的聲音是愈加地興奮地抽插著他那身經百戰的粗壯男根了。
進出著姞拉那菊花肉穴裡的男根,和著血,卻依照照插入那愈是插進去愈是緊縮肉塊的內壁裡面了。
白王子舔舔自己乾燥的嘴,眼望著那噴射出白液到自己腹胸而後癱倒的小小男根,滿臉笑意的他是也快到頂端了。
抽插著,白王子眼一瞇,感覺下複一股的燥熱,終於就一古腦兒地射出,「嗯…………」一聲短促的滿足聲音自白王子喉間溢出。
濕熱的眼,看望著滿臉淚痕昏迷了的14歲貴族少年,白王子,這個正值28歲精力強盛之年的男人是滿意地緩緩退出那初嘗男人滋味的菊花肉穴外,手抹著那被戳插撐大的肉穴洞口流出的自己射入的精液,溫柔地抹著那腫起來的肉塊,笑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