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上的蝸殼 - #26 DIAMONDS

　　「DIAMONDS」——演藝界數一數二的經紀公司。此刻，我正站在這間公司旗下的大樓前。這棟大樓有五層樓高，基本上一、二樓的錄音室用來租借或是人才培育，三樓以上專屬「DIAMONDS」的藝人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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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能進去嗎？才剛這麼想，荷歌就催促著我趕緊跟上她。一踏進大廳，肉眼可見都是揹著樂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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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歌似乎和站在櫃台的女性員工很熟識。向員工取得門禁卡後，荷歌就直接帶著我乘上往五樓的電梯。

　　「華音的媽媽是社長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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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歌僅用一句話就解釋了我滿臉的疑問。這就是朋友的重要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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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和她……剛入學好像就關係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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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因為我們從小學就認識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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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怪。怎麼可能入學第一個禮拜內就交到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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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同學倒是剛入學一個禮拜就變成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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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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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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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歌興高采烈地走出電梯，我深埋心頭的苦澀跟在她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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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走廊時，我們碰到有位氣場與常人不同的女性。她擁有清秀的五官和一雙明亮的鹿眼。她先是帶著狐疑的眼神看著我們，向我們點頭招呼。我和荷歌也愣愣地回禮，彼此才往反方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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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繞過一個轉角後，我才向荷歌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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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荷歌……」我輕聲低語，能感受到聲音在發抖，「剛、剛才那個人是、是『Kay』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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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歌臉色驚喜交加，她大力點頭，嘴唇緊張地不停蠕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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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ay是著名偶像女子團體「IsLilac」的一員。出道許久後，她們就以各自單飛不解散的名義獨自發展。至今團員們不管是在主持、音樂、影劇都有很好的實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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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Kay，去年才用新的創作專輯斬獲不少大獎。雖然過沒多久就向外宣布男友是知名演員，卻也不減她的人氣。倒不如說，比起過去的偶像時期，粉絲們更喜歡目前Kay率直的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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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過去也算是「IsLilac」的小粉絲。她們的歌曲《致彼此的藍色繡球花》，曾經在我的手機不停連播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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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會在這親眼見到知名的歌手……這就是「DIAMONDS」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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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深呼吸後吐出一口氣，想恢復冷靜，但手腳還是微微發顫。這狀態直到我跟荷歌進入標註「A-4」的隔音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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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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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忍不住感嘆。畢竟我總是獨自窩在房裡，跟簡陋的設備相伴。這錄音室的空間，令我感到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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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音說這間錄音室都是她在使用，所以能用這間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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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歌得意洋洋地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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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好呀……我都是一個人在家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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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春響有在製作自己的作品嗎！？我可以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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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歌激動地握住我的手。糟了！剛被環境沖昏了頭，說的話沒經過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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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著荷歌向我傳遞閃閃發亮的眼神，思考該怎麼應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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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目前都沒什麼滿意的好作品……不好意思給別人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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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了我的藉口，荷歌的表情一下就變得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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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好啦……創作者對自己的要求高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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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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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點頭贊同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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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不注意時，荷歌輕磨我指尖上的繭。我嚇得趕緊把手抽離。雖然我或多或少瞭解她的性格，但這每次突然拉近的距離感真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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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期待春響的作品喔，你好像玩音樂一段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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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歌嘻嘻笑著。她將背上的琴袋拿在手上，轉身走向錄音室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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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都聽過《七大罪》系列……那些我的訂閱還是個位數時下架的歌曲，所以是真的沒什麼能讓妳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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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唰。從荷歌那裡突然冒出拉鏈打開的聲音，是她拉開了琴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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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就這樣離開也挺可惜的，要來合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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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想到她突然對我提出這吸引人的邀請。不過，我今天原本就打算直接彈奏，並沒有帶自己的效果器。如果能事先知道要合奏什麼歌曲，我就能挑選適合的吉他和設備。

　　雖然這錄音室可說是應有盡有，但經剛才荷歌那麼一說，這裡的樂器和設備搞不好都是華音的，我可不敢隨意亂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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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只聽妳彈奏就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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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向荷歌問道。除了想看她使用什麼貝斯外，我這樣要求還有一個目的。我想聽她彈奏的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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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歌笑著應允我後，從琴袋取出黑白琴身的貝斯，我沒有在蜂火的頻道上看過這把貝斯。果然是我的一廂情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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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吉他放在一旁，我坐在錄音室的高腳凳上，默默看著荷歌接上設備調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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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就用播放器補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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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歌設定好效果器，背起貝斯肩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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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屏息，感受著迎面而來的衝擊。先是蘊含力量的鼓聲，接著是撕裂空氣的吉他。但這一切都不重要，因為我的耳朵捕捉到荷歌沉穩的貝斯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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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歌的音色蜂擁而至，令我的細胞顫抖。我不禁輕聲哼出歌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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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ords in my mou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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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meone told me to s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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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y go unspok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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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y mind gets in the w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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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物合唱團的《Take C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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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瑞克．馬丁用著溫柔的嗓音，抱怨世人總想操弄自己扮演他們希望的樣子。同時也表達了在現實壓力下，試圖尋找庇護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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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我真實的模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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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要躲藏多久才能被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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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詞訴說著，要如何才能讓人愛上真實的自己。明明是首悲傷的歌曲，但馬丁的聲音和整首歌的旋律卻有牽引聽者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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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於自我、保護自己的靈魂不受外界干擾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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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剛才開始，荷歌就一反平時掛著的溫和笑容。她大多時候穩穩地拖住節奏，但到了副歌末的間奏，她用兩指快速撥弄琴弦，彷彿將所有的情感注入曲子，散發緊鎖他人目光的凜冽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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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所彈奏的樂音就像低鳴的野獸。間奏過後，紮實的力度變化漂亮地銜接回主歌。心就像是被利爪輕撫，流下一道溫熱且爽快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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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over, take c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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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thing I can do to keep from going un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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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ake cover, take c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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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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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ave my so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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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壓抑內心的情感，輕哼出最後一句歌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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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ave my so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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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歌彈奏的貝斯像用鑽石鑿破了厚重的冰層。從中湧出的岩漿燒灼靈魂後淬鍊出思念，接著與空氣合為一體飄往遠方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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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是這個音色。我差點流出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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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拒學的那段時間，一直在幽暗的房裡陪伴我的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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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屬於蜂火的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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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餘音被牆壁吸收，空氣中的激昂逐漸消散。我長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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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歌低著頭，垂下的髮絲讓我看不見她的表情。或許是還沉浸在餘韻中吧。她緩緩吐著氣，左手握著琴頸一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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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就這樣各自沉澱著內心。過了一小段時間後，再次抬起頭的荷歌，刺骨的寒風已從臉上消失。她又掛上平常的微笑——不，似乎比以往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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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歌將貝斯細心擦拭後收回琴袋，接著跑到我面前。

　　「超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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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滿足地大喊，臉上還掛著興奮的紅暈。我被她這突然的舉動嚇得一愣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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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可是我的第一次唷～沒想到和春響會這麼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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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什麼意思！？什麼第一次！？請妳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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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在人面前彈奏啊，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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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歌歪著頭，一臉疑惑。連自己說了什麼都沒察覺，這女孩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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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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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嘆口氣後，荷歌表情忽然變得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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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怎麼了？因為是第一次，所以覺得我的技術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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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不如說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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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急忙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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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春響覺得滿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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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歌輕拍胸口，臉色放緩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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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託，饒了我吧……為了不讓這尷尬的對話延續，我轉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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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的技術……貝斯技術這麼好，卻沒在任何人面前彈奏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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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其說是沒有在人面前彈奏過……」荷歌苦笑，輕輕搔著臉頰，「不如說是從某個時期後，我第一次在人面前『盡情』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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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歌的語氣有明顯強調「盡情」這兩個字。難道是被家長限制了嗎？為了專注在學業上……之類的？由於我不太懂她的意思，所以只能傻傻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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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把貝斯……挺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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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故意提到那把貝斯，希望她能給我一些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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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吧！華音說那把貝斯她都沒在用，所以就先放我這。我今天也是第一次使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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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歌露出閃亮的眼神，然後滔滔不絕地向我分享這把貝斯的心得。不過，我並沒有仔細聽。因為她的回答，讓我陷入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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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那把貝斯是第一次使用啊……那當然不會在蜂火的頻道裡出現。但——眼前那像是在向我炫耀玩具的女孩……真的是蜂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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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她的技術演奏出的樂音騙不了人。冷酷，卻又不斷地穿透人心。難以想像是平常溫和待人的荷歌，但的確是蜂火給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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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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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歌呼喚的聲音重新拉回我的注意。她有些不滿地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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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抱歉。在想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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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我剛才說的提議，你這麼快就在考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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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似乎錯過了什麼？因為忽視她的這份罪惡感，我在眼神不斷遊移後，只能點頭附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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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向我湊近的荷歌，讓我的身體不由得向後靠。她對我投出期待的眼神，水潤的嘴唇彎成開心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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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有意願和我們在校慶演奏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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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我聽到什麼？我要演奏自己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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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DIAMON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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