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愛Alpha的填滿法 - 17.唯一的犧牲者

在被遣返回去獸人區域，跟默默繼續待在楊斳天身邊，約禮當然選擇後者，他沒想過跟楊斳天分開。

他也還有事情沒完成，不能就此拋下一切。

約禮闔起掌心告訴自己，如果楊斳天不想見到他，他就別出現在楊斳天的面前，還是可以守護著楊斳天。

他照著楊斳天的話做，進入房間收拾東西，只帶走簡單的幾件衣服，在要拿走準備許久，想要送給楊斳天的生日禮物，去翻動西裝外套時卻找不到。

他記得自己收在這裡沒錯，改去辦公桌那裡尋找，卻一眼見到禮物盒在垃圾桶裡，上頭被一些液體浸濕了。

一定是楊斳天做的。

是因為看到這個才發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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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禮拿起被泡軟的盒子，緞帶已被解開，他小心翼翼地打開一看，藍寶石耳環好好的在裡頭。

這是他存了好幾年的錢才買下，覺得很適合楊斳天，雖然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拿出來送，楊斳天會不會收下。

這份禮物代表著他對楊斳天的心意與感情。

他抽了幾張面紙，低沉下目光輕輕地將盒子外頭的酒液擦乾，重新蓋好盒蓋，將緞帶綁好。

盒子爛了可以再換新的，他將禮物盒收進提袋裡頭，抽屜裡的其他私人用品也帶上，再進入浴室放進盥洗用品，之後到楊斳天的門前，輕敲幾下。

「少爺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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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斳天那一頭沒有任何聲音，但約禮站在門前停頓好幾秒鐘，是想再見楊斳天一面，可是楊斳天不想再見到他。

他在離開楊斳天前，站在客廳巡視屋內的一切。

幫楊斳天製作餐食的廚房、最常陪伴楊斳天的客廳沙發，每天進出、跟前跟後的房門。

雖然他們搬到這裡住才兩年多，但在這裡擁有的回憶是只屬於他們。

他靜靜地走出大門。

他真的自由了嗎？心卻更加的被楊斳天捆住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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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斳天靠坐在房間的沙發上，神情無一絲變化的冷沉與無感，雙眸凝視著一處，不知在這待上多久，待到他恍然回神才去洗澡，讓自己沐浴在水花下，雙手本能的清潔起身體，分辨不出水溫是冷是熱，是沖洗到全身湧起一股寒顫，他才關掉水花，走出浴室將自己埋進床鋪與被子裡頭，準備睡覺。

約禮不在了。

在他腦中想著這件事，情緒卻沒任何的波動。

他一樣失眠睡不著，卻沒翻來覆去，是躺到半夜三點，突然去拿取手機，點開他明知道臥房主人已經不在的房間監視影像。

空蕩蕩的房間，床鋪跟被子像以前一樣折疊好，辦公桌一樣的乾淨整齊，約禮的生活習慣一向很有自律，卻不會再進入裡頭，在他監視下睡覺、忙碌公事、鍛鍊身體。

他盯得入神，明明什麼變化也沒有，卻一直看著，看到他雙眼逐漸地痠澀，精神感到強烈地疲憊，眼皮快撐不開，才不知不覺地睡著。

「這件事一旦曝光，就由你去認罪，承認是你擅自安排獸人的買賣，瞞著我，只是想讓客人一個驚喜，並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你會願意承擔所有的懲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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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楊鑫在宴會休息室裡命令楊斳天做的事。

當楊斳天聽見父親這麼說，一時怔目，卻十分了解父親的意思。

他這是被自己的父親拋棄了？推入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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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鑫竟然選擇讓他背負上罪名，也要守住市長的位子跟形象清白。

楊斳天當下真感到荒唐，這些年他努力地去做一名楊鑫期望見到的兒子，讓楊鑫感到驕傲、不讓楊家蒙羞的Alpha。

但經過這件事他才知道，無論過去他有多努力、累積什麼成就，仍如此輕易地就能被丟棄。

原來在楊鑫眼中，他只是楊鑫手中能利用的一枚棋子而已。

楊斳天想生氣，氣不出來，在楊鑫離開後笑了出來，抑制不住的沉沉震動胸膛，從鼻子裡洩出無數的嗤聲，眼眶裡竟落下液體了。

他愣愣地伸手去摸，很錯愕自己還會擁有這種情緒，卻繼續笑著，停止不了嘴角上揚，不懂自己為何要笑，卻停止不了。

視線很快被一片迷濛覆蓋，他不懂自己為什麼要被生成一名Al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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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被迫不准軟弱、不許哭泣跟對下人擁有同情心，只能成為堅強沒有弱點的男人。

那一幕幕被傷害與傷害別人的畫面，被迫忍住他的真實情緒，壓抑下內心真的渴望得到的，視一切於無感，那樣的孤寂可悲。

這樣的他到最後得到的卻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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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喉頭乾澀到連吞嚥都困難，人似被撕裂的痛苦卻沒有想反抗的念頭，楊鑫要他怎麼做，他就去做。

依然是那個聽話配合，在被自己父親拋棄後，還能不以為意地擦乾臉上污穢，回到宴會上，輕笑著、氣定神閒地跟賓客們交際飲酒的楊斳天。

等回到家時，時間來到九點多，屋內只有他一人。

約禮為了處理獸人的事還沒回來，楊斳天什麼事都不想做，只是靜靜地坐上沙發。

楊鑫離開時那種狠絕的眼神在他腦中放送。

他情緒異常的冷靜，心頭並不沉重，反而有種自體內不停地被抽走什麼東西的麻痹感。

整個人似被一股陰影籠罩住，身體、四肢微微地發涼著。

在約禮回來後，他突然間很不想看到約禮，很厭惡約禮出現在他面前、出現在自己的世界裡，永遠都不想跟約禮有任何的關聯。

所以他趕走約禮了，非常確定不要他這隻寵物、要他永遠地消失在自己眼前。

約禮也很聽話的照作；就算被拋棄了，仍很認命的模樣，像極了自己。

他們主僕真的很可笑。

楊斳天扯動一下唇角，不想讓自己再去想約禮，只想讓他的世界裡只有自己一人了，沒有人可以觸碰到他的內心、沒有人會來煩他。

他就這樣自己一人面對黑暗，沒什麼好失去的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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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醒來，楊斳天找了新的下人載他上下班，日子過得跟平時沒什麼不同。

楊鑫派秘書來告訴他事情一旦被揭發，警方找他約談後，該如何說明那隻雪貂的來源，將問題丟給失蹤的林淺，完全配合警方的調查，願意接受法律的制裁。

那毫不在乎他的感受、不管他的人生會變怎樣、是否受人指責的冷漠態度。

楊鑫到底有沒有將他當作親身兒子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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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斳天冷靜無感地彷彿不是在過自己的人生，只是操控著這副身軀，做出楊鑫想要的事。

他不知道自己對未來還有什麼期待，看似一切掌控在自己手裡，可是他卻不知道自己擁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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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隔三天後，拍賣會的事，果真透過當時闖入的楚宇瀚被揭露出來，一切如楊鑫計畫好的，將過錯全推到楊斳天身上。

前往公司的楊斳天立刻遭受到警方的逮捕跟拘留，當天出席拍賣會的賓客、主持人、現場工作人員與飯店的宴會部員工全被約談，等待釐清所有事情。

但楊鑫早已做好萬全的準備，裡應外合好一切。

當天出席拍賣會的賓客如果不想這把火燒到自己，就懂得如何做。

楊鑫既為市長又是楊斳天的父親，表現出為楊斳天做出的事感到丟臉，出面道歉。

「我會要他好好面對自己犯下的錯，不許逃避，也不會包庇他做的任何過錯。」這是楊鑫面對媒體採訪時，嚴苛說出的話，表示會讓兒子承擔所有後果。

曾經擁有光明的前程，身為一間企業的總經理，也被選為傑出企業家，是上流社會不少Omega鎖定的結婚對象，如今因為違法拍賣獸人而染上污點。

這件事很快流通媒體版面跟網路世界，引起不小的社會輿論。

有人罵著楊斳天看起來衣冠楚楚、一表人才，竟然幹出這種齷齪事；有人不懂楊斳天已經擁有一般人得不到的身份地位了，為什麼要白痴的毀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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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懷疑事不單純、有人看戲嘲笑、有人要楊鑫下臺負責，不管外界反應怎樣，無法改變楊斳天這個人已經完蛋了。

約禮待在租屋處看到新聞報導時很震驚，一股憤怒也迅速燃起，不敢相信楊鑫會把所有責任都丟到楊斳天身上，要他去承擔。

約禮以為楊斳天是因為心情不好才趕他出去，現在才知道楊斳天趕走他的用意，是不想他遭受到波及、被拖下水，所以將他排除在外。

但真正替楊鑫做出那些骯髒事的卻是他。

約禮壓抑不下那股怒氣，用力喘氣、束緊雙拳，腦中不停湧現那一晚楊斳天要他滾的畫面。

楊斳天看起來很冷漠無情，但當時他心恐怕已經被撕成碎裂了。

被最親近的人背叛、被否決他的存在性，像沒用處的棋子，用完就丟。

因為那種傷害已經超過他所能負荷的，所以選擇封閉情感。

約禮要為楊斳天那一言一行間表露出來的眼神與口氣，氣瘋了。

他坐不住、站起身，雙眸發紅，氣到要把楊鑫碎屍萬段，後悔著自己竟然幫助楊鑫掩蓋事實，自以為可以掌控一切，最後卻犧牲了楊斳天。

他沒那麼處於在暴躁、快失控的邊緣過，激動地起伏胸膛，雙眸發狠地睜著，自咽喉磨滾出一道又一道粗吼，那種滔天般的怒火衝上他腦門，似一輛車快要衝破他的胸膛。

「啊！」他抓起椅子砸向前方的電視，造成一聲刺耳聲響。

出現大片黑橫的電視畫面裡，重複播送楊斳天被警察帶走的神情，那是全然的妥協，不把自己當作有血有肉的生命。

約禮開始氣憤著楊斳天為什麼不反抗？不向外界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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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他對楊鑫那種爛父親還有什麼好期望依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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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被楊鑫拋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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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意與怒火將約禮原有的性格消除，他開始無法理解自己是怎樣的一個人。

是善良？是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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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愚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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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二十幾年，他到底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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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禮發現他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他要報復楊鑫就要用更激烈的手段，從前的他太壓抑、太溫和、顧慮著楊斳天的情緒，什麼也無法給予楊斳天。

楊斳天真正需要什麼他明明知道的。

楊斳天需要愛，他就給楊斳天他的愛，沒有人比他更愛楊斳天，將楊斳天視為他生命的全部，最珍惜的寶物。

楊斳天需要有人將他帶出黑暗，他會將楊斳天帶離那種痛苦之中，讓楊斳天做想做的自己，不用再壓抑自己。

楊斳天不該成為犧牲者，他會讓楊鑫為他自己做出的事付出代價。

在約禮斥滿怒火的面容突然綻出一道笑意，陰沉卻又張揚的得意，他要將那個懦弱的約禮關起來，在楊斳天的身邊不需要弱者。

他不會放楊斳天自己一人承受那種折磨；他會讓楊斳天明白怎樣做才是對的。

楊斳天是屬於他的。

約禮不停在腦中這樣確認著，清楚知道自己接下來要怎麼做才對。

等我。

他在內心裡對著楊斳天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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