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先走啦~拜拜」放學的我向同學們揮揮手,便向漫長的回家之路進發。由於要省交通費的關係,我一般都是走45分鐘左右的路回家。
同樣的路,同樣的風景:叢林上那隻膽小如鼠的橘貓,電線杆上那對難舍難分的麻雀,馬路上那些來來往往的轎車。不同的是我將要面對的事情是威脅我生命的危險。
當我在紅綠燈前等待的時候,突然有一片鐵片從空中向我飛過來!躲避不及的我被鐵片擦中頭部,當場就陷入了昏迷。感覺我的身體正被一股力量禁錮著,我能清晰地聽到外面的聲音,包括路人的驚叫,救護車的聲音以及醫生的對話。可是我不能回應他們,我的身體已經進入休眠的狀態。
因為被禁錮的原因,我的思想開始變得負面。聽到心跳監測儀器發出那緩慢的聲音,感覺到呼吸器對我肺部的強行起伏,還有手背上有條不紊滴進靜脈的輸液......一切的一切我都太熟悉了!難道,就連我的夢也離不開醫院了嗎?真的太痛苦了,為什麼不讓我直接“離去”。我不想被困在這囹圄之中,寧願早點解脫。
突然,我的負面思想被一把熟悉的聲音打破。
「對不起,如果我不是沒有能力,你也不會為了節省交通費而選擇走路回家。對不起,我應該去接你放學的,這樣至少我可以替你擋或把你拉開。乖乖你再忍耐一下,等你醒來了,我帶你去看海,看星空,去玩旋轉木馬!只要你想玩,我都帶你去!你快點醒來好不好?已經4天了,睡夠了喔!」
那熟悉的聲音是我媽媽。媽媽激動地請求我甦醒過來,她哭著到聲嘶力竭的嗓音令我心疼。更讓我想不到的是原來已經過了4天的時間,因為被困在「井底」下,沒有任何時間的概念。我努力地想擺脫那緊緊綁著我的鐵鏈直至筋疲力盡,可換來的只是更加多的枷鎖...
媽媽對不起,我也很想要醒過來,可是我無法做到。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我被囚禁在體內的靈魂慢慢地變輕,甚至感覺到我可以飄起來。難道我要甦醒了嗎?不,我要「解脫」了。聽著心跳監測器的聲音由慢慢的起伏變成現在的不再起伏,聽著醫生們焦急的搶救聲,聽著媽媽在病房外哭喊著的崩潰叫聲。很可惜,這是一件無法挽回的事情,雖然我也不想接受,但這是事實。
我的靈魂徘徊在母親的身體,我想要抱一下她,可是我只能靜靜地待在她身旁。醫生一臉愧疚地說:「非常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請節哀」
過了一會兒,又有一位人走到母親身旁,自我介紹並說明來意:「堯女士你好,我是中央器官捐贈協調員,我姓謝。小襄她在生前簽授了器官捐贈同意書,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但她的決定將能幫助她遺愛人間,救助至少六個生命。請問你是否同意?」
媽媽冷靜了一下,又想了想,她因為失去了我而難過,那那些等了很久的器官受贈者因為等不到而去世,他們也會很難過。因此,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媽媽還是手顫抖著簽下那家長同意書。
我的身體被推進了手術室。在進行簡單的身體清潔後,我被劃了幾大刀。由於我是被判定為腦死亡,我的身體還有很多地方可以用的。
最終,我的心臟,肝臟,肺臟,腎臟和眼角膜均被拿走。靈魂看著我的身體一點一點被掏空,我覺得太可怕了。但同時也很驕傲可以以一己之力救助到7個人。
「呤呤呤」一陣柔和的鈴聲把我從夢裡帶回來現實。
非常感謝有一個夢可以讓我「雲體驗」到一次做器官捐贈者的成功感。因為我的這個病,不可能捐贈任何器官,只能捐出眼角膜。
希望看到這篇日記的朋友們有個健康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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