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小時，與你 - 不堪回首的記憶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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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不堪回首的記憶

傑興 Jet Stream

Sep 1, 2023

197

9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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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還來開什麼飛機？」

自從映君提起Classic Jumbo，這些早該成為過去的冷嘲熱諷又回到了律婷的耳邊。

雖然只是少數，但聽起來卻格外刺耳。

在律婷的記憶裡，對Classic Jumbo反感，這些少數機長的冷嘲熱諷只不過是鳳毛麟角，其實有另外的原因。

那就是科技。

相對於現在律婷在飛的747-400而言，Classic Jumbo更加老舊，操作上也更為繁瑣。

也因為如此，在飛行時她時常遇到一些技術性的問題，而這些問題需要更多的心力和耐心來處理。

與此同時，有些機長對於Classic Jumbo的飛行也抱持著較為保守的態度，這讓律婷覺得更加不適應。

這些因素加在一起，讓律婷對Classic Jumbo產生了抗拒感。

因此，律婷在得知自己能夠轉至747-400機隊後，便毫不猶豫地選擇了747-400。

果不其然，在有Classic Jumbo系列的經驗後，律婷在747-400更加順利，加上747-400機隊的文化比較開放，因此那些冷嘲熱諷也幾乎都消失在律婷的耳邊。

但在一切都變得順利起來時，律婷又經歷了一場分手。

而造成這場分手的理由，既幼稚又無厘頭。

可是，在這場分手後，律婷又碰到了一個或許可以將自己交託給他的人。

那個人就是俊晟。

不過在能夠真正將全部的自己交託給俊晟之前，還有許多的關卡沒有通過。

「前輩，我這裡都好了，妳那邊沒問題吧。」俊晟的聲音打破律婷的思緒，此時他們正在做起飛前的最後準備。

「噢，當然。」律婷強裝鎮定，收起放在腿上的資料。

「那就好。」俊晟微笑著說道，他的微笑又讓律婷心動了一下。

在飛機爬上巡航高度，兩人將肩膀上的安全帶解開後，俊晟便向律婷開口道：

「對了，前輩，妳上次跟我說妳在家會自己做烤蔬菜，妳通常都是烤什麼？」

「噢，就是一些茄子，櫛瓜，番茄吧，我總是隨便弄一弄，就在廚房吃了。」

「我也是，我比較挑食，都是烤一些馬鈴薯跟洋蔥還有紅蘿蔔之類的。」說到這裡，俊晟笑了起來；「我也是弄好以後，就在廚房解決了，我今天出門前烤了一點番茄跟芹菜，就當作出門前的點心了。」

「前輩不覺得自己一個人的生活比較隨興一點嗎？」俊晟笑著說道。

「怎麼說？」

「說出來或許會嚇到前輩，但我基本上三餐都是在廚房解決的。」

「什麼意思？」

「就是煮好以後，懶得擺盤，就在廚房吃的意思，前輩妳也會這樣嗎？」

「唔，看心情吧，有時候也會。」律婷坦然笑道，感覺和俊晟之間多了一份相近的默契。

「哇，這樣可不行，我當年在洋食餐廳工作的時候，擺盤都做得很漂亮，看來我得練習一下我的擺盤了。」

「那讓我幫你試菜怎麼樣？」不知為何，律婷突然如此提議。

「咦？」

「咦？啊！這個是......」律婷連忙解釋道：「我只是提議而已，不要當真。」

「聽起來不錯。」

「真的嗎？」出乎意料的答案令律婷嚇了一跳。

「是啊，我正愁沒人幫我試菜。」

「那佳穎......」

「沒關係啦，那傢伙很挑食，連洋蔥都不吃的。」

「真的假的。」聽到佳穎的秘密，律婷不禁笑了起來。

「那前輩妳什麼時候方便？」

「唔，既然你都這麼說了，今晚怎麼樣？」

「沒問題啊。」

儘管律婷知道俊晟的積極是來自於自己身為前Classic Jumbo客機飛行員，但是她仍然不想就這樣放手，不管是多小的可能性，她都想嘗試看看。

那天晚上，兩人放下了彼此的身份，穿上圍裙，用著各式各樣的食材，像變魔術一般變出一道又一道佳餚。

久違有人分享晚餐的俊晟更是拿出了渾身解數，復刻了當年常客讚不絕口的咖哩歐姆蛋包飯，只要用刀輕輕劃開放在飯上的蛋包，蛋液便隨著蛋包滑下，包住口感清爽的炒飯。

「哇，俊晟，我有想過你的廚藝應該不錯，但沒想到這麼好，你當飛行員真是可惜了。」

「沒有啦，是前輩不嫌棄。」俊晟謙虛地說道。

吃飽喝足後，俊晟拿出了一瓶珍藏的紅酒，兩人喝著酒，配著俊晟做的日式小菜，聊著工作，聊著生活，就像真正的約會一樣。

「對了，前輩，妳以前飛過Classic Jumbo吧。」隨著瓶子裡的紅酒漸漸變少，俊晟終於拋出了那個問題。

律婷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說道：

「對啊，在我剛進公司時飛的就是Classic Jumbo。」

「不瞞前輩說，其實我以前很嚮往飛Classic Jumbo，感覺怎麼樣？」

看著眼神中充滿期待的俊晟，律婷不忍心告訴他自己在Classic Jumbo時碰到的麻煩。

她決定撒謊。

「在Classic Jumbo喔，我過得蠻開心的，雖然機型有點老舊，但是卻多了一股復古的感覺，很像在開古董車，很有趣喔。」

聽著前輩的話，俊晟興奮地說：「聽起來好特別，所以當年真的都有FE(Flight Engineer 飛航工程師)在後面輔助妳們，對吧。」

「對啊，在越洋飛行的時候，駕駛艙裡就只會剩下一名FE跟一名飛行員。」

律婷隨著俊晟的問題，陷入了內心的掙扎，她其實知道Classic Jumbo時期的挑戰，特別是當時的飛航工程師工作量大，負責機上系統監控和維護，而機型的老舊也讓飛行時有時不可預測的狀況。

但是她不想讓俊晟失去對Classic Jumbo的嚮往，因此堅持撒下這個小小的謊言。

俊晟對Classic Jumbo充滿了幻想和好奇，他問道：「那前輩飛過印象最深刻的航班是哪一趟呢？」

律婷眼中閃過一絲深情，她回想起當年在Classic Jumbo的一個特別時刻：「有一次我們在飛安克拉治，準備續飛到紐約的航班，在夜空中突然冒出了極光，那美麗的光彩在黑夜中璀璨綻放，簡直像是仙境一樣。」

「聽起來好吸引人，我也好想看看。」俊晟聽得如癡如醉。

「嘛，現在停安克拉治再續飛的人也是我們，只要冬天飛一趟美東或美中，就有機會看到了，第一次會覺得很漂亮，相信我，你會習慣的。」

「真的嗎？」

「相信我，飛行員這份工作就是這樣，你會對很多奇觀習以為常。」說到這裡，律婷決定逗一下俊晟。

她故作神秘地說：

「其實，在我之前的一次航班中，我們遇到了一個非常奇怪的情況。」律婷語氣佯裝得很認真。

「什麼情況？」俊晟立刻聚精會神地問道。

「當時我們正在飛越太平洋的上空，突然在不遠處的空中冒出了一個黑色物體，它的形狀很奇特，速度驚人，完全不像是一般的飛行器。」律婷故意語帶神秘。

「不明飛行物？」俊晟瞪大了眼睛，「那最後怎麼樣了？」

「當時我們和空中交通管制試著聯繫它，但是它並沒有回應，只是在雷達上忽隱忽現，後來，就像變魔術一樣，它突然消失在空中，沒有任何跡象。」律婷假裝回想著，言語間增添了一絲神秘感。

俊晟聽得目不轉睛：「是......幽浮嗎？」

「哈哈，不會啦，當然是有其他合理的解釋。或許是雷達故障，或是其他飛行器的反射信號。不過那時候大家都相當驚訝，那個畫面真的很奇特，讓我們後來討論了很長一段時間。」律婷裝作深思的模樣。

俊晟明顯被律婷這個小小的謊言吸引住了，他一臉好奇地問：「真的假的？你們後來有沒有搞清楚那是什麼？」

律婷微笑著揭穿謊言：「抱歉，其實那只是我們當時的玩笑，並沒有什麼神秘的事情發生。」

俊晟聽罷，也跟著笑了起來：「前輩，我差點就相信了。」

「哈哈，抱歉，只是想讓你多留點神秘感而已。」律婷輕笑道。

兩人開心地笑了起來，又乾了一杯酒。

看著微醺的俊晟，律婷心中百感交集。

一方面是律婷心中的掙扎並未完全消失，但她還是繼續維持這個小小的謊言，希望能讓俊晟保有對Classic Jumbo的好奇心。

一方面是她並不知道這個小小的謊言能夠維持多久，假如兩人真的有什麼結果，這個謊又能持續多久？

最重要的，就是兩人之間能有什麼火花？

這一些問題，在這個開心的夜晚裡，在律婷的心中徘徊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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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天，兩人又再次攜手飛往舊金山。

「啊，前輩，前幾天很開心，謝謝妳。」

「哪裡，大部分料理都是你做的，我才要感謝你。」

「嘿，俊晟，你跟機長在聊什麼啊？」一個人突然從背後撲上俊晟，並遮住了他的眼睛。

「誰啦。」

「你猜啊，你大學的好兄弟。」

「尚辰？」

「答對了。」尚辰放開了俊晟，笑著說道：「說要跟你飛，終於飛到了。」

「是是是，很開心跟你一起飛。」

「俊晟？這位是......」

「啊，前輩妳好，抱歉忘記自我介紹，我是呂尚辰，俊晟的大學同學。」

「你好......」律婷被尚辰的熱情嚇到有點不知該作何反應。

「別看這傢伙這樣，他已經要結婚了。」

「咦？真的嗎？」

「是的，呂尚辰參上。」

「這傢伙對Classic Jumbo也很有興趣喔。」隨後到達的翊詮說道。

「這樣啊......」接二連三提起Classic Jumbo，令律婷有些不知所措。

而她也不知道，接下來說的話，會讓她與俊晟的關係變得多麼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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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木柚子(ゆず)

一萬小時，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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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日久生情的現實

#2 誤解（一）

#3 誤解（二）

#4 不堪回首的記憶

#5 誤解（三）

#6 佳穎的想法（一）

#7 佳穎的想法（二）

#8 佳穎的想法（三）

#9 忘不了的前男友（上）

#10 忘不了的前男友（下）

#11 機長升格（上）

#12 機長升格（下）

#13 終成羈絆

#14 一萬小時，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