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者的暈眩 - 第四集第五話人魚水道 (上)

黑娜撲出魔法門扉時，只覺眼前一涼，腳下被凹凸不平的岩石絆倒，整個人往前撲，她驚呼一聲，瓦肯禮及時抓住黑娜後領，巫師學徒險些栽進一條濃稠灰白的冒泡水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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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瓦肯禮，這裡是哪裡？」黑娜驚恐無力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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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精拉正黑娜不穩的站姿，兩人穿越魔法陣，來到一條神祕地下水道，水道兩岸只有狹窄粗礫的岩石，不管走或爬都很勉強，瓦肯禮本身散發的光芒照亮四周，再遠只剩濃稠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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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就像另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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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下面長這個樣子嗎？」黑娜不安的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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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曉得？這裡到處都是魔法和鬼魂的臭味。」瓦肯禮揉揉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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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會遇到王族英靈嗎？」黑娜默默做好見鬼的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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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皇宮裡的幽靈，是死亡跟魔法多年累積發臭的感覺，妳最好還是回去找那個精靈幫忙！這種地方不是妳該來的。」瓦肯禮戳了下黑娜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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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摸著刺痛的額頭，也覺得這處地下巖穴讓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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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可是要怎麼回去？」黑娜誠實地說出她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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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來的就再做個門扉！」瓦肯禮拍向岩壁不耐煩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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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不起來剛剛怎麼辦到的。瓦肯禮，這邊也有魔法陣嗎？」黑娜跟著摸著石頭，確定她毫無感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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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瓦肯禮直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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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找看看說不定有別的出口？」他們好像被困在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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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連這裡有什麼東西都不知道就敢誇口？」火精瞇著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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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架的話有瓦肯禮嘛！還是你怕了？」黑娜挑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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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話！現在就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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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雕刻精美的小木船漂到黑娜他們面前，船首掛著一盞藍燈，儼然玩具的狹小船身僅容一個成年人屈膝坐著，船身環繞著複雜的雕刻花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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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艘船也有魔法。」瓦肯禮看了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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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到了，歎息聲在更前面。」黑娜指向水道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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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艘木船看起來是專用的交通工具了，別碰到那些髒水。」瓦肯禮說完，黑娜就下定決心搭船繼續冒險，小心翼翼爬上去，雕花木船雖小，但摸起來很結實，狹窄水道則比想像中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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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肯禮輕哼一聲也跟著登上小木船，站在黑娜身後，船上沒有備槳，等乘客都就定位後，小木船便自動航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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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肯禮，到底誰會在這裡用這艘小船航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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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猜？只有巫師可能做這種事，而且這艘船的歷史已經超過一百年了。」火精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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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想著為何地下會有這條水道以及精美老舊的魔法小船，不知不覺已經在彎曲水道裡航行一段時間，現在要黑娜回頭找剛剛穿越出來的地方也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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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著船緣的手微微發抖，黑娜倔強地咬著下唇繼續往前，哀歎聲忽然靜止了，歎息之人也發現黑娜他們逐步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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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邊閃過幽光人影，黑娜低喘一聲，那人驚訝地動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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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裡會有活人？」一道驚怒的年輕男子聲音劃破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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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離開那艘船！前面沒有路！跳到岩石上！遲了就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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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嚇一大跳，直覺那人沒騙她！巫師學徒撩著袍角跪起驚恐張望，卻發現水道變寬了，岸邊早已不是一跨可及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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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他說得對！妳快跳！」瓦肯禮發現前面是被岩壁包圍的深潭，平靜水面下有大魚似的未知生物徐徐繞圈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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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慌慌張張縱身一躍，小船因此晃動不穩，結果她還是跳得不夠遠，正要掉進混濁的灰白汙水，瓦肯禮扣住她的腰，抓緊黑娜輕鬆落到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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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早知道通知海奇亞斯直接帶回去了。」火精的責罵聲裡藏著一絲懊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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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沒有頂嘴，她現在還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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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船繼續悠悠向前，藍光終於停止不動，瓦肯禮朝深潭上方彈去火花照亮水面，黑影攀爬上船緣，伸出雙臂在小木船上摸索，大魚上半身竟是長髮糾結的男子，那怪異的類人水族發現船中空空如也，又憤怒地搖晃著小木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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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人魚嗎？」外型看起來像人，卻是嗜血的猛獸，他們若未及時跳下船，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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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那生物跟我見過的人魚不一樣，渾身發臭，沒有意識，只是還會動的肉塊，怎能把大海種族養在這種汙穢的小水坑裡？」瓦肯禮嫌惡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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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中水色深黑，跟灰白水道顏色不同，可能有某種魔法限定雄人魚無法溯著水道離開深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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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是誰叫住我們？」火精轉身，黑娜則怯怯跟在他身後，兩人繞過一根岩柱，在角落發現被黑鍊鎖住的幽靈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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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陛下？」黑娜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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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長得跟拿赫特王好像，年紀卻只有二十出頭，外表也是王族的打扮，脖子和四肢卻被黑鐵鍊鎖在岩壁上，鐵鍊長度僅夠青年坐在地上，燦金頭髮和閃著銀光的灰眸，甚至連肌膚都帶著健康的血色，胸膛寬闊，手腳有力，如果不是他像幽靈一樣發光，而黑娜的感覺也是青年已經死了，光看外表根本分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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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表示他是很強很強的幽靈，黑娜擔心地拉了拉瓦肯禮，要火精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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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抬起頭，揚起傲慢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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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何人，在寡人面前敢不報上名來？」鎖鍊並沒讓被囚禁的王者變得卑微，只強調了他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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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死了嗎？」黑娜將近兩天沒看到帕雷亞的爸爸了，難道這中間出了什麼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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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他不是拿赫特王！」瓦肯禮數落黑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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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國王已死。」被幽光環繞的青年嘲弄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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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拿赫特陛下的父親嗎？」外表這麼像一定是血親，黑娜只好往上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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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那個吊兒郎當的小鬼是我的孫子，寡人名為亞洛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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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中文治武功無人能出其右的蘇塔至尊，強硬改革貴族制度，率領軍隊攻城掠地讓蘇塔王國迅速擴張版圖，同時沉醉魔法研究的古怪人王。亞洛斯王的巔峰時期已是一百年前的事了，黑娜看過皇宮裡的肖像畫，亞洛斯王卻是威嚴陰沉的白髮老人，利希妲公主也說過，亞洛斯王才是力量最強的英靈領袖，但他似乎很少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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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迄今都沒遇過亞洛斯王的鬼魂，沒想到他居然被鎖在地下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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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把您鎖在這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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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洛斯王上下掃了黑娜兩眼，學徒袍的樣式令黑娜身分一覽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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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巫師學徒可真『知書達禮』，這個徽記從圖拉開始使用，被他的學生海奇亞斯繼承，難道白銀賢者一夕之間有了個這麼大的女徒弟？」亞洛斯王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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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馬上再對亞洛斯王鞠躬自我介紹，她把學徒袍當成裙子提提下襬，驚覺這樣做也不對，最後回想起老師教過的正確作法，趕緊單膝跪地，說真的她也不敢一直俯視這位幽靈國王，亞洛斯王則無言地看著巫師學徒手忙腳亂就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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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黑娜是在去年秋天被海奇亞斯收留，難道亞洛斯王從那時開始就對皇宮裡的一切人事不知？不然其他英靈應該會向他報告消息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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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覺得這整件事都很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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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亞儂人當巫師學徒，海奇亞斯的喜好果然與眾不同。」亞洛斯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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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這才發現她太緊張竟直接用母語跟國王對話，亞洛斯王也嫻熟地回答，利希妲公主說她的爺爺會說亞儂語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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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夜夜擾人的悲哀聲音應該就是來自被銬起來的幽靈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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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不是慢慢報告的時候，但亞洛斯王不給她機會發問，黑娜暗暗焦急，瓦肯禮則不耐煩地改變雙腳重心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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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你那麼好奇何不自己上去地面問清楚？前國王陛下。阿爾巴是叛徒，你後代的宮廷岌岌可危，我們只是來調查情報，地下水道的出口在哪？誰在這裡養了一條雄人魚？」瓦肯禮冷笑頂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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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洛斯王不介意他出言不遜，看著火精的眼神仍充滿好奇與狂熱，有如想捕捉金色蝴蝶研究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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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阿爾巴是叛徒，便是他把我拘禁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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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阿爾巴已經死了，他的真面目是一個叫沙利德的壞巫師。」黑娜忍不住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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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凍藍之眼』沙利德？我早就懷疑阿爾巴的出身有問題，假冒阿爾巴的巫師竟是他？」飽讀詩書並沉迷於魔法知識的亞洛斯王果然聽說過五巫競賽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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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這一切都說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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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知道沙利德偽裝成阿爾巴時的事情嗎？要怎麼才能幫你鬆綁？」黑娜如墮五里霧中，不知幽靈國王明白多少，晃了晃頭決定學瓦肯禮單刀直入問他。阿爾巴是專門服侍王家英靈的巫師，黑娜假設英靈知道更多阿爾巴的祕密，如果能問出有用的消息，自然就能增加海奇亞斯解除詛咒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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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說過，鬼魂的性格想法會大異生前，但亞洛斯王比利希妲公主還要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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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讓海奇亞斯去煩惱該怎麼處理吧！寡人也真是老了，竟然相信沙利德會讓我復活為真正的人魚，結果卻是那樣的吃人怪物。」亞洛斯王抬起手臂指向不遠處雄人魚棲息的黑潭，鎖鍊在他手上叮噹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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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復活？人魚？真的可能嗎？為什麼想當人魚？」黑娜覺得幽靈國王的口氣更像任性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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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寡人的摯愛冷冷女士是人魚，我耗費畢生心血研究與她長相廝守的方法，人類壽命畢竟太短暫了，可惜那些皇家巫師不成氣候，獻上的不死藥倒是幫我毒死不少敵人。」亞洛斯王咧嘴露出俊挺但也冷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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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過去，才又來了個白銀賢者告訴我人類不可能長生不老，就跟圖拉那小鬼勸我的話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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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拉是白銀賢者之師，黑娜聽過這位老皇家巫師的故事，老邁的圖拉在黑娜出生前就死了，但他還來得及收幼小的海奇亞斯為徒，就像白銀賢者收留黑娜那樣，推算起來圖拉在亞洛斯王駕崩前大約只是少年，屬於這位魔法陛下所聘用的最後一批，甚至可能是最後一位巫師，然而終身表現平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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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沙利德不就是一千多年前的人嗎？他就還沒死。」黑娜憂慮的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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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所以那些老不死的存在還能說是人類嗎？」亞洛斯王古怪地歪了下嘴角，像是嘲笑又帶著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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