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黯吶喊 - （十七）悽凌死曲．起｜宸宇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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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十七）悽凌死曲．起｜宸宇

Happy喵

Oct 4, 2023

26

7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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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國８９年６月２０日，台北某夜市街道。

　　他總認為自己很平凡，唯一在乎的只有自己家人，儘管他的母親並沒多麼理會他的日常生活⋯⋯

　　傍晚，宸宇插著褲袋獨自慢步街道上，街燈似是有些日久失修閃燦不停，直到橘黃之光微微照亮前方，周圍各處也開啟夜市獨有的繁忙。

　　仰望琳琅滿目的廣告牌釋出不同色彩的亮光，攤販們也開始他們的工作，宸宇戴起隨身聽，哼起「擁抱」的調子。

　　「老闆，來一份咸酥雞。」

　　「好的，照舊加九層塔，對吧！」

　　暮光夜色下，最為著名的夜市攤販，必然是這間咸酥雞，見老闆熟絡地拿起雞塊下鍋油炸，撈出來時，每塊炸雞塊滿是油脂的光澤，金光閃閃，頃刻又見老闆把香料灑上，加上速炸的九層塔，用剪刀將其剪碎，裝袋便大功告成了。

　　「來喔，小哥，這是你的份。」

　　接上老闆遞上的咸酥雞，他很快吃上一口，牙齒咬嚼剎那，外層香脆可口，内在滿是肉感，除了滋出來的肉的油脂及咸香，還有一些微辛。

　　他同時使竹籤夾上鮮嫩深綠剛油炸後的九層塔，配上咸酥雞更是芳香湧至鼻腔，多層次的味道與口感迸發湧至味蕾深處，宸宇閉目享受，彷彿喚醒久違於深層的喜悅。

　　宸宇轉眼便回眸觀察，咸酥雞攤果然堆滿人流，才離去不久，人群已是摩肩接踵，無論在哪裡也是⋯⋯

　　他自知不能久留於此，便步行於大街裡，等待在紅綠燈時，隨身聽的歌曲也轉變成「後來」。

　　待穿越街道遠離夜市，他走至某間快餐店裡，點了一杯飲料，可樂氣泡刺激喉嚨，彷彿有點舒暢，也能很好中和口腔咸酥雞的味道。

　　對他來說，夜晚才是生活開始，待步行至人煙逐漸稀少的街巷中，他進入了一間廣告燈牌璀璨夜店裡，浩瀚空間下，内裡稍稍昏暗。

　　店内的音樂震耳欲聾，宸宇隨後便脫下身上的隨身聽，不禁瞄向舞廳中央跳著火辣舞步女郎們，若無其事穿越沉溺於紙醉金迷的眾人，步行樓梯走上二樓。

　　從上層走廊裡，他走至貴賓室的四號房門前，閉目平緩心神後，便敲起了門，沒理會内裡的反應便打開門進入内裡，猶如早已與内裡的人約定了會面一樣。

　　這裡宛若KTV包廂，偏暗光芒充斥驕奢淫逸的夜生活，拿起麥克風的比基尼女郎歌唱著80年代著名的閩南話歌，宸宇知悉她們的工作都是為了討好這裡的大老闆而做的。

　　而那個人，便正正是他的繼父，閻清源。

　　「呦！來了呢！」

　　穿著貂皮大衣，及豹紋開領襯衣的墨鏡大叔，左擁右抱性感的比基尼美女。那個男人翹起二郎腿，拿起一杯裝有威士忌與手鑿冰球的玻璃瓶裡。

　　「怎麼，現在連打招呼也不會了？」

　　男子說後，昂首不羈地把杯貼近嘴邊，把威士忌細嘗一口，縱然他戴著墨鏡，但宸宇也能感受他冷冽的目光。

　　「不是，爸。」

　　宸宇冷淡地回應後，深藍雙眸斜看豪華的地氈，猶豫片刻。

　　「或許——」

　　「你該回去探望一下媽那邊。」宸宇閉目，嘴唇略帶顫抖道。

　　「⋯⋯真是掃興的兒子呢！她怎樣了？」

　　「醫生說她沒多久時間了⋯⋯」

　　「是嗎？罷了，這裡便交給你打理。」

　　清源淡然，臉色像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經過宸宇之時，輕拍著他的肩膀，嘴角淺勾⋯⋯

　　「對了，西錦大樓拆遷的事情，做得挺好的，要不是那個傳說，怕是我要出高昂價格買下那裡。」

　　「別為那個女孩傷心太久了，我記得⋯⋯她是叫璃音，對吧！」

　　「她是無辜的。」宸宇說。

　　「哈哈，不管她是不是無辜也好，安心集團背後的女人及繼承者們似乎不太想她存活在這個世上⋯⋯」

　　「說起來，她還真是可憐，唯一的幸運，可能是遇見你吧！」

　　「你是個好男孩，相信你會找到更好的。」

　　清源微笑說後，便離開於此，留下了宸宇及眾女郎們。

　　「你們都散去吧！」

　　他命令眾人散去後，獨自攤坐在沙發上，他張開大腿，雙臂展開椅在沙發背上，他閉目嘆息，再次微微睜開雙眼。

　　斜看門口時，外面的音樂有些距離，傳入耳朵時已剩絲微的音量，宸宇隨手翻找出褲袋的隨身聽，戴上雙耳，一切彷彿剩下寧靜。

　　當他按下播放按鈕後，不同方才所聽的流行音樂，而是卡爾．奧夫的布蘭詩歌，強烈的旋律伴隨合唱團人聲組合的古典音樂，激昂之餘卻稍稍譎詭。

　　忽然，來歌曲演奏變得緩慢之際，宸宇耳邊卻能感受到絲微女氣聲的呢喃。

　　「依妮發嘛達琳——」

　　眼前畫面霎時變得像馬賽克般朦朧著一切，宸宇驚恐，如同所有昏暗與光線從不存在，惟剩黑與白交間的灰黯。

　　待馬賽克漸漸化作泡沫將眼前畫面變得清晰之時，宸宇睜大雙眼，瞳孔抖動不已，在這灰黯景象裡，剎那閃出的身影穿有紅色長裙⋯⋯

　　這條長裙⋯⋯在記憶裡卻是如此猶新，就像是不久前的事情。

　　尚在白天，棕髮側馬尾少女正低頭拿起手機一通亂按，看似是某人發短信的模樣，又或許是玩起貪食蛇或俄羅斯方塊吧！宸宇在旁側插著褲袋，靜靜觀察著她。

　　於轉角處陪伴少女慢步頃刻，她卻停頓下來了，正當宸宇疑惑之時，他看見了少女目光正注視著玻璃店面所展視的紅色禮裙。

　　「你⋯⋯喜歡嗎？這條長裙。」宸宇問。

　　「是啊，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側馬尾少女微垂眼簾，縱然宸宇不清楚她所說的話是何意，但卻能從她身上感受到滿滿地哀傷。

　　曾在晚上遇見少女那一天起，少女便寄宿於宸宇的家裡，兩人近乎每天相見，也在此時開始，少女也漸漸恢復上學的日常。

　　或許這樣便好了，宸宇思忖，他自認自己與那名少女是同一類人，縱使他早已知曉少女不回家的原因，又或許是依賴他的原因⋯⋯

　　在那天後，他靜悄悄私下買下這條禮裙，高開叉紅裙能很好展示她的身材與體態，宸宇心想，若然送給了她，想必她也會因此高興。

　　「謝謝，我沒想到，宸宇你會送禮物給我。」

　　側馬尾少女打開禮物盒，臉色稍稍驚訝，卻很快恢復平靜，她沒有過份展示喜悅，僅僅是半垂雙眼，微微一笑。

　　宸宇事後才知悉，那條長裙對她的意義，那是她當時得悉母親自殺消息，目光所在的裙子，那怕是一秒，恐怕她也不想看見的裙子吧⋯⋯

　　回神頃刻，他整個人怔住，只管眼愣愣地望向那名穿有紅衣禮裙的少女。

　　「璃⋯⋯璃音，是、是你嗎！？」

　　宸宇緩緩站起來，伸出的手正不斷哆嗦，正當他妄想觸摸紅衣少女之時，少女的臉蒙上了陰影，傳來熟悉獨特女聲哼起小調。

　　他的手隨之停濟不前，他不敢撫摸那紅衣少女，宛如知道觸碰到她的頃刻，便清楚看見她悽凌死絕的樣貌⋯⋯

　　「啦啦——啦啦啦——」

　　宸宇猛然吞下一口水，冷汗淋漓，轉眼而至，少女的身影化為煙霧隱末消逝，周邊空氣似在不斷顫抖，灰黯景色搖搖晃晃。

　　如同幻象空間隨之消失般，重現眼前，僅僅是空無一人的貴賓廳房間，色彩也已然恢復起來，宸宇垂首，適才顫抖不已的手已經緊握起拳頭。

　　「是嗎？你是想讓我⋯⋯」

　　若然那種異象中出現了她的身影，那麼她絕對尚有心願沒有完成，那份執念⋯⋯或許就這樣導致她成為怨魂，宸宇閉目眼簾徐徐抖動。

　　「替你復仇，是這樣嗎？璃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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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一）冥獄罪蛾．起｜澄昕

#2 （二）冥獄罪蛾．承｜澄昕

#3 （三）冥獄罪蛾．轉｜璃音

#4 （四）冥獄罪蛾．結｜璃音

#5 （五）像素幻想．起｜海俊

#6 （六）像素幻想．承｜海俊

#7 （七）像素幻想．轉｜無明

#8 （八）像素幻想．結｜無明

#9 （九）絕厲屍華．起｜子傑

#10 （十）絕厲屍華．承｜子傑

#11 （十一）絕厲屍華．轉｜澄昕

#12 （十二）絕厲屍華．結｜澄昕

#13 （十三）凶讀書魂．起｜楚妤

#14 （十四）凶讀書魂．承｜楚妤

#15 （十五）凶讀書魂．轉｜澄昕

#16 （十六）凶讀書魂．結｜澄昕

#17 （十七）悽凌死曲．起｜宸宇

#18 （十八）悽凌死曲．承｜宸宇

#19 （十九）悽凌死曲．轉｜梓憶

#20 （二十）悽凌死曲．結｜梓憶

#21 （二十一）魘夢妖貓．起｜澄昕

#22 （二十二）魘夢妖貓．承｜澄昕

#23 （二十三）魘夢妖貓．轉｜子傑

#24 （二十四）魘夢妖貓．結｜子傑

#25 （二十五）無明吶喊．起｜無明

#26 （二十六）無明吶喊．承｜無明

#27 （二十七）無明吶喊．轉｜無明（上）

#28 （二十八）無明吶喊．轉｜無明（下）

#29 （二十九）無明吶喊．結｜無明（上）

#30 （三十）無明吶喊．結｜無明（下）

#31 （三十一）灰黯鏡像．起｜澄昕

#32 （三十二）灰黯鏡像．承｜澄昕

#33 （三十三）灰黯鏡像．轉｜夢朧

#34 （三十四）灰黯鏡像．結｜夢朧

#35 （三十五）後日灰黯．終｜睦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