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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荒文

Jun 21, 2023

130

7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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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月後。

考試放榜了。

裴柏秀從領成績單的層層人群中鑽出來，少年腳步輕快，他捏緊手中的薄紙，迎著風，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的成績比預想中還要高，第一志願是穩上了，不過不知為何，他下意識想起考前幾個月，那位大姊姊打了個電話來，說請他盡快做出決定，最後期限只能到考後。

放任不管的話，他們就會自己死心的吧？

裴柏秀心情正好，戴上耳機便要播首歌來聽聽，但俗話說的好，走路不要滑手機，他和一個路人正面相撞，雙方都被撞的踉蹌幾步。

"你沒事吧？"

裴柏秀急忙伸手扶住對方，那位受害者戴著帽子，他緩緩抬起頭，朝裴柏秀抱歉的笑了笑。

"沒事，我也有責任，你還好嗎？"

裴柏秀和那位少年四目相對，不禁一呆。

少年的眼神溫柔而澄澈，他的五官也很好看，笑時像一陣暖風，撓的裴柏秀心裡癢癢的。

"我很好、沒、沒，呃，不好意思，我是說…是我的錯。哈、哈。"

少年看著他窘迫的樣子，笑得更燦爛了。

"沒關係，那個，你是來領成績的嗎？"

"呃，啊，對、你、你也是嗎？"

"沒有，我是來找人的。"

少年苦惱的皺起眉，問道：

"你認識裴柏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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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喝點什麼？"

南逸晨笑著把菜單遞給他，又補充一句。

"我請客，別客氣。"

裴柏秀默默接下，腦袋卻還沒反應過來。

他們怎麼來這裡的？

啊，是了，為了好好談談裴柏秀是否要成為他們公司練習生這件事，南逸晨，眼前這位比他大了兩年的哥哥，提議去附近的咖啡店好好聊聊。

裴柏秀低頭看菜單，但他仍能感覺到南逸晨灼灼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徘徊。

這種被注視的感覺讓他渾身不舒服，社恐宅男忍不住捏緊菜單，頭更低了。

"請問要喝什麼？"

"呃，我，這個好了。"

實際上根本沒決定好的裴柏秀胡亂指了菜單上一樣東西，便慌忙將菜單交回給服務生。

"我要一杯拿鐵。謝謝。"

南逸晨跟服務生講完，便轉頭笑咪咪的看向他。

"那麼，聊聊吧？"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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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談話進行了一陣，但話題並沒有一直執著於成為練習生這件事上，南逸晨大多數都在問些日常生活的事，氣氛很輕鬆，讓裴柏秀漸漸放鬆下來。

"你有想過未來要做什麼工作嗎？"

"沒有。"

"那你有夢想嗎？或是、恩，特別想成為的人？"

裴柏秀沉默一會，搖搖頭。

"我從來沒想過。"

"完全沒有？"

南逸晨驚訝得放下手中的拿鐵，睜大眼睛。

"聽說你喜歡二次元，有想過當繪師之類的嗎？"

"沒有。"

裴柏秀乾脆俐落的回答，無奈的回答道：

"我一直都不是很在乎未來的事情，我比較屬於，過一刻是一刻的人。"

"這樣嗎？"

南逸晨點點頭，笑了起來。

"原來如此，你跟我很不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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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很小的時候，我就嚮往成為一個藝人，我想用音樂帶給大家快樂、幸福，想成為舞台上閃閃發光的存在。因為這個夢想，我不斷努力，後來進入了海藍這家娛樂公司，成為練習生。我父母都很支持我，為了夢想，我放棄學業，也犧牲很多和家人相處的時間，所以，我知道，我絕不能讓所有支持我的人失望。"

南逸晨越說越激動，那雙漂亮的眸子充盈裴柏秀無法理解的情緒，他只能呆呆地看著南逸晨，無法接話。

"但你不知道，海藍這家公司其實在沒落。我們公司擅長培養演員和音樂人，而且公司高層做法比較老派，不太會做一些買熱搜、搞營銷的事情，因此完全鬥不過那些只注重流量、外表的新公司，現在太多人不看實力，只喜歡看那些漂亮的皮囊和公司弄出來的人設，又很擅長抹黑，使我們公司處境逐漸艱難。我這個正預備出道的團體，可以說是…我們公司老闆的孤注一擲了，只要我們沒成功，基本就可以收攤回家了。"

南逸晨的表情漸漸黯淡下去，隨即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我想實現自己的夢想，也想救我們公司，身為隊長，這樣說有點自大，但我還是認為，我應該擔起責任，盡量使我們出道成功的機率再更大一點，最好是爆紅的程度，這樣可以盡快的湊到資源和錢，公司的處境就不會那麼艱難。"

"你們老闆對你們很好嗎？"

"他對我們，可以用視如己出形容了吧，他很嚴格、也很溫柔，那些職場壓迫什麼的在我們公司基本不存在，我們之間就像家人那樣，互相扶持互相鼓勵。"

南逸晨啜了一口飲料，輕聲說道：

"我不想讓隊員失望，更不想讓我們老闆失望。"

"這樣嗎。"

裴柏秀點點頭，不知該說什麼才能安慰到他。

"抱歉啊，不是有意打擾你的生活。"

南逸晨無奈的笑笑。

"只是我和姊姊都有點過於心急了，離出道還有兩年不到，但我們卻找不到適合的人選做最後一位成員，如果你完全沒有意願的話，請跟我說吧，我們以後不會再來吵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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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柏秀回家了。

家裡沒人，空蕩蕩的，只有他一個。

他換身衣服，倒一杯紅茶，坐在沙發上滑起手機。

"海藍娛樂預備出道男團練習影片公開"

觀看數和點讚數都十分慘淡。

裴柏秀點進去了。

影片不長，他很快看完了。

看完後，他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那是一段練習日常的影片，看著不是很正式，像某人隨手錄的。

影片開頭，南逸晨笑著介紹自己的身分，隨著音樂開始播放，他在練習室中央跳起了舞，和在交談時不同，他跳舞的表情認真且堅毅，動作行雲流水、收放自如，就算裴柏秀對跳舞一竅不通，他還是看的出來，南逸晨跳得很好，彷彿他生來就是要跳舞，就是要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跳完了，這是我們出道曲Serendipity中的一個片段。"

南逸晨停下舞步，轉頭對攝影機介紹。

他的眼睛是溫潤的深藍，在燈的照耀下透著如天空般透明澄澈的光芒，他微笑著，是如此溫柔，如此耀眼，竟使裴柏秀移不開目光。

影片播放結束時，他顫抖著按下重播，南逸晨的笑容、他轉身、腳用力踏上地板時清脆的響聲、他飄逸的衣角…裴柏秀像著魔般捕捉著南逸晨的一舉一動，無法停止。

"哥！哥！我在叫你！"

裴柏秀回過神，才發現裴書書正站在玄關口，背著書包詫異地看著他。

"你在看什麼，那麼專心？我也要看。"

"不行。"

裴柏秀果斷拒絕，語氣如此斬釘截鐵讓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他不想讓別人也看見南逸晨那個樣子。

他站起身來，卻發現他的心臟正以從未有過的力道劇烈跳動著，裴柏秀撫著胸口，腦袋暈乎乎的無法思考。

裴書書看他哥這副魂不守舍的模樣懶得多問，轉身就進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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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柏秀定定地看著桌上擺著的成績單，那亮眼的數字此刻似乎已不能代表什麼。

"其實我們團體是預訂五人出道的，但一直招不到最後一位成員。如果有興趣的話，歡迎隨時來我們公司報名！或是撥打以下這支電話，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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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柏秀打開手機，目光移到那隻閒置已久的電話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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