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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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自己身上穿著件花花綠綠棉襖，讓人把他給錯認了。
顧思並不打算糾結於此，一雙小手在胸前合十，目光濕潤滿是懇切望向眼前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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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急話就說不好，只得強押著心裡的焦急，一字一字往外吐：「這位仙人，我兄長正被歹人威脅，命在旦夕，還請仙人相助，救救我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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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當小姑娘也好，小狗崽也行，仙人既然願意救他，那多救個人肯定也不礙事，他支起身子跪在那人面前，求得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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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別急，在那兒呢！」仙人鬆開他的下頜，向一旁指了指，示意顧思向一旁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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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順著仙人指點的方向望去，目光卻先被仙人手上一張鵝黃紙符給吸引。
符上的字正散發著一股柔和光芒，光芒明亮又溫暖，在光線籠罩之下似乎安定人心的作用，顧思頓時感到心頭的慌張撥雲見日，消散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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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書上讀過一種叫仙人燈的玩意兒，即是以仙人的符咒製成的燈火，比燭火明亮，又沒有燃盡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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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還對著燈火莫名感嘆之時，不遠處一個人影匆忙往這兒趕，當那人的身影逐漸靠近，顧思總算是看清那人正是與他分開的顧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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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兒，太好了，太好了，要不是這位仙人，我方才都差點被山怪給吃了！」看見自家么兒完好無損，顧參喜出望外，也不管自己身上還有些擦傷滲著血，奔向顧思把人抱在懷裡，一邊還給自家弟弟抹去滿臉泥灰與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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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抽了抽鼻子，疑惑道：「什麼山怪？」
「這位仙人說那是頭千年修為的山怪，專門假扮成人在山道上捉人來吃。」顧參揉了揉顧思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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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一聽那山怪還會吃人，臉色馬上又一沉：「那姐姐……」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RkjHzQU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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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參張了張嘴，剛才慌張他還真沒想到顧容，顧思這麼一提，他一下接不上話，滿臉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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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仙人見狀，倒是主動接過話茬，道：「不知道，沒找著你們姐姐，以後找到了我再帶她回去找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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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語畢頓了頓，又道：「我本是路過此山察覺有股邪氣，便順手討伐那山怪，既然碰巧救下你們，好人做到底我送你們回去，下次可別帶著小姑娘深更半夜胡亂瞎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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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不知道顧參是如何與仙人形容自己的，猶豫了半晌自己該不該反駁他不是個小姑娘，但不過剎那還是決定鼓起勇氣出聲自證，「我……是貨真價實的男兒身，不是什麼小姑娘。」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FGG7GP7L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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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小姑娘？」仙人詫異，目光轉向顧參。
顧參有些尷尬：「我剛是說……長得像個小姑娘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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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瞇起眼打量著顧思，俄頃便搖了搖頭，嘆道：「罷了，走吧，我送你們兩個小鬼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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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參一聽仙人要送他們回去，格外興奮，望向仙人的目光都在發亮，問道：「仙人，所以我們要御劍前行嗎？」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x0qusUJ5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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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只是勾了勾嘴角，笑道：「你們要是不怕摔下來砸成肉餡，我就帶你們御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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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參拉著顧思走在前頭帶路，一路上嘰嘰喳喳，嘴一時半刻停不下來，張口閉口都是仙人方才如何救他云云，一下說仙人一抬手就召出數十張符咒，一下說仙人的閃躲的身法多麼精妙，一下說仙人如何讓那山怪魂飛魄散，顧思沒仔細聽，滿腦子都專注在理清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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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間不過權與利，這道理顧思其實從小就懂，以前他家有權有錢，下面的人常為了依附顧家大打出手，甚而互相殘殺。
含著金湯匙出生，他打小便知自己與眾不同，殊不知此與眾不同的並非是他自己。因只有緊握於掌心的那些才是自己的，然如今顧家一衰敗，他手中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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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自己怎不能早點意會此理，然歲月流逝，顧家大勢已去。
以前他若想努力，顧家尚有用不盡的錢財供他吃穿用度，如今他才想著要努力，顧家卻是已沒那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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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想抓住這個機緣，也不能說是下了什麼決心，只不過在他小小的心中隱約有個模糊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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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往身後張望，仙人雙手背在身後，步伐不疾不徐跟著兩個孩子，儘管兄弟倆走走停停，仙人也不急躁。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S8pwFeb4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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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一通慌亂，顧思此時才得以仔細端詳仙人究竟都長了個什麼樣。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AfjH0l6RN
光看外表與凡人無二，看著就像普通二十多歲青年人，長得很好看，衣著素淨，月白色為底帶了點黑色作襯，看著十分雅緻。倒是那人生著一雙桃花眼，書上的仙人如薄雲淡霧，清冷又深不可測，這位仙人眉眼間卻特別有種煙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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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察覺小孩兒一直在看自己，就莞爾道：「再不看路你想一頭栽進樹桿裡啊？」
顧思連忙回過頭，迎面而來一棵巨木，幸虧仙人在後頭拉一把他領子，才沒一頭迎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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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真是奇妙，顧思默默在心裡下了莫名其妙的論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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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途遠比去程順利得多，仙人只說是因那山怪妖法導致，乃今妖怪已除，山道自然而然就明晰得多。
整夜經歷一番折騰，儘管金烏尚未爬過山頭，但天光已洩漏了半片天，他們這才總算是回到村裡，仙人那身衣服雖然看著素，但襯在仙人身上仙風道骨，這樣的人走在破敗農村田埂上怎麼看怎麼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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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剛過村門忽然停下腳步，像是腳底生了根似的一動也不動。
顧參見狀便道：「四兒怕被罵呢？爹娘恐怕還未起，咱倆偷偷溜進屋，包準爹娘發現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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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皺起眉頭，道：「我……我不想回去。」
「你不想回去？不回去要去哪兒？」顧參納悶。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WLJP2Jl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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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時，仙人說我根骨普通，但仍問我願不願意入門，我想過與其一無是處成為家中累贅，還不如拜入仙門，不奢求與天地共長生，但求此生不落得一事無成。」顧思回過頭，看向仙人有些膽怯，但他一想到自己若真回去了，這一生怕不是都得碌碌無為。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5Y1BFL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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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參自從家裡被抄後學也上不了，一是家裡農忙他得幫，二是家裡已沒有餘力供他讀書考功名。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xkGkFKZ6u
興許他心裡那些小九九天真過了頭，但眼下能改變顧家命運，似乎也只有隨仙人修道這一途徑能走。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807ZEwm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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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身子一矮，長跪於仙人面前，拱手道：「還請仙人收我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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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參訝異：「四兒你當真……？」
「千真萬確。」顧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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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臉上倒是一副了然，一路上這小兒時不時就回頭盯著自己看，他已預料到這場面，只是漫不經心道：「先起來吧，要收徒也不是擱這兒收，你要真下定決心，也得和爹娘道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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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一想到爹娘，心中動搖油然而生，但隨即又想起自身的無能為力，咬了咬牙開口道：「爹娘要是知道肯定百般阻攔，我心意已決，懇請仙人帶我入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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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皺起眉頭，到不是眼前的小兒有什麼問題，而是他自己。
心裡總有股衝動讓自己務必帶這小兒入門，見到顧思便開口邀請對方入門，也源於一時之間頭腦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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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疑惑為何自己總是有這奇思異想，早在路途中以神識對顧思百般探查，除了就是個根骨普通的小孩子外，絲毫看不出這小兒有何特殊之處，但若要他直接拒絕小兒的請求掉頭就走，心裡又總是不踏實。
見顧思跪地不起，仙人長嘆了一口氣，鬆開眉頭，罷了冥冥中自有定數，順其自然，便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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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頭卻見顧參臉色不是很好，便開口安慰道：「修道之人理應斷了塵世凡心，但你弟弟以後若要回來看看也不是不行，我派玄真乃六大門派之一，為凡人除害之事也不在少數，他若以後有了點成果便也能如同我這般自由出入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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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最後留了封信交與顧參，慎重的與顧參道別，隨後便跟上仙人離開村莊。
仙人出了村莊沒幾步，手一揮劍意出鞘，仙人站上了劍朝著顧思伸手，小孩子登時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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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道：「上來吧，趁現在路上人不多沒什麼人會看見，回門派路途遠著，我趕時間。」
「可我怕摔下來會砸成肉餡……」顧思猶豫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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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誆你們的，三人太重我御劍飛不動，我神通廣大還能讓你掉下去？」仙人嘖了一聲，伸手便把顧思拉上劍：「抓穩，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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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御劍前行速度飛快，比馬車快上不少，但卻意料之外平穩，不過礙於還是在空中疾行，顧思有些怕高的只能牢牢抓緊仙人那身白衣袍，閉緊雙眼。
風在耳邊呼嘯，顧思心裡突然湧現一股恍然之感，御劍之術在不久前還是一個他讀過的志怪故事，如今他卻親身經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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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家越遠，思鄉之情越發惆悵，但顧思心裡卻越發安定，儘管對修仙之事只有話本上的片面，但有個目標在前頭能夠望著，心裡那份無力感也踏實不少。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zD3kaNR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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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記得過了多久，只知道劍行速度緩了下來，就聽仙人說了聲到了，四下吵吵嚷嚷不知是什麼大場面。
顧思鼓起勇氣睜開半隻眼，只見眼前青山綿延幾百里，白色的山門佇立在眼前簡直高聳入雲，門上碩大的牌匾寫著玄真兩字氣勢恢弘，山門後是一條壯闊的山道，沿著山型走勢往山上延伸。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gGTDGzzj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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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山門前聚集了無數人，場面之壯大，那些人三五成群，有些似乎還打了起來，劍光左來右去令人晃眼。
仙人帶著顧思御劍剛巧就從地面那些人頭頂上掠過，顯眼得很一下子便吸引了不少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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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抓著仙人的衣襬，看著那各展神通的修士們問道：「仙人，這些都是門派弟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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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些都只是些想入我派的凡人或散修，我派前些日子剛換一代主事，照慣例開山門廣招有才之士拜入門下。」仙人說道，隨後指了指一名修士手上開花的盆栽：「看見那花沒？那是靈花，資質好的人用內力催花才會盛開，百日內開花的人才算通過測試，除了讓花開之外，還得在這百日內護住盆栽免得讓其他人奪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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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一聽心裡犯難：「仙人，我也得通過那測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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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用了，你只是個普通小孩兒，就算真能讓花開罷，你能守得住？」知燦一派輕鬆，接著又說道：「既然都要入門，就別仙人仙人的叫了，我叫知燦，你以後就喊我師叔。」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JEJNAFKY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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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有些慌張，連忙問道：「不是師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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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我這人快活慣了不收徒，我讓我師兄收你。」知燦一揮手收了劍意，不知從何處拿出一把扇子，半掩著面領著顧思往山門走去。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ifKYLtsd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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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門前站了一個白淨的男子，面容清秀、貌若潘安，那張面容甚至可以說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也不為過，但眉宇之間卻英氣逼人，雙手環在胸前，眼神凌冽，見人上前便掃了一眼知燦和顧思。
顧思被看得不自在，半個身子都要躲在知燦身後：「師……師叔，那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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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另一個師叔，修羅殿殿主許沐戈，他們修羅殿都是武修，你就想成整個玄真最強悍的一群人，也就是夠強悍掌門才讓他在這看門。」知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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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察覺顧思的不安，知燦伸手撈過顧思的小手掌，帶著他毫無顧忌的往前走去，直至許沐戈的面前，顧思注意到身後那些想入門派的人目光都聚集過來，對著他這個不速之客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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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沐戈守著山門見知燦走來依舊紋絲不動，絲毫沒有退避的意思，只是雲淡風輕的說道：「測試時限未到，山門不開。」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QZD1Q9b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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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師弟——給好師兄我開個後門吧——」知燦笑臉盈盈，一句話不好好說，尾音還拉得老長。許沐戈一聽臉黑了大半，顧思擔心他下一刻就要劍意出鞘，不過好在那人也只是衝著知燦翻了個純正大白眼。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SGwuw0kXP
許沐戈：「哪撿來的小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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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燦樂呵呵的應道：「看長得漂亮我就隨手撿了，門派裡總要賞心悅目些，你看看這小孩兒，是不是有點你當年傾國傾城的風範？」
聽見傾國傾城，許沐戈臉色似乎更黑了，瞪著知燦的目光都有些殺氣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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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沐戈：「你打算收徒了？」
「那倒沒有，我打算讓華師兄收。」知燦應得理直氣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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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沐戈一聽就笑，露出一臉看戲的表情，抬手一揮身後巨大的山門當即開了一道縫，又對著知燦道：「看起來資質普通，師兄會恨你的。」
「嘖嘖嘖，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恨我了。」知燦搖了搖頭，帶著顧思就要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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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門提前開啟，一時之間，身後那群聽牆角的修士紛紛起鬨，嘩啦一下武器全上手，嘴裡紛紛嚷嚷著試煉不公。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i9xvGDm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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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怪不得那些修士無禮，玄真派位列六大修仙門派之一，實力絕對名列前茅，無數散修望眼欲穿都想擠進山門，只要拜入門下隨便做個外門弟子幾年，這點經歷都能向凡人吹噓一輩子。
見這樣的好機會被個髒兮兮的小孩子搶先一步，那些苦熬著百日只盼花開的修士們急得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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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玄真派堂堂六大門派之一，居然還有後門能走，當我們其他人傻子嗎？」
「就是就是！我們在這熬了十幾天，就為了照顧一朵破花，那個小乞丐就這麼直接入門實在有失公允。」
「反正現在門開了，乾脆咱們一塊衝進去，就我說看門的那小白臉壓根攔不住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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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那群人真打算衝破山門，顧思沒見過這種大場面，頓時就給嚇住了，顫顫巍巍道：「師叔，我是不是也該去通過測試入門，我不想給門派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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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那幾個雜碎還算不上呢，也不認清眼前站的是誰就敢招惹，上一個說沐戈是小白臉的傢伙墳上草都有一人高了吧。」知燦嗤笑著搖了搖頭，也不繼續走了，悠然自得搧著摺扇，帶顧思轉身看戲，又道：「你許師叔在外頭名聲可響亮了，修道之人都叫他玄真戰神許沐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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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許沐戈一句話也沒說，抬起手在空中一握，一把泛著青光的劍在他手裡慢慢成凝出形體，一揮劍分明一招半式都沒斬出去，但光是劍氣一掃，強大的壓迫感頃刻間向所有人吞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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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燦在劍氣將至之際把顧思藏到身後，替他擋了不少劍意的兇惡，但那劍氣從耳邊呼嘯而去時，顧思還是深切感受到那衝出天際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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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厲害，顧思滿腦子只剩下這個念頭，看許沐戈的眼神都多了一層崇拜。一路上看知燦玩世不恭的模樣，顧思並非沒有擔心自己是不是給拐騙了，不過好歹自己選的路跪著也得走完。
如今看見許沐戈信手拈來，只是一道劍氣就掀起軒然大波，心裡對這玄真派也踏實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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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想直闖山門，上前來我會會。」許沐戈不緊不慢的說著，然那群躁動的人被許沐戈這一波劍氣震懾，一個個乖得像小貓，甚至好幾個人嚇得什麼盆栽什麼試煉都不管了，飛也似的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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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要帶人入山，杵在那幹什麼？」許沐戈側過頭瞥了眼看戲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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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山前讓小毛頭見識下咱們玄真派巔峰不好嗎？」知燦笑著把剛才護在身後的小孩兒拉了出來。
顧思注意到許沐戈盯著自己，磕磕巴巴的奉承道：「師……師叔好生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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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快走吧，礙事。」許沐戈瞪了小孩子一眼，轉過頭擺了擺手，高聳的山門再次動了起來，正緩緩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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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燦看熱鬧不嫌事大，扇子掩著半張臉湊到顧思耳畔，從尚未密合的門縫對著對許沐戈指指點點：「別看你許師叔凶巴巴的，實則生性害羞，你看他這不就害羞了。」
許沐戈：「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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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騰過後，知燦領著顧思走上山道，一邊和他說山門外那群人一般都僅只會挑幾個品行還行的進山做外門弟子或雜役，試煉開始之初，派內各大殿主早已偽裝一番後下山巡遊一回，要真有根骨極佳的奇才早就被挑上山了，壓根不會留在那等百日開花。
顧思聽了心裡有些苦悶，自己今天要不是遇上了知燦，肯定也得在那白用功，一時之間還有些可憐山下那些修士。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2P9N9qN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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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燦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顧思提起玄真山上的風物，玄真山層巒疊嶂，山道沿山而行，道旁時而是白鶴群飛，時而是些山下沒見過的花草樹木，山腰處也有不少廂房，知燦說那便是外門弟子的住所。
約莫走了半個時程，山道的盡頭是座山洞，山洞裡雖然有符咒照明不算漆黑，但一踏出山洞眼前景物宛如山水繪卷在他面前展開，豁然開朗彷彿桃源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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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派的主要建築都位於山間廣大的一片谷地，四周被峰巒環繞，雲霧漫在山頭，飛瀑也隨著山勢走向匯集自此，潺潺流水宛若護城河，圍繞著谷地各處。
谷地相對於周圍山巒以算平坦，不過多少也有些山形走勢，建築屋頂大多是竹青色琉璃瓦，建築素雅大氣，襯著青山綠水，風光明媚。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DlV43N6g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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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地勢至高處的金殿最為雄偉，兩側則以青白色的石階向下延伸至其餘四座大殿，每一座大殿修建統整，周圍又有無數建築群，整體看來有著統一秩序相，但彼此之間又有些細微不同，四座大殿互相互對應，流水小橋交錯其中，正中央則是一片平坦廣場，整體看上去平均和諧，山間靈氣全匯聚於此。儘管此時正值寒冬，四周峰巒恰巧能將寒風擋下，正是靈氣聚集冬暖夏涼的風水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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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沉浸於眼前壯闊的門派風貌，知燦喊了他幾聲才反應過來，連忙跟了上去，只見知燦站在一座石燈前，石燈裡頭也放著符咒，無論晝夜，長明無盡，此外燈柱上也刻了一道符，知燦伸手拂過便亮了起來，同時燈臺前的地面也浮現一個法陣，地上的法陣畫了五個圈子分別有梅蘭竹菊松五種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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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燦就著陣法解釋道：「玄真地大，以前曾經有任掌門嫌步行去其他殿太遠，在門派裡御劍又顯得小題大作，就把玄真山上所有石燈都刻了移動陣法，五種花草樹木分別代表五座大殿，咱們家是竹子，你且去踏踏看。」
顧思聽話，乖巧的上前去踏了那竹子紋樣，轉瞬之間眼前景物一晃，接著便出現一片竹林，一顆巨石立於竹林之下，石上刻著逍遙殿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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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竹林裡走出一名少年，面色溫和面相圓融，身上衣物樸素，似乎是雜役的裝扮，詫異的看了眼顧思，問道：「知師叔，這位是？」
顧思一轉頭，知燦不知何時也到了竹林，逕自從他身邊走過。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OHCOZUtcX
「找間房給他，順便洗一洗換身衣服，收拾好了送去殿主那。」知燦對著那道童交代幾句，便熟門熟路往竹林裡的大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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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兄，我叫秦文，還請隨我來。」顧思初入仙門尚有些拘謹，好在雜役少年待人親切，儘管話不多，做事卻也細心。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bUJP7pdZx
秦文先是給顧思燒了熱水洗了澡，拿了套竹青色道袍讓他換上，洗好之後還讓顧思坐在銅鏡前，拿著梳子給他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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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在入山之前因為年紀小，成天梳著總角到處跑，這回還是頭一次梳上髮髻，備感新奇。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7TU4333Lp
看著銅鏡裡煥然一新的模樣，顧思心裡不由得一沉，被抄家後顧思還是頭一次打扮得如此體面，一下從髒兮兮的小乞丐變回富家小少爺，本就好看的臉蛋更顯得風度翩翩，連秦文都忍不住驚嘆了幾句。
收拾打理得差不多，秦文正打算帶顧思離開前往逍遙主殿，才剛踏出廂房，突然一個人影冒了出來，身法流暢，行雲流水，一下子越過秦文竄到顧思面前。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MOG6uPU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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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舉動給顧思嚇得連忙後退，誰知這一退腳踵就磕在廂房門檻上，一個不穩顧思往後倒去，那人影見狀立刻拉了他一把，顧思才沒摔得底朝天。
好不容易站穩了，顧思才看清眼前來人，那是一個比自己大一些的孩子，青絲高高紮在腦後，身著一身天藍袍子，形制看著不似玄真派那般端莊嚴謹。2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ZGFR8IP7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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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滿臉都是爽朗笑意，看著是個豪放不羈的傢伙，一邊目光直盯著顧思瞧，彷彿要把他盯穿似的，一邊又向秦文問道：「秦文哥，這是哪來的小道友，我怎麼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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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師兄，這是知師叔剛帶回來的小師兄，你可別嚇壞人家了！」秦文見顧思滿臉的錯愕，連忙發話替顧思解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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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知師叔帶回來的，那好辦！」那人絲毫不打算放開顧思，又把臉蛋湊近了些，對著顧思說道：「小師弟，你長得可真好看，和我結為道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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