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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06 得過且過

雨燃 雨燃
Dec 6, 2023 192 3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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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Plagiarism!aIGNtkRi048uxZr8KtSpposted on PＥNAＮＡ

「如果……我是說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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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等我以後有能力了，回來接你走，你覺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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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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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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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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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說，該來的終究逃不掉。

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2dGVdtFLZ

說起來，小時候我也聽過爸爸說類似的話啊。

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AlBGSJDlq

可是「我會回來甚麼的」，充其量只是句騙人的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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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還是要走了嗎？

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DDjd1ymMn

多少有點太突然了，但仔細想想，又確實在情理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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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都過半了，南姐姐再不回去讀書可不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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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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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甚麼時候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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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後天，到時候你會來送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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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的，我在這等你嗎？還是哪裡？你甚麼時候走？坐電單車嗎？不對……你沒有電單車吧……所以有人要來接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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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坐大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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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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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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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言萬語堵在一個瞬間。花朵折腰了，我望見不知何時落在花葉旁的煙蒂掉下細碎的灰，幾乎同時地感到一陣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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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臟在某一剎那徹底脫離我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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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報了時間，說了地方，還有日期，可是幾多點？十點嗎？還是八點？我通通記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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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太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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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近乎失真，漸趨朦朧，我想那大概是因為身體所謂的保護機制生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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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點用都沒有，因為下一秒她竟俯下身，要來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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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肩上的光被她獨自剝落，使得黑暗再無蹤跡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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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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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布料掩蓋的手臂對觸碰異常敏感，我感覺電流淌過全身，麻木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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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的盡頭分明一片髒臭，我卻唯獨嗅見她身上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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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花香、不是香水、也不是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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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獨屬於她的，如朦朧柔光般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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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歸，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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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終於意識到她並不是在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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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太堅定，我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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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記起很久以前，喔不，或者準確來說應該是直到遇見南姐姐的前一天，我都還在祈求有誰來帶我走，可是當南姐姐代表這個人真的出現了，我卻先退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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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懼怕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陌生的變遷，還有好多好多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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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懼怕做夢，做夢本身就已經花光我半數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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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樣的人，到別的地方能做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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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算了吧，你沒有必要把自己搞得這樣辛苦。我過得也不差，雖然打架差一點但也能保護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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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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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謝謝你，但是沒有必要的，我到外面也做不到甚麼。」這些話說出來倒是沒想像中難過，甚至有些釋懷。其實吧，就這樣過一輩子，好像也沒甚麼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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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得過且過，宛如最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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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想說些甚麼，可是南姐姐的身軀忽然在顫抖，她抱我抱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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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分不清誰是誰的心跳聲，只剩下「噗通」和「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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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時候，我會覺得自己在性別上實在佔盡了優勢，因為我與她同為女生，因而我得以毫無障礙地被她擁抱，又或者共騎一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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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從來從來都只把我當妹妹看待，而我很卑鄙，佔盡那份特權，心內卻始終不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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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此刻，她在跟我說話，我卻只想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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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不跟我走嗎？」她的氣息就落在我耳側，如一陣顫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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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敢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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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等，等不到我回應，繼而倒抽了一口氣，稍微把重量壓到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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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敢打賭，我從未被人如此緊密地擁抱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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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吧，她終於偏了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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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她獨自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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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簡介
#1 1st day
#2 01 她
#3 02 雲往何處飄？
#4 03 奔來
#5 04 明天 見
#6 05 靈魂身在何方
#7 06 得過且過
#8 07 「……我有一個很好的朋友。」
#9 08 跑
#10 隨筆
#11 09 永無止境的道路
#12 10 我沒有更多的了
#13 11 醒
#14 12 不歸
#15 13 光的褪色
#16 14 姳
#17 15 好過的人是溼透的糖
#18 16 。
#19 17 ∞
#20 生日
#21 灰色世界（北歸的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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