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我們專輯後日談 - 【光斟】

試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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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了方向後，沒有準備的衝

暴雨和狂風、迷霧，考驗我

加滿整箱的油，向老天唱個邱

今日追不過明日一定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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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視別人的經過，道聽塗說

無名炙火

燃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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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依然跟當時一樣無法理解這首歌的意境」我對當時的吉他手阿證說：「就跟我當年就覺得你寫的闖超級幼稚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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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提了，現在我也覺得闖超幼稚」阿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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闊別多年，我們好不容易有點時間一起聚餐喝酒。阿證一直都是個善於在商場上打滾的人，跟我這種半吊子藝術家性格的人完全不同。對他而言，所謂的闖盪、試煉這種主題其實很單純，先想辦法賺到錢，沒有商機就是失敗要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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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一定要說，人生總有被命運推著走向試煉這首歌的時候。」我得意洋洋的說：「我現在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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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你現在都幾歲了還在那邊傻喔。」阿證一面說著一面指著放在桌上的BMW鑰匙，好似在炫耀自己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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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阿證的炫耀，我實在無臉回答什麼，畢竟阿證靠著他自己的努力也成為了有車有房的人生勝利組。而我呢？在結束樂團之後歷經了一次創業的失利，因緣際會當了駕訓班教練，熱忱滿滿的想改變台灣駕駛訓練的風氣，卻也被病態的駕訓班經營環境將熱忱消磨殆盡，直到被只想要駕照卻又不認真練習的的惡質學生打破了我所有的自尊，那個時期我簡直可以用崩潰來形容自己。最後，我決定躺平，辭去駕訓班的工作來到新公司，選擇應徵沒人想待但滿重要的部門，至少待在這只要有努力作沒人敢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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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前面所說的「命運推著我走向試煉這首歌的時候。」也在我剛進公司的時候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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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神扯，」我將自己的酒杯斟滿，繼續說著：「你知道我剛進去的第一個案子就是要裝好27個案場的設備，還要速成的學習設備的電機知識、水電和弱電技術嗎？我他媽文組廢柴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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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不是回到你當時創業的行業嗎？你幹嘛跳去你不熟悉的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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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部門在我應徵的區域沒人要待，我就卡進去囉。」我笑著說：「然後啊，我們公司沒有人有超大案子經驗，主管管理又像無頭蒼蠅，其他區調來一個走一個。你知道嗎？結果這個案子又像是我們公司產品的照妖鏡，尤其是軟體設計的部分，客戶見一個缺點罵一個，我還得幫他們現場抓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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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管理責任跟軟體設計沒你的事吧？」阿證的問題果然務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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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不下去咩。」我說完一口乾了這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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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不是被命運推的試煉，是你自己自找麻煩，就跟我每次刷扣沒對準，你就自顧自的拿起吉他自己錄一樣。」阿證也跟著乾了這杯，說：「但你一直也都是這種精神吧，沒有做出你想要的樣子，你就會自己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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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吊子藝術家性格。」我指的是音樂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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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半吊子職人。」我想阿證指的是工作的部分：「還是多管閒事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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鎩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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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streetvoice.com/lozzyband/songs/166299/

在荒蕪盡頭末世裡

勝利之後

是孤寂？是恐懼？

隨著逐漸飛散羽翼

飛向蔚藍天際

綻放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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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跟你一樣，搖滾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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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我來到主唱坤亦開的咖啡店，我很喜歡他烘的咖啡豆，以及他的咖啡店樸實的悠閒感。他跟我一樣有著藝術家性格，但比起音樂，他更專長在文字和戲劇上。當初組團時，他是個獨立製片的演員，擔任過一些微電影的主角。要我形容的話，大概就是小資本的梁朝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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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年紀到了體力不行了？」坤亦沖著咖啡，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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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北不是啦，只是⋯」我嘆了口氣：「執行上覺得很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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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個我們製作結束後，我們前後發生了很多人事上的問題，讓專輯沒有得到太多演出樂團就宣告解散了。在那之後，我也被大學學弟找回去組一個交響金屬團，擔任吉他兼鍵盤手。而自從六個我們之後，在創作要求上我變得更加要求往故事化、技術化方向走，時不時的還加入很酷炫的拍號，例如五拍、七拍、13拍之類的。

然而比起深入的音樂技巧和知識嘗試寫入創作，學弟與其他團員似乎更喜歡我在大學時寫得同曲風的作品。這給了我一個機會，把我當年無法完成的歌曲用我現在學到的知識和技巧完成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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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這首歌，滿讚的其實。」我把那首歌的Demo放給坤亦聽，他給出心得：「但我不會想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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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我提高音量回應坤亦：「想試看看的也都被嚇跑了，光練習就搞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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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的問題可能不在技術難度上吧。」坤亦一邊說一邊將咖啡斟滿，放到我面前，說：「我是個演員，現在是咖啡店老闆，我要在兼顧音樂技術和融入故事，這要非常花時間去適應，那會佔去我太多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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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喝了一口咖啡，我超級喜歡這支中烘豆的果酸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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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無力的原因了。」坤亦語帶嘲諷的說：「你是不是又急就章的要求太多，把人罵走然後又覺得沒人挺你啊，你這慣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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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真要說起來，不罵人還真的不知道怎麼辦，做音樂沒薪水啊。」我無奈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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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死 … 所以咧，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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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喝了一口咖啡，深呼吸一口氣，說：「樂團只剩下我跟主唱吧，我就決定做我們兩個就能執行的音樂，不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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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追求沒人碰得到的光，不如求一個同伴一起走下去比較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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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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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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