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日常》 - 山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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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山

墨言

Oct 1, 2023

158

3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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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年我還很小，很小很小，小到連自己是幾歲都忘了。

　　只記得我們全家人一起好開心的去爬山，但與其說是爬山，不如說是開車上山玩。

　　到達目的地下車之後，我們一邊走在山路上，一邊讚嘆天氣好好喔～空氣好清新喔～風景好漂亮喔～

　　我們走到一個可以眺望山景的地方後停下腳步，爸媽和我站成一排向外看去。

　　清澈的藍天白雲、遠方青翠層疊的山脈、林立的高樓大廈、細線般的街道、螞蟻般的車流……

　　「哇～你看那座山的形狀，像不像一個躺著的人類的頭部？那邊像額頭、那邊像鼻子、那邊像嘴巴！」我聽見媽媽以充滿興奮的語氣這麼跟爸爸說。

　　「真的欸～好像喔，」爸爸也開始繪聲繪影地說：「不過可惜只有那邊像顆頭。如果那邊是頭部的話，那麼整個身體可能有這～～麼大！可能比地球還要大喔！哈哈哈！」

　　他們兩個在那邊討論得不亦樂乎，我卻一臉懵懂地看著被他們指手劃腳的那座山，怎麼我完全看不出來哪邊像額頭、哪邊像鼻子、哪邊像嘴巴？

　　「媽媽、媽媽！」我用小手拉了拉媽媽衣角，問：「你們在說什麼啦？」

　　看爸爸和媽媽說得那麼開心，我也很想參與一下。

　　於是媽媽就蹲下身來，笑著跟我說：「我們在說，那座山的形狀，很像人呀！你看你看，」說著，就一手扶著我的肩膀，一手往遠處指了過去，「那邊，就是那座山。」

　　我順著媽媽手指的方向看去。

　　「有沒有看到？」媽媽的手指一邊上下起伏的比劃，一邊說：「那邊的線條這樣斜斜的往上，像不像一個躺著的人的鼻子？」

　　或許是認為這有助於激發我的想像力，所以媽媽相當仔細地為我講解。

　　而隨著媽媽的講解，我也漸漸看了出來，「真的欸！那邊是額頭、那邊是鼻子，還有那邊是嘴巴！好好玩喔！」

　　「對呀對呀！還有那邊，你看喔，像不像圓圓的肚子？」

　　「像！」

　　「還有那邊，是脖子，那邊是肩膀，那邊是手指，那邊是手肘，那邊是膝蓋，那邊是大腿，那邊是小腿，那邊是腳趾，那邊是眼睛，那邊是牙……齒……」

　　媽媽越說越小聲，聲音越說越顫抖。

　　我則是越看越模糊，根本看不出媽媽所指部位在哪裡。

　　她轉過頭低聲向爸爸說了幾句話之後，隨即將我抱了起來，說：「我們今天先回家好了，下次再來玩。」

　　然後爸爸媽媽帶著我，像逃命似地，匆匆坐上汽車，直接開往回家的方向。

　　「什麼東西啦？你們在幹嘛？」我在車內不停地發問。

　　「噓～」卻只得到了這樣的回答。

　　而小孩子果然忘得快，後來爸爸買了新玩具給我，我就沒有再想起這件事了。

　　一直到上了年紀，父母雙亡，自己也當了爺爺之後，躺在搖椅上乘涼的某個下午，才依稀記得曾經有過這回事。

　　只是再也無法從爸媽口中得到證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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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6 音訊檔案

#14 少一個人

#16 不見不散

#18 如你所願

#19 別跟它說話

#37 手機選字

#54 SP：書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